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sabbaty】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重生之香依为命（空间）》 作者：阿卿 文案 前世的她，被人先下手为强， 囚禁成金丝雀，活生生一点点耗死。 今世重生，沉香佛珠空间在手， 她要在这繁华乱世中，开辟一条香路。 可是怎么有个男子老是堵在她面前， 还居然能闻到她身上沉香的味道， 这可不行不行，绝对不能暴露空间的秘密， 既然这样，那我就把你变成自己人吧(^o^)/~ *** *** *** 扫文标签：甜宠文、制香、重生、空间、双处 男主瘸子病重，后期复原，女主因空间身有沉香，只男主闻到，想看多复杂宅斗的勿进 内容标签： 重生 幻想空间 前世今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若 ┃ 配角：林芊林夕 ┃ 其它：重生,制香 第1章 重生 01 长长的青石路，每一块石子都被磨出光泽，翠绿的青苔藏于石缝间，古朴而彰显着生机。 而就在这庭院林立的大宅院内，一身着粉红色云烟衫女子缓缓的走着，左拐右绕，却不曾走错。 沿路几个侍女对着她停驻垂首，时而几个年纪稍长，头发都盘起的嬷嬷乐呵呵赔笑打招呼，女子都抿唇一笑而过，那份清高藏于眸内，身板挺得直直的，连柔云发髻都不曾乱一分。 路子越走越窄，两侧的风景越发寂寥，打招呼的人更是越发的少，女子每一步都稳稳妥妥，连手中端着的药汁都不曾洒出一滴。 周转直至立于一庭院前，上头那历经风雨的牌匾上刻着温香阁三字，字迹有些斑驳难辨。 女子透过那敞开的大门，看到那地上散落着枯黄的落叶，眉头一皱，犹豫片刻，脚下的步子越发小心，速度倒是快，好像走过荆棘般不愿多呆。 一路如过无人之境，院内死寂得很，连一丫鬟下人都没见着，更别提有人拦住她。 随着深入主院，一阵阵断断续续的咳嗽声越发的清晰，与周围那久鸣不歇的鸟叫呼应着，惹人心烦得很。 女子那端着托盘的手握紧几分，像是在忍耐着什么，却还是毅然走入。 屋内一女子躺卧在床上，哪怕沉睡也不时的咳嗽，宛若呼吸般习惯，四周的窗户都紧闭着，连门刚刚都还关着，密不透风，屋内的空气混浊得很。 刚刚进屋的侍棋眉头锁得更紧，把手中的托盘放在一侧，自己连忙把门打开些，想透透气，只是那门刚想打开，却又想到什么，反而把门合上。 “五姑娘，醒醒，醒醒。”侍棋摇晃着床上躺着的人儿，哪怕隔着厚厚的棉被，手摸到的也骨瘦如柴。 屋内空气的密封再加上床褥上的馊味，让侍棋仿佛觉得自己触摸到的是虱子般，恨不得收回手马上逃离，却也不得不忍住恶心。 林若睁开那双朦胧的眼睛，眼花了的她看不到是谁叫她，只是看到一处粉红色，便猜到是侍女，只是在林府，粉红色的衣衫可是一等丫鬟才能穿着的，今日怎么会来如此稀客。 “五姑娘，我是侍棋，夫人让我过来看姑娘。”侍棋正巧对上那双无神空洞的眼睛，心头一颤。 府里头谁都知道五姑娘病得不轻，不然也不至于连及笄之礼都只是匆匆而过，本就没几个登门的客人，在看到那张因病久而焦黄的脸蛋，摇摇欲坠的身子，个个都借口离开，生怕好端端一及笄之礼眨眼间便变成丧礼。 “侍棋？”林若那在被褥下的小手拳头一握，侍棋可是婶婶身边四个一等丫鬟之一，在府内比她这个孤女还有权利，今日怎会如此屈尊过来！ 林若浑身无力，连躺起来都困难，浑身怕冷般瑟瑟发抖着，小声道：“清莲可是有事？今日怎会是侍棋过来？” 侍清明，林家世代为官，婶婶也附庸风雅，把身边丫鬟的第一个字改了，也方便分出几等。而清莲正是婶婶房内一区区二等丫鬟。 “清莲有事要忙，今日夫人刚好得到一张药方，特地让奴婢煎了药送过来给姑娘，姑娘起来喝几口吧。”侍棋按压住不适，手夹住林若的胳肢窝，把那轻飘飘的人儿往上提。 林若把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侍棋身上，哪怕常年营养不良身子虚得很，重量也可谓不轻，尤其是侍棋这个多年不做重活。 她的眼睛不经意的往旁一瞥，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不透光的屋子，那药汁在她眼前出现叠影，黑乎乎的，还没端到跟前，便能闻到那股苦味。 好不容易让林若坐起来，侍棋往林若腰间塞一枕头撑着，自个累呼呼的把那药碗端过来，想伺候林若喝下。 “侍棋，帮我去叫松蓝过来，那丫头不知道又跑去哪了。”林若接过那药碗，近看倒不是全黑，青黑黛色的药汁，而这苦味绝非她常喝的几种。 侍棋身子顿时僵着，立刻反应过来，笑了笑道：“刚刚奴婢过来，都没见到人，指不定是到哪贪玩去了，五姑娘先把药给喝了，奴婢待会就去把她寻回来。” 林若虚弱一笑，扶住药碗的手抖了抖，察觉到侍棋那专注的目光，手再度抖了抖，一碗汤药竟是洒了不少，药汁许多都倒在床褥上。 侍棋也不在意，只是看到林若那仰着头露出的喉咙有咽下的动作，心里就放心几分，也丝毫不顾那濡湿的床被，直接取回药碗，就想立即回去交差。 “五姑娘，奴婢这就去给你叫松蓝过来。”侍棋打开门又合上，便匆匆离开。 林若看到侍棋离开的身影，用手指努力往喉咙一扣，立即将口中的药汁吐在装夜香的木桶那，好不容易吐个干净，林若才无力重新躺下，看了看自己这狼狈的模样，不禁苦笑，她这算是逃过一劫了吗？只是寄人篱下，生死不由己。 她斜躺着，身子努力蜷缩着，静静的等着松蓝回来，倒不指望侍棋能帮她叫回，只期待松蓝能尽快脱身，这药味她早已习惯，只是周身湿湿的，怕是又要病上加病。 松蓝来的比她想象还快，快到林若还没开口叫她，人已经进来，口中还嘟囔着什么。 “她也真是的，不就是夫人身边的丫鬟，顺手的事，连收尾都得叫我来干，哼，等姑娘死了，我也是夫人身边的丫鬟。” 松蓝的字字句句让林若的身子骨越发的冷，都忍不住颤了起来，牙关咬得紧紧的，就怕那牙齿颤抖出声音。 她只能听着松蓝走到屋内角落处，她手中似乎还抱着柴火，一股脑的全给她扔在火盆那，浓浓的烟味立刻迸发出来，呛鼻得很。 松蓝也忍不住咳嗽几声，忙完一切后，走到林若身边，望着那蜷缩成一团的人儿，最终深深叹口气，“姑娘你可别怨我，只能怨你命不好，一孤女的，手中那么一大笔嫁妆，招人惦记着，偏生姑娘性子又那般绵软，我不投奔向夫人，姑娘又护不住我，我也只有死路一条，像松青那般...哎，姑娘走了也好，总比在这活受罪着，没病也被养出病来。” “姑娘一路走好，奴婢欠你的，下辈子还。” 松蓝忍住鼻子的酸楚，从小一块长大，多年的伺候，哪里会没个感情。 屋内的空气越发不好，松蓝看一眼周围紧闭的窗户，最后又看了眼床上的人儿，便走出去，把房门关得死死的，走远了。 林若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困难，看来她今日是不得不死在这了，手不禁捂住嘴鼻，眼泪被烟呛得不停的往下掉。 不是没想过向着松蓝求救，但是松蓝说得对，她护不住松蓝，所以松蓝不会因她的求情而心软，反而会狠下心亲自送她上路。 父母双亡，祖母又在前几日走了，她连个做主的人都没有，又去哪里找活路！ 只是就这么走了，她如何甘心，一夕之间，她父母双亡，由着祖母做主，认贼做母，便被永久囚禁在这看不见天的地狱中，一点点耗死自己的生命！ 林若翻过身，努力的拼劲全力，想爬到门口，怒火把她的眼睛都烧得通红。 不甘，不甘，她那压抑了多年的委屈顿时爆发，连她最后可信任的人都推她至死，她的一无所有，她那无处可哭诉的委屈，她如何甘心就这么离去。 许是痛楚与怒火，眼泪不停一股股往下留，那通红的眼睛，到最后竟熬出血泪来，无声低落着，手中那串祖母临死前添妆的沉香佛珠隐隐发烫。 无尽的怒火活生生的逼出林若最后一点生气，让她这个在床上躺了几年的人都能站了起来，摇摇坠坠的往大门口走去。 呼吸越发的困难，烟使劲往嘴里钻，喉咙烧得厉害，空气都能看到炭火烧出的灰色。 一步、两步、三步，林若的双腿不停的哆嗦着，连骨头都在打颤般，发出咯咯的声音。 直至最后一股精力被耗尽，林若终于支撑不住，往前倒去，身子正巧倒在门边，伸出的手臂还触碰到门边，却永远定格在这。 那双熬出血泪的眼眸瞪着，至死都不得闭上，而手中那串沉香佛珠，散发着淡淡的幽香，一丝丝，一缕缕，融化于烟雾中。 第2章 梦魇 02 透过那雾里看花的帷幔，一扇绣得栩栩如生的屏风阻挡着视线。 偌大的里屋，三五个人往里头一站着，也显得热闹许多。 屋内几人都身着着粉红色襦裙，衣领处那各色绣着的松柏，青蓝相间，倒是清秀得很。 有一正为床上人儿掖床被的侍女面露急色，一脸担忧状望着自家的姑娘，心里忐忑不安。 从姑娘知道老爷夫人遇到贼人去了之后，便直接晕死过去，不停的做着噩梦，头上虚汗直冒，口中喃喃私语，可见在梦中怕也不得安宁。 可就是这般，姑娘到了这个点上还未清醒，让她们这些伺候的担心死了。 “松青姐，姑娘刚消停会，现又梦魇了。”松蓝在旁边看了着急得很，姑娘这一晚上睡得不安，她们这群丫鬟也一夜未眠，姑娘这额头都发烫，发着低烧，好不容易灌下药，姑娘能安稳一会，现在又起了。 松青也在旁边急红了眼，却还是沉着的指挥着，“快，给姑娘擦擦汗，免得着凉了。” 她此刻守在床边，紧握住林若的小手，一次次耐心安抚着。 只是松青这一做法成效微乎其微，她只能看着姑娘甩开她的手，双手在空中挥舞着，像是在寻找什么，她是那般的无助，连在梦中都哭出声来。 松蓝这一站在床头处帮着擦汗的，一不小心被林若那挥舞的手臂打到，倒是叫出声来。 这里的人看到林若这般哭得无助，可没心思管她，松青只能心疼的紧抓住林若的双手，此时的她不得不把姑娘叫醒，这睡着也这般痛苦，还倒不如醒着。 “姑娘，姑娘。” 这一声声熟悉的叫声，足以化作明灯，将林若从无尽的黑暗中拉扯回来。 林若只觉得自己做一长长的梦，梦中的哭笑癫狂，都渗入骨子般，牢牢的刻着，一幕幕清晰到让她都无法相信那是在做梦。 猛然醒来，眼睛瞪开，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对她来说无比熟悉的脸，让林若再也忍不住，直接死死的紧抱住眼前的人，像是个婴儿般嗷嗷大哭起来。 姑娘的教养极好，小时候被夫人拘得很严，像是这般丝毫不顾形象的哭泣，在六七岁后便没再见着。 别说是这般大哭，就连笑，都不能笑得过度，以至于姑娘总是小心翼翼的，对自己的情绪也不敢表露几分。 如此这般哭得断人心肠，让在场几个丫鬟都忍不住眼红起来，夫人姑娘都对她们极好，如今发生这般事情，真是造化弄人。 “姑娘，没事了姑娘。”松青并未失态，天性沉稳的她擦干了眼泪，便轻拍着姑娘的后背安抚着。 这般哭出来也好，总比憋坏身子来得痛快，此时揽着林若的松青却不曾想到，林若哪里只是哭父母，她在哭的，是梦中那个命运不由己的自己，她在哭的，还有眼前的她。 直至哭得声音沙哑，林若才缓了过来，一边打着嗝，一边被松青伺候着喝下几杯水。 连着咽下几口水后，总算不再打嗝的她，看到松青那担心着的模样，眼睛不由得恍惚几分，一切在她醒来，都宛若隔世般。 “姑娘，肚子可饿了？洗漱完吃点可好？”松青看到林若这般无神的模样，很是担心。 林若被松青这般唤着，摇摇头，才缓过来，“待会，我想先洗澡。” 做了一夜的噩梦，身子被汗濡湿，早就不舒服得很，恨不得赶紧拿起桶水把身子擦洗干净。 早在林若醒来，松蓝已经叫人炊水，就等着林若要用。 现在她这一开口，便可立即沐浴，正好也把那床褥换了，拆洗干净。 直至沐浴洗漱完，林若才觉得自己像是活过来般，望着桌上那精致的早点，端起一碗小米粥喝了起来。 昨日她没吃下多少，再加上昨夜那一夜噩梦，好不容易解决了身子干净问题，肚子也饿得慌，很快一碗米粥便喝下，又端起鸡蛋羹吃了起来。 担心了林若一整夜的几个丫鬟，看到自家姑娘这般能吃，心里也放心下许多，还知道肚子饿就好，她不过是低烧，退得也快。 林若的胃口本就小，那一小碗鸡蛋羹吃没几口，就再也吃不下了，在那晃悠悠拿着勺子搅着，一边无神的发呆。 许是遭逢这般惨事，姑娘被惊出魂来，现下还没全收，所以林若这时不时走神的模样，在丫鬟眼里也算正常。 而林若却是在静静的想着事，想着她眼前的一切，想着那个堪比噩梦的前世，想着前途莫测的未来。 她已经分不清那记忆中的一切到底是否是真实发生，只是一切都有理有据，刻骨铭心，让她无法用一噩梦将其抹拭。 只是对于未来，她迷茫不知，她从未想过如果回到这个时候，她要如何去做。 松青看着林若那无神的模样，心忍不住一疼，以前有老爷夫人在，姑娘哪里需要想那么多，只要按照他们吩咐的做便是，如今老爷夫人走了，就好像一下子丢了主心骨般迷茫。 “姑娘，昨夜老夫人刚过来看你，还叫奴婢几个好好照顾姑娘，今日姑娘醒了，可是要去老夫人那请安？” 松青看得明白，老爷夫人这一走，姑娘能靠的，也只有老夫人一个。 “好，我这就去给祖母请安。”林若听到松青的话，眼眸内闪过一丝清明，整个人如同被倒上冰块般一下子清醒过来，她还有祖母在，她的嫁妆，她的婚约，她的一切，绝不能再落入他人之手。 “松青，帮我！” 林若紧握住松青的手腕，或许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的眼眸很亮很亮，像是装满天空中的星光，充满着无限的希望，能够拥有着记忆重生，她何尝不是天空中最特殊的一颗星星。 如此生气的姑娘让松青看了一笑，嘴角一直扬起，“姑娘，带上这佛珠，这是昨夜老夫人见姑娘连连梦魇，特地给姑娘安神的。” 林若看着被松青套上的沉香佛珠，这熟悉的香味让她差点眼泪一掉。 只是没想到，这本该在祖母去世时才到自己手中的佛珠，现如今却提前十年到自己手中。 林若忘不了，在她最后昏迷前，那股淡淡的沉香味，给了她最后生命中一丝安慰。 只是现如今在自个手中，好像这味道更加浓郁般，有着一股可以钻入骨子里的香味，让人忍不住沉醉。 “走吧。”林若另一只手搭在佛珠上，不停抚摸着，极其喜爱般恋恋不舍。 在祖母去世后那几日，这佛珠就成了她缅怀祖母的媒介，如今在自己手中，林若的心安了安。 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有它在，又有何惧。 当时，此时的林若还不曾料到，这佛珠对她而言，比她想象中还要重要得多。 第3章 嫁妆 03 为了表示子孙们的心意，老夫人在老太爷去世后，便住进了整修一番的荣禄居，那个栽种着百年松树的大院子，也牢牢的占据着林府的中心。 于是一大早的，除了要前去应卯的林家二老爷，府内的人都得到荣禄居中请安。 林若出来算早的，躺了几日的她不想再睡下，索性让松青扶着她在府内慢慢的走着。 清晨那清新的空气让她有种活过来的感觉，整个人都脱胎换骨般，直至见到那两棵见证林家沧桑的百年松树，才定了定神，今日她有一场大战要打，而且必须抢为人先。 “水仙姑姑，祖母可醒着，可是我太早来了？”林若走入庭院，看到迎面而来的大丫鬟，便笑道。 她大病未愈，那张小脸白如纸般，眼睛大大的，像是两颗黑葡萄般，露出羞涩的微笑，让人忍不住心疼这个怜人的姑娘。 老夫人身边有四大丫鬟，由于喜好香，便都用花来命名，其中又以水仙姑姑最长，嫁给府内一管事，在府内也算极有体面的人物。 水仙友善的对着林若笑了笑，一边把人引入内院，道：“哪里，老夫人一直都在念叨着，要是知道姑娘过来，肯定高兴坏了，姑娘快进来，屋子里更暖和些。” 荣禄居的院子很大，一路上走过来，都能够看到婢女们在忙碌着的身影。 最近入秋，院子里许多树木都开始凋落，不小心要是踩到枯叶都会发出飒飒的响声，婢女们也都在勤快的打扫着，修剪着庭院的花花草草。 身边的小婢女早就前去和老夫人通风报信，所以当林若踏入内院时，望着正坐在榻上的祖母，眼眶一下子红了，怯生生的模样，想过去又怕失礼，不知如何是好，眼泪也不敢往下掉。 她府内的姑娘哪个这么委屈过，这么让人疼到心肝内的，老夫人一看林若这模样，眼眶也立刻红了，连忙对着林若招手，让其坐到榻上来。 “丫头，快过来，让祖母好好看看你，怎么这么招人疼呢。” 有了老夫人这话，林若飞快的跑了过去，小脸埋在对方怀里，无声的啜泣着，鼻头一吸一吸，让老夫人把怀里香香软软的宝贝抱得更紧，一边不停的哄着。 两人都有着泪意，林若很清楚过而不及的道理，便擦干眼泪，抬头望着祖母，眨巴着眼睛道：“祖母，以后阿若只有祖母了，娘说过，只有祖母对我最好了，祖母，让阿若在你身边好不好？” 老夫人年事已高，身边早就没有养着谁，包括林若的堂姐林夕，也都没被祖母抱到跟前教着。 林若很清楚，她必须得先下手为强，因为她还记得，上一世就是她这个傻兮兮只知道哭的，由着婶婶对着祖母说什么觉得可怜她，一见如故格外喜爱，怕老夫人劳累的话，才让她最后养在婶婶下，开始了她被人控制的人生。 这一世，不仅她不想搀和入二房那些肮脏事，更不想被婶婶以此为借口，对她的嫁妆下手，只要有祖母在，只要她能够呆在祖母的身边，她就能够拖住时间，至少在她及笄前，没人能够打她嫁妆的主意。 老夫人听到林若这么一说，便沉默了，她有着她更深的考虑，大房这一脉只剩下林若一女娃，连个庶出男孩都没，可以说这一脉算是断了，本想着如果能够由着把林若记在二房门下，林若也不必担着一孤女的名义，可是林若这么一求，倒让她不知该如何说才好。 林若察觉到祖母的迟疑，眸色一深，身子毅然脱离祖母的怀抱站在地上，很严肃的望着祖母：“阿若现在只有祖母了，祖母没了爹爹阿娘在旁，今后，就让阿若代替爹娘在祖母身边尽孝。” 说完，林若直接跪在冰冷的地上，决然的磕头着，在她还未磕完三个响头前，已经被老夫人心疼的拉到榻上偎依着了。 “我的宝贝啊，你这样让祖母如何不心疼你呢！好，祖母答应你，以后就在祖母身边着。” 林若的一席话，直接戳中老夫人的软肋，那是她的嫡长子，她怎能忘记呢！如果把林若记到二房名下，那大房这一脉才是真正不存在了啊！ 至于林若一女娃，将来好好挑挑，从族内过继个过来沿承大房的香火才行，她可不能亲手抹去大房的存在！ 林若直接开心的扑到老夫人怀里撒娇着，果然她来早是对的，开头漂亮的开场让她忍不住想大笑起来，宣泄出内心的兴奋。 她不再是那个可以随便被摆布的棋子，只要在祖母身边，只要离开舅母的眼皮底下，凤凰涅槃又岂是梦。 只是林若想的还是太天真些，如若是如此容易摆布的对手，也不至于前世枉死，且她目前只是占尽先机罢了。 没多长时间让祖孙二人叙旧，一小婢女便过来通报，林家二夫人陈氏带着林夕林芊过来给老夫人请安。 大房这一脉虽称大，在子嗣这块却比不上小的，林若在府内姑娘中排最小，除了二房的林夕林芊，还有三房的林佳林瑶这对双胞胎。 林若一听陈氏过来，便立即拘谨的从老夫人怀里抽开身子，乖巧的站立在一侧，低头垂眉安静的模样，让老夫人又是心里一叹息。 林若是老夫人看着大的，性子怎样她很清楚，如今父母一去，便变得如此安静懂事，还真是都是生活逼的。 陈氏盈盈走来，哪怕出生小门小户的她在这林二夫人的位置做久了，在闹了不少笑话后，现如今也变得落落大方，只是有些气度是深入骨子里的，她再怎么学着，也只能做到不失礼罢了。 老夫人看到她进来后的一举一动，倒也算是进退有度，只是以前二夫人也就罢了，现如今成为二房撑起家里，这当家女主人的如此温婉贤惠可不是好事，果然还是小门小户出生，少了一分举止大气从容。 她林家的闺女万万没有当妾的，看来她之前太欠缺考虑，想把林若放在陈氏身边教着。 陈氏在看到林若在时，眼眸闪过一丝惊讶，却也立刻笑得温婉，“给老夫人请安。” 在看到老夫人点头后，便看向林若，黛眉微皱，一副为她担心的模样，“五姑娘可好？哎，孩子，让婶婶好好看看你。” 林若那藏在衣袖内的手握了握，便大方的走了过去，眼神澄澈清明，任由着陈氏打量着。 “给婶娘请安。”林若那落落大方的举止，看不出一丝慌乱悲伤，倒是让陈氏一肚子安慰话全都吞了下去，只能温和一笑着点头，连想要再表现亲近的念头都打消了。 林若的模样，可与刚刚判若两人，这孩子到底还是倔了些，不知道讨好陈氏，老夫人心中一叹，现如今父母一去，陈氏这个婶婶可是对她的婚事有说话权的。 不过林若那举止从容的模样，倒是让老夫人暗自点头，不愧是李氏教出的孩子，没看到连陈氏都被震住了吗！ 陈氏再怎么也想不到，一小孩子居然在她面前装成那样，那副眉眼间与李氏有几分相似的脸蛋，尤其是刚刚那气度，都让她暗自咬牙，真是死了大的留下小的，不作休！ “老夫人，大房的事宜都准备好，已经请大师看过日子，十月初八正是好日子，那时举行入殓可好？”陈氏请示着老夫人的意见，她刚主中馈，一切都还不熟，所以老夫人会从中过问。 老夫人一听这话，眼里闪过不满，林若还在这，前几天她哭晕过去连连噩梦之事，陈氏又不是不知，还在她面前担心过林若，现如今却在这当着林若的面说这些，真是乱了分寸。 “行了，这些你做主，待会叫大管事过来，我再仔细询问。”老夫人看了一眼林若，也没拂陈氏的面子。 陈氏一听是叫大管事来，已经有些尴尬，是她考虑不周，本想刺一下林若这死丫头，谁知道对方还是那副模样。 既然提起这话题，林若也直接一鼓作气，对着老夫人道：“祖母，这次丧礼，阿若想帮婶娘的忙，也算是尽自己的孝心。” 林若只记得，上一世爹娘的葬礼办得风光，也让陈氏在贵妇圈中崭露头角，可是也在这次葬礼中，她娘亲的一部分嫁妆当做陪葬品下葬，哪怕林若没证据，纯粹猜测，可是她有理由怀疑那嫁妆被陈氏私吞。 她还记得，在祖母病卧在床时，陈氏有几件首饰与娘亲的很像，由于记忆久远，再加上可能只是相似，林若也没去细想，可是现在细思便觉不妥，祖母病卧在床时，她的嫁妆还在祖母手中，陈氏不可能能拿到，如此只能是之前拿的，而这次便是个机会。 这次老夫人还没回，陈氏已经急急驳了她的话，“五姑娘的心婶娘知道，只是这些庶务你不过一八岁孩童怎能插手，与其想这些，还是多抄写几篇佛经让你爹娘在泉下安心。” 陈氏的话固然是说得急，却也有道理，让林若无法辩驳，连老夫人在旁都点头。 “阿若，这些事大人操心就好，你身子还没养好，还是好好歇着。” 这中馈之事，连陈氏她都担心处理不好，又如何会让林若插手，这丧礼，可不仅是一场丧礼，它也在反应林府的家世。 难道就这么看着母亲的嫁妆被吞？林若低垂着眼眸，应了是，手却紧紧的握住。 无论如何，陈氏若敢侵吞，她一定让她一点点的吐出来！ 她的手死死的握着，手腕中的沉香佛珠散发出迷人的香味，越发的浓烈。 第4章 佛珠 04 她们几个在那陪了老夫人一会，由着林芊几个打趣聊着，不一会老太太累了，便挥手都散了。 林若无视着林芊林夕二人，直接在松青松蓝的陪同下打道回府，留下林夕林芊在那嘀咕着。 与来时不同，林若这次几乎是想以飞奔般的速度回去，只是她还在努力的克制住自己那步伐，不要被来往的仆人开出端倪。 而一边扶住她的松青却有些担心的看向林若，刚走出来后，她就听见林若在她耳边督促句“快点回去”，没有说明理由，让她担心之余只能尽可能的搀扶着林若，就怕她是身子不舒服了。 林若现在确实是不舒服了，不过不是身子，而是手腕的沉香佛珠。 从婶婶先退下处理事务，留下她们几个姑娘在那陪着老夫人聊后，她就感觉到手腕越发的烫，像是快要把她烤熟般。 在那里她只能忍着别被看出来，好不容易熬到出来，林若只想马上回去好好看个究竟。 明明那如同被开水烫的感觉还在，可是她却看到，自己的手腕还是那般皮肤白皙，这也是她没想去唤大夫的原因。 到底是什么原因，会让沉香佛珠如此发烫，乃至会引起如此诡异的感觉，难道与她的重生有关？ 如此一想，林若的脸色白了几分，她很怕发生什么意外，把她刚刚得到的一切再度失去。 “姑娘，就快到了，再忍忍。”松青见林若的脸色难看得很，心里越发担心。 好不容易到了沉香阁，林若飞快跑回自己的屋内，直接跑去茅房那。 那被林若举动吓到的婢女仆人，看到她去的方向，也都了然。 林若自然不是肚子疼，她知道只有来这，她刚刚那一连串举动才有合理的解释。 至于手中的沉香佛珠，她也终于有机会好好看个究竟。 林若将衣袖撩起，手指抚摸上那串佛珠，还没来得急细看，人只觉得眼前恍惚了一番，便换了个世界般，来到一处人间仙境。 袅袅轻烟，掀开佛珠内的另一片天地，一棵参天大树映入眼帘，草木葳蕤，树冠如蓬，叶子翠绿如玉，晶莹剔透。 那透着密集树叶照射下来的阳光，以及还能看到的碎片般蓝色，都把这里照射得美轮美奂。 遮天的大树下还被分为几个区域，都种着不同种类的鲜花，热情的绽放着属于自己的颜色，把这世界熏得五彩斑斓，也让林若在这迷人的香味中沉醉着。 直至好不容易清醒着，她发现自己正坐在地上，新鲜的泥土气息，周围广阔的世界，是她一个被养于闺阁中所无法想象的。 府内哪怕有精致的园林，精心修剪的盆栽，却总是像被困于鸟笼般的金丝雀，不如这种视野广阔的大自然来得震撼。 这还是林若第一次，发现自己以前的视野是多么的窄，一辈子看到的只是头顶那被切割成四四方方的天空，然后这一生，就在闺阁中你争我夺，直至嫁人，进入另一个闺阁？ 林若突然间觉得骨子发冷，这还是第一次发现自己的人生是如此的无趣。 她呆呆的坐在地上，就这么看着这个对她来说很陌生的世界，直至她感觉到自己头上好像歇了什么，头顶被当成木头般啄着。 林若被惊吓到，手直接往头上一抓，便听到几声愤怒的鸟声，和翅膀努力扑腾的声音，她下意识抬头看了天空，一只七彩羽毛的小鸟努力的飞着，一边用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瞪着她，准确来说，是瞪着她手中的几根羽毛，刚刚林若情急之下抓了一把，从小鸟身上拔了几根羽毛。 “你这个无理取闹的人，居然该拔本大人的羽毛！不知道这是本大人的地盘吗！” 林若很是惊讶的看着那只奇奇怪怪的鸟居然开口说话，还是对着她开口，那副神气自恋的模样，让林若忍俊不禁。 她对着这只自称为“大人”的小鸟伸出手去，手中正是刚刚新鲜拔下来的几根羽毛。 “鸟大人，羽毛在这，你一在天上飞的，地上哪来你的地盘啊？”林若故意逗着它，以前看的林芊养着的一只鹦鹉学舌的时候，就很羡慕，没想到现在反而让她看到一只会说话的鸟，这让林若感到很是新鲜。 七彩鸟要是不知道林若是在逗它，那它也亏欠它活那么久的岁月，原本只是不满的它直接炸毛了。 只是它的确是在天空上飞的，这地盘该怎么算才好... 七彩鸟直接憋在那，一副想反驳却找不到话的模样，直接逗乐了林若，让她很是辛苦的憋着笑，怕把这只笨鸟给吓飞了。 “你到底是谁？本大人怎么没见过你这丫头，你是怎么来到这的？” 那七彩鸟找不出反驳的话，直接换个话题聊，它在这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有活人在的！ 怎么来这？她也不知道，林若叹口气，不过估计和佛珠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也不知道，我还想从这回去。”林若环顾一下周围，刚刚一直都在为这景色震撼，现在冷静下来，也在想着如何回去才是，再不回去，她怕松青都直接推门来找她了。 七彩鸟瞪了她几眼，硬是飞过去，又在林若的头上啄了几口，让林若连忙把七彩鸟抓到手中，想打它，看到它那副扑腾的模样，又舍不得下手，只能也瞪眼过去。 “你这愚蠢的丫头，本大人好不容易见到一活人，你居然还想走！”七彩鸟说得有些委屈，看到林若瞪它，便努力的瞪大眼睛反瞪回去，弄得林若哭笑不得。 好不容易见到一活人？林若听着周围，除了眼前这个叽叽喳喳的，硬是没听到其他叫声，安静得很，叹息一声，原本抓住它鸟爪的手抚摸上那七彩的羽毛，打趣道：“不是你问我怎么来的吗？怎么舍不得我回去了？” 这只总是自称本大人的小鸟，其实也很可怜的，一只鸟在这生活着。 “我才没有，我...喂...喂...”七彩鸟就这么目瞪口呆的看着原本还死抓着它不放一活生生的人在它的面前消失，好像从没出现，一切都是它的想象般，可是那掉了的鸟羽，又该怎么解释？ 立刻，七彩鸟顿时炸毛，它好不容易看到一活生生的人，现在就这么突然间消失，是上天在玩它吗！ 第5章 沉香 05 眼皮重到不行，整个头很疼很疼，直至感觉到周围有人在轻声呼唤她般，林若才总算睁开眼睛，看到一片光明。 兰紫没想到自家姑娘真的醒来，很是惊讶的扶起她的身子，一边关切问道：“姑娘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可需要唤大夫？” “不用，松青呢？怎么是你在这？”林若只觉得头重重的，并没有其他不适，她已经猜到或许和那个神秘的地方有关，只是现在脑子没法思考，只觉得疼得厉害。 兰紫是她身边的二等婢女，一般在她身边伺候的都是松蓝和松青二人，所以林若才有此一问。 “松青姐在外跪着请罪，松蓝姐今日得去拿姑娘新做的衣衫，还未回来。” 事实上，松青异常愧疚，没想到自家姑娘会在自己眼前晕过去，自己还没照顾好她。 “这算什么回事？赶快叫她过来，这样的天，也不怕跪久了出毛病。”林若一听松青在外跪着，担心得不行，这可是她上辈子都愧疚的人，她连补偿都来不及呢，哪里会怪罪。 松青在她们这群婢女中特别有威望，所以兰紫一听便兴奋的点点头，搀扶好姑娘坐着，便跑出去叫松青过来。 林若喝口热水缓缓神，好不容易觉得头不疼眼不花了，松青也从外走进来，低垂着头，一脸羞愧的模样。 林若真是不知道该如何说她才好，“这都是因为我身子不好，突然间气血不足才会晕过去，你要是也跪晕了，谁来管我这不得势的姑娘啊？” 她是故意往坏处说，只有这样松青才不至于这般自虐。 “呸呸呸，姑娘，哪里有这么说自己的，是松青不好，要不是听到你倒地的声音，松青还不知道你晕过去呢！”松青直接走过来，小心翼翼的为林若掖掖床被，就怕有其他不周到的。 林若一听这话，顿时皱眉起来，“你是说，你听到我倒地才进来寻我的？这期间多久，我进如厕的时间？” 既然已经猜到那个奇异的世界与沉香佛珠有关，林若立马询问起细节来，她记得她在里头怎么说也有半个小时，如果时间一样的话，那松青怎么也不可能直至听到她晕倒才进来找她，难道她在进入空间后就晕倒了？ “几乎是姑娘刚进入后。”松青没想到林若会问得如此之细，却也乖乖回答。 刚进入后？这么说来，她在进入空间后就会晕过去了？看来以后她完全可以在睡觉的时候进入空间，这样才不会被发觉到，她现在正好可以说身子不好晕过去，总不能以后总是在晕。 只是她还有一问题必须搞清楚的，为何最后她会从那空间出来，难不成有时间限制？可是限制的标准是什么？如何提高？这都还是问题。 听那只七彩鸟的话语，那个空间对她来说应该是无害的，那么，是不是说她可以利用空间做一些事。 林若望向手中的沉香佛珠，它的香味似乎更浓郁了些。 不对，松青为何没发现，甚至没提一句，这么浓郁的香味... “松青，我听到沉香能闻到很香的味道，你可闻得到？”林若乃至还故意把手中的佛珠往松青身前凑，就想验证一点。 松青疑惑的看了看林若，努力的嗅了嗅，摇头道：“没有啊，姑娘可是对香感兴趣？夫人的陪嫁便有一制香楼...” 还未说完，松青已经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小心翼翼的看着林若的脸色，声音越发的小。 林若一看松青的脸色就知道怎么回事，笑笑着摇摇头，“娘亲也希望我过得很好，不为她伤心难过。” 要说伤心也是上辈子的事，现在只觉得遥远，伤口已经结疤，也不至于会在意这个。 只是松青竟然闻不到沉香的味道，看来这是独属于她自己的，想到这，林若便安心许多，她还真怕有人来抢走她的佛珠。 “那制香楼是怎么回事？说来听听。”林若直接转移话题，她还记得以前娘亲最喜欢香，总是亲自收集花瓣制香，她也时常在旁边看着，现在想想，那一个个画面对她来说都尤为珍贵。 松青以前还是大夫人挑中，对一些事情很是清楚，现在见林若不避讳这话题，也乐意接下去。 “制香楼还是以前的叫法，现如今叫做沉香阁，与姑娘这院子的名字一样，是夫人专门起的。” 林若一听立刻瞪大眼睛，“沉香阁？” 怎会是沉香阁呢！那可是林府的摇钱树，由于衣衫华丽，首饰精致，在京城中算是翘楚，深得众位女性喜爱，也为林府招来不少钱财。 可是直至她死那日，她都不知沉香阁是她娘亲的陪嫁，她还以为是林府的，乃至所有收益，都是婶娘掌握在手中，她不曾得到半分。 “姑娘可是感兴趣，待会陈管事还要过来看看姑娘，姑娘可问个清楚。”松青没想到林若如此感兴趣，便也乐意推荐人选。 陈管事一直都管理着大夫人的陪嫁，前些日子是在外处理事情，现下听到夫人的事，也连忙赶过来，顺便看看姑娘。 这娘亲的陪嫁，将来留给儿女也是应该的，要不是林若太小，交给林若也正好。 “好，待会陈管事过来一定要通知我。”林若必须得了解清楚，她没想到，原来婶娘从她手中拿走的，竟然是如此之多。 而亏欠了她娘这么多，最终还害死了她，真是不怕报应！ 林若现在只想把所有的一切掌握在自己手中，越是牢固越好，上辈子她记名在婶娘名下，那嫁妆也被她理所当然的占有，现如今她在老夫人身边，怎么说她都要把嫁妆掌握在自己手中，绝对不能再落入他人手中。 只是要让老夫人放心把这么一大笔嫁妆交给她打理，恐怕还需要废些精力，该好好想个法子才行，她得表现出本事来，才能够让老夫人放心，也不让其他人打她嫁妆的主意！ 林若已经下定决心，第一步就从沉香阁开始，她母亲留给她的，林若哪怕捐出去，也不会便宜了那些吃人的狼！ 第6章 义父 06 林若安心的吃了午饭，喝了汤后，才听到陈管事来的消息，直接唤人把碗筷收拾下去，便把人请进来，想询问个究竟。 她不过是一八岁孩童，陈管事早已成家立业当她父亲的年龄，所以屏风什么也都省去。 随着一熟悉的脚步声，林若立刻期待的看着，直至瞪大着眼睛看着来人，怎么也不敢想象这是陈管事。 那个她一直叫做义父的人，怎么变成陈管事了？ “义父，你怎么在这？”林若呆呆的看着眼前那男人，许是赶路回来，身上有几分狼狈，可是看着她的眼神却是那般的温馨亲切，让人感觉到温暖。 “阿若，最近怎样？身子可还有不适的？”陈阳没想到一回来就听到如此爆炸性的消息，以及林若因为伤心过度而晕过去。 十分担心的他几乎是赶了好几天的夜路才从江南一带赶回来，就想看看他的这个干女儿可是被欺负了没。 林若安慰的笑了笑，看着陈阳，真没想到会是他。 以前她调皮，偶尔几次都闯入书房那对着娘亲撒娇，那时陈阳也在，娘亲便让她叫对方义父，之后见过几次，义父每次来也都会带给她好多好玩好吃的，让她对这个义父印象深刻着。 他们之间每一次见面，都是在书房中，仆人没法进来，所以连松青都不知道林若见过陈管事。 “义父，我好想你。”林若直接跑过去，抱住陈阳的大腿，她对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小时候，上辈子他们都没见到，看来自从她被祖母记在婶娘名下后，她错过了许多人和事。 哪怕按照现在的时间算，他们也已经好久没见了，上一次见面好像还是两年前。 陈阳没想到这个一直都在娘亲怀里撒娇的娇气姑娘，有一天也会对着自己撒娇起来，这让他既是高兴，又是心疼。 “阿若乖，义父以后会经常过来看你的。”才这么小的孩子，就离开父母，陈阳已经决定以后多来林府，哪怕对这地方本能上的不喜欢，为了自己这闺女，也得多过来看看才放心。 林若听到陈阳的话，又蹭了蹭他的大腿，把他拉到椅子上坐下，和自己说说话。 “义父，我听松青说沉香阁是娘给我留下的嫁妆，可是真？” 林若最关心这问题，沉香阁，连名字一听就是娘亲为她而起的，她无论如何也会守护好娘的心意。 “是，你娘还留给你好多东西，义父都帮你保管着，等以后你出嫁了，再都给你。”陈阳听到林若问起沉香阁的事，也不意外，他的观念不同，林若现在只有一人，再也不是那个有人为她遮风挡雨的时候，有些事情她必须慢慢清楚，才不至于被糊弄过去。 经商多年，他见多了为了利益而撕裂脸皮的人，所以哪怕是名望极高的林家，他也不相信，估计还得留个心眼才行。 “阿若相信义父。”林若抬头看向陈阳，眼里是满满的信任，她信他，也信她的娘亲。 陈阳说好听是管事，其实归根到底不也还是仆人，为主子做事，可是就是这样的人，却能够让娘叫她称之为义父，这可就不是一般的人，哪怕这事没有传出去，怕伤害他们两个，可是能够让娘如此信任的人，那林若也能够信任。 陈阳是人精，在外头打交道多年，看着这双慢慢是信任的眼睛，清澈干净，这份与她母亲无异的信任，让他的心里顿时暖暖的。 “好，义父不会辜负姑娘的信任。”他一定会把包括沉香阁在内的所有嫁妆都亲自交到林若的手中。 林若纯真一笑，信任让她无需多问，只是一句，“义父，你只需记得我就好。” 不是记得什么，只是记得我，陈阳心里清楚几分，看来林府果然不干净。 可怜的阿若，却必须在那样的家庭中长大，陈阳真是恨不得把林若抱出来养。 林若一看陈阳的眼神，就知道对方又心疼了，笑了笑直接岔开话题，“义父，你身边可是有制香的高手，女性，阿若想学制香。” 这样的念头其实才出来不久，在得知沉香阁的存在后，母亲那制香时候的雍容优雅，是她在记忆中所抹不去的，她想成为像母亲那样的人，能掌握住自己人生的人。 “姑娘可是对制香感兴趣？我店内正好有一位大师，她丈夫刚去世，或许她愿意过来。”陈阳对林若这一爱好表示赞同，对于崇尚风骨的崇朝来说，制香在大家闺秀中无疑是受欢迎的，这也会成为日后林若进入那个圈子的一大亮点。 “如此甚好，其实是祖母喜好香，阿若想投其所好。”林若也不妨点出来，陈阳是聪明人，他听得懂林若的想法。 果然，陈阳的眼睛一亮，他怎么给忘记这茬了，当年夫人嫁过去后多年无子，却能够让大爷不纳妾不收通房，更让老夫人不多说一句的原因，不正是夫人会制香！ 当年夫人一双巧手，制出的香千金难买，再加上她那一身风华绝代，在京城中也是为人所称道，连嫁入林府后，都有诸多少年念念不忘，让老夫人不敢不敬。 “这事义父自当尽力，姑娘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叫人过去沉香阁拿，若是月钱上有何苛刻，也尽管跟义父说。”陈阳一想到现下是二房当家，便小心嘱咐，就怕有什么苛刻了林若的。 林若笑笑着点点头，婶娘当家后掌控着府内下人的月钱，收买人心自然是最容易不过的事，她也需要钱来安抚着自己的人。 不过也幸好，像是松青几个的卖身契都在自己手中，让她能够安心的用。 林若还正待说些什么，却看到窗边那一闪而过的身影，紧皱着眉头，便直接叫人进来。 她看出那是松蓝，还一只手捂住脸，看来这么快就被人欺负了。 “姑娘。”松蓝被唤了进去，手还捂住脸，不想让林若看到，只是她那小手怎么遮盖得住那么大的一个巴掌印，林若眼眸一深，直接询问道：“把你今日所做之事，都一五一十说了。” 对于松蓝，林若永远忘不了她临死前听到的话，只是她清楚，现在的松蓝是无罪的，人都是被逼出来的，上辈子她沦落到那种地步，也怪不了松蓝会做出那样的选择。 看在松蓝伺候她那么多年的份上，林若始终都没有对她做出什么举动，只是相较于松青那全身心的安心，对于松蓝，她是把对方卖身契抓在手里的安心。 除了像松青这般有感情的，其他婢女不也都是为了一前程活着来她身边伺候，她这条船快倒了倒戈到另外一条去，也是自然的事，与其怨那些人，倒不如把自己这条船弄得稳稳的，让她们不愿动，也不敢动。 而现在就是时机，让她们看清楚自己这条船还是很有用的时机，难得有人这么作死撞上来，不反击简直是浪费机会。 “今日奴婢去葛婆子那领姑娘的秋衣，谁知道她们欺人太甚，姑娘还带孝着，新制的衣衫都是素色也是合理，可是那布料不仅不是云锦，还是退了几个档次的华锦。” 华锦也就名字好听，相较于云锦的面料舒服好看，档次不是低那么一点，价格自然也低了许多，以前府内的姑娘夫人，用的自然都是最好的云锦，哪里想得到居然有人会拿华锦来充数，那种好看不耐穿的衣衫，也就府内姨太太才穿！ 也怪不得松蓝会去与她们理论，这简直是在贬低她的身份！ “你可是把布料拿回来了？”林若也不气，不过是一点小事，这点小东西，比起沉香阁而言，自然不算什么。 陈阳在一旁听着，都皱起眉头来，本来他还只是担心，现在都完全验证了，这连老爷夫人的头七都还没过，就已经这般欺负人了！ “拿了，奴婢被她们掌掴了几下，不敢再辩驳，便回了。”松蓝也觉得自己不该拿回来，可是拿与不拿都觉得不甘心，只恨自己没有那些婆子力气大，不能打回去。 林若对着陈阳安抚的笑了笑，表示这事还是自己处理的好。 “你和松青二人今年的衣衫还没拿吧？刚拿回来的华锦就给你们了。”林若说得干脆，她的衣衫多着，少这一两件也不是个事，只是这事不代表就这么完了。 “你去，让秋婆子再叫上几个，去葛婆子那拿我的衣衫，就说婢女粗心，只拿了两个一等丫鬟的衣衫，却忘了拿回小姐我的。” 既然松蓝武力不行，那就换个能压住人的。 秋婆子可不仅是手上功夫厉害，嘴皮子功夫也强悍，那些不敢把事情闹大理亏的人，也只能乖乖把衣衫拿来。 华锦虽然林若看不上，可是能够让姨太太穿的，给两个一等丫鬟穿也算是好的了，所以松蓝当即感恩戴德的退下，一脸兴奋的模样，仿佛已经看到秋婆子把她们打倒的模样。 林若院子什么都没有，就是人齐珠宝多，那都是她娘亲一样样为她准备的。 “阿若长大了，义父也放心了。”陈阳看到林若如此的处理方式，也不闹到老夫人那，心里越发满意，这种小事若是闹到老夫人那，哪怕赢了二房，也会被看成心眼小，气量小。 再者二房现在当大，不适合硬碰硬，对方这次只是派出奴仆来闹事，那就依旧用奴仆来处理。 老夫人还没到眼花的地步，怎会看不清呢！ “义父放心，阿若会过得很好，让爹娘放心的。” 林若的话让陈管事安心一笑，两人聊了几句也离开，陈管事刚回来，一大堆事要忙。 临走前，陈管事只是把几张纸拿给林若，说了句会把人这两天给她带来，便匆忙离开。 而林若打开看着那几张钱庄储钱的收据，笑了笑，这一世，她不再是一个人。 第7章 回击 07 林若自然不会无聊到亲自去看看那到底是如何一精彩的场面，只是松蓝这个被欺负的，却悄悄跟在秋婆子一群人身后，硬是把整个闹剧给看在眼里，回来绘声绘色的讲述给她听。 那时松青正在伺候着林若把一碗补汤给喝了，硬是看着林若苦着脸，像是在喝什么毒药般灌下去，让她好笑的摇摇头。 林若好不容易把那喝腻了的补汤喝下去，擦了擦嘴角，继续听着松蓝往下说。 “姑娘，你是不知道，秋婆子带着院子其他几个婆子，也没操家伙，直接大大方方走过去，客客气气的询问小姐秋季的衣衫，谁知道那几个婢女，一看这架势给吓到了，连忙去请葛婆子过来，葛婆子身边虽然也有几个婆子，可是哪里打得过秋婆子她们，一看这架势，脸色先白了，却占着身份，一直在说姑娘把衣衫拿走了，还登记在册，秋婆子也口口声声说是丫鬟搞错，不然怎么会姑娘的衣衫是用华锦呢，分明是给丫鬟做的，还说二夫人多好，特意给姑娘身边婢女用这么好的布料等等，让葛婆子都不好意思开口说那是给姑娘的，秋婆子的嘴姑娘也清楚，说得整个院子的人都来围观，弄得葛婆子快下不了台，最终只是说几句，便把姑娘的衣衫拿了过来。” 松蓝看到秋婆子为自己出气，兴奋得不行，现下也是献宝般把衣衫递给林若看。 林若哭笑不得的看了一眼松蓝和秋婆子，此刻的秋婆子哪里还有松蓝口中那般泼辣，反而笑眯眯的望着林若，也继续让松蓝说个起劲。 “秋婆子辛苦了，松青，赏。”林若且不说刚到手那几张纸，就是母亲平日留给她的东西，都让她有底气如此说。 当年娘亲入门，可是十里红妆，且不说那些钱财珠宝，单单那几张制香配方以及整个沉香阁，就足以让京城震惊。 这也是二夫人一直牙痒痒的，同样都是林府媳妇，大房多年无出，通房姨娘都不见一个，二房她好歹也生了两丫头在，老夫人和过世的老太爷却赐了几个下来，弄得满院子莺莺燕燕，连同出去的夫人外交，大夫人在那端坐着，连赔个笑脸都不需要，也会被人称道，而她在那端坐着，却被人说小家子气格格不入。 一切，不还都是家底说了算。 “谢姑娘。”秋婆子识趣的退下，没有再逗留。 林若身边的每一个都是夫人把关留下的，本事不用说，这眼力也都是强的。 林若身边大小事多半都是松青松蓝二人打理，她也不喜身边太多人在。 “姑娘，这衣衫偏大些，估计是四姑娘的。”松青眼尖，一眼就看出这衣衫尺寸不对。 多半压根就没准备，想通过这事试试林若的性子罢了。 “那些婆子哪里敢拿林夕林芊的衣衫来顶替。”三房是庶出，平常在府中就没什么地位，被扣这扣那也习惯了。 林若叹息一声，如若不是三房娶了一皇商的媳妇，早就入不敷出了。 不得不说婶娘的眼高手低，连这点肚量都没有，也难怪直至老夫人死，都在旁盯着，不肯彻底松手，就怕这个家被一个眼皮子低的媳妇给败坏了。 “姑娘，二夫人怎么会这么急着试探你。”再不济也要等到葬礼后。 松蓝有些不明白，她没想到夫人会有这么一烂主意，她宁愿相信这是葛婆子的自作主张。 林若一笑，身子懒洋洋的躺着，“就是因为在葬礼前，才要好好试试，现下正好有借口说是忙，下人们疏忽了，而且，她总要好好通过这事想想，这日后该如何对我。” 看来今早她交于老夫人抚养一事，二夫人已经知晓，不然也不会这么急着出手。 她或许会以为自己会忍不住，把事情闹到老夫人那去，正好被对方以一没教养的名义按下，她还以为自己是那个事事只能依靠别人的小孩子。 “我看夫人现如今估计气得跳脚。”松蓝想想就觉得好笑，她的脸可是肿得厉害，哪怕用姑娘赏的好药，这没几天也是消不去的。 林若一听笑了笑，没多在意，二夫人不过是新手上阵，好胜心强，才会犯这种错误。 林若可不敢小瞧了她，这个在祖母一死后，便给她灌下毒药的女人，无论如何，她的狠心便是自己所比不了的，林若不想要如何下狠手对付二夫人，二夫人最大的优势便是她是未来林府的女主人，这是无论如何，林若也无法取代的。 她只想要在这样的斗争中，守护自己的东西，直至自己顺利出嫁。 可是林若所不知道的是，未来的她便会意识到，这样的想法是多么的天真。 而大院子内另一处阴暗处，屋内大件小件都金光闪闪，展现出一种张扬的奢华。 一贵妇端坐在榻上，面露怒色，手紧抓住身上的锦衣，几乎快撕扯开，浑身正气得发抖。 “这小贱人，居然敢这么对我的人。”陈氏没想到林若会如此处理问题，简直就是往她脸上打脸。“你们也出的好主意，都让一八岁孩童欺负到头上来了！” 陈氏没想到这次身边的嬷嬷这么没用，一招不成，反而被对方打脸。 一直默默站在陈氏身旁的齐嬷嬷也低头认错，“夫人，这次是真的没想到，本以为一八岁孩童很容易应付，谁知道她会想出这主意来。” 齐嬷嬷也一阵懊恼着，该死的，本来以为容易对付的。 一八岁孩子，刚刚离开父母的庇护，本以为是只会傻乎乎去寻求帮助，谁知道身边竟然还有如此帮手。 “哼，那小贱人，我早说她不简单的了，尤其有她娘那贱人在，真是祸害千年，你瞧她敢直接和老夫人说跟在老夫人身边就知道，还怕我吃了她般。”陈氏句句都离不开贱人这词，当年她被大房那边压得死死的，连出去她都好像对方的婢女般，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她。 陈氏憋屈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听到对方撒手人寰的事，正高兴得不行，小的又起来欺压她了。 “夫人，现在府内都是夫人当家，夫人还怕没法惩治一小鬼吗！不如先把这次葬礼办妥了，到时候收拾她也不迟。”齐嬷嬷一贯都在陈氏身边出主意着，她比陈氏看得清楚。 眼下陈氏好不容易掌控着中馈，还是先把差事办妥了，让老夫人放心放权先，这才是正事，至于林若那丫头，才八岁，离出嫁还远着，有的是时间收拾她。 “也是，哼，真是便宜那贱人，葬礼还如此风光，嬷嬷你也看到了，那陪葬品多成那样，干嘛便宜一死人。”陈氏对大房的嫁妆早就虎视眈眈，每次看到大夫人身上那简单却价值不菲的珠宝首饰，就恨不得占为己有。 现在眼看着那么多些珍宝还要被埋在地底下和那贱人一块腐烂，她一想想就心疼。 “夫人要是真舍不得，也可以留几件来，只是在老夫人去之前，恐怕只能藏着先。”齐嬷嬷对那些价值连城的珠宝也十分不舍，那一件件光芒四射的珠宝就这么埋在地底下，简直是巨大的浪费。 陈氏的眼睛顿时一亮，哪怕自己不能戴着，也总比便宜那贱人的好，再不济改日手头紧时可以拿出去当了，到时候死当也找不出谁来，罪完全可以推给那些盗墓贼去。 “嬷嬷，那该如何做？那些东西怎么做手脚，下葬可是在老家陵园那，我们又没法过去。”陈氏想想觉得难办，她们这些女人，到时候都是被留在京城内的，二老爷可能过去，但是她们过去就是添麻烦，身子羸弱不说，路程还遥远，哭丧有得很久，这让她们都不可能过去。 不过也幸好到时候入殓在这边，到时候东西都会被封住，也不是没空子钻。 “夫人，大老爷那边查得严，就不可能，可是夫人那边只要弄一些假的放在箱底下，谁还看得到，这对数的人不也都是夫人的人吗，大件的不行，小件的总还是可以的。” 人要是看到有利益在，脑子就动得特别快。 齐嬷嬷也立马想出主意来，这偷盗东西也要有技巧，可别小看那些小件的首饰珠宝，大夫人那边每一样东西看着简单，却件件都不是凡品，这一点齐嬷嬷深以为然。 她们出生不算差，却因为陈氏的母亲绵软，一正妻硬是被姨娘给欺负到头上来，过得比一受宠的小妾还不如，也把陈氏养得目光短浅。 直至快婚嫁，她那个宠妾灭妻的父亲才想起她来，本碍于祖训没办法休妻的他，由于陈氏那嫡出的身份，便把她许给了林府，无疑就是看上林府的发展潜力。 可是哪怕如此，陈氏的陪嫁也都是她父亲一大老粗折腾的，弄得她丢尽脸面不说，在林府的地位还被人看低，也导致陈氏在最初嫁过来几年，在大夫人面前那种自大又自卑的性子，闹出了不少笑话。 渐渐的，在见识了大夫人的家底与风范后，陈氏也学会夹着尾巴做人，直至大房发生意外，这几日才春风得意起来。 “嬷嬷，你把那张单子拿过来，我看看有什么东西比较适合，总不能都便宜那贱人去了。” 陈氏一听到这法子可行，眼睛早就亮了，反正葬礼只要大方向不出错，谁会盯着内里那些事。 “对了，那死丫头身边的桂嬷嬷不是被我们叫过来管葬礼的事吗？嬷嬷这几日找机会接近她，好好试探试探，那死丫头以前身边被保护得跟一水桶似的，现在可就不一定了，只要有利益，还怕找不到人下手吗！” 陈氏还是无法就这么看着林若舒坦着，她这么多年的气，总不能老憋着。 齐嬷嬷一听到陈氏的话，笑了笑，“放心吧，我的夫人，是人总会有弱点的，都是嬷嬷，总能说动的。” 不过一丫头，以为有老夫人在，就收拾不了她，也不想想，每日用度都是谁给的！ 第8章 空间 08 太阳慢慢爬下山，夜色慢慢浓起来，各家也都点起灯火，直至月悄然露出，又都纷纷上床休息，卸下一天的疲惫。 兰紫在看到林若那平稳的呼吸后，便吹灭掉烛火，小心翼翼的走去外间，那里有一处被褥，正是为她守夜准备。 直至又是一声平稳的呼吸声出现，林若悄然的睁开眼睛，望了一眼外头，月色正浓，周围悄无声息。 她重新的闭上眼睛，手抚摸着佛珠，当眼睛再度睁开，世界也焕然一新。 与刚刚的夜幕不同，空间内依旧白日当空，那阳光总是不刺眼，只会让人感觉到温暖。 这次一进入空间，林若少了之前的呆愣，却也把那抹惊讶收在眼眸内，对周围的美景看得越发仔细。 她还没走几步，便感觉到翅膀扑腾的声音，回头一看，果然那只笨鸟往她这扑过来，让林若下意识的接住。 “蠢丫头，你终于来了，你不知道本大人都等你好久了。” 林若哭笑不得的接过那只七彩鸟，它居然通灵性到在自己怀里嘤嘤嘤直哭着，像是个小媳妇一般哭诉她的罪行，却偏偏还一口口本大人本大人的。 “好了，以后我会经常过来的。”林若抚摸着七彩鸟的羽毛，倒是比想象中还要柔软。 在阳光下，七种颜色看上去异常漂亮，并不杂乱，反而感觉融为一体般，放射出光芒来，宛若神鸟。 傲娇的七彩鸟有些不好意思的瞥过头去，什么也没说，身子倒是继续让林若顺毛着。 “那些是花吗？”林若看了一下周围，围着参天树的几个区域都种着各色花朵，如今正开得灿烂。 她的手抓住七彩鸟的爪子，就让它站在自己的手心上。 林若走上前看了那些花，竟然没有一朵的花瓣有所破裂，乃至长歪都没，真是奇怪得很。 拜闺阁中最精彩举办宴会的借口赏花，林若也多少看到几种自己认识的，像是兰花牡丹一类，也有她完全不熟悉的，长得也奇怪，很漂亮的紫色，却好像是草类植物，也不知道是否会有香味。 “七彩鸟，这里的花你可都认识？”林若好奇的询问着，就她所见的兰花，已经够让她所惊讶。 那些兰花虽然种植在一块，却也再细分着不同种类，形态各不相同。 红门兰、白芨、绶草等，也都可以辨认得出，林若虽不甚了解，却也看得出不同来。 林若这个没碰过泥土的大家闺秀，对这些都只是略知皮毛，让她真正区分芍药牡丹估计还难。 “当然，这个花园可是本大人打理的，自然知道。”林若说到七彩鸟的得意之处，尾巴都快翘起来，脖子高高的扬起，看上去神气得很。 如此神气的模样看得林若只能努力的憋着笑，“哦？说说看，这是什么？” 林若随意指着自己身边的一株，她所在区域正是兰花，兰花以香著称，自有花中君子的美誉，香气清新，受文人雅士所追捧着。 七彩鸟显然对这里的一草一木十分熟悉，瞄了一眼能胸有成竹的说出来，“那是送春。” “送春？名字倒是不错，你怎么知道的？”林若觉得很奇怪，因为她感觉送春旁边的那几类看上去都差不多，没太大差别。 本来林若觉得七彩鸟说得这么自信，应该知道答案的，谁知道它却直接很干脆的摇摇头，“不知道，我只会闻香，闻闻味道就清楚了。” 对于七彩鸟来说，它根本就不需要知道什么外形，甚至一株植株在它面前来看都不用，闻闻味道就清楚是什么。 鸟的鼻子比人类还要灵敏，与狗一样，它们也经常运用嗅觉来躲避敌人，所以自然能够清楚。 林若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答案，有些失望，在她决定学香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些花草，只要能入香，她就必须得学会，本来她还想指望七彩鸟，让自己能够多一途径学习。 不过空间的这么多盛开花朵，也让她越发坚定自己学香的念头，也只有自己学香，才能够真正运用这么多的植株，也不知道这里的植株能否拿出去，可惜现在不能试验，外面有兰紫守着，一拿出去她们肯定会发觉。 林若只能按耐住自己这个念头，努力把注意力放在这些植株上。 “这里的植株都是你种的？怎么种？每一株都这么完整，就没看到有残破的，这里的花花期也有一样吗？” 林若觉得很神奇，哪怕她再怎么不清楚，也曾经在母亲身旁见过，有一盆花花瓣叶子都如此完整就已经算是难得的了。 “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一醒来就是这样，那些花也都一直这样。”林若还真是问倒七彩鸟了，它回答的很是心虚，与刚刚理直气壮说花园是自己打理的模样完全相反。 林若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一看七彩鸟这副模样，无奈的摇摇头，无论如何，七彩鸟那敏锐的嗅觉就是很难得的了。 看来这个花园还真是神奇，不然菊花与莲花总不可能在同个时期开。 林若已经瞄到那边有一湾泉水，里头还种着各式各样的睡莲，也是刚刚她走近一看，才发现竟然有一条小溪围绕着参天树外围一圈，正好被花花草草掩盖住，直至走近才发现。 而这溪流的最终走向便是那处池子，小溪里头有大块被打磨得圆滑的石头，要走过不难。 那溪水很清澈，细看乃至还有几条鲤鱼在水里欢快的游着。 林若是很想要走过去那边的池子一看，可是她已经感觉到时间差不多了，她可不能像是上次那般头疼那么久，还是乖乖按照时间出去的好。 “七彩鸟，我得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好吗？” 林若非常识趣的帮着七彩鸟顺毛先，就怕它马上炸毛起来。 果然，有着林若的抚摸，这次七彩鸟没有那么愤怒，却也带着一丝失望与不舍，眼巴巴的看了看林若。 直至林若无奈的挠了挠它的脖颈处，“不会很久的，很快就会过来找你。” 如果不出意外，以后就这般晚上过来看看也好，尤其是这个地方，让她感觉到全身心的放松。 七彩鸟听到林若的安慰，失望的低垂着头，等它好不容易振作起来抬头看时，林若的身影再度在它面前消失，让它只能扑腾着翅膀落在地上，无聊的啄着泥土。 第9章 秦娘 09 义父对林若真是尽心尽力，说好的两天还没到，人已经早早送来了。 而且为了不被林府利用，落人口舌，送过来的还是清白自由之身，以夫人的名义过来教导林若，如此府中之人便无人敢不尊敬。 林若从祖母那请安回来之后，松青就通知她夫人已经到沉香阁了，这让她脚下的步伐不由得快了几分。 待到她步入沉香阁时，林若只远远看到一背影。 重生一回，她对母亲的印象已经变得模糊许多，可是母亲的风度却一直刻在她的记忆中，不曾改变。 而那在阳光下的背影，却让她隐约能看见母亲的影子，柔顺的发丝，姣好的身姿。 夫人好像听到声响，便缓缓转了过来，只一眼，林若就恍惚觉得看到了母亲。 “姑娘万福。” 夫人悠悠走了过来，脸上虽未露出笑容，眉目间的柔和却让林若看到了善意。 听到问安的林若迟钝的反应过来，也回了一礼，“林若见过夫人。” 林若如今算是失礼，哪怕行礼完毕，她还是有些呆呆的望着对方的脸，如果不是细看，还真看不出来对方已经有三四十岁了。 “好久没见到姑娘，没有想到姑娘都已经这么大了。”秦夫人没有想到自己还有能再见到林若的一天，看到林若如此失神，不但不责怪，反而怜惜的把对方抱在怀里。 “夫人...”林若有些失神，任由着被秦夫人抱在怀里，温暖的怀抱，如此亲切的感觉，对她来说已经是很久之前的记忆了。 那一瞬间的温暖，足以让她像是个小孩子般不停的哭泣着。 “母亲...母亲...母亲！”三声叫喊，一次比一次大声，一次比一次呜咽。 哪怕她再度重来，她都无法挽救自己母亲的离去，幼龄失去双亲，对她来说何尝不是两世之痛！ “我家姑娘。”秦夫人被这一声声给叫得心都碎了，紧紧的抱住林若，两人抱头痛哭一番。 周围几个丫鬟，多少都曾受过夫人恩德，这会也都小声啜泣起来，她家姑娘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用度从来都是最好的，如今大夫人当家，这几日的用度又何尝少过。 顿时，整个沉香阁都泪声一片，直至松青冷静下来，才走过来安抚着林若。 小孩子身弱，不能哭坏了身子，松青唤了几个丫头打水过来，给秦夫人和林若洗脸，其他丫鬟也都啜泣几声开始消停。 好不容易过了一会缓和下来，情绪都稳定了，双方这才都坐下来，开始谈起彼此的事。 秦夫人为了消除林若的戒心，便先自我表明来历。 “姑娘可能不认识我了，我以前是夫人的贴身婢女，从小和夫人一块长大，而后也随着夫人一块过来林府，成为陪嫁丫头，后来在姑娘出生后，夫人恩典，为我指婚给了沉香楼的管事，前不久，夫君他遇到山贼，遭遇不幸，没想到夫人和老爷也在差不多时间...走了。” 秦夫人说到后面声音极其哽咽，对她而言，人生最重要的两个人都走了，这让她如何心不痛。 如果和母亲一块长大，怎么会如此之衰老，林若望着秦夫人的脸，听到那再度哽咽的声音，心里头也有了答案。 人最怕的，莫过于心死。 “夫人。”林若紧握住秦夫人的手，眼神安抚着她。 难怪她能从秦夫人身上看到母亲的影子。 秦夫人对着林若笑了笑稳住情绪，有些庆幸道：“幸好姑娘没事，不然我真的是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 “夫人，我也很庆幸有夫人在。”林若直接抱住对方，亲昵的蹭了蹭她的肩膀。 重活一次，她才真正知道婶娘到底挡了她多少东西，让她在那么一个绝望的地方，一点点的耗死自己的生命。 “听陈管事说姑娘想学制香？”秦夫人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帮林若拂了拂发丝。 林若从秦夫人怀里出来，偎依在她身旁，乖巧的点头着。 “阿若想成为像母亲那样的人，主宰着自己的命运。” 崇朝重风骨，如若她有母亲一般的本事，那她便可以以女子之身立足于社交圈中，到时别说是婶娘，连林府都得敬着她。 “孩子，那可不是单单学制香就能拥有的，它是一种气度，对自己的自信，所以你要学的还有很多很多，也将会很苦很苦。” 林若知道秦夫人的意思，坚定道：“夫人，我不怕。” 没有什么比被活活耗死再辛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天天的死去，身边的人和物一点点被人抢走，就连仇人在自己眼皮底下，想复仇却都无能为力。 比做得辛苦更加辛苦的，是无能为力。 “那好，我从夫人那学的不多，但我会努力将自己所学的都教给姑娘，以后姑娘就唤我秦娘即可。”秦氏不敢担当林若一声夫人。 林若很听话的点点头，贴心道：“秦娘，你就在沉香阁住下，松青，把院子的人都叫唤过来，过来见过夫子。” 沉香阁很是宽敞，左厢房那住着乳娘桂嬷嬷，右厢房正好空着，可以住人。 松青在院内很有威信，没一会人都叫个七七八八，大家有活没活都连忙赶过来。 “姑娘，桂嬷嬷不知去哪了，没在院内。” 松青虽是大丫鬟，还管不到一嬷嬷的行踪，也是现在林若唤人，才发现桂嬷嬷不在阁内。 乳娘...林若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却也没说什么，对着松青点点头，“既然大家都来了，就都过来见过秦娘，这位是我的夫子，你们切记不可怠慢。” “是。”婢女们很是乐意，这个从前是夫人身边的夫子，有她在姑娘身边帮衬着，她们这群丫鬟的日子也会好过一些。 接下来林若便一一的介绍自己几个大丫鬟之类的，对于秦娘主动提起的乳娘桂嬷嬷，林若也很轻描淡写的带过：“乳娘一向都忙，估计是看孙子去了。” 桂嬷嬷是家生子，有一儿子在府内当管事，前不久也刚生了孙子。 秦娘看到林若的态度，心里也明白几分，看来这桂嬷嬷是个值得注意的。 从前夫人主管中馈这样的人就好用，但是现在换了人，恐怕这桂嬷嬷的主人也会换换，这样的人最容易被利用了。 看来这一隐患，得早点铲除才行。 第10章 出谋 10 将其他婢女们都挥退下去，林若突然间想到一件事情，急需要秦娘出主意的。 “秦娘，阿若有一事不知如何做，祖母把父母亲的丧礼直接交给婶娘去主持，可是我怕婶娘想把母亲的嫁妆侵吞，秦娘，该怎么办才好，我不想婶娘借着这场葬礼风光自己。” 林若一想起来就是恨，上一世她父母的葬礼看似风光，其实最风光的还不是陈氏！ “秦娘，我只恨自己还太小，没办法亲自打理。”林若的拳头紧握着，心头愤懑不已。 秦娘听到林若的话，笑笑着摇摇头，“陈氏不过小门小户出手，眼皮子浅，这样的人不难对付，不过这次丧礼确实不能成为她的垫脚石。” “阿若，你得反过来想想，正是因为你太小什么都不知道，没法参与，一旦出事人们才会更加可怜你。陈氏如若侵吞陪嫁，这事一揭露，她以后别说一辈子都无法真正融入上层贵妇圈，就连刚到手的中馈权利，不被收走也会被老夫人控制。” 林若听得似懂非懂，秦娘又说得含糊，根本没提到到底该怎么做。 “秦娘，你就直接告诉我该怎么做吧。”林若都急死了。 谁料秦娘却摇摇头，“顺着我说的好好想下去，如果陪嫁被侵吞，该怎么揭开这事，这次葬礼中又有谁能够成为你这边的人，把那些人拉拢过来，那就是你赢了。” 秦娘是在一点点的引导着林若，虽说阴谋死于强者，但在林若需要时间变强时，这些都是她所必须学的，日后便不会做个被人利用之人。 “舅舅，母亲外家的人会过来，那舅舅就是我这边的。”林若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家的舅舅。 外祖母年事已高，不可能过来，所以过来参加葬礼的，只可能是舅舅。 “他是一个，还有呢？”秦娘继续点拨着。 林若才八岁，这些本可以慢慢教，可是环境给不了她太多的时间，所以秦娘必须狠下心来。 “还有谁？”林若想不起了，娘亲虽然有很多闺蜜，但是那些人她不知道多少，记忆早就模糊了。 秦娘笑了笑，没再为难她，“还有你母亲朋友圈子的人，以及一个你永远想不到的，你父亲的族人。” “族人？”林若瞪大着眼睛，他们又有什么能让她拉拢的。 秦娘看着林若那模样，忍不住笑了笑，“如果二夫人侵吞陪葬品的事情被公开，讨伐的人将会是那些族人，还有一个，好好想想，如果陪葬品在运送的路上突然间被流民捣乱，那在之后肯定会清查那些物品，到时候清查的人，便不是二夫人，而是那些随行的族人了。” 林若顿时豁然开朗，的确，如果这样的话，陈氏的名声将会全毁于一旦。 她的眼睛越来越亮，曾以为很难打倒的人，没想到秦娘一句话就能搞定，这让林若瞬间充满着希望。 “别高兴太早，姑娘，你要意识到二夫人现在的地位，老夫人现在越来越没精力去管中馈，所以哪怕二夫人再怎样，最多无非就是老夫人在旁边看着，但是二房因为其无可替代性，哪怕让她在外面如此失去名声，家内的地位也不会变的。” 这才是最麻烦的，大房现在只剩下林若一人，又其幼小，当家的都落在二房手中，三房又是庶出，根本没权利主持中馈，这也是陈氏如此洋洋得意的原因。 被秦娘这么一点，林若才反应过来，她倒是想得太简单了，这还只是第一步，的确，如同秦娘所说一般，上辈子陈氏不就是因为这般，才敢如此对她下手的吗！ “那秦娘，如果陈氏被休呢？”林若恨不得林府没有这个人。 谁知道秦娘却摇摇头，“陈氏被休对你而言反而不是一件好事，陈氏之所以如此大胆，不仅是因为她的地位无可代替，还有就是二老爷的支持，如若没有二老爷的支持，她一小门小户的，怎么敢做这等胆大之事。” 林若直至重生都没有想到的一个人，如此被秦娘点出，不由得目瞪口呆，怎么可能，二叔他怎会做这种事！ 一直以来，二叔对她都是淡淡的，虽然没有好到什么程度，却也不至于到谋害她的地步，她从未想过他，从未。 秦娘一看林若这表情，就知道她不明白，“正如你所说，尤其又有着夫人在，陈氏最怕的便是被休，她的娘家自从她嫁过来后衰败得厉害，如今与林家早就相差甚远，根本靠不上，自己又没本事，如若不是打小定下的婚约她估计也嫁不进来，所以她只能紧紧的抓住自己的丈夫，这样的她又怎么敢做出违背自己丈夫心意的事情呢！” “那二叔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林若有些犹豫的说着，其实秦娘的话她是信了，陈氏只能紧抓住二叔。 之前她前面几胎都是女儿的时候，她不得不给二叔张罗着妾室，直至她生下了六弟，才算是真正放松下来。 而陈氏可是比母亲还晚入门一年的，母亲只有林若一个，大老爷却连一通房都没，更是没人敢多言一句。 秦娘淡淡一笑，“嫉妒吧，老爷不也是个才俊之人吗！”不然夫人又如何看得上他。 只有连林若都抹杀了，大房这一房才算是真正不存在了，那林家不也就是他的天下了吗！ 林若该庆幸，她只是个女儿，如若是个男孩，她不可能活到现在，指不定当初老爷夫人发生意外，就是二老爷所为。 “秦娘，我到底该怎么做，怎么做才能结束这一切！”林若变得越发彷徨，如若二叔要杀她，那她该如何抵挡才是。 “舅舅，舅舅可以救我。”林若突然间吐口而出，本还想责怪林若彷徨的秦娘，在听到林若突然间冷静下来的回答后，也暗自点点头。 “放心，二老爷不会亲自动手，再者也不会用太过快速的手段，不然联想到你父母，他很容易被怀疑，所以你暂时要对付的只是陈氏一人。” “如今居住在林府的你只能见招拆招，至于陪葬品的事情，我去找陈管事商量先。” 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葬礼，尸体已经入殓停柩几天，快下葬了。 第11章 香医 11 接下来的几天陈氏已经忙到没空找她的茬了，十月初八入殓的时间越来越近，任务更是繁忙得很。 而她的繁忙也让林若清闲下来，如同现在这般，悠哉悠哉的躺在，看看书。 这几天秦夫人在开始教她，也是开始学了之后，才发现许多都是以前母亲教过她的。 母亲从小的时候开始，就已经下意识对她进行培训，比如说让她闻闻香味，说这是什么香之类的，而不是从很枯燥的背诵花类，以至于林若对调香充满着兴趣。 也是因为从小的耳濡目染，以至于现在秦夫人教她的东西，她会更加容易掌握，甚至还一些看完后会恍然大悟，从而让她对这些更加乐意去钻研进去。 “秦娘，香味为何有三道？”林若有些不思其解，她很难把三道香味都区分出来。 秦娘就坐在她旁边做些刺绣，听到林若的不解，头都没抬，回答道：“上好的香料才能制成的香水才有三段式香味，前味有些刺激，中味舒缓，到了后味，就如同融入你体内般的味道，那才是好香。” 也就是说是一个散发的过程，“这跟闻花时那单一的味道还真不一样。” 林若听着听着兴奋起来，想想，鲜花只能保存几天或者几周，可是那香水却可以是一年甚至长达几年，而且鲜花只是单种味道，更别提它从不属于你，可是香水不是，长期用一款香水，它甚至能够融入你的血肉之中，成为你的体香。 除了擦在身上的香水，还有熏香等等，崇朝爱香之人极多，甚至将调香视为风雅之事，地位在琴棋书画之上，不仅女子喜好香水，男子更喜好熏香，或者是制成香囊佩戴身上，乃至制成香露饮用，可以说在这里，把香用在了生活方方面面之中。 “香有多种存在方式，液体固体胶体，不过是其依存方式罢了，而其中，最难的便是香露，如若会制成香露，其他两种要学会也不难。” 所以秦娘一开始就想让林若去学制香露，便是一件很难的事，只是一开始苦了，后面却能够少走许多弯路。 “秦娘，那香中毒又是什么？香还能够使人中毒乃至死亡的？”林若看到书上如此之说，不由得觉得奇怪，香在她心目中都是代表着美好的，怎么能变成害人的工具呢？ 秦娘没想到林若会问这个问题，犹豫斟酌了一番，“香草与药草都是草药，只要是草药就有各种功效，搭配起来也各不相同，与毒医一家一般，香自然也是如此，香那迷人的香味不仅是让人闻起来好闻，还有各种辅助功效，这才是香的意义所在。” “所以每一样香草的功效都得记得准确无误，香方更是要反复试验才行，至于以后的毒香，我日后再会慢慢教你。” 被秦娘如此一说，林若更是兴奋起来，这几个晚上她都有进入空间去和七彩鸟见面，更是和许多香草鲜花接触着，恨不得早点学会制香保存下它们的香味。 “嗯嗯，秦娘，我会努力学的。”林若知道眼前得来不易，所以也倍感珍惜。 秦娘自然知道林若的努力，笑了笑，“别忘了四书五经，那些也很重要，不然你制香学得再精，不过是个匠师，而达不到香士的水准。” 就如同设计衣服里头的灵魂一般，香水作为一种审美物品，它自然也需要灵魂的东西在，那是调香师才能够赋予它的。 “嗯嗯。”林若点头答应着，其实四书五经那些她上辈子看过不少，所以这辈子她更多都把时间用在制香上罢了。 “对了，被秦娘说中，婶娘今儿请安的时候就提起秦娘，还问起秦娘的事，说得大度，想给我请个更好的，无非就是请个她能控制的。” 林若不屑的说着，真不知道陈氏的脑子是怎么想的，该不会忙乱了吧，就这点本事，也难怪前世祖母多年不曾真正放手让陈氏当家，除了门第，眼界等原因才是最重要的。 “她也就会这些手段，阿若是怎么说服老夫人的？”秦娘含笑着抬头，哪怕她心里已经猜到答案。 林若很理所当然道：“秦娘是母亲派过来我的夫子，婶娘又能如何干涉？再说了，秦娘是自由身，也由不得婶娘为难。” “我看这几天桂嬷嬷和二房那边接触不少，你可要提防一些。”秦娘最近几天都在观察着她，甚至还专门派兰橙去跟踪，就是想了解她的行踪。 林若没有想到秦娘已经帮她做到这程度，还是笑笑着点头，“秦娘，放心吧，她我心里有数。” 桂嬷嬷可是她专门留着的，前世她的背叛林若又怎么能够忘记，如果不是桂嬷嬷，她也不会开始病重！ 直至后来被林若发现，设法把她除去，谁知道走了一个桂嬷嬷，却来了个松蓝。 “如果她利用得好的话，可以做很多事。”秦娘显然也没打算现在就把对方除掉，那是林若的乳娘，之前老夫人赐下，专门伺候林若的。 林若点点头，她就是这么想的，而且自然秦娘来之后，林若就一直冷待她，对待乳娘也没以前亲，如此地位被威胁感，她不信乳娘不会提前行动。 “秦娘，最近的饮食麻烦多注意些。”林若知道秦娘会这方面的，从某种程度上说，香是医的一部分。 林若前世只抓出是谁在她的饮食中下毒，却不知道到底是从何时开始，反而是她，在知道自己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医时，绝望就是从那时开始。 “嗯，放心，这方面我一直都在注意，陈管事已经给你舅舅写信了，到时候他会过来替你主持公道，阿若，说不定我们可以趁这个机会，把夫人的陪嫁都拿过来，让你舅舅保管。” 秦娘信不过老夫人，林若哪怕再出色，她哪怕再疼林若，她始终会站在林家的利益去思考问题，而陈氏，对她来说是无可选择下的选择，她不得不为陈氏考虑。 所以说，东西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好，林若现在最主要的，便是让自己强大起来，强大到谁也不敢欺负她。 第12章 李珣 12 随着时间越来越近，一些远途的人都已经陆续过来，林府也需要准备腾出空间来，以备着这些贵客居住。 林府内的空间有限，所以能够居住在林府内的都是林家的族人，而那些客人，哪怕是贵客也都是安排在附近的客栈那居住，也幸好这部分贵客不多，林府也算是在天子脚下，许多达官贵人就居住于此，于是也无需为他们安排住处。 林府陆续来了些德高望重之人，别说是陈氏，就连是老夫人也都安静许多，对他们都带着客气有礼。 在来的人之中，有些甚至比过世的老太爷还高一辈的，身份极高。 而林若的舅舅，李珣，也在葬礼前一天赶到，由于李氏的缘故，老夫人特地让陈氏安排到林府之中，这也是林家族内之人所同意的。 而李珣在到的第一时间，便是直奔沉香阁，去看望他的侄女。 李珣还没到沉香阁时，林若这边已经接收到信息了，这些都是李氏给她留下的棋子，虽然不多却都很好用，也是因为秦娘她才知道。 只是在秦娘告诉她这些人后，林若再想起这些人的下场，未免摇摇头，上辈子的陈氏把自己这个最大的祸患解决的同时，这些小棋子自然也都被清理得干净，那时的林府无人能压得住她，直接可以用强权碾平一切。 早早得到消息的林若直接就坐在阁内等着，还专门派兰绿装作做活去看着，以便能接待舅舅。 不多会，李珣便到了沉香阁门口，由着兰绿领入阁内，而林若也急冲冲的过来，直接一把抱住舅舅的大腿。 她和李珣不算熟，李氏结婚后和家里人多半是书信沟通，也很少真正见面，可是林若却知道，李珣跟李氏关系很好，李珣这个弟弟对自己姐姐十分亲近，且不说姐姐的名声为他带来多少便利，他从小的四书五经更是姐姐一点点教出来的，直至之后请了夫子，之后李氏结婚，李珣更是哭了一番。 按理这种会被人笑话的事，可是那时他的朋友没有一个笑话着他，可见那时李氏的风头有多盛了！ 所以当李珣望着正抱住自己大腿的小人儿时，顿时眼眶湿润起来，当即抱起林若，用力的揽在自己怀里。 “舅舅，阿若好想你。”林若毫不客气的利用自己年龄的优势，不停的卖萌着，父亲的离去，让她身边一直都没有亲近的男性角色出现，以至于让她对男性一直都是一种恐惧未知的状态。 上辈子没嫁人对林若来说，也是一件让她轻松些的事，只是这一世，这件事就不得不她去面对了。 李珣直接把林若抱起来，往座位那坐下，林若则坐在他的大腿上，开始细细的问起她在林府的问题。 林若也都一一的说明，头脑清晰，完全不像是一个才八岁的女孩。 这也让李珣不由得感叹，他的儿子也都十岁了，估计还没法做到像是林若这般，思路清晰得很，反应也迅速，说话有理有据。 “放心，有舅舅给你做后盾，二夫人别以为李家没人了！”李珣听着林若的话，笑得越发的温和。 可是林若却很清楚李珣这是真生气了，以前就听母亲说过，李珣小时候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后来纠正着纠正着，就变成了笑，越是生气，笑容越是温和无害，而这个特点仅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知道。 只因为他不会立刻算账，更不会立即翻脸，而是慢慢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谢谢舅舅。”如此诡异的舅舅林若非但不害怕，还送上甜甜的笑脸，舅舅强大对她来说才是好事，再说了，她又如何会得罪亲亲舅舅呢！ 林若突然间变得狗腿起来，这么可靠的舅舅必须得保住大腿才行~ 在了解基本情况后，李珣直接抱起林若，“我们去你祖母那，来了总该打声招呼，说明一下存在感。” 他来的时候老太太正在午休，他又担心林若，才直接过来这。 这不符合规矩，但是...陈氏拦得住他吗？！ 李珣对这里不熟，都是松青才前面领路着，很快他们就到了荣禄居，站在门口等候。 水仙姑姑没让他们等太久，很快就请他们进来，而祖母也正坐在上席，微笑的看着他们。 陈氏许是想要过来打小报告，他们进来的时候她已经在那，见到李珣来也不打算走。 李珣一进门便让林若自己站着，自己牵着她的手往前走着，走了几步才向着老夫人问好。 老夫人见到李珣便是微笑着，眼中带着欣赏，要知道现在的林家，最大官位的便是二老爷，四品官位，在京城中也就混个不上不下的，比不上从前大老爷的官位，而李珣近几年凭借着自己的才学，更是入了王府那位的青眼，已经官拜五品，以他现在的年龄资历，爬起来是很快的事情，尤其是他搭上了那位的线。 二老爷今儿是有事得出去办，不然就算他现在在这，都得对李珣客客气气，亲自过来接待，只有像是陈氏这么不靠谱的，才会自以为是，只看到李珣的官位不如二老爷的，便端坐在那，嘴上那礼节性的笑容因为笑久都僵硬几分。 “既然过来了，就在林府内住下吧，陈氏，你不是安排了住处吗？记得待会带阿若舅舅过去。”老夫人见陈氏如此，也心有不满，只是没开口。 李珣点点头，开门见山的说出自己的目的，“老夫人，阿若的外祖母听到消息后悲痛万分，对阿若更是想念得很，还请老夫人恩准，让阿若在葬礼后在李家住一段日子。” 如果他没弄错，接下来林家会有各种乱事到来，为了避免林若搀和进去，更是不放心林家，还是先让林若住入李府先，至于住多久，那就要再看看。 对于李珣的要求，老夫人没有不答应的理由，尤其是大房刚如此，让林若先去修养一阵子也好。 这阵子陈氏所做的事情，老夫人又怎会没看在眼里，这让她越发庆幸没把林若记到陈氏名下，不然在自己房内，林若会变成怎样她估计都不知道。 “亲家最近身子可好？哎，我和姐儿多年没见，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心痛无法言语，你也可要多关心她。”老夫人当年和林若外祖母也算有交情，现如今结成亲家，后发生这事，自然是感同身受。 李珣自然没有不答应的理，点点头，“老夫人放心，母亲近年来吃斋念佛，心里平和很多，有佛祖保佑，相信不会有事。” 连李珣这个不信佛的人都不得不觉得，人心中有个信念才能支撑活下去，母亲如果不是因为心中还有佛祖支撑着她，让她相信女儿哪怕在泉下也会好好的，估计也一块跟着去了。 “那就好，能有个寄托也不错，阿若，你回去一定要多和你外祖母亲近，她也是个了不起的才女。”老夫人望着林若，关切道。 能养出李氏如此绝代的女子，李老夫人又岂是简单之人。 林若糯糯的应下，“祖母，放心好了，阿若会跟外祖母好好学的，祖母也要保重好身子，父亲也不希望祖母为他费心的。” 这种刷好感度的事情林若自然不会错过，可能是因为秦娘和舅舅在，让她感觉到今世不像是前世那般，一直处于绝望之中，她整个人也变得开朗不少，这也让松青松口气。 果然，这番话下去，老夫人看着林若的眼神越发的柔和，让一旁正看着的陈氏更加咬牙切齿。 这次李家的人过来，陈氏已经够反感的了，更别提林若在她面前膈应，她若是有个好的娘家，若是她的娘家最近几年不会因她父亲宠妾而败坏，若是她的母亲能争气点给她更多的助力，她也不至于直至李氏死去，在林府中还是许多人瞧不起她。 李珣闲聊几句后，便和林若一起离去。陈氏依旧高高在上坐着，还不知道老夫人看着她的脸色已经黑到发青。 水仙姑姑依旧前去送客，一向对林若都是和颜悦色的她这次更加柔和起来。 李珣牵着林若回沉香阁时，还有莫名的感慨。 如若不是母亲做了一梦，姐姐在梦中跪求着母亲好好照顾林若，千万提防陈氏，他也不会这么赶过来，这么帮助林若。 李家与林家多年世交，姐姐嫁过来后生活也很好，这也是他们相信林家能好好照顾林若的原因，也才如此放心，只是他们没想到，也就是这种放心，再加上陈氏的阻拦，让林若上辈子活生生被耗死。 而今日一看陈氏，果然不同，李珣从不小看任何一个人，陈氏看上去眼皮子浅，小门小户，可是这样的人却嫁过来林家，长期下来必定养成她自卑又自大的性子，越是这样的人，心就越狠，尤其是他们抓住机会的时候。 刚刚一看，陈氏对林若的态度果然不好，怕是早就妒忌姐姐许久，现如今把所有的恨都转移到林若身上。 看来也不能太过信任林家，有陈氏这个当家主母在，他们就不能掉以轻心，这可是姐姐唯一的血脉，可不能栽在那些人手上。 第13章 出殡 13 由于林若年龄小，所以整个葬礼全程她都是身披着丧服在那哭着，对着每一个前来拜祭的人磕头道谢着，而秦娘和李珣全程都在她身旁陪着她。 这是第一次，林若恨，恨自己不是男儿身，恨自己还太小，恨自己重生的时间不能提前，恨命运不公这么早从她身边带走她的父母。 林若只要想要之后走在下葬队伍最前面的人不是她，她的心就一阵阵的疼。 许是跪了太久，又许是伤心过度，接下来林若都是昏昏沉沉，别人让做什么她就照着做，自个也不知道在干嘛。 好不容易三天熬过去，奔丧的人都祭拜过后，林若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这还是长辈们看她年纪小，身子虚弱，只让她守灵守前半夜的结果。 可是这三天，林若的魂好像不在这般，连睡觉都不敢，只要一躺下便会不停做梦，梦里都是小时候一个个场景。 她身边的人看着林若都心疼死了，想开导她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只是他们不知道，上辈子林若比这更惨，直接晕过去，躺在床上几天，半睡半醒，那虚弱的模样，好像随时都要离开一般，也是那场大病，导致之后她不得不病卧在床，每日药不离身，到最后被陈氏下药毒死，其他人也都没有怀疑。 大殓之后，两具内棺都安置好死者封棺，而外棺则准备得不是很充足，林若父母逝去得突然，莫名其妙在野外突遇山贼，被抢光财物杀人越货而死，能将尸体运送回来下葬也算是万幸。 之前的棺木都来不及准备，所需要的外棺数量更是因时间太短而赶制较少，由于棺木要运送到老家陵墓下葬，索性在老家那处也一齐叫木匠打造，也算节省时间。 可是这样一来，一部分陪葬品便必须得先由箱子运送过去，等到那边再用外棺装入随即下葬。 这也是秦娘为何出此主意，而陈氏又为何有恃无恐的原因。 棺木下葬品的检查都是由陈氏做主，检查完毕后便钉上钉子封棺，里头到底是什么便无人能查验，只是陈氏万万没想到，由于要换棺木的缘故，一些用普通箱子装好的陪葬品，是没有钉死的。 送葬出殡的时候，老夫人、陈氏等妇人都是只需送到城中，其他便由男子运送回老家。 沿途有风水师、族人等协助，纠正礼仪，整只队伍浩浩荡荡的，都准备往老家而去。 林若已经没魂去关心她之前的计划了，倒是秦娘看了李珣一眼，得到肯定的眼神后，才放下心来，搀扶住林若回房内，准备好好伺候她可怜的姑娘。 李珣骑上马，紧随着队伍而去，本来这种下葬，完全可以不需要他的，毕竟他不是林家之人，只是这次他一再要求，林家也不好阻拦，也便同意一块而去。 他早就在城外处，准备了不少流民，本来这个饥荒的年代，吃不饱是很正常之事，更何况他们这一队伍的食物准备得不少，要流民豁出去不难。 林若该庆幸，如若不是李氏那个托梦，还不能让李珣做到这地步，他或许会用其他方式，而不是用这种方式去破坏姐姐的安宁。 可是他知道，姐姐最担心的莫过于林若，只要能除掉陈氏，相信姐姐是不会计较这些的。 而且，他从不信这些礼仪，他一直认为这些无非是虚的，他信的是轮回因果，信的是他姐姐那么好的人，这一路能走得安稳，下辈子也依旧能投个好胎的！ 这都是让他会同意用流民来破坏送葬队伍的原因。 而正如同他所安排的，由于这次的流民够多，所以送葬的队伍很快就被冲散，只是很快，由于离城池不远，所以城内的士兵一看到□□，都连忙出来制止，导致绝大多数流民都被困住，只有几个逃了出去。 那些逃出去的流民手中有东西，这也让他们必须得去清点东西，而之前陈氏递交上去的名单，还在族内长辈的手中。 所以他们稍微做修整后，便往下个目的地去，城门口毕竟不是可以停歇的地方，而那些流民也都交给城门守卫处理。 果然不出李珣所料，在下一个地方到达后，族内长辈立刻安排人清理那些东西，每一个箱子都是有标记序号以及对应里头东西的，所以整理起来不难，可是不整理不知道，一整理立刻发现，里头居然少了不少东西。 听到仆人整理后的消息，族内长辈的脸立刻就黑了，整理出来未划掉的名单，都是没看到的，哪怕刚刚有几个流民拿走东西，可是不过区区几人，怎么可能拿走这么多东西，甚至里头还有一些精巧的瓶子等，价值连城，作为一流民，恐怕食物更为可口些，他们又怎会对那些下手。 李珣一直都站着一旁看着，脸上一如既往的平静，可是长辈们却都不敢小瞧这个年轻人，能在战场上厮杀回来的人，又岂会是普通人可糊弄过去的。 心里怀着最后一丝侥幸，一长辈吩咐把钉死的外棺也都打开，继续清理东西。 本怀着那些名单上的东西可能被放入外棺内的想法，可是他们却更加没想到，外棺里头的东西丢失得更多！甚至一些大瓶子里头装满着泥土，想用此增加重量蒙混过关！ 顿时，连林家的长辈都火大了，“查！给我好好的查个清楚，老林家到底是怎么清理物品的，怎么会少了如此之多的陪葬品！” 林府是林家的主支，逝去的老太爷便是现如今林家族长的弟弟，当年李氏嫁过来之时，十里红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林家没有往里头添多东西就该偷笑了，居然还有人把那些陪葬品贪墨了！简直是不把死者和林家的尊严放在眼里。 李珣在看到出来的名单之后，只是对着手下说一句，“把名单再誊写一份，顺便派多些人过来帮忙看着东西。” 一句帮忙看着，便足以让在场的人难堪万分，只是这不代表李珣就这么过了。 “今日一事，林家若不给我李家一说法，那就别怪我李某不顾情面，诸位可千万别拿一些小角色来糊弄我！” 李珣可不想听到的结果是某些管事手脚不干净之类的的推塞之言，一仆人拉出来有什么用，他要的，是林府的当家主母，陈氏！ 第14章 交代 14 陈氏本来才刚松口气，看着秦娘把林若搀扶回沉香阁，自己也目送着老夫人回去后，便挥散着仆人，自个也回阁楼休息。 只是她这才刚到阁楼躺下不久，立刻门外就有人飞奔跑过来通报，说有人找她，还是一堆的人。 顿时，陈氏就一阵的头疼，她这才好不容易能坐下来休息一会，今儿的眼皮子一直都在跳，她这好不容易把一队伍的人刚送走，这怎么又来一堆人。 “齐嬷嬷，先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陈氏还真没把这当一回事，这些天来找她的大大小小麻烦极多，又怎会在乎这一桩呢！ 齐嬷嬷也心疼陈氏这般疲倦，自个便应了声，便打算出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闹事。 只是没有想到，她这还没出去，便看到一队子人浩浩荡荡的闯了进来，而打头的，便是刚刚还由着她们送走的林家族长之子，林凛。 “林老爷...”齐嬷嬷还没有把话说全，就直接被冲撞开，倒在地上，疼得起不来了。 林凛自然没那心情跟一奴仆瞎扯，现在的他只想要立即找到陈氏，把事情都查个清楚。 陈氏本在闭眼歇着，突然间听到巨大的声响，便睁开眼睛，正好看到林凛怒气冲冲大步走了过来。 顿时，她的心里咯噔了一声，糟了，难道陪葬品的事情被发现了？明明她亲眼看到箱子封上去，其他的也拿一些小件罢了，怎会发现得这么早！ “林老爷，你这是做什么？有事好好说。”陈氏看到林凛那张黑脸，心里已经畏惧起来。 从小就作为族长培养的人，又怎会少了威严呢！ 林凛在看到陈氏这副强作镇定的模样，心里越发不喜，尤其有之前李氏珠玉在前，现如今看着陈氏总是鼻子不是眼的。 偏偏，在林家不得不她担任重任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敢给他办得如此“漂亮”！这让林凛都气笑了。 “好好说？那你就先给我好好说，这份名单上的东西在哪了！” 如果可以，林凛自然不至于这么迫不及待，连老夫人那关都没过去，就直接走过来兴师问罪。 只是李洵就在他的身边，在这个怒火上，他又怎么能不给他一个说法！ 看到那个长长的名单，陈氏的脸色顿时白了几分，怎会这么多，看样子难不成连已经钉死的外棺都打开了！ “呵...可能是手下的人手脚不大干净，这事确实是我做错了，我立刻派人去查。” 陈氏恍惚了片刻，还是立马掐自己反应过来，哪怕大家都猜到真相，只要她找一替罪羊出来，他们也不会拿她一当家主母开刀的！ 李洵在旁边什么话都没用，倒是他身边的人嗤笑一声，轻轻的一声，让林凛便知道这事不可能就这么顺水推舟下去，心里连衡量都不用，直接拿陈氏开刀。 “不用你去查了，你这个当家主母都能够做到被人糊弄，我看再怎么查也只是捉个小老鼠罢了，来人，让府上所有奴仆管事都聚集起来，好好给我查个清楚，看看到底是谁，连陪葬品都敢这么侵吞的！” 林凛觉得这事大家都知道是谁做的，毕竟林府还没有到侵吞这么多而当家主母不知道的事，只是问题是这事要说是陈氏的疏忽还是把陈氏当作主谋。 三房貌似是庶出，林凛一想到就头疼，如若不是大房这么突发意外，现在又哪里有陈氏的事呢！ “现在不如我们先去老夫人那吧。”林凛与李洵打着商量，老夫人的面子他总不能够不给吧！ 李洵要是不知道林凛在想些什么，那就奇怪了，不过也无所谓，他心里清楚，林家再怎样，都会把陈氏保下，谁叫这一支能当主母的就陈氏一人呢！ 既然如此，还倒不如给他们个面子，他们也会卖些好处给他。 “既然如此，晚辈自然听长辈的。”李洵的姐夫与林凛算是堂兄弟，李洵说晚辈也算是合理。 林凛看到李洵的态度软和下来，顿时心里大松口气，连连点头，直接往老夫人那去。 这么大的事情老夫人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林凛和李洵还没到荣禄居时，事情的来龙去脉她便都知道个清清楚楚。 立刻，老夫人气得直捶桌子，她气啊，气自己这个上不了台面的儿媳妇，更在气着老天的不公，想着李氏在时，哪怕那样的媳妇就给她带来一孙女，可是在这种事务上李氏都处理得妥妥当当，这些年老夫人出去应酬，因着李氏得到多少好脸色与赞誉她又岂能不知道！ 现如今，换了陈氏这个无能的，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让她现在想处理个轻重都难，看来林家是注定对不起李家，到时候给林若，一定要找个好的，入了那房，将来撑起大房后，也算给林若一依靠。 好不容易在水仙姑姑的安抚下，老夫人冷静下来，李洵和林凛也走了进来，给老夫人行礼。 面对这两个人，老夫人可不敢端着架子托大，点点头，就开始对着李洵打亲情牌。 “李洵啊，这事还真是我对不住你，没想到林府会弄出这样的丑事，你放心，这事林家一定给你个交代。” 老夫人在那痛心疾首着，李洵也不好说什么，“老夫人，这事不是李洵不讲理，只是这事这般，我回去也不好给父母整个李家交代。” 言下之意是老夫人对不起的不是他李洵，而是整个李家，所以这事没得商量，必须给个说法。 顿时，老夫人和林凛对视一眼，便知道看来是没办法了，这事必须给个说法。 “以前总听姐姐说严氏与她关系不错，相信其能力也应该不错，至少辅佐应该没问题的。” 李洵知道林家顾及什么，老夫人年老了，家里总要有一当家主母，而陈氏是不二人选，所以名声上也不能损坏，可是李家要的不是虚名，而是实际的，而林家恰巧顾及的便是虚名。 如此，一人退换一步，李洵只是希望要回属于姐姐的东西，并且惩罚陈氏罢了，既然如此，便剥夺她当家的权利，给个名义给她，而实际上的大权给严氏好了，这样林若也能够有保障。 李洵知道严氏与姐姐一向交好，严氏出生皇商，哪怕有个皇字，也终究还是商人，这年代贱商，再加上三房庶出，严氏还没有陈氏的胆量敢对林若不好的。 这是李洵能为林若想到最好的保护方法。 第15章 惩治 15 寂静空旷的屋内，外头熙熙攘攘，人来人往，里屋那三人静静的站着，彼此都相顾无言。 李洵没有想到这主意一提出来他们便会同意，但是也知道他们最后的选择便是同意，所以也毫不嫌弃浪费时间的站在那里等待着。 老夫人和林凛对看几眼，终究还是同意了，这个结果还是因为陈氏太让人失望了，这才是第一件大事交给她做的，就敢如此侵吞东西，以后身为当家主母，她还会再接手更多的财物，如若都如同这次一般，那整个林家以后都会被她害惨的！ “水仙，去把陈氏和严氏都唤过来。” 老夫人想了想，看来还是李洵这个主意最靠谱，也能够安抚住林家。 林凛显然也是这般想的，陈氏在这件事情上实在是太不得人心，眼皮子浅，小门小户的，看来以后老夫人还得辛苦些多照看才是。 陈氏在外头已经等得心惊胆战，尤其是看到严氏也过来的时候，立刻就明白过来对她的处置办法。 陈氏没有想到，只是这么一件事，只是这么一件事情，就让她失去了内宅的实权，这让她如何甘心！ 只是她现在再不甘心又能怎样，现在的她把柄正抓在别人手中，她不得不放手。 陈氏定了定神，想想自己的优势，努力的平定下来，不会的，该是她的权利谁也没法抢走，李氏都死了，一严氏又怎么能斗得过她呢！ 严氏和陈氏一块紧随着水仙进入大厅内，便看到三人都在，心里莫名的紧张几分。 眼前这三位平日一个都够威严的，更何况三人在一块面对着她们。 “给老夫人请安。”严氏和陈氏齐声道，至于林凛和李洵两个外男，都是平辈，也就没有请安的必要。 老夫人看到眼前的两人，陈氏最近一个月张扬许多，穿着上也红艳起来，而严氏一如既往的低调，朴素，许是自知在府中地位不高，一直都是低调不惹事，以往自然没什么存在感，可是现在对比起陈氏这个惹是生非的，老夫人对严氏也看顺眼起来。 当年三老爷的母亲是在老夫人身边服侍多年的婢女，与传统主动勾引老太爷的戏码不同，她还是由着老夫人亲自开口，在老夫人身子不方便的时候，帮忙服侍老太爷的。 多年来那这婢女也都唯老夫人是从，所以要说老夫人对三房有何厌恶感，那倒还真没有，就是比不上自己亲生罢了。 只是二房这媳妇实在是太扶不上墙，当年履行婚约的时候，老夫人就觉得亏待了二老爷，只是没办法，婚约还是当年在二老爷小的时候，老太爷定下的，没有想到时间变化，陈家会衰败得如此厉害，所以履行婚约之后，老夫人对自个这个二儿媳妇一直都瞧不上眼，更别提她现在做这些事了。 “都起吧，奴仆可都交代了，该处置的我会处置，可是陈氏，你这个做当家主母的，也不能够免罪。” 老夫人没说侵吞这事到底是不是陈氏指使的，她只说陈氏身为当家主母，这事她有责任，具体是管理手下不力还是自个见财侵吞便没有多言。 只是这事，在场的人哪个是傻子不清楚的。 “还请老夫人恕罪。”陈氏听到这，当即跪下来，眼泪说来就来般，哭了起来。 那种无声的哭泣，好似已经十分忏悔般，可是在场的没有一个被陈氏感动到。 这种被发现后的忏悔，是最没有意义的。 谁知道你后悔的是不是早知道就做得再周密点，不让别人发现就好的后悔。 只是这话谁也不会说出口，老夫人望着陈氏，对她心里一点怜惜感都没有，能干出这种损阴德的事情，相信将来也不会有什么好报应的。 “既然你有悔过之心，那就多去祠堂拜拜佛修修心，至于家事，就由严氏暂且替你分担些，你只要好好的多抄抄佛经，把自己院子的事情打理好便是，最近也不要出去应酬了。” 老夫人的几句话，对陈氏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这是把她关在祠堂吗？不仅剥夺了她的权，乃至连出家门都不准，这对好不容易得意起来的陈氏来说，简直是酷刑。 严氏从头到尾表现得无喜无悲，听到自己接手这么一份权利，也没有欣喜忐忑，她很清楚老夫人那个暂时，她更清楚，眼下这份权利，是因为谁而来的。 想到这，严氏不由得佩服起李氏来，这就是差别，哪怕如此突然的逝去，还是总有人能帮她把事情打理得好好的，就连她唯一的女儿，现如今也都不会因为父母双亡而丢了什么名声，这就是李氏的本事。 “老夫人...老夫人，求求你，我真心悔过的了，老夫人，求求你，别这么对我，老夫人。”陈氏没有想到她一个贪念，后果居然是如此之严重。 只是老夫人始终没有看她，甚至还是由着水仙将她拖走，显然连再看她一眼都不想。 被拖出去的时候，陈氏看到了李珣，一个她没有想到的人。 在这一刻，陈氏顿时感受到差别，她与李氏的差距，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深，只是她一直以为，她已经完全意识到这差距。 也不得不感慨陈氏的坏运气，摊上这么一能干绝代的李氏，一个哪怕在京城都名声雀起之人，又岂是她一落户之女能够媲美的。 老夫人没有想到，今日一见严氏，她的表现倒是在自己的意料之外，心里暗自点头，看来这严氏确实不错，或许能够培养起来。 至于陈氏，如若不是婚约在，也丢不起这个人，她现在都恨不得休了这个儿媳妇了。 “既然事情已经处理好，那边的事总要快点，不能耽搁了行程。” 李珣提醒着林凛，他们是暂且把送葬队伍安置在那后，几个人连忙赶过来的，可不能耽误太多时间。 林凛立刻反应过来，也对着老夫人告退，至于东西，他们已经在陈氏的房内以及仓库中找到，相信这一次就不会再有纰漏的了。 目送几人离开，老夫人才算松口气，也幸好李家还给林家几分面子，不然这才把送葬队伍送出去，眨眼间又过来讨要陪葬品差的物件，到时候弄得满城风雨，那林家还真是成为京城的笑柄了。 第16章 发烧 16 等到林若缓过神来，陈氏的事情已经落下帷幕，而这边，李珣因为跟随着出殡队伍而去，便由着李府派送马车过来，打算按照约定接着林若过去李府小住一段日子。 林若的身子还是有些虚，所以这次出来，也是被秦娘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着，才扶上马车。 走之前她已经向老夫人请了安，至于陈氏那边，她已经算是仁慈，没过去落井下石了。 严氏不愧是商户出生，在人情世故上是一等一的，一个长辈居然亲自送林若到门口，这份心意实在难得。 林若心领的点头感谢，便上马车去，接下来的路程遥远，她还有得熬着。 哪怕车夫放慢速度，也特地找平缓的路走，林若这一路也是吐着过去，脸色越发的白，看得松青她们心疼得很。 “还要多久，怎么感觉头晕得厉害？” 林若有些支撑不住了，好不容易缓过来的她还没修养好，就这么赶路着，也难怪身子熬不住。 “姑娘，很快的了，来，先吃点东西，含在嘴里有个味也行。” 松青看不惯林若如此的吐法，脸色苍白如纸，一点生气都没有。 松青这刚把食物塞到林若嘴里，林若便直接一块吐了出来，直至后面吐到没东西，只能不停的干呕着，难受得很。 这在马车又闷又颠簸的，林若想不吐都难，更何况这身子本来就金贵，于是如此走走停停的，直至天快黑，她们才勉强赶到城外一座佛寺那，暂且居住一晚。 这么多女子在，护卫不是很足够，所以谁也不敢走夜路，就怕遇上山贼什么的，到时候这些侍卫没一个能回去交代的。 好不容易到达佛寺，由于之前有交代，主持也连忙带他们去厢房处休息。 这一带领之后，屋内各种清理等等，丫鬟们也都忙碌起来，秦娘就在那照顾着林若，毕竟林若的脸色白得吓人，她们只希望林若能够不要再吐下去就好了。 好不容易把屋子整理到能居住，所有人都大松口气，松青她们也搀扶着林若，将身子擦拭一番，赶紧替她梳洗完，便扶住她躺下，想着明日还要继续赶路，这林若的身子是否能够坚持下去。 只是她这一躺下，半夜便是发烧起来，连睡在林若旁边的秦娘都直接被烫醒，今儿赶路了一天，秦娘也累到睡熟，也是因为如此，才会过了那么久才发觉林若已经烧到糊涂在说梦话了。 她这一发烧，让秦娘顿时吓到了，如此高的温度可千万别是烧坏身子了才好。 秦娘赶忙出去叫人，松青等丫鬟还有侍卫都起了身，丫鬟们连忙用冷水替林若擦拭身子，就想尽快把体温降下来，而这边，侍卫们也连忙找了佛寺的僧人帮忙。 也幸好人家热心，这么晚都肯过来，整个晚上烧酒、冰水等等方法都用了，林若的体温还是高得吓人。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内门才打开，僧人也赶忙跑去找主持，希望能够请到大师过来帮忙。 林若再这么烧下去，肯定会把脑子都烧傻的。如果有药能灌下，内外一并下手，应该体温会降得快些。 佛寺内的普运大师医术十分高明，所以当他赶到时，秦娘她们都非常信赖的将林若交给他查看。 普运大师也没有想到，林若已经烧到浑身通红，如同一块被烧红的铁块一般。 小孩子下猛药未免太过伤身，只是现在这些温和的方法都没效果的话，那他也不得不下猛药了。 斟酌了一番，普运大师还是写好了药方，唤来僧人去药园采药，一般佛寺都处于偏远之处，很多东西都慢慢自给自足，不然依靠城内这般每次搬运也实在是够呛的。 僧人的速度很快，将刚摘下的新鲜草药递给松青后，立刻那些婢女便将草药熬制起来。 就林若这情况，也不能再拖，熬制好的药汁连等凉会都没有，秦娘缓缓的扶起林若，已经慢慢开始尝试着喂她了。 好不容易一剂药灌下去，林若也安静了会，身上的衣服还沾上刚刚漏出来的药汁，现如今也只能那么放着，就怕换衣服的时候冷到了。 “姑娘她不会有事吧？”松蓝有些不确定的说着，心里怕得要命，要是姑娘在这里倒下，那无论是林府还是李府，都不会放过他们这些随从之人的。 只是林若的情形实在太过吓人，这么高的温度，哪怕能活过来，怕脑子也烧糊涂了吧。 秦娘心里正是慌的时候，听到松蓝这样的话，顿时斥骂道：“你这死丫头，敢在这里诅咒姑娘？赶紧给我出去，去菩萨前跪着，要是姑娘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先拿你开刀。” 秦娘现在最怕的便是林若出事，本来心里已经不停在念佛经，给姑娘添添福，谁知道听到松蓝如此之说，浑身气得发抖。 松蓝顿时被秦娘如此表现给吓得脸都白了，眼神下意识看向松青，只是松青也没理她。 一直都安安静静在旁边看着的桂嬷嬷倒是在这个时候出来做好人了。 “夫人又何必动怒了，不过一小丫鬟，要是她的话有那么灵验，也不至于还翻不起身。” 自从秦娘来了之后，桂嬷嬷就看不惯她，尤其是得知秦娘是自由身时，更是嫉妒得很，像她这般的家奴，生下的孩子世世代代都得是奴籍，哪里比得上秦娘这般，可以来去自由。 所以看到秦娘对松蓝动怒，她也很会拉拢人的为松蓝说好话，便打诨了这事。 秦娘才懒得跟她计较这些，要不是留着这一奴才有用，她又何必这么听这些话。 只是秦娘的这一不理睬，在桂嬷嬷看来便是示弱，这让她心里得意起来，感觉自己最近被抢了的风头也都回来般，却毫不关心床上的林若。 松蓝也是个见风使舵之人，看到桂嬷嬷这般，也顺势依靠在她身旁，这会两人倒是合拍得很。 普运大师自然没去理睬这些事，他就在那坐着，直至看到林若的体温降下来，才起身离开。 秦娘自然也是感恩戴德的感谢着，就差给大师跪下来，现在的她活着的动力，便是林若了。 第17章 调养 17 由于林若的发烧，让他们不得不暂且留在寺庙中，有额外派了人过去林府和李府报告一下情况，而双方也都因为寺庙有普运大师在，所以没有派大夫过来，而是运送一些日常用品以及许多珍贵的草药，就怕亏待了林若。 不得不说，林若这一发烧的时机不对，由于出殡的事，家里能派遣出去的男丁都已经跟随出去，剩下的女人也都是不能出远门的那种，以至于林若在此，没人过来看看。 也因为如此，这几日都有过来看情况的普运大师也不免叹气，还以为林若是个不受宠的大家闺秀。 伤寒无疑是特别严重的病，尤其是医疗环境恶劣的情况下，再加上林若发烧得如此严重，身子羸弱，让很多人都以为她可能挺不过来了。 而林若的意识，却并非他们所想象那般，处于无意识的状态，而是由于自我保护意识，进入到空间之中。 与外面相比，林若在空间的意识至少清醒很多，不会觉得头晕晕的，对比之下，林若觉得还是呆在空间一会先。 由于之前她有把制香的工具放置入空间内，所以进来也不会无聊，再者还有七彩鸟在，林若只会嫌太吵了，让她没法定下心制香。 至于原材料，空间里多的是，就是都是纯天然的，需要她的加工成半成品才能制香。 早在之前日子，林若就已经不停的利用晚上时间试验空间，她不能带有生命体的物品进入，包括植物动物，但是如同器具这些无生命体的便可以，人体身上比如头发这些也行，因为已经离开人体，属于无生命，但是完整的植株便不可以，连未发芽的种子都不行。 这可能是在某种程度上保护空间吧，毕竟空间里头自成世界，如果因为有生命的东西影响到空间内的生命，那反而是罪过。 空间无法带人进入，就连林若也是以灵魂体的方式进入，但是在外头，只要她想，空间内的东西她随时可拿出来，这也算是一大好处。 七彩鸟早在空间已经呆腻烦了，所以每次看到林若来的时候，总是异常兴奋，偏偏林若在安抚它几下后，便沉醉在制香中，让七彩鸟每次都不得不委委屈屈的站在旁边看着。 林若这次的制香沉醉到有些忘记时间，在空间她好像不知疲倦般，连时间流逝都不知道。 直至她反应过来，回到现实世界，已经是一天后的事。 普运大师的药果然有效，让林若能够醒过来，温度也恢复正常，只是林若这身子确实太虚，所以还需要时间好好养养，病去如抽丝，后续的疗养才是最费心的。 由于林若之前的爆发实在是太吓人了，以至于秦娘硬是不让林若出去，命令她在屋内老老实实的呆了两天后，林若也烦了，秦娘才同意她出去走走。 空旷的寺庙真的没有什么可逛的，秦娘又不让她走远，林若想了想，还是得去感谢一下普运大师才行，于是便在松青的陪同下进入内院。 一路有僧人过来行礼，林若也虚着身子回礼着，在他们的指引下，林若才能够准确到达普运大师的院子。 还没到达院子处，她们两人便都听到琵琶的声音，似乎有谁在弹奏着，琴音精妙，哪怕不懂音律的林若，也觉得琴声很有气势，这也是她第一次发觉原来古筝能够弹得如此激昂，而不是寻常女子家在那弹得婉转自怜。 越是走近，那琴音中的气势越发逼人，仿佛她们如同置身于战场中般，让人不由得紧张起来。 直至松青的敲门声，才打断了这琴音，林若觉得不太好意思，只是松青坚持林若现在不能听这种音乐，太吵，会让她头疼。 这样的说法让林若哭笑不得，看来那天林若的表现着实吓到她，以至于松青处处都谨小慎微起来。 “普运大师，小女子林若，特地过来拜谢大师，无意扰乱琴音，还望见谅。”林若白着一张脸说着，声音虽小，却也清脆。 普运大师一看是林若，也反应过来，“原来是施主，看来施主康复得不错，都能出来走动了。” 说起这事，才是林若不好意思，“那日还真是麻烦了大师，林若多谢大师的救命之恩。” “呵呵，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小丫头，过来，坐下，让我好好再帮你把次脉。” 普运大师显然不是那种拘礼之人，在和林若客套一两句后，也直接放下架子。 林若听到他这般说，也笑了笑走了过去，这次来可是有任务的，秦娘特地嘱咐她要向大师寻求几张滋补的药方，林若自然不会错过机会。 “那就劳烦大师了。” 林若笑笑着走了过来，伸出自己的手。 普运大师自从之前就发现，林若的身子很虚，似乎是先天不足引起，而且没有调养好，再加上这次高烧，能够挺过来也算是奇迹。 “小姑娘还要好好调养才行，尽量用食疗，药物什么还是尽量不要，免得虚不胜补。” 这种情况还真是和他一样，重点不在于解毒，更是身子的恢复。 “多谢大师，不知大师能否写下食疗配方。”松青迫不及待的问起，林若的身子她们知道，这也是她们眼下最担心的。 普运大师点点头，这种药方他看得熟练，很快便写出几样来。 趁着普运大师在写药方的同时，林若却很是好奇的看了看周围，刚进来时大师手中并无琵琶，也就是说弹奏者另有其人，怕是，就在内室之中，林若的眼睛看向内室处，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普运大师瞧见林若的视线，不由得一笑，这两人还真是有缘。 “给，配方在这，食用三个月后便可另改一下。” 松青感激的接过，非常小心翼翼的把它放入自己怀里，准备接下来林若每天的饮食就完全按照这个来。 林若一看松青这认真的模样，已经可以预料到自己接下来的生活该多无趣了。 第18章 初遇 18 齐擎没有想到，会在普运大师这里看到女子，之前就有听寺内小僧说庙内有一女子发烧而在寺内居住，只是能在这里遇见，还真是他所想不到。 早在林若在门外时，他就已经发觉，阿虚那时就已经把他推到内室去，也幸好他快一步，不然林若还真的会看到他。 就在他等着她们离开时，林若却按捺不住好奇心，问起普运大师:“大师，刚刚可是有人在弹奏琵琶？” 如果可以，林若还真想要见识一下那人，琴音中的大气可不是一般女子能够达到，若是男子...她还真想见识见识。 “是寺内一隐士。”普运大师笑眯眯的回复着。 既然说是隐士，自然也堵住林若想继续往下问的口。 普运大师的眼睛盯着林若看了看，主动问起来:“不知姑娘的生辰八字多少？” 一听到算命这个，松青眼睛先亮了起来，大师平常可是不会轻易为人看卦，松青忍住激动，看着林若，眼睛的期待不用说。 重生一回，林若对于命都是敬而远之，说到底就是怕，怕自己命运还是如同上辈子般，让她连改变的勇气都没有。 可是松青看到她没反应，在后面轻轻敲了她一下，让林若暗叹口气，还是说出自己生辰。 只是这一说出，普运大师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好像算到了什么，“姑娘的命运很是奇特，连老衲也算到十分模糊，不过姑娘未来光明，一定能有好运。” 这样的吉言听得松青激动不已，还得努力按捺住，脸都憋红，能够得到如此关乎一生的预言，还如此之好，也难怪连松青也激动不已，毕竟林若好，才有松青的好日子过。 “多谢大师吉言。”林若心里不由得大松口气，这样也好，尤其对于未来，她更快有信心。 两个人没有耽搁太久便离开，这一趟得到的已经超乎她们所料。而在她们离开后，齐擎也缓缓的出来，手中还抱着琵琶。 普运大师还依旧看着门口，却是对着身后的齐擎道:“小子，你的运气还真不错，看来你命不该绝。” “什么命不该绝？难道大师找到解救主子的方法了吗？”说出这话的是推着轮椅的阿虚，与忠心护主的松青一样，阿虚同样为着齐擎担心着，如若不是因为年幼时被下毒，主子也不至于如此坐着轮椅，被屈就在小小的天地中。 齐擎倒是不急，普运大师更是笑眯眯在那，含笑不语，看得旁边的人越发着急。 “你见到那丫头有什么特别的吗？”普运大师拿起手中的茶杯，继续饮茶。 刚刚那个丫头？不过是个小毛孩罢了，倒是她身上的沉香... “很香。”齐擎一向寡言，说话更是言简意赅。 很香？顿时，阿虚和普运大师都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刚刚不过是个小孩，身上也没有涂抹什么香粉，哪来的香味？ “你刚刚有闻到香味？”普运大师好奇问起来，齐擎的嗅觉不至于也中毒了吧？ “沉香。”齐擎一看他们的反应，就知道看来这香味只有自己能闻到，可是分明不是错觉，齐擎细细的嗅着空气中的余香，真是一种醉人的香味。 一般沉香都是老人经常涂抹，毕竟是如此沉淀的香味，尤其是诸多信佛者常使用，却是第一次看到一女孩子身上有这味道，还是如此之独特，一点也不会觉得烦闷低沉感，反而有种活力的感觉。 普运知道齐擎的性子，看来果然是命中之人，都如此之特殊。 “那是你命中的人，若是想改变命运就只能靠她。” 普运曾给齐擎算过命，而命运的结果，却是早夭短命的相，如果有林若这种如此特殊命格之人在身边，他的命运或许也能改变。 齐擎没有想到，这一趟居然还有这样的惊喜，不待他说，阿虚已经立即兴奋道:“主子，我这就去查那位小姐的身份。” 阿虚着急得很，恨不得赶紧过去，谁知道齐擎却直接制止了他，“大师不就在这。”何必在茫茫人海中寻找人呢！ 立刻，两人都把目光聚集在普运身上，齐擎可不相信，普运会不知道林若的来历。 寺庙可不轻易接收没有来历的人，更何况还是由着普运大师出马医治之人。 “林家的丫头，具体排行多少不清楚，自己去查。”普运没好气回道，真是两个懒人。 京城内说到林家，也就那一家，要猜想到不难，身份也还可以，勉强算得是门当户对。 “她到底有何奇特的？”齐擎看着阿虚迫不及待的跑出去想通知人，也放任着他去。 不过他对林若的特殊更感兴趣，唯独他能闻到的沉香味，奇特的因缘... 他相信他没有闻错，那的确是沉香，浓郁得很，至今在空气中都未曾消散。 普运大师立即回答道：“命运，她身上有无限的可能，命运也让人捉摸不透，具体原因不知，却感觉有股力量在推导着她，改变着她的命运，如果她能待在你的身边，那你的命运也势必会被影响到，只是这种影响究竟是往好的还是坏的方面走，那就不知。” 一股能够改变命运的力量，这对齐擎来说无疑充满着诱惑，对于一个从胎儿时期就被下毒，直至在普运帮忙下才把毒逼到脚上以至于困于轮椅之中的人，残酷的不仅是大夫的说法，因为毒他活不过及冠，还是普运对他的命运说辞，英年早逝。 如此一辈子就如此屈服于病魔、命运而死，这让他如此甘心，如此心甘情愿的接受那所谓的命运！ “哎，如若可以，对她好些，不然这影响就不一定会变成什么。” 普运也不知道他如此透露天机到底是好还是坏，他知道齐擎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只是人心都是偏的，他也不例外，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他怎么忍心让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 而且他相信，齐擎不会亏待那丫头的，两人能够如此遇上，不也是缘分的一种吗！ 如果可以，他还真希望他算的，从来不准。 因为世上最无奈的，莫过于此。 第19章 李府 19 林若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看上，才八岁的她想的只是回到李家，好好的讨巧卖乖一番，给自己找一牢固的靠山。 陈氏如此轻易被打倒归根到底无非是她眼皮子浅，没有对她这个才八岁的孩子有多加防备，更加估算错误她背后李家的力量。 可是林若可不敢如同她一般，还有一个人是她永远都不会忽略的，如今真正主宰着林家的二老爷。那才是她所忌惮的，只要她在林家一天，那她就得一天提防着对方。 于是在她好得差不多的时候，林若一行人也果断坐上了马车，往李府驶去。 若不是因为林若发烧，现如今早就在李家安顿下来，现如今李家听到林若总算要过去，兴奋得不行，早早就按耐不住派人去城门口迎接。 也幸好从寺庙到李府的距离不长，差不多一天的时间，林若有了上次的经验，硬是在车内喝了中药，让自己迷迷糊糊的，直接在马车内睡觉过去，这一路也就轻松不少。 直至到达城门口，林若还是昏昏沉沉睡得很熟，秦娘她们也没打算叫醒她，连同到达李府之后，林若也是由着她们抱着，直接入厢房休息，连先去外婆那请安一声都不用，李府对她也算是特别待遇。 好不容易等到林若醒来，已经是入夜时分，肚子饿得直叫着的林若在闻到端来的食物香味时，叫得更加厉害，往常一碗饭都吃不下的她这次足足吃了两碗饭，让松青她们担心林若吃撑了。 硬是不让林若睡觉过去，扶住她走了几圈，再度睡过去醒来，已经是早晨时分。 林若补全了昨日的礼仪，先过去看望外祖母。 之前她对外祖母基本上是没有印象，多方面阻拦她们见面，以至于这是她有记忆中第一次见到外祖母。 可是也许是血缘的关系，要亲切起来却很是容易,尤其是看到那张与母亲如此相似的脸。 “外婆...”林若本还想请安，可是一看到那张脸，顿时不知道怎么往下说。 她看上去比祖母还老，病躺在床上，刚吃过药，现如今在睡着。 李珣的妻子庞氏在旁边伺候着她，看到林若进来，也不责怪她忘记行礼，还在旁边解释道：“娘她本来身子就不好，之后听说那事，更是病倒了，整日昏昏沉沉，可是嘴里还始终念叨着你娘和你。” 李氏是李家唯一的女儿，一直都疼在手心里，现如今走得如此突然，让李家的人都很难接受得来。 “大夫怎么说？可能痊愈？”林若不放心的问起，如果说之前她来李家，只是为了逃离林家的话，那么在看到李珣为她出头，以及自个的祖母如此病卧床上时，心头就一阵阵疼痛。 庞氏看到林若脸上的愁容，抚摸着她的手安抚道：“大夫说是心病，只要你来就没事了，娘也是担心你，前一阵子还做梦，梦到你娘，估计是你娘在天有灵，拜托李家一定要好好照顾你，提防着林夫人，娘才如此放心不下。” “舅妈，你说什么？外婆她梦到娘亲了？”林若瞪大着眼睛，这是上辈子没有的事，怎么会... 庞氏点点头，“是啊，不然你舅舅又为何那么急忙赶过去。” 李珣的任务繁重，如若不是李氏那个托梦，他估计也就过去看看，却还不至于一路紧随着出殡队伍直至林家陵墓下葬。 林若顿时感觉心头被鼓敲了一下般，有些呼吸不过来，原来是这样，哪怕母亲走得突然，她始终都还惦记着她。 “我知道了舅妈，我会替母亲好好照顾外婆的，直至外婆身子好起来。” 既然如此，就让她来代替母亲。 庞氏没有想到，林若会如此有担当，毕竟还是一孩子，要照顾一老人可不是容易之事，更何况是爱玩的年纪，还真是不容易。 庞氏想起林若的出生，再想到她膝下只一男孩，看向林若的眼神越发的柔和。 “好孩子，既然来了，就多陪陪你外婆，家里请了夫人嬷嬷，到时候就去上课，缺什么直接跟管事说，就跟家里一样，你还有一哥哥，等他回来让他带你出去玩。” 那温和如同母亲般的话语，让林若心里头一暖，笑得更甜。 不过这几句话，也让她听出端倪来，看来她这一趟来李家，住的时间肯定不短，而不是之前舅舅说的一段日子而已。 这又是请夫人嬷嬷，又是上课，还多陪陪外婆，这些话无一不在表明林若会在李府待很久，更何况还把李府当家里般。 毕竟林家做出这样的事，又摊上那样的主母，李家还真不打算让林若这么回去。 尤其是现如今李老夫人病重，林若回来尽孝也是应该的，至于要呆多久，那就由不得林家说了算了。 如果不是因为林若还姓林，估计不让林若回去都有可能。 他们李家的姑娘，怎么能够如此被轻待着，林家当真是亏待李家不少。 “好，林若也准备了东西给表哥。”林若被庞氏口中的哥哥打动了，一下子有兴趣起来，以前的她不知道有多羡慕其他人有哥哥弟弟的，现如今她也算有哥哥的人，真不错。 庞氏被林若的表情乐到了，“好，你表哥指不定得高兴死，来，帮你外婆擦一下身子，我去换盆水来。” 府上虽然有丫鬟，但是庞氏一般可以自己动手就自己动手，别人做总归是不细心。 也是因为她这份心，以至于她在李家的地位无人可以撼动，李珣尊她敬她，就连老夫人也都是疼她，更别提她生下李家的唯一继承人。 “好。”林若总归不是真正的小孩子，哪怕没做过这种活，可是也很是细心的擦拭着，心里一阵暖暖的。 庞氏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帮助林若融入李家，就好像如同现在般，一点点的，替老夫人做事，不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寄居者。 从未有这么一刻，林若如同现在般感谢着上天，自己能够重生回来，感受之前错过的温暖。 只是她没有想到，有一个人，也把她当成自己的救赎。 第20章 七年 20 七年后。 林若在李府这一呆，便是八年，虽然和林府一样长，可是在林若心底，李家已经真正成为她的家了。 七年前，外婆在看到林若来的时候，心病顿时去了一半，之后在林若和庞氏的细心照顾下，身子慢慢好起来，连大夫都深觉得是奇迹。 现如今七年过去，外婆依旧能自理生活，对佛越发诚心，连带着林若也开始信起来，佛经也慢慢学会抄写。 回想这七年,林若都忍不住感慨，她幸好是在李府渡过，如若在林家，哪怕有秦娘在，她也无法如同现在般，得到全面的发展。 做一个名声横溢的才女可不是那么简单，林若总算体验到母亲的不易，明白她在得到别人尊重的背后付出了多少。 林若几乎是天刚亮就起，天黑了才睡下，一整日的功课都被安排得满满的，琴棋书画更是都得学，更别提刺绣制香四书五经。 除了这些，还有各种礼仪规矩，虽然崇朝不重规矩，反而欣赏文人风骨，可是那是对于特殊人士的特殊待遇，归根到底，礼仪才是正统，哪怕你属于特殊人士，懂了总没错。 于是几乎每日，林若忙到没时间去想别的，连出门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忙着学各种各样的东西，她八岁才开始接触这些，已经算是晚的了，不加倍努力如何成。 面对林若忙得天荒地老，李家的人不是不心疼，可是如果这时候没有下狠心，林若身为女子，以后的命运更是任人宰割。 尤其是林若母亲早逝，李家的人更怕对林若的名声不好。 不过幸好林若够乖巧，也能坚持下来，这么多年长时间的培训，虽然没办法让她如同李氏那般出色，可是在外头，她绝对不会比任何姑娘逊色。 如同李氏那般让人称道的女子，还真是百年难遇。 不过这七年来，倒是有一件事让林若觉得意外的，普清王府的世子与林家许下婚约，还是以世子妃的名头。 如此华丽的头衔足够让多少女子疯狂，也让诸多人怀疑，在京城这个一面墙砸下来都能够撞死几个官的地方，林府真心不算什么，混个不高不低罢了，可是就是这样的府邸，却能够被王府看上。 不过在人们了解完普清王府这个大世子之后，就都明白几分，年幼中毒无解，瘫痪在床，被大师断定如若无良药，活不过二十多岁。 这样的人，简直是把闺女往火坑里推，由于嫁给的是世子，连改嫁都难，简直是让女子担着一世子妃的头衔，活活守寡到老。 可是就是这样的人，却让林若不由得眼睛一亮，她不敢对着外婆庞氏们说，只是自己的小心思罢了。 如果是这样的人，那她就愿意嫁，由于心理原因，林若根本不想嫁人，却不得不嫁人，如果能够嫁给这样的人，只要守那么几年，就不用在伺候对方，那该多好。 不用去烦那些小妾通房的事情，如果幸运在这一两年能有个孩子留个念想也不错，关键是身份够高，哪怕守寡了，也没人敢对她不敬。 这样的人选，正好是林若想要的，而且由于对方身份够高，李家哪怕想要反对也不行，到时候自己完全可以装作无可奈何嫁过去。 林若越想越是兴奋，她对于婚姻一直都是很排斥的态度，如果能够削发为尼她都想如此之做，可是为了外婆那些关心着她的人，林若不得不放弃这一想法。 现如今这么一合适的人选，尤其还要和林家结亲，林若觉得自己应该努力争取过来，相信林家其他女子也不会对这么一乘龙快婿多上心。 说来也巧，那世子的及冠正好是今年，而林若的及笄也是今年，一般都是男女都是及冠及笄之后再开始商讨婚事，而这时间刚刚好。 林若由于及笄，今年不得不回林家，李府的人再舍不得，也不得不放手让她过来。 “外婆，别这样，我会经常过来看你的。”林若对着外婆撒娇着，真是越老越像是个小孩，这话说的就是李老夫人，尤其是七年前她朦朦胧胧中认出林若后，心病是没了，可是对着林若是疼到骨子里去。 由于之前李氏的托梦，让李老夫人总是认为林家是龙堂虎穴一般，这下子听到林若要回林家，眼眶顿时红了起来，拉扯住林若的手不松开。 “不要，不要回去，林家没一个好东西的。”李老夫人抱怨着，一脸就差写着两字，不满。 林若顿时无奈了，那她父亲算什么，林家之前纵容陈氏的那事，真的是把林李两家的信任全部瓦解了。 如若不是两家因为林若，各自维持表面功夫，估计早就闹开了。 “外婆...”林若实在对着老夫人没辙，对于这个外婆，她可是真正放到心底去了。 结果还是由着庞氏出面，“娘，你要是不让林若回林家，那林若的及笄礼可怎么办，到时候若儿才真的会被别人看不起。” 庞氏的话一下子抓住了李老夫人的软肋，她就是不愿委屈了林若。 “好吧，不过你要多回来看看外婆，有什么委屈要说，李家还不用惧怕林家...” 在回去前的一个晚上，林若就是在李老夫人这样的唠叨下渡过，无奈中却始终带着笑意，能够有人这般唠叨自己，其实未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第二天一大早，林若一行人大包小包的行李都准备好后，站在李家门口准备出发。 李珣和庞氏没空过来，是由着表哥李楷过来送她，外婆昨夜本就晚睡，这会起不来，林若也不让人叫她。 在这几年中，林若和李楷的关系一直不错，李楷也如同个哥哥般一直都很照顾她，这次回去，为了防止意外，也是由着李楷送她回林府。 这般由着李家嫡子送林若回林家，也是为林若壮势，一切，不过是怕林若在林家受委屈，有人刁难她罢了。 只是林若早就不是那个时候的她，又岂会把后宅的那些看在眼里，只是这份心意，却足以温暖她许久。 第21章 夜会 21 林若现如今回想起来也格外的好笑，七年前她回李家，不过是为了逃离林家的一切，打算在李家韬光养锐，等回去之后能够应付林家后宅之事，可是现如今回去的她，却对那些已经不屑一顾。 这些年李家对她的培养，可不是作为一名大家闺秀来培养，甚至对她的要求，比寻常人家的嫡子还要苛刻。 眼光只是拘泥于后宅之中，未免也太过狭隘一些。 更何况她这次的对象，不仅仅是一个陈氏。 依旧如同七年前一般，林若几乎吐得要死，脸色难看得很，最后他们一行人还是在寺庙中度过，熟悉的寺庙厢房，让林若不由得一笑。 也幸好这一次李楷在，而且林若的情况不算严重，所以他们只是打算在这过个夜就走。 林若下车后回房休息一下，傍晚的时候已经自己出来走走，活动活动，脸色看起来也好了很多。 她和李楷两个人刚好遇上，也就在寺庙的一处亭子中坐下。 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林若聊起了自己七年前在寺庙的生死经历。 “那时发烧太严重，整个人差点没烧糊涂了，连大师都说我能平安活过来还真是庆幸。” 林若记得那个时候，刚为父母送葬，心痛欲绝，那一次的疼痛，不亚于重生。 李楷没有想到会听到这事，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本该在蜜罐中长大的，可是林若却已经经历了对别人来说天翻地覆的巨变。 更让人心痛的是，林若此刻说起那段事情，语气不是庆幸，不是感慨，有的只是坦然平淡，仿佛是件无关紧要的事一般。 “一定是你母亲在保佑你。”李楷忍不住安慰着林若，他的性格跟李珣相似，护短得很，看到林若这般，也心疼起来。 林若对着李楷笑了笑，正要说些什么，却见一人走了过来，身着着布衣，手拿着佛珠。 “确实，小丫头也别因这些事而伤到身子。” 普运大师笑呵呵的走了过来，望着林若，时隔七年想相见也算是缘分。 林若顿时惊喜的叫出声来，“普运大师，好久没见到大师，最近可好？” 普运和从前一般，没太多变化，眼角倒是多了几条皱纹，可是身上那份感觉，却让人越发舒服了些。 “丫头放心，都还好。”普运回答完林若的问题后，看到李楷看了看他过来时那条路的眼神，就知道对方发现了什么，也没有隐瞒的必要，道；“刚刚还和一小友在这夜谈，没想到会遇上两位，我这就去叫他过来。” 他们都在这里守株待兔那么久了，再不出来黄花菜都凉了。 因为要推着人，所以慢了一些，也是随着普运大师的推着，林若才发现原来对方身有残疾，只是那一身气度，却让人看不出丝毫颓废，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与林若相比，李楷就要看出更多来，尤其是在对方没有掩饰身份的想法下，这一身锦衣足以说明对方是富贵人家，以及这轮椅都是由着上好的良木所做，看来对方不仅出生于权贵人家，在里头身份也是不低，并不因为残疾而被冷落。 再这么结合一下京城里头的权贵子弟，对方的身份呼吁而出。 “参见普清王世子。”李楷立刻便点出对方身份，并且行礼着。 齐擎倒是没意外李楷会猜出自己身份，只是他的眼睛都看着林若，想看看对方的反应。 林若没有让他失望，只是惊讶一番，便也随着行礼。 真是个大人物，林若怎么也没想到大半夜会在这深山老林中遇见这位，还是如此之巧。 瞧这模样这气度，还真是可惜了那身子。 林若不由得感慨着，只是这样的人，还真是符合她心目中的人选，乃至是越看越心动，哪怕残疾却能够在王府中始终受宠的，凭借的可不仅是他那嫡长子的地位，更多是他自己的本事。 齐擎还没开口，普运大师先嚷嚷了，“这些虚礼在寺庙内就都免了，这小子也不是在乎这些的人，来来来，都一块坐下，品品我刚得的好茶。” 普运大师倒是如同个东道主般，直接招呼他们坐下。 由于在场三位外男，所以座位也直接被固定下来，普运大师和李楷坐在林若左右，而齐擎正好是她的对面。 有着普运大师和李楷在，哪怕被有心人看到也不会怀疑什么。 “丫头，你这会是打算回林府？”普运大师见场上有些尴尬，直接拉起林若聊了起来。 林若笑了笑，一点都不奇怪普运大师为何会知道她的身份般，能结识王府世子这样的人，相信普运大师也不简单。 “嗯，正好是及笄之礼。”她在李府待了七年的事情，只要有心人一打听，谁都知道，所以这几年林府的名声一直都不是很好，这也一定程度上连累了陈氏的几个女儿，也因为与王府世子的约定，让她们都暂且被搁置着，哪怕及笄之礼过了，至今也都没谈论婚事。 普运大师显然很清楚，一点疑问都没有，“嗯，看来待会得包几两茶叶当礼物了。” 说完，普运大师还一脸肉疼的表情，成功逗乐了林若。 这长辈送礼还没见过这么个送法，可偏偏普运大师做起来，却无比的自然。 他们两个在那里胡扯逗乐着，另外两位男子默默在旁边也看个热闹。 比起他们两的轻松，李楷可是一直警惕得很，今晚这一偶遇未免太巧合了些，尤其是在这么敏感的时候。 这王府定亲可还没说是林家的哪个姑娘，而且七年前林若就来过此处，这婚事也是在四五年前定下的，谁知道这里头会不会有什么猫腻。 李楷可不敢放松片刻，就怕眼前这位男子把他好端端的表妹给抢了过去，对于林若现如今的魅力李楷一点都不怀疑，只可惜齐擎这人，如若残疾还好，毕竟人够优秀，可是这注定早亡的命，李楷可绝对不敢把妹子往火坑里推。 当然，李楷还有几分奇怪着林若为何一点发现都没有，不像是以往玲珑的她，只是李楷哪里知道，这门婚事，早就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注定好的了。 对方下手太快，他这时已经是亡羊补牢。 第22章 姐弟 22 好不容易到达林府，出来迎接的是严氏，看到李楷过来，也惊讶几分。 李楷走到马车旁将林若扶了出来，对待林若完全是一副公主的待遇，替林若铺好了排场。 不仅是他如此的作秀，单单看林若，便可知道她这七年在李家过得相当滋润。 身上的衣服配饰样样都不是凡品，周围紧随着的婢女嬷嬷个个光鲜亮丽，再加上林若那一身的气度，让严氏仿佛看到了李氏。 林若的年纪比较还轻，也只能有李氏的四分，可是单单如此，就足以让人暗自赞叹了。 “五姑娘回来了，这些日子过得不错吧，沉香阁一大早就打扫好了，就等着姑娘回来呢！”严氏见李楷扶住林若一边，自个也很识趣的站在另外一边，亲昵道。 与七年前的谨小慎微不同，严氏如今眉目间开朗许多，整个人自信起来，不笑的时候更看得出几分威严，一副当家主母的气派。 一山有岂能容下二虎，一看就知道，陈氏这几年过得相当不如意，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林若也对着严氏友善一笑。 “小婶娘有心了，阿若想先过去看看祖母。” 林若也亲切的挽着严氏，三房与她是友盟，相信她这次回来，陈氏的日子会更难过。 “老夫人刚睡下，等午后再说，不过倒是有一人你该好好见见，不如先去你沉香阁坐下，我唤他过去给你好好瞧瞧。” 严氏看到林若如此投桃报李，笑容越发的甜，说到底她能有今日，还都是拖着林若的福，林若一天不回，陈氏的错误就被老夫人一日记住，直至今日，这林府不也是严氏当家的吗！ “哦？那我倒是要好好瞧瞧才行。”林若怎会不知道她口中之人是谁，只是无所谓，本就无血缘关系，又谈何亲不亲的，看看再说。 李楷也紧随着一块去，李楷已经是有未婚妻之人，再者多年来待林若如同妹妹般，严氏也就没说什么。 沉香阁还是如同以往一般，这次林若回来，除了有几个是这里的，其余都是她在李府时招进来的，原本还有几个这里的，可是几个被她遣散回来林府，而这几人中，就包括奶娘桂嬷嬷和松蓝。 现如今她回来，这两人也都在这里等着她，林若一踏入沉香阁，就看到两人过来她这边，老老实实的模样。 “都先退下吧，其他人把东西都整理好，包括屋子本来的东西，就麻烦秦娘过目了。” 秦娘现在在她身边已经相当于奶妈的角色，也难怪桂嬷嬷原先那么害怕过，自己的位置被代替。 “好。”秦娘点头便退下，松青早就过去泡茶过来，先让林若喝口暖的。 林若这次带过来的丫头，个个都分工有序，让严氏看了不由得暗自感叹，这李府还真的是会□□人，不仅姑娘教得好，连丫鬟个个也都训练有序。 没过一会，主屋顿时焕然一新，他们三位主子在那坐着，其他丫鬟个个忙里忙外收拾，却不会听到什么杂声。 “小婶娘喝茶，试试，这是我从寺庙带过来的云茶。” 林若毫不客气喝起刚从普运大师那要过来的茶叶，能被对方如此心疼的茶叶自然是不简单。 屋内点燃起了熏香，几人在那喝茶，顿时气氛便宁静下来。 就在丫鬟们都退出主屋，开始打扫周围的时候，一丫鬟走了进来，还带着一看上去十二三岁的男孩。 许是过得一般，也经常被困在宅内，如此看到生人，一副怯怯的模样，缩头缩脑的，让人看了莫名的不喜。 “宣儿过来，好好见见你姐姐。”严氏看到他这模样，丝毫不介意，招招手唤他过来。 林宣看到严氏这个熟人，也就连忙走了过去，握住严氏的手，眼睛却怯生生的看向林若他们，随即便飞快瞥开，躲在严氏身边。 “宣儿，这是你姐姐，我以前跟你说过吗？你有一姐姐的。”严氏对小孩子都很有耐心，也有一原因是她没有男孩，她在生下几个女孩后，便没再生，生最后一个时大夫就已经说她如若再生，可能连命都没了。 那些庶子她又看不上，所以在林宣接过来后，她就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般对待着，只是她时间实在是太少了，陪他的时间也太少了。 “宣儿过来，让姐姐看看。”林若看着林宣这模样，也不失望，直接走了过去，对着林宣亲切的笑了起来，那笑容灿烂得很。 哪怕林宣就比林若小一两岁，可是林若明显比林宣要成熟许多，小男孩成熟的时间本来就比女孩慢，更何况林宣从小没有得到好的教育。 林宣望着林若那笑容，犹豫了一会，还是小心翼翼的把手递给她。 林若直接握住那小手，缓缓的走近林宣，慢慢的，林宣也朝着她走了过去，最后直接被她抱在怀里。 暖暖的感觉，让林若忍不住微笑起来，其实有个弟弟也不错，什么都不会也好，可以慢慢的教，最主要的是，他认自己这个姐姐。 “宣儿乖，以后经常过来姐姐这好不好？”林若知道严氏的顾虑，按照规矩，林宣属于嫡长孙，如若太优秀，别说陈氏，就连老夫人都容不下他。 林若会把他教好的，不指望林府，而是通过自己闯出一片天来。 她已经看不上林府了，现在的林府处处腐朽得很，顶梁柱撑不起来，衰落也是难免的，哪怕靠着裙带关系，要扶起来也难。 时间越是推移，林若看得越清楚，她的那个二叔精通于偏门左道，却从不靠着真本事闯上去，偏偏还总以为是无人赏识，时不待我。 这样的人，成不了什么气候，林家也撑不了多久，所以一个嫡长子继承下来的，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好。”林宣看向林若的神情多几分亲切，林若对他的和善他都能感觉到，正如同林若感觉到那份温暖般。 严氏见他们这么快亲起来，也笑着退下，她还有一大堆事要忙，可没太多时间在这陪着他们。 李楷也打算在林府内走走，留下他们姐弟俩好好的培养感情。 第23章 解冻 23 在得知老夫人午休结束后，林若便拉着林宣一块前去请安，已经开始熟悉的二人，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哪怕多半是林若在单方面开口，但是林宣也都很是配合的笑着，听着。 两人都是满脸笑容的走入荣禄居，让老夫人看到心情也好了起来。 “给祖母请安。”林若对着老夫人一笑，让老夫人顿时看愣了，真像李氏，尤其是这份气度，还真是非要李家才能培养出来。 连老夫人在看到林若时，都不得不感慨着，如若林若在林府中，还真是很难养出这种气度来。 这点倒是实在，如若在林府，林若的眼光便会如同一般女子般，只着眼于内宅之中，而不晓得众揽全局。 “好孩子，快过来让祖母看看。”老夫人这些年对林若都心怀愧疚，她怎么也没想到陈氏有胆子做出那种损阴德的事情来，弄得林若这一走便是七年，林家更是不敢唤她回来。 尤其是这些年严氏做得不错，反倒是陈氏，由于事情做得太离谱，连带着二老爷也看轻她几分，这几年对姨娘倒是宠幸得多，还学那些达官贵人整日觥筹交错，流连于酒宴之中，迷醉于美人怀里。 老夫人更是懒得去管那些破事，反正陈氏已经生下嫡长子，错不了，以后也不会少她什么就是了。 林若依言的走过去，手中依旧牵着林宣，也带着他过去，让老夫人瞧个究竟。 林宣是从旁系过继过来，给大房的，无疑就是以另一种方式延续大房的血脉，可毕竟血统还是不同，再加上碍于陈氏所生的嫡长子在，所以哪怕老夫人再宠他，也比不上那些姑娘，只是保证正常吃喝穿用不愁罢了。 只是林若回来那就不同，林若也想让林宣感觉到这份不同，知道自己的姐姐在林府的地位，对他的重要性，这样，两姐弟才会亲起来，他也才会意识到自己姐姐的好处。 “祖母，身子可好，您之前的腰老是酸酸的，还会吗？”林若关心的问候着。 一听这话，老夫人的心头更暖，林芊几个长大后由于有诸多要学，便很少过来，更没有几个会想到她的身子，都是在她身边讨巧卖好的，就想她赏东西给她们。 三房那几个庶出的她又看不上，如此一对比，林若的贴心顿时便显现出来，哪怕她离开这么多年，也还是如此关心着她。 “好好好，一切都好，倒是亲家母怎样了？听说这几年身子恢复得不错。”老夫人想起李家的老夫人，连忙问起。 林若想起自家外婆，忍不住一笑道：“外婆都好，祖母不知道，外婆最近迷上捏泥人，府内的人都被她捏了个变，又开始捏起那些花花草草来了。” 比起祖母这种每日无聊端坐在那的人，林若更加喜欢外婆来，从生活中找出乐趣，其实也要有乐观的心态。 老夫人一听笑得合不拢嘴，摇摇头道：“这个老姐姐，怎么越活反而越小了。” 不过看样子，是真的走出来了，这样也好...也好。 “最近就是你的及笄之礼，宾客名单都准备好了，还有各种其他的，这些日子你就去你三婶娘那，好好学学，至于主持的...” 老夫人停顿了一番，为难似的，看着林若，那期许的目光在等待着林若的接话。 林若自然知道老夫人的弦外之音，体贴接下，“阿若想让祖母为我主持及笄礼，从小就是祖母一直在照顾着我，阿若就想要祖母了。” 好不容易把陈氏打压下去，她又怎么可能放陈氏出来，之前林若一直待在李府，林府见李家的气没消，也没敢放陈氏出来，现如今林若回来，主持这事，自然也想借机放陈氏出来，只是林若又岂会同意。 如果在这时同意，不仅助长陈氏的威风，让她越难对付，还辜负了林若与严氏的联盟，严氏从进门就开始对着林若卖好是为何，她自然清清楚楚。 只是严氏的身份不够，只能抬出老夫人来，如若老夫人能为林若主持及笄礼，那林若才叫一个威风。 老夫人没想到林若会接到这来，还将她请出来，她自从搬到荣禄居来后，便只是负责出席罢了，还从未替人主持过这些，乃至林芊几个二房姑娘及笄，也都是由着陈氏主持，还没她出面呢！ “这...”老夫人犹豫了，如今继承林家的可是二房，她没为二房姑娘及笄，却来替林若办，不太好吧。 林若自然知道老夫人在犹豫什么，继续添把火道：“对啊，到时候外婆也会过来，我就想要祖母和外婆一块帮我及笄，对阿若来说，祖母和外婆是最重要的人了。” 林若的戴高帽还有李府的搬出，让老夫人终归是点点头，连李老夫人都过来，陈氏这一差辈的，怎能接待好。 “好好好，都把祖母放在那么重要位置了，祖母还能不答应不成。” 老夫人拍了拍林若的手，答应了。 林若笑得越发开心，偎依在老夫人身边，“那就谢过祖母了，阿若好欢喜。” 如此一来，谁还敢把林府的大房忽略掉，而到时，林宣也该好好的介绍给其他人。 林若哪怕看不上林家继承人的位置，可是林府该是他们的，那就绝对不能少。 只是这些还不能说，只需要到时候交代李家，让他们帮忙，林宣的身份就算是过了个明，林府届时就别想把他冷藏起来。 “你高兴就好，到时别忘了将李家的人好好请过来，一同替你主持及笄礼。”老夫人想了想，该是趁着这次机会，好好的把和李家的关系贴近一些，总不能因为一陈氏，而闹翻了。 如此一想着，看来陈氏解冻的时间，还要再推移才成。 还有那个婚约... 第24章 权利 24 牡丹阁内，那被一朵朵牡丹簇拥着的庭院，姹紫嫣红。 而就是如此安静的地方，里头却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陈氏浑身气得发抖，把屋内看到什么都使劲往地上砸，恨不得那就是林若的人，撕裂成碎片。 “这个小贱人，那么多年了，一回来就给我一刀。”陈氏恨死林若了，如若不是她，自己也不能沦落到这种地步。 陈氏从不认为七年前她侵吞李氏陪葬品是她自己的错误，甚至还把这错误归咎到林若身上，这世上为何要有李氏林若二人，如果没这两个小贱人，那她的生活就不会如同现在这般。 从小到大，陈氏最怕的便是被人忽略，当成弃子，小时候不受父亲重视，与母亲一块被冷落的日子，她是过够了，嫁过来处处低人一等的日子，她更是受够了，好不容易熬到李氏死了，林若却来害她。 陈氏觉得自己肯定和李氏林若这二人犯冲，才会如此处处过来克她。 “娘，别这样，冷静下来，不过就是一小贱人吗？至于动怒至此吗？”林芊一走进屋里，就看到陈氏发怒，顿时心烦起来。 这几年陈氏经常动怒，脾气越发的不好，似乎全世界的人都亏欠她一般，父亲更是不想过来，导致林芊他们几个在府中的日子不如从前般滋润。 看着自己母亲抓不住父亲的心，林芊把责任都怪到陈氏身上，更是隐约看不起陈氏来。在她的想法中，林若不过就是一丫头，对付起来哪里那么难，怎会把自己母亲折腾成这副模样。 “你不知道，她们母女两就是灾星！灾星！专程过来克我的。”陈氏已经把整个屋子的东西都摔了个遍，屋内伺候的丫鬟嬷嬷都习以为常，最开始还会劝劝，后来干脆都避祸起来，放置在外头的东西也越来越少，看在陈氏眼里就是她失宠的标志。 “娘，你别忘了，不是有婚约在吗！这王府的婚约，哪怕是李家也逃不了，这不正好就给那丫头吗，世子妃，多尊贵的身份啊！”林芊越想越幸灾乐祸起来，那婚约到底是什么回事，京城内谁不知晓，就连她自个也胆战心惊过，就怕嫁给对方了。 陈氏一听到这个，顿时清醒许多，就是了，最开始她听到是世子妃，还以为是门好亲事，第一个想到自然是林芊，后来发觉不是，越发庆幸王府还没定下人选来。 现如今一想，林若不就是好的人选，只要她被王府看上，林家李家哪怕想要抗婚都不敢。 “那该怎么办？”陈氏只觉得是个好主意，却不知道该如何推波助澜起来，怎样才能让王府的人看中林若呢！ 林芊见陈氏冷静下来，也胆敢走近几分，不然她之前还怕那碎片波及到自己呢！ “接下来不就是她的及笄礼了吗！娘就表现得对她好些，多夸夸她，王府的人也会注意到，顺便能帮娘把那谣言给洗清了。” 林若一离家便是七年，京城内不知道多少人都在议论着陈氏的不对，也是陈氏这些年都被禁止出去，才没听到多少。 林芊可不同，日常和那些大家闺秀来往时，可受过不少这方面的气，还有就是自从大房衰落后，林家也逐渐衰落下去，导致那些大家闺秀越发瞧不起她，给她弄得一肚子气。 一个世子妃林芊可还看不上，她的心高着呢！既然娘家指望不上，她必定要图谋一份好的因缘，让那些大家闺秀总有一日得过来巴结她才是！ 陈氏一听林芊这建议，想了想，还是忍住心头的愤懑，点了点头，让她去夸林若简直是要她的命，只是想想那后果，陈氏还是只能违心的装一装，以后看那丫头能否得意起来。 “好，等那丫头嫁过去，我不信她还能够操纵着林家，届时严氏那贱人就只配给我提鞋。” 这些年的禁闭，让陈氏越发嫉恶如仇，性子更是变得极端起来，尤其是刚刚发泄完，面目可憎的模样，让人一见便浑身发抖。 就连她的女儿林芊，站在那看着自己的母亲，身子抖了抖，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往上侵。 “母亲那我先走了，今日的课程还没完成。”林芊随意找一借口，连忙跑开。 陈氏倒是没发觉什么异常，只觉得林芊好学得很，这几年教养嬷嬷都经常夸她，以至于陈氏对林芊这个大女儿寄予很高的期望。 也是，一个世子妃算得了什么，最终不也继承不了王位，她的女儿，就该是宫妃，入宫享受着至高无上的荣华富贵。 就在她们计划着信心满满之时，严氏在听到消息后，却连忙专程跑过去沉香阁，就是给林若道谢的来。 她甚至还带着许多东西，衣罗锦秀，胭脂水粉的，就怕林若看不上眼。 严氏早就猜到老夫人可能会放着陈氏，毕竟她管家才是名正言顺，只是严氏没想到，老夫人会连及笄礼都没过，就提出这事来。 看来幸好她从林若入门就讨好着，不然她好不容易的权利还真有可能没了。 林若也在听闻严氏过来，了然一笑，尤其是在得知严氏还专程带过来一大堆东西的时候。 看来权利真的能够使人着迷到不愿放手，想着最开始严氏接手中馈之时，她那不卑不亢的态度还让老夫人欣赏，另眼相看几分。 这才时隔七年，严氏已经舍不得松开这份权利，乃至在听到这事，便如此急急忙忙过来感谢她，也是在求着林若继续帮忙，帮着她，护住手中的权利，护住她能让她得意于林府的权利。 第25章 及笄 25 筮日眨眼而至。 筮宾都纷纷而至，前来送上祝福，也想看看那个传奇女子李氏之女，能否有其母的芳华。 林若身着着采衣，第一次一大早沐浴起来，浑身擦拭干净，梳着双鬟髻，坐着静静等待着时辰。 一身缁布做成的衣衫，朱红色的锦边，显示出低调的华丽，就连脚上普通的布鞋，也大有文章在，上面绣着暗纹，祥云飞鸟，为其添福添寿。 这次笄礼的主人是林老夫人，如若不是林若之前的哀求，现如今该是由陈氏主持，这也是老夫人原本打算趁机将陈氏放出的原因。 正宾则是李老夫人，李老夫人一生儿女双全，才华横溢，李老爷更是一生只她一人，让多数女子羡慕不已，想请她做笄礼的正宾，能沾沾福气。 只是李老夫人出席甚少，尤其在七年前大病一场痊愈后，便婉拒了所有，直至林若这次及笄，才主动说要当正宾。 陈氏担任有司，这也算林若不得不妥协的，毕竟陈氏是林家当家主母，这一点是谁都无法改变的，除非休妻。 只是既然陈氏出席有司，那林若也主动让严氏过来充当赞者，有司与赞者都是协助正宾行礼，功能一样，也意味着这两人对于林若来说，地位也一样。 就是这种安排，在陈氏听闻后，气得不行，要知道林芊她们的及笄礼，她可都是主人，现如今到林若来，却成了托盘的了，尤其是严氏在她身边，这让她如何吞得下这口气。 只是她再怎么不甘，老夫人定下，也就没有她开口的份。 老夫人只是想到能让陈氏在林家面前露露面，也算是另一种赔礼道歉罢了，哪里考虑到严氏与她并排的情况。 李氏一事，已经够给陈氏面子了，如若犯错的是严氏，严氏又岂能安稳的呆在林府之中。 轮到林若出场时，已经是宴会的□□部分。 礼乐响起，四处焚香，林若在林老夫人与李老夫人面前跪下，以示尊敬。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随着李老夫人的一句句赞词，林若一次次换了衣衫。 从初加的发笄，罗帕，再加的发簪，最后三加的钗冠，林若一次次换衫，素色襦裙、曲裾深衣、大袖长裙礼服，都分别有不同的蕴义，也象征着林若的长大。 随即林若站起，由着有司撤走东西后，由着李老夫人为她取字。 李老夫人望着林若那模样，依稀间能看到李氏的模样，顿时恍惚几分，多年前，她也曾是自己女儿及笄礼上的主人，坐着望着自己女儿一点点的长大，而如今，却轮到自己孙女，不由得有几分物是人非之感。 “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于假，永受保之，曰堇如甫。” 堇如，堇，一种草药，堇色乃淡紫色，主贵。如，如旧。 李老夫人希望她一生贵气却不贪图尊贵，一切如旧不大起大落，这种日子，无疑是李老夫人所希望的。 为了这字，李老夫人踌躇着斟酌许久，李氏的字是丹若，取如若牡丹之意，而李氏一生，花开时如同牡丹般灿烂，花落时也如牡丹般无人欣赏，这也是李老夫人一生的痛。 花期过短，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现如今她只希望林若能如同一味草药般，虽不若花般夺目，却能入药，真正长存。 “某虽不敏，敢不夙夜祗来。” 林若一听这名，便知李老夫人的心意，心中不由得一暖，这才是真心会为你打算的亲人。 之后的事情变得简单许多，及笄礼也很快结束，反倒是成为餐宴的开始。 陈氏自此脸色也好了起来，实在不想要回忆自己在这次及笄礼中就是一托盘收拾东西的人，好不容易能解禁出来的她也活跃起来，开始想继续重回贵妇圈。 只是她多年未出，林家这几年也败落不少，区区一四品官员妻子，实在算不上什么，这里的宾客多半都是冲着李府而来，哪里会理会她一有凶名在外的妇人。 于是陈氏在四处碰壁后，看向林若的眼神越发的不善。 而这边，林老夫人也立刻感觉到这种差距，尤其是多半宾客都围着李老夫人说话时，也让她忍不住叹息，如若不是大房惨遭不幸，林府哪怕不凭着李府的关系，也不至于如此。 林若更是被那些大家闺秀包围着，训练已久的礼仪拿出来用一用，足以让她顿时成为这些娇滴滴小姐的闺蜜，甚至还得到不少相约，风头一下子盖过林芊等人。 这一次有一特殊人物也过来，吸引住无数目光，她不过区区五品大臣的妻子许氏，却是普清王妃的闺蜜，这次林若的及笄礼，王妃过来未免有些掉身价些，所以许氏这一闺蜜便成了她的眼线，也立刻被陈氏盯上，准备按照计划出手。 “这不是许夫人吗？许久不见，您倒是和从前一样，没变。”陈氏走了过来，自认为放低身段的主动开口着。 如若寻常，让她一四品大臣妻子主动对着许氏开口，陈氏才不愿意，更何况是那张脸，陈氏自然清楚自己这七年老了多少，可是许氏明明年纪比她还大，看上去却比她还年轻，这让她如此愿意对着这样的人主动开口。 许氏见是陈氏，也乐意与她交谈，她这次过来估计许多人都知道目的，而陈氏是林家主母，正好能通过她了解林家闺女的情况。 两人都有意接近，也立刻愉快的聊了起来，陈氏自然都把话题引向林若，毕竟今日是林若的及笄礼，说起她也是很自然之事。 至于自个女儿，都是一句带过，也让许氏琢磨不清其他姑娘的性格。 远远看着个个都美貌如花的，这性子，还真难一时半会看出来。 只不过一个侄女，能够如此得到当家主母的欢心，这确实是难得。 而且李家教出来的闺女，也确实不用愁，想了想，许氏便知道该如何回复了。 这林府的嫡出姑娘都及笄了，这门亲事，也该定下了。 第26章 百合 26 丛花簇拥着的墨寻居处，美得随处可作画般。 阳光散落在石板上，石板缝隙处也十分配合的长出青苔，静悄悄的张开小嘴呼吸着阳光。 如此寂静的院落内，一个身着华丽的妇人走了进来，打破了这宁静的画面。 “阿擎，可是又在作画？”齐王妃颜氏望着齐擎的背影，不由得笑了笑，在阳光下，齐擎还真是宛若神明般，只可惜坐在轮椅之上。 对于自己这儿子，颜氏充满着愧疚，如若不是她不小心，没能保护好幼小的齐擎，他也无需忍受着如此痛苦，落了这样的命运。 “母亲，你怎么过来了？阿虚也不说声。”齐擎一转头，便看到是自己的母亲，嘴角浮现淡淡的笑容。 连普运大师都无奈的病魔，唯独母亲还在相信着他能够战胜，母亲就他一儿子，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想过再生，可是却怎么也怀不上，倒是府内庶出的有几个。 如若不是为了母亲，如若他还有一亲弟弟在，他又为何会如此拼命，想要好起来，从懂事开始就注定的命运，为了母亲，他不得不抗争到底。 “是我不让他打扰你，怎样，今日在画什么？”颜氏走了过去，拍了拍齐擎的肩膀。 如若不是齐擎对声音敏感，颜氏知道他会发现，估计都不会打扰他，就这么静静的站在他身后看着他作画也好。 这个孩子，才华横溢，博览群书，便是皇上都忍不住夸上几句，只可惜天妒英才，是她没保护好这孩子。 齐擎笑了笑，指着画道：“这是两株百合，融入了书法在里头，所以会觉得有几分奇形怪状的。” 颜氏只看到是百合，还真没发现，原来画中还隐藏一字在，“这是...堇字？” 堇字不为多见，而齐擎却偏偏画了出来，想到她刚得到的消息，颜氏心中有底了。 七年前，阿虚暗中禀告，说齐擎有心上人，那时颜氏就想着，无论是哪家姑娘，一定要完成齐擎的心愿。 谁知阿虚也只知道是林家之女，却不知是哪个女子，为了避免林家女被人抢走，颜氏直接便与林家定下婚约，又不指明对象，就想着好好观察观察，看看齐擎到底看上的是哪个。 谁知这么多年，齐擎却一点消息都不愿透露，让颜氏不由得一阵叹息，他是怕连累对方姑娘吧，才如此忍耐着，也不愿开口，颜氏一想到这心口疼得厉害，却还是决定这次按照自己的意思，把那位姑娘娶进门来，大不了以后，她会好好待她便是。 现如今一看，错不了，昨日刚是林家五姑娘的及笄礼，字才刚取，便是堇如，这今日，自己的傻儿子便画中带堇字，更是融入百合花之中，两株百合化为堇字，呈现交颈状，缠缠绵绵的纠缠在一块，更有百年好合之意，这让颜氏怎么相信这是意外呢！ “阿擎，你就告诉娘，你是不是看上林府的五姑娘了，只要你一点头，娘立马安排人去提亲，嗯？”颜氏忍不住对着齐擎确认着，就怕是自己多疑弄错了。 齐擎一听立即皱眉，脸色也变了，“娘，孩儿不谈婚事。” 他不愿冲喜，这是他一早就打定的主意，颜氏也揪不过他，只是这不管冲不冲喜的，这都及冠了，总要结婚才是。 “阿擎，你好歹给母亲一念想，结婚好不好，或许能留下子嗣呢？”颜氏忍不住哀求着，齐擎中的是冰毒，子嗣怕是无望，这也是大师所言，可是颜氏就是不愿错过一丝一毫的希望。 “母亲！”齐擎立即看向颜氏，在看到母亲恳求的目光时，不由得心软下来，“便随母亲的，只是这林家女，便是算了，找一侍妾便可。” 如此一听，颜氏越发肯定便是林若，心中打定主意，无论如何，这林家女必定嫁过来。 颜氏对着齐擎点点头，慌乱中表现出她的欢喜来，她哪里不知道，齐擎不过是在安抚她罢了，说是找一侍妾，这些年，她给的丫鬟哪里少了，可是齐擎都一碰不碰的，真把她们都当丫鬟使唤，日常甚至大部分还是阿虚打理的。 看来非是林家女不可，届时将这亲事一定，齐擎哪怕不愿耽误人家姑娘，也得耽误。退亲的名声可不也是耽误了吗！ “好好好，那你好好作画，这些事母亲都会帮你打理好，你只要安心的作画就好。” 颜氏擦干眼泪，拍了拍齐擎的肩膀，不愿打扰他般，匆匆的走了。 齐擎望着刚完成的画作，心中也忍不住一叹息，他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对还是不对，但是他不得不这么做。 这已经是他所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他注定对不起林若。 他怎会不知母亲的打算，这也是他所引导的，对林若最好的方法。 他就怕，一旦林若娶进门，他的身子还没见好，母亲会把一切都怪罪到林若身上，倒不如就以心上人的地位进来，届时哪怕他死了，母亲也会对林若愧疚几分，而对她好些。 还有便是，不愿她以冲喜的方式进门，所谓的冲喜，要是真的门当户对，也不会做个冲喜新娘，如若没达到冲喜目的，那她也会被视为不吉。 这些，都不是齐擎所想要的。 哪怕选择他认为最好的方法，可终究还是亏欠了她，连带着普运大师，不也承受着泄露天机的果，也将此事告知于他，就是希望他能利用对方的命格吗！ 只是他已经别无选择，这颗救命稻草，他不得不紧紧的抓住，日后，如若可以如同这两株百合花般，百年好合，那他一定将尽他所能，好好的补偿她。 齐擎望着那两株百合花，伸手轻轻抚摸起来。 第27章 心寒 27 几日后，林老夫人便受普清王妃邀请，参加一次宴会，如今正是夏季，名义自然是赏莲乘凉，还特地到城郊一处庄子举行，那里凉快许多。 大热天的，大户人家都有前往庄子避暑的习惯，所以这次在山庄中举行宴会，也受过许多夫人的追捧，尤其是那些因为各种原因没法去庄子避暑的人，更是想借着这次宴会好好歇会。 林老夫人在收到请帖，以及亲自过来送请帖的管家的暗示后，终究还是叹口气，唤了林若过来。 “林若给祖母请安。” 不一会，林若便踏入荣禄居，这一大早的她刚请安过回来，也无其他事发生，怎么下午祖母就叫唤她过来了呢！ “过来吧阿若，下午可还是在教着林宣读书？”林老夫人好奇问起。 她知道林若对着自己这个弟弟很是喜爱，还亲自教他读书，风雨无阻的。 林老夫人不由得叹息起来，尤其是瞧着林若无怨无悔的模样。 这林宣在府内不过是启蒙罢了，府中的确是有夫子教导他，可是绝对不会教深，如同一般庶子所学，都是最基本的书法三字经之类的，绝不会教什么兵法谋略之书。 这本不是林宣该享受的待遇，可是为了林府的安宁，为了林府的未来，林老夫人不得不狠下心。 而林若这一过来，教导的那些东西林老夫人也都知道，无非是兵法那些，看来林若是真的对着自己这个弟弟好。 如若是谋略等，林老夫人绝对会阻止，甚至还会斥责林若看这些男子之物，可是却是兵法。 林家以读书出身，出仕是他们最主要的途径，至于当兵，对于林家来说是旁门左道，不足为患。 由于这种想法，林家在军队之中是没人的，而林若却为林宣选择了这条路，既避开二房的敌视，又可以有出头之地，更为主要的是林家不是走当兵路线，可是李家是，李家完全可以给林宣提供便利，这也是林若的用意所在。 所以林若教导着林宣的书，全都是从李家带过来，还名义是舅舅给林宣的礼物，让林家想管都无法，还得笑笑着接下。 崇朝这些年战事全无，那些将军士兵肯定没有用武之地，以至于文派越发看不起武派，林家便是典型的代表，所以林二爷在知道林宣要走的路时，毫不在意，陈氏更是随之看不起林宣。 这也是林若费尽心机给林宣选的安全之道。 “是，宣儿很是乖巧，今日还学了一套拳法，改天让他打给祖母看看。”林若说得林宣学的好像耍杂技般，还是在防着老夫人。 老夫人被她说笑了，“好好好，改天让他过来让我看看。” 林若笑而不语，知道老夫人还是不会选择见林宣的，她一个女儿也就算了，早晚都得嫁出去，可是林宣再怎么也注定是林家的子孙。 “阿若，明日与我前去参加一聚会，记得好好打扮打扮，你许久没与你的姐妹一块了，这次也趁机会好好出去，一块去买东西回来。” 老夫人接待得很细，说得很自然，听在林若耳里，却是复杂得很，只与她一人出去参加聚会，却又要和其他姐妹沟通感情出去买东西，林若大概知道是受谁的邀请了。 “多谢老夫人。”林若表现出对购物的喜悦，完全没有把注意力集中在聚会上。 老夫人也没多说什么，直接笑着让林若退下。 不知为何，在出去荣禄居的那一瞬间，林若感觉到浑身的冷意，明明阳光温暖得很，可是那抹打从心底升起来的冷意却是怎么也抹不去的。 老夫人终究还是代表着林家的，林若没有什么比现在这一刻更清楚这一点。 连陈氏都嫌弃的婚事，更何况她一大房嫡长女，可是为了林府，老夫人却可以把她往火坑里推，甚至连告知一声都没有，怕是不给李府反应的机会。 哪怕这是林若所选择的，可是当看到老夫人如此对她之时，心一寸寸的冷，以前记忆之中那个慈祥的祖母，顿时灰飞烟灭，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老夫人，林老夫人，一个背后心中都始终站着林家的老夫人。 她与林芊她们向来不亲，不过三房林佳林瑶这对双胞胎倒是可以试着走近一些，想到这，林若直接唤来奴婢通知府内姑娘过来，愿不愿意随意，反正马车在那，她也算是完成任务，安了老夫人的心。 林若先过去马车那，自个先上了马车，秦娘也过来了，一块坐于马车之中。 难得出来一趟，林若自然想去看看沉香阁，许久没见义父，这次回来也该聚聚。 对于自己婚事的安排，秦娘她们自然是知晓，哪怕不赞同，却也不曾阻止过。 林若对婚约早已失去信心，且以出家相逼，他们也只能无奈的认同林若这种方式。 哪怕林若在王府过得不如意，只要熬过几年，沉香阁也会一直支持着她的。 虽然很不愿意来，可是在得知是祖母的提议，林芊林夕也不得不过来，只不过是拖拖拉拉的，先派着丫鬟过来，自个倒是慢吞吞的。 林佳林瑶都等得有些不耐烦，林若却依旧镇定般，在马车内自个先看起书来。 哪怕李府把她当成男子般培养，对于兵法她了解得也不多，都是皮毛罢了。 现如今为了教林宣，她不得不也多去看此类书籍，就怕误导了林宣。 于是当林宣在被师傅教导着拳法剑法刀法时，她不得不花多时间在研究着兵法，看如何布阵杀敌。 等了好一会，她们两个还没过来，林若直接不耐烦了。 “直接走，到时在沉香阁会合便是。” 林若说得霸气，也让管事们不得不照做。 于是在马车都走后，林芊林夕得到消息，立马赶过来时，都不由得咒骂着林若。 本想给对方下马威，谁知道对方反而无视她们，还把府内最舒服的两辆马车带走了，剩下的马车，让她们怎么做！ 第28章 首饰 28 等到林芊林夕坐着马车赶到沉香阁时，林若和林瑶二人早就逛得差不多了。 “你们来了，既然来了就好好挑挑，今日的费用都记在祖母的账上。”林若瞥了她们两一眼，便直接道。 老夫人还真是大出血了，要知道沉香阁的东西精贵得很，看来为了林府，为了拉拢她，还真是下了血本。 林芊没想到林若就这么无视她们，气得不行，林夕却还有理智在，拉了拉林芊的衣袖，示意着周围许多人在。 能来沉香阁的人，都是一些贵妇小姐，要是在这闹事，怕是没一天的日子，就传遍整个京城了。 林芊不得不按耐住自己的怒火，把注意力转移到珠宝首饰来，这次可是祖母付钱，她自然想多挑几件。 要知道陈氏现如今只是名义上当家，实际经济大权都在严氏手中，让她们能用的钱越来越少，每年置办首饰衣服，不过是逢年过节之时，还都是普通样式，像是沉香阁这种讲究典雅，以奢华著称的地方，她们自然不敢过来。 相较于林芊她们，林若却很是随意，每年义父陈阳都会把沉香阁最新发现适合她的衣衫首饰送往李家，所以相较于林芊她们兴致勃勃的挑选着，林若反而走上三楼去，看了一眼依旧在一楼那挑选得开心的四人，继续上楼去。 直至走到五楼，楼梯那的侍卫都没有拦她，想来之前已经得到指示，林若走上楼去，便见到义父陈阳在那喝茶，还十分沉醉的模样，把林若给看笑了。 “义父。”林若走了过去，亲昵的拍了拍陈阳的手背，坐在他的对面。 陈阳早就知道林若这丫头会过来，从林若踏入店内他就清楚，只不过还有其他林家姑娘在，他也就没下楼去。 “姑娘每次一过来，义父就知道这好茶不得不拿出来了。” 陈阳给林若开玩笑着，最近几年林若时不时都会过来一些，接受过培训的林若，对茶水这些挑剔得很，好不好一品甚至一闻便都清清楚楚，以至于每次过来陈阳这，陈阳的私藏都得拿出来。 “义父的生意做得那么好，还在乎这一些茶叶不成？”林若笑了笑，拿起桌上的茶杯品了起来。 果然，在陈阳这就没有普通的茶叶。 最近几年沉香阁可以说生意红火得不行，就连宫妃也都会过来捧场。 “如此一说，你这个沉香阁的主人更是富有得很，就别老是来敲诈我这个可怜的老头了。”陈阳故意装作可怜兮兮的模样。 还真是一顽皮的老头子，林若感觉有些头疼，家里一个，这里一个，都是越老越像是个老顽童般，她也只能无奈的笑了笑。 “对了，有人过来这边买东西了，你可要看看？”陈阳说得很是随意般，就差冷哼一声。 林若这一听哪里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人不就是她一直在想着嫁过去的那位吗！ “他在哪？我过去看看。”林若想了想，还是决定去刷一下存在感，哪怕接下来那宴会已经决定好人选，可是她总要做些什么，至少能让她去刷一下好感，这样在王府中，她也会好过些。 “哼，不知道，大概二楼吧。”陈阳对林若这一选择很是不满，哪怕齐擎是个健健康康的男儿，陈阳估计也能挑出不好来，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千金小姐，哪怕嫁给皇帝估计都不会看女婿顺眼。 林若无奈的笑了笑，“那我先下去看看，义父就慢慢喝茶，今天的账单可都是祖母买单，义父要是有什么不错的，正好可以一并让我带回林家。” 这可是送上门的拿钱，陈阳总算点了点头，嗯，那一定要好好的宰上一笔才行。 离开五楼那，林若直奔二楼而去，二楼是一些首饰为主，主打华贵的，也是因为如此，林芊她们有自知之明，不敢上来看看，只敢在一楼瞧瞧一些走较为平民路线的。 一男子，来沉香阁那是为何，林若不由得好奇几分，难不成是买东西给普清王王妃？ 林若直接装作随意看看般，在里头看到几件熟悉的，不免拿了起来，笑了笑。 义父对她真是疼得紧，这里许多首饰她都有，她日常又不怎么出来，这也是林若日常穿戴林芊她们没看出是沉香阁出品的原因。 至于老夫人陈氏她们都很清楚，李氏留给她不少钱财，只是这部分，陈氏可不敢再由贪图之心了。 “林姑娘。”齐擎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林若，居然会如此之巧。 他难得才出来一趟，没想到就遇上对方了。 林若一回头，装作惊讶般，瞪大了眼睛，才笑了笑道：“原来是你，自寺庙那一见，才过不久又见面了。” “所以说有缘不是吗？林姑娘可是过来这里买首饰？”齐擎一眼就看出林若身上的首饰，还跟刚刚他在那边看到的一模一样，这二楼首饰的价格他很清楚，看首饰的佩戴也不像是刚买的，看来他得好好回去查查林若才行。 齐擎可不相信林家现如今有钱浪费在这些姑娘的首饰衣服上，李家倒是可能些。 “是啊，和府内的姐妹一齐过来看看，她们都在楼下，那我就不打扰了。”林若对着齐擎笑了笑，便往楼下走。 这楼里楼外的，可都是贵妇圈子的人，里头少不了会八卦的，与齐擎在这里多呆不是好事，索性还是点头之交便好。 林若匆匆的来，又匆匆离去，让齐擎的目光不由得深了深。 “以后派几个女性暗卫跟着她，务必保证她的安全。” 齐擎对着阿虚吩咐着，这次他难得出来，就是想看看，能否有配得上那女子的首饰，只是现在一看，他也改变主意了，他送的东西可要是独一无二的才行。 “顺便去请罗大师，我要他打造一件首饰。” 阿虚自然都一一应下，早在得知林若能改变齐擎命运之时，整个暗血都将林若视为主母。 要请罗大师出山可不容易，皇帝皇后的凤冠帝冠可就是他所亲自制作。 这才是当真的千金难买，独一无二。 第29章 宴会 29 宴会之时，宾客如同一只只蝴蝶般，在庄园中四处游玩着。 这次来的都是贵妇以及千金小姐，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这次不过是王妃想要过来看看林府的姑娘举行的宴会，所以其他人都很有先见之明的带了订婚的姑娘，嫁出去的闺女，年幼的女儿过来，务必避开林家姑娘的风头。 而林老夫人这次带着林若而来，也立刻成为众人的焦点。 哪怕众目睽睽之下，林若依旧维持着镇定以及脸上该有的柔和微笑，紧跟在老夫人身后，盈盈步入。 王妃有想过林若的优秀程度，毕竟能够被自家儿子看上，可是她不曾想到，林若竟然如此让人惊人，在场多少贵妇都见识过李氏最风华的时候，而如今的林若，便让她们看到第二个李氏。 王妃请过来的宾客都是身份尊贵之人，就连她们也不得不感慨王妃的好眼光和高速度，这样的女子，哪怕多出来参加几次宴会，看上的人大把，更何况一个普清王王府。 还真是可惜如此一女子，看来哪怕是风华绝代的人，这夫命果然都不是很好，不然李氏又为何单单只选择林府，还如此红颜薄命，至于林若，更是明显的事。 “好一女子，快过来，让我好好瞧瞧。”王妃看到林若，心里感叹不已，对着林若越发喜爱。 林若微微一笑，便走了过去，让王妃瞧个究竟。 “可是会琴棋书画？”王妃好奇问起，要知道当年李氏让她们折服的，不仅是那份气度，更是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就连男子的时事，她都能道出几分，当然，最让人折服的，莫过于她那双香手。 林若早就猜到王妃会询问这个，本来她这次回林家，就打算如同母亲般，大放光彩，所以回答起来也毫不掩饰。 “都略懂一些。”林若谦虚道，在场比她还专的自然有，只是如同她这般样样都精的那就屈指可数。 王妃一听这话，便知道林若不简单，听说林若在李府呆了七年，李府果然是培养女儿的地方啊！ “今日大家都欢聚一堂，不若你为我们弹奏一曲如何？”琴棋书画中，最适合表演的也就是琴，王妃自然第一建议的便是这个。 林若点了点头，“那就献丑了。” 奴婢们早就放置一把琴在那，就等着林若开始。 如此气氛，林若选择的是一首轻快些的曲子，仿佛间将暑气都驱散走般，蝴蝶也漫天飞舞着。 一曲完，王妃已经对那个略懂明白了几分，琴艺如此高超还算略懂，那其他的自然无需多言，想到齐擎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王妃也压下心中的震惊，越发觉得二人登对得很。 “好好好，你还真像你的母亲。”王妃看向林若的目光越发柔和，这样的女子虽说值得更好的选择，但是为了自己的儿子，王妃不得不自私一次。 林若笑了笑，没多言，母亲从小便是她的崇拜者，能得到如此夸奖，对她而言自然是开心得很。 “可会制香？”旁边一妇人问了起来，要知道李氏曾经秀过一次制香，将在场的人都迷醉了，就连那些文人雅士也不得不叹服。 林若笑得几分腼腆，“略懂一二罢了，比不上母亲。” 连制香都懂得，在场的贵妇们都议论纷纷起来，真是被王妃抢了先，不然如此女子，配自家儿子该多好啊！ 林老夫人顿时觉得脸上有光，她不曾想到林若居然如此之优秀，早知道如此，她也不至于会带林若过来，林若值得更好的，比如说皇宫等，那林家，也会扭转劣势。 “能招引来蝴蝶吗？”一小女孩很是天真的看向林若，大大的眼睛眨啊眨的。 “可以啊，你想要看吗？”林若刻意压低身子，与小女孩平视着。 “想。”小女孩很是坚定的点头着，那模样逗乐了林若。 她一个挥手，在小女孩面前扫了一圈，立刻，那小姑娘便闻到了香味，像是只小狗般，拼命的嗅了起来。 周围的蝴蝶也好像闻到什么芳香，也渐渐聚拢而来，当真是招蝶！ 哪怕林若只是一挥洒，可是那香味当真浓郁得很，慢慢四散着，渐渐整个宴会的人都能闻得到香味，清新得很，宛若一碗香茶般，让人沉醉。 王妃越闻，看向林若的目光越发的明亮，这样的女子，也难怪能让自己儿子魂牵梦萦的，甚至都舍不得她嫁过来。只是她无论如何，也要让这女子嫁过来，成为普清王府的世子妃。 “林老夫人，不知你孙女可曾婚配，你这孙女看得我都想当女儿养了。” 王妃说得直白，直入主题，周围的人自然都心知肚明，看来王妃也是慌了，怕如此女子被抢走了。 别说王妃如此着急，如若是她们，也着急啊，恨不得让林若当自己的儿媳妇。 “王妃过奖了，林若这丫头都是闹着玩的。”林老夫人早就听闻，王妃豪爽直白，不耍心机，却不曾想到会如此直白，让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应才是。 王妃已经自认为委婉了，她没直接说让林若当自己儿媳妇呢！ 这些贵妇什么的，就是喜欢拐弯抹角的，王妃不由得感叹一声，看来回去就直接让管家找媒婆上门去提亲，两家这也算是相看了，该把事情定下。 林若的优秀是让林老夫人所想不到的，宴会上诸多贵妇与她交谈，更是她所意料之外的，顿时，林家在宴会上风头无限，林若的名声也算是开始远扬。 人群中，林若望着林老夫人那笑得合不拢嘴的模样，也笑了笑，不知在感叹些什么。 直至快黄昏，周围宾客都纷纷辞行，林老夫人也欢心坐上马车，准备回林家。 林若今日始终都安安静静呆在她身边，除了王妃要她做的，其他都不曾乱出风头。 林老夫人心满意足的回到林家，那时已经灯火摇曳，林家见是老夫人，也连忙让人进门。 只是林老夫人没想到的是，她这刚一到家，便收到多一份惊喜。 “老夫人，普清王府派媒人过来提亲，已经等待您许久，你看这该如何是好？” 第30章 香医 30 老夫人身边的林若还在，搀扶住她手臂的触感，让她顿时尴尬不已。 “阿若...祖母这还有事，你便先回去。”老夫人故作淡定的拍了拍林若的手背，示意放开她。 林若也十分从容的点头，转身离开，仿佛什么都没听到般。 老夫人对着她的背影不由得皱眉，这神情，不像是害羞，更不像是畏惧，平静得很，看来找个时间，得好好和林若谈谈。 “唤人进来，大雁收下。” 采择之礼多半是大雁，收下的意思便是应下，媒婆见纳礼对方收下，笑容也灿烂几分，看来这婚事怕是成了。 这次过来除了是来送纳礼，还有便是询问女方姓名，生辰八字，准备取回庚贴后，卜吉合八字，如若合适便订婚下来。 由着松青陪着，走向沉香阁的林若沉醉于自己的世界之中，走得很慢很慢。 许久，在到达沉香阁后，林若却好像想通了什么，便笑了起来，屋内大多数人都已经睡下，秦娘更是早睡得很。 林若也没打算打扰那么多人，自己回屋洗漱之后，便躺在床上进入空间中。 自从回到林府，她的生活变得不规律了些，进入空间的时间更是少了许多，让七彩鸟最近的脾气越发不好起来。 林若一进入空间，就被七彩鸟咚咚咚的啄着头，疼得她连忙避开。 “好了，别气别气，我难得过来你还敲我。”林若无奈的看了看七彩鸟，这几乎是最近的欢迎仪式了。 七彩鸟却气得不行，好像想起什么般，对着林若的脑袋又是啄了啄，“你居然拿着本大人的香水去吸引蝴蝶当把戏耍人！” 那香水在七彩鸟中劣质得很，香味太浓，但是稀释开来，那香味倒是不错，不过对于挑剔的七彩鸟来说就是失败品，可是林若居然拿着这样的东西在外头糊弄人也就算了，居然是去吸引蝴蝶，哄小孩子开心的。 “可是那小姑娘不也笑了吗，香水本来就是使人心情愉悦的，功效不是达到了吗！”林若不免辩驳着。 七彩鸟被她这么一说，反而愣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傲娇的扭过头去，“哼，总之，这种失败品以后不许拿出去丢人现眼，免得败坏本大人的名声。” 这鸟都没出去，还什么名声，林若心里嘟囔着，不过还是顺着它点点头，其实七彩鸟也很寂寞的，这也是林若一直都顺着它的原因。 这些年，她炼制香水也算是小有所成，林若却不曾拿去沉香阁出卖的，就是想等她扬名之后，借着这名声，直接走贵妇圈子，到时候钱财来得也越发容易些。 她在李府积累了七年，从来到林府之时，她便打算着，届时无论嫁前嫁后，她都会一辈子制香下去，以此谋生也算不错，能以嫁人的方式谋取一高贵的身份，保住她的财产，才是她所想要的。 至于丈夫这角色，她从未在意过那人怎样，如同齐擎那般便不错，尊贵的身份，不长的命。 “我先去看书，这些点心你好好吃，记得喝水，别噎到了。”林若拿出她带到空间的点心，还在旁边放了一杯水给七彩鸟，自个便拿起一本书专研起来。 这些年，秦娘能教给她的已经全数教给她了，只差一个，是她所无法教导的。 那便是香医，那是制香的最高技术，香不仅能够使人心情愉悦，遮掩住臭味，还有便是能够治病。 香水所用的，除了用花之外，还有各种各样的香草，这些花与香草，有一部分是可以入药，而这些中，所制成的香水，又可以通过香味吸入而被人所吸收，比汤药的效果慢些，柔和些，药性也不会太过剧烈。 而林若在研究的，便是这一种香水。 由于其独特性，所以这一类香水极难制作出来，步骤繁琐不说，还不能走差一步，而且由于香草等局限性很大，所以能医治的病也不算多，效果更是慢，就如同药膳般，需要日常慢慢调理的那种，这也是香医之所以没落的原因。 现如今哪怕在崇朝，十分推崇制香，对于香医也都是了解有这回事，具体如何做却是毫不关心。 哪怕市面上有些传说能治病的香水，也不过是骗人罢了，越多的追求其味道，满足其嗅觉，而忽略香医这一支来。 而林若却是感兴趣得很，这种效果慢也意味着副作用低，特别是针对一些连吃东西都得忌口之人，身子虚而无法吃大补东西，香医这时便能发挥其作用。 寻常制作出来的香水，闻闻味道就能知道好坏，可是这种香药的香水却很难辨认是否成功，这也是香医的又一大难点，也幸好林若有七彩鸟在，有它灵敏的嗅觉，这些都可以分辨出来，也省了林若许多心思。 最近的日子，林若都在试图尝试做香药的香水，成功五十瓶可能就一两瓶而已，对于林若来说这成功率太低了，关键是要在保证其香味的同时，还要保证其药效。 香药水的魅力就在于既有香味能让人很快接受下来，又能发挥出药效。 林若忍不住皱眉起来，看了看那香水，这成功率如此低的原因她还在努力寻找之中，只是明明步骤都差不多，有的药效还在，有的没有了，这还真是让人难以捉摸。 成功的那几瓶香水她都收集着，药效也各不相同，颜色更是不一样。 到底有何区别，在这成功与失败之间，这个问题困扰着林若许久，可是难以得到答案。 直至夜半，林若实在困得不行，才睡了过去，手中还依旧拿着那本香书。 七彩鸟早就吃完林若给它带来的点心，望着林若那睡着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七彩鸟无聊得很，在周围转了转，最终犹豫许久，还是从最中央那棵参天树中，咬下一片叶子来，朝着林若飞了过去，最后轻轻放在她的面前，便也飞回它的鸟巢，沉沉的陷入睡眠之中。 第31章 交易 31 隔日，林若前往荣禄居请安时，却恰巧遇上了林芊她们几个，也就一并走了。 “妹妹，还真是恭喜了，这么快就定亲。” 日常林芊都刻意躲开林若，今日如此相遇，自然也是刻意为之。 她早就想看林若的笑话，却一直忍住，直至今日，这王府都来要生辰八字了，只要八字无不合，基本上婚事就定下。 林芊林夕才会如此一大早的过来，就想要遇上林若笑话几句。 林夕也十分配合，尤其是认定林若打算嫁出去后，这一颗心也落到实处，她是林府的嫡长女，一直都怕被林府看上，真的成了那世子妃，谁知道对方居然选了林若，这让她大松口气的同时，也不免幸灾乐祸起来。 “就是啊，妹妹，这可是大好的亲事，世子妃呀，多少女子都羡慕着你呢！” 林若自然明白她们在笑话着什么，还真是愚昧，尤其是被陈氏养着，都养出同她母亲一般的目光短视来了。 “也是，日后，还望两位姐姐向我行礼才是。” 林若直接一笑，如若会被林芊林夕这种低级招数打败，那她也枉费在李府那么多年了。 现如今连林老夫人都得对她客客气气的时候，也就这两位敢过来笑话她了。 差不多都快到门口，林芊林夕被那句行礼气到，尤其是林芊这个头脑一热的，立即道：“是，对着你一寡妇行礼，我倒是要看看到时候你有多得意！” 林夕多半也是这念头，她们幸灾乐祸的不就是这个吗！ 只可惜林若瞥了她们一眼，却不再开口，直接入门去，看都不看她们一眼。 而此时，刚走出来打算迎接她们的水仙姑姑却完完整整的把那句话听进耳里，看着林芊林夕的眼神多几分不喜。 林芊一抬头才发现水仙姑姑站在那，也不知道刚刚那话她听见没有，顿时有着莫名的心虚，老老实实的走入屋内。 林若没有等到林芊林夕二人，直接便步入大厅给老夫人请安着。 老夫人一见是林若，也笑得十分亲切，刚想说什么，却看到后面紧跟着林芊林夕二人，不由得疑惑几分，怎么这几人都相遇到了，却不一块进来。 不过这疑惑她却没有问出口，反而道：“你们今日倒是很齐，都过来请安。” 林芊与林夕也给老夫人行了礼，道了福，林芊如同往常般，走到老夫人身边，开始偎依着说甜话。 老夫人被她逗得笑不拢嘴，直说林芊这个淘气的，林夕也时不时插入几句，看上去这一家三口倒是和谐得很。 反倒是林若，默默的站在一旁，也没开口，今日的她倒是显得沉默许多。 林若最近是重点关注对象，她今日的异常自然被老夫人默默看在眼里。 没过一会，林芊和林夕就被老夫人几句话被劝退了，留下老夫人和林若二人。 “阿若今儿是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老夫人关切的问起。 林若只是笑了笑，“昨夜可能晚睡了些，头有些疼，多谢祖母关心。” 如此冷淡的态度，发生在快嫁出去之时，这该如何是好。 老夫人顿时心里咯噔一声，难不成是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待会得好好询问一下那些奴婢才行。 “需不需要找大夫看看？”老夫人的语气越发柔和。 只是林若却笑笑着摇头拒绝了，还是那句“多谢祖母关心。” 如此明显有问题在，老夫人又怎会不知，之前还打算找一时间好好谈谈的，不如便是现在好了。 “阿若，来，祖母跟你说一事，日前普清王府前来提亲，你也知道王府与林家有婚约在，昨日王妃见到你喜爱得不行，就想着要你嫁过去，这是一门好亲事，祖母已经应下，你最近也该好好呆在林家准备嫁妆才是。”老夫人笑眯眯的说着。 如若林若不清楚状况，还可能就嫁过去了，可是林若是，也心甘情愿嫁，可是总得谋求一些利益才成，毕竟现在是林家有求于她。 “祖母，你真要把孙女推向火炉不成？孙女不要做寡妇，不要！”林若顿时哭了起来，凄凄切切的模样，让老夫人顿时皱眉，勃然大怒，“什么寡妇，胡说，好好一门婚事，怎么会是火炉呢！” “是姐姐们说的，林若也不清楚。”林若好像被那怒火被吓到般，顿时停止哭泣，可是眼泪还是不住往下掉。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刚刚一定发生了什么，真是的，那两丫头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老夫人顿时心里埋怨着林芊林夕，怎会在这时说出这种话来，真是不经头脑。 “别听你那两姐姐胡言乱语的，她们懂什么！那可是世子妃，好好的婚事，别晦气。”老夫人立即辩驳道。 的确，好好的婚事，福气着呢，赶着给别人添福的。 林若不由得心里冷笑着，“姐姐她们都还没嫁，为何是阿若先，而且，外婆那边需要我，祖母，我不能丢下外婆不管。” “你姐姐她们自然会订婚下来，至于李老夫人，李家那么多人在，又岂会差你一个。”老夫人顿时皱眉，林若这是在拿李家压她吗！ “不是的祖母，外婆她只认我一个，而且现在表哥也忙起来，李府都没什么孙子孙女能在外婆身边尽孝的，阿若实在是放心不下。” 林若忍不住哭了起来，那模样着实可怜得很。 只是林老夫人现如今哪里猜不到林若的意思，这是交易，既然如此，那她同意又何妨！ “那就林宣过去李府好了，你就安心的在林家准备出嫁，好好做你的嫁衣去。” 老夫人皱着眉头，对着林若一挥袖，显然是不耐烦到极点，这一个两个的，都要往李府送，如若不是林家衰败，哪里还需要畏惧李家。 林若才不管老夫人的态度，目的达到就好，她也就将眼泪擦干，直接福了身，便回去了。 而刚刚才见证一场风雨的水仙姑姑，却又是在老夫人的一声叫喊中，步入大厅，开始老老实实的复述她刚刚所听到的一切。 第32章 真相 32 八字合得很快，尤其是在普运大师十分积极的情况下，于是纳吉这第三道程序也搬过去，就是男方问名、合八字后，将卜婚的吉兆通知女方，并送礼表示要订婚。 依旧是那位媒婆，也依旧手提着大雁，直接步入林府，又笑笑而归，这婚约也算是正式定下。 也是直至这时，李家才知道普清王府定下的世子妃居然是林若。 李珣闻言气愤得把桌子都掀起，东西都直接都被扫到地上，胸腔起伏剧烈，显然憋着一口气没法吞下。 他李家培养那么多年的女儿，居然就如此被林家安排着嫁出去，也完全不与他们商量，林家还真是好得很！好得很！ 听到大厅声响，李楷也步入厅内，一脸震惊的模样，在看到父亲如此发怒，心里顿时一寒，“父亲，表妹与普清王府定亲这事可是真的？林家他们怎么敢！” 李楷说到后面几乎是咬牙切齿状，林家他们怎么敢，敢把他如此亲的妹妹推入火炉之中！ “哼，他们有何不敢的，只要能够巴结上普清王府，他们胆子大着呢！还有何不敢的！”李珣更是咬牙切齿着，怒气难消，这如若让母亲知道，那她肯定也会哭泣的。 他们李府养了多年的女儿，才刚送到林府，就如此又被林府当礼物送人，还是冲喜... 李珣忍不住闭上眼睛，拳头紧握着，林家，很好，很好，他们林家还真让李府是摆设不成！ “明日你与我一同前往林府，我倒是要看看，林府给我什么答案！”明日不是轮休，可是哪怕是翘班，他也要前去李府好好问个清楚。 李楷脑子里过了一下明日的安排，也点了点头，如此对待自己的妹妹，这口气又如何能吞咽下去，不过还真是可惜，李楷脑子里刹那间闪过齐擎的模样来，如此才华如此本事，如若不是摊上那样的身子，按照身份来说，还真是自己妹妹高攀了。 “只是父亲，那可是普清王府，如今亲事都定下，我们怕是没法改吧！” 且不说李家现如今攀上普清王府这条脉，他们再如何强大也不过是臣子，哪里能够与王府抗衡，这婚事无论他们如何不想，都定下了，除非发生什么意外，不然估计十有□□了。 而且，普清王府动作如此迅速，估计想有意外也难。 李楷能想到的，李珣又如何想不到，他们从未想过利用林若让李府与普清王府的关系更为牢靠些，只是如今定亲下来，哪怕他们能找到方法推掉，怕是与普清王府的关系也就此恶化了吧！ 如此一想着，李府两个男人，都拳头紧握，青筋暴起，将所有的怒火都集中于林府之中，恨不得如此冲过去，血洗林府！ 李家通常都是行动派的，隔日一大清早的，便来到林府那，林二老爷都还没去点卯，甚至才刚刚起来，便听到有下人来报信，说李府的人过来了，还是李珣亲自来。 不用想也知道，李府是为何而来，哪怕早有心理准备，林二老爷还是心里咯噔一下，不太愿意去面对。 那可是两个凶星，凶名在外，有时连皇上都对他们无奈得很，他不过一个四品小官，胆子还真没大到能与这两位抗衡的。 但是林府如今他是当家人，他哪怕再不愿面对，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过去。 “李大人，怎么一大清早的便过来，可是用膳了？”林二老爷笑眯眯的走了过来，十分亲切的询问着。 面对李珣李楷两张黑脸，他还能够如此笑嘻嘻的，还真是难得。 李珣与李楷的怒气是从昨日憋到现在，媒婆过来定亲是黄昏之时，他们得知消息已经是半夜，如若不是太晚，他们也不会忍到现在。 “比不上林大人，我们哪里还有心思用膳，气都气饱了。”李珣那炯炯有神的双眸横了一下林二老爷，冷哼道。 林二老爷被这一声冷哼给惊吓了一番，心里暗自叫苦。 “谁能够惹得了您李大人啊，来来来，先坐下来再说，有事好好聊聊。”林二老爷连忙使眼色，招呼人上茶，就怕给机会李珣让他发火起来。 李珣怎会不清楚林二老爷这些小心思，他本来就看不起这人如此左右逢源的模样，只想着靠着一丝小心思爬上去，却不曾想过丰富自己的资历与能力。 “茶水就不用了，此次特地过来，就是有一事希望林大人解惑一番，林若与普清王府世子定亲一事可真？”李珣直接挥退那打算走过来的下人，把人家吓得连忙逃出大厅。 李楷也坐在李珣后面，两双眼睛盯着林二老爷，似乎把他所有的心思都看个清清楚楚，让他莫名有些心虚。 “啊...哦哦这事啊，嗯...这事是之前普清王府与林家定下婚约，直至前几日，普清王妃看上了林若，才定下婚事。” 林二老爷说得支支吾吾的，后面更是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了普清王府。 可是李珣怎会不清楚，如若没有林府的配合，普清王府又怎会挑中林若。 “哦？普清王妃又是如何挑中林若的，为何李府一点消息都得不到，莫非林家不认李家这姻亲了？”李珣很是淡定的说着，却听到林二老爷汗都冒出来了，这普清王府哪怕他们借着林若攀上了，可是李府可是跟了普清王府那么多年，再加上林若也在李府住了那么多年，林家可是一点优势都没有，本来还想要借着这机会能和李府亲起来的。 林二老爷实在是想不通，李府为何如此排斥林若嫁过去，在林二老爷看来是很好的机会，哪怕普清王世子确实身子不怎么好，可是如若不这样，如此机会又怎会落到他们头上来。 如若不是普清王妃看不上林芊林夕，他早就想他的两个女儿嫁出去，由于他在外头奔波，对形势还算看得清，至少比陈氏林芊林夕这些做白日梦的好，世子妃这一头衔可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他们林家能有人坐上这位置，可真是难得得很，还可以借此机会攀上普清王府。 要知道就他所了解到的，有些三品乃至是二品官员，都想送自己嫡系女儿嫁过去，偏偏这机会落到林府头上，这几年因为与普清王府定亲这事，林二老爷不知道尝到多少甜头，他自个也是心知肚明。 “是一场普清王妃举办的宴会上，家母收到请帖，还是普清王府管家亲自过来送达，指明要林若参加。”林二老爷连忙把这些事都抖出来，来证明自己的无辜。 都说得如此详细，而且林府也不敢欺骗于他们，看来还是真的，王妃一早就看上林若。 想来也是，李氏的声名在外，林若身为李氏的女儿，多少也继承到她的能力，再加上林若身后的李府，又是依靠着普清王府的，王妃选择林若也是理所当然。 只是李珣便是不甘心，如此将自己的外甥女嫁出去，还是那样的人。 “哦？当年林府是如何与普清王府攀上关系的，定下婚约的？我倒是好奇得很。”李珣突然间想到一问题，为何世子妃非要在林府中选择，这点让他十分奇怪。 难不成七年前，普清王府便看上林若？可是不可能啊，那时的林若才刚丧失父母，如此年幼便失去双亲，实在是不太好的名声，更何况李氏还就此一独女。 说此这事，林二老爷也十分奇怪，疑惑不已，李珣不是第一个问起此事的人，只不过其他人没有李珣如此直截了当罢了，只是这原因，他还真是一直搞不懂为何。 “说起此事，我还真是一无所知，突然间有一日普清王府便派人过来定亲，至于原因也从未说明，不过是寻常的一日，也并未发生什么。” “可是在送葬之后？”李珣不由得问起，他得问得详细点，问清楚原因才可。 林二老爷倒是不介意把这些与李珣分享，对于他而言，现如今李珣早已是一条船上的人，更何况能够把李珣的怒火转移到其他地方上去，林二老爷才不介意。 “正是，送葬之后不久，那时林若已经前往李府。”林二老爷十分确信到，那时他才刚掌控着林府的权利，正是意气风发之时，记忆特别清楚。 “父亲，表妹七年前在来李府之时，曾经在寺庙中度过一段时日，那时还生一场大病，后来我在送表妹回来时，也在那寺庙过夜，就在那时遇见过普清王世子。”李楷立刻记起来这事，会不会就是在寺庙中认识的。 被李楷如此一说，李珣便觉得很有可能，正是因为如此，普清王府才会看上林若，不然如此无缘无故的，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 “如此说来，普清王府早就看上林若了！”林二老爷断言道，也只有那个时候才有可能，时机也是刚好，两次见面，第一次定下婚约，第二次履行婚约，实在是恰到好处。 林二老爷能想到的，李珣也自然想到，看来一切都还是命，原来从那时林若就被盯上，可恨他当时不得不去送葬，就怕陪葬品再发生意外，不然也不至于林若在寺庙渡过那些时日，而他却没去看望。 “还是再去询问林若才行，确定一下才可做判定。”李珣保险起见，还是想好好询问一番，这事必须查个水落石出，看看是否是有人故意加害林若的。 第33章 嘱咐 33 由于李家与林家的讨论结果出来，急待验证，于是哪怕林若还懒洋洋的呆在被窝之中，和周公缠缠绵绵，也还是被秦娘打断约会，从被窝中挖出来。 洗把冷水脸清醒了一下，直接简化所有程序，在收拾到勉强可以见人后，就直接往大厅那处送。 林若无奈的看着搀扶着自己走路的松青，她这一路上只要负责脚步迈动就行，闭上眼睛也无所谓，她真的还没困到这程度。 不过如此之早叫唤她过来，还是林二老爷开的口，还真是让人忍不住猜测到底是何意思。 林若知道自己已经与往时不同，如今的她整个林家都恨不得把她供奉起来，想来林二老爷也不敢为难她才是。 步入大厅中，林若才发现原来舅舅他们也过来了，不由得惊喜的瞪大着眼睛，原因自然也十分清楚，昨日都订婚了，李家怎会收不到消息了呢！ “舅舅。”林若很是惊喜的朝着李珣走了过去，直接把坐在主位的林二老爷忽略个彻底。 李珣在看到林若后，那眼神也温和许多，握住林若的小手道：“怎么会这么冷，可是太早叫你起来了？还在睡吗？” “没事，舅舅，一会就好了。”林若笑笑着给李珣一安心的眼神。 且不说其他人，就连林二老爷看了，都不由得瞠目结舌，这还是李珣吗！怎么一见到林若，整个人顿时温和起来。 “阿若，舅舅问你一事，七年前你回李府之时，是不是在一寺庙中过了夜。”李珣不会忘记正事，连忙确认着，就想把事情弄个清楚。 林若一听点了点头，“是啊，那时我还生一场大病，多亏普运大师，不然我可能活不到现在。” 听到后面，李珣握住林若的手紧了紧，还真是幸亏，当时确实是他们大意了，可是实在是李府找不出人来，李府实在是人丁单薄，那时李楷也不过十岁，还在书院中。 “之后呢？你可曾在寺庙中遇到一男子？”李珣紧接着询问着。 林若一听皱起眉头来，“一男子？什么男子？舅舅你到底想说什么？” 实在是太难想了，那时她有昏昏沉沉的，哪里去关心这些，更何况李珣给的范围太泛了。 李楷见父亲关心则乱，连忙解释道：“是这样，刚刚我们讨论之后，觉得普清王府可能早就把定亲对象选定了你，所以想问问那时你是不是遇到过普清王府的人，因为在那之后不久，普清王府便与林府定下婚约，而之后，我与你在那寺庙过夜，恰巧遇上了普清王世子，之后普清王府又确定人选，选择了你。” 李楷的三言两语，让林若豁然开朗，或许是那个人？ “我在病愈之后，曾经与松青前去拜见普运大师，那时普运大师宅院中，传出一阵琵琶声，而后我们走进院内，那人又躲于内室之中，无法分辨性别，不过那琵琶琴声确实铿锵有力，气势蓬勃，怕是一名男子。”林若能忆起的也就这事，难不成那时那个男子，便是普清王世子齐擎？ 如此一说，李楷抚掌确信了，“就是普清王世子，传闻他才高八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以琵琶最精，再者他身子不好，基本上都是普运大师帮忙诊治，如果他在普运大师那，也不足为奇。” 如此原因便水落石出，竟然是从七年前开始，普清王府便看中了林若，还真是让人无以应对。 不过如此也让李家放心下来，至少普清王府不是贪图林若什么，至少不是为了冲喜才打算把林若娶进门内，提亲时候也未曾如此说明。 只是还是不甘心，不甘心就此将林若嫁出去。 “阿若，你与普清王世子定亲一事你可是一早就知道？”李珣望向林若，认真道。 林若笑了笑，“不过是有所猜想，舅舅，他会对我很好的，这就足够，我相信母亲也很幸福。” 她知道，只要搬出母亲，李珣还是会选择同意的，虽然是在揭舅舅的伤疤，但是她别无选择，她必须说服舅舅让她嫁过去，这也已经是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了。 “阿若，舅舅怎么能放你跳入那样的火炉中呢！”李珣无法判断林若是否是在安慰着他，只是他不能放任林若就那么嫁过去，实在是不能。 七年，养只小猫小狗都有感情，更何况还是林若如此一惹人疼的人儿。 “舅舅，我从不觉得那是个火炉，也有普运大师在，李家养了我七年，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拖累李家。”林若坚定道，她不能让李珣为她做出任何与普清王府反抗的事情，李府扛不过普清王府的。 一直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林二老爷在听见林若只提起一个李家后，连忙也补充道：“是啊，林若，林家也培养你八年的时间，嫁过去可是享受荣华富贵的，你一定要记得林家始终站在你这边。” 站在她这边？林若笑而不语，是想跟在她身后寻求好处吧。 无论如何，她都是林家的女儿，单单这个身份，林家已经能够谋求不少好处，这些隐性的资产难道还不够填饱林家的肚子吗！ 想让她主动给好处，还是林家给她好处先！ 在李家呆了七年，越发觉得自己与林家只存在利益关系，终究现在林家要支撑的，要将所有资源给的，还是二房，大房早就名存实亡。 “舅舅，我已经与祖母商量好了，届时我嫁过去后，林宣会去李家帮我照顾外婆，林宣到底还是记在父亲名下，还望舅舅多加照顾。”林若想起林宣一事，连忙嘱咐着。 李珣一听就知道是交换条件，看来林若早就安排好一切，也是，李府培养出来的姑娘。 “我知道了，听闻他喜欢武术，到时候让他和阿楷一块过去上课。”李珣明白林若在乎林宣这人，也是，现在李府能够为她做的，便是把林宣给培养起来，将来一起，成为林若的靠山，毕竟丈夫依靠不上，女人只能就得靠娘家，才不至于在婆家受气。 第34章 婚礼 34 在所有阻力都消失之后，接下来的事情进展得十分迅速，聘礼早就一箱箱的抬进林若的沉香阁中，让多少女子眼红不已。 就连林芊林夕在见到后，都不免吃醋几分，一般而言，像是有身份地位的家族，为了不被说成是卖女儿这样的闲话，都会把聘礼当成女子的嫁妆送回去，成为她的私产。 也就是说，无论林家李家再给她多少，至少这些已经算是林若的了。 这等聘礼，连林若都没有想到，居然会如此之多，且不说那一箱箱的金银财宝，最为关键的，还是管家私自交给她的一小盒物品。 这个嘱咐说是她未来丈夫特地给她的小盒子中，却装着她所想象不到的东西。 一个无法用价值衡量的簪子，还有一叠纸，里头都是地契、铺子等，可以说林若收下这盒子后，她已经成为一个地主婆了，单单收租都足以让她富裕一生。 她心里突然间咯噔一下，林若从没想到会接到如此物品，尤其是这簪子，她在沉香阁多年，怎会认不出罗大师的作品，这些年沉香阁更是多番前去拉拢他，可是都失败告终。 “姑娘，看来姑爷对你，可是真心上心了。”秦娘在乎的不是这盒子的东西，这些年她早看淡了，有没有这些东西，林若都能一辈子衣食无忧，荣华富贵着，这就足够了。 可是她在乎的，确实送这盒子的方法，一般而言，别人送聘礼时，都恨不得把全部都摆出来，甚至有些囊中羞涩，都不得不去买一些来充场面的。 可是这东西却是私底下给的，也就是说，这东西只给林若，与林家李家都无关，只属于林若一人的，哪怕是之后林若嫁过去，这些东西，也依旧只属于林若。 “所以嫁人，还是挺赚的不是吗？”林若笑笑着，没有回应秦娘的话，可是心里的悸动，却是骗不过她自己。 哪个女子没有过如此的梦，有一男子将全世界献在你眼前，却只要你，只可惜她做不到。 “秦娘，看看有什么能对沉香阁有帮助的，拿过去，剩下的送往钱庄。”林若嘱咐着，自己拿起那个簪子出来，却是将它锁在饰品盒子中。 秦娘看着林若的态度，试探的问起，“那姑娘，这簪子可在婚礼带着？” “不，依旧沉香阁的，我不能辜负义父的心意。”多好的介绍沉香阁的方式，林若自然不会错过。 婚期很快到来，普清王府像是在赶着什么一般，迫不及待想把林若娶到家里来。 婚礼一大早，林若天还未亮便被人挖起来，开始各种准备，她往常就保养得好，也省了那些婆子许多功夫。 可是程序该有的还是得进行，一整套程序下来，把林若折腾得都无力了，偏偏还不能吃东西。 “快，快些，表少爷都在等着了，照轿也都好了，可以上轿了。”一婆子气喘吁吁跑过去催了。 屋内本来就手忙脚乱着，这下子越发急忙起来，抓紧速度开始收拾着林若身上的服饰，直至觉得无可挑剔后，才唤李楷进来。 本来应该是林二老爷来背的，只是林若排斥得很，更是当着几个人的面，体贴说林二老爷腰椎不好，直接让李楷来。 也幸好沉香阁到门口不远，林若本身也很轻，让李楷也不太费力的背到花轿去。 花轿只要贵族才能使用，单单这点就足以吸引住其他百姓平民围观。 侍卫早就都安排好，不至于会有人来捣乱。 林若在坐入花轿后，轿夫便把花轿抬起来，往普清王府的方向而去。 之后的事情与林若无关，只知道一路上锣鼓声、欢呼声，反倒是她这个坐在花轿内的，一个人坐着，头蒙着红盖头。 直至停轿后，听到外面的热闹声音，自己被喜娘牵了出来，手塞着一角绸缎，另一端正是新郎握着。 由于齐擎脚的原因，原本的踢轿子倒是没有了，但是林若自己要做的还是依旧如初，跨过火盆，一路被婢女牵着，林若都搞不清这到底是哪了。 真不知道是谁成亲，她这个新娘反倒是像个外人般，什么都看不到。 林若无奈的一下，还是顺从的让自己当一天的玩偶，一路被牵引着走。 拜堂时也很是简单而过，林若便被送入洞房之中，让她有种总算可以大松口气的感觉。 林若不知道的是，皇家的婚礼总是复杂得很，条条框框的，由于齐擎的原因，婚礼上许多细节都是节减许多，就连敬酒，也因为新郎身子不适合饮酒，都是由着其他兄弟代替，拜堂他更只是鞠躬而已。 这还是齐擎坚持要自己拜堂成亲的原因，不然完全可以由着其他兄弟代替，只是他不愿，宁愿如此，把自己的伤疤抖落给别人看，也要坚持自己成亲。 好不容易在床上坐下，林若肚子饿得咕噜噜直叫，几个丫鬟走了进来，连忙递给林若一些吃食，让她也赶紧填满自己的肚子。 从早上忙活到现在，她真是身心疲惫，恨不得直接跳到第二日。 等了没一会，其他人也都没敢过来闹洞房，以至于这对新人能够顺顺利利的。 齐擎被阿虚推着，直至主房内，看着还盖着盖头的新娘子，眼眸柔和许多。 哪怕到洞房，还是会有一大堆规矩要做，花果撒帐，交杯酒，掀盖头等，又是把林若折腾一番。 直至全部人退下，只剩下他们两二人后，林若才再度紧张起来，刚刚只顾着按照规矩做，都未曾正眼瞧过一下齐擎。 现如今却是尴尬得很，不知道该如何做才好。 “肚子可是还饿着？刚刚有没有婢女让你吃些东西。”齐擎看出林若的紧张来，主动先开口了。 这问题好回答多了，林若点了点头，“嗯，都还好，多谢夫君。” 如此说来，应该是齐擎吩咐的才是。 林若的一声夫君，成功让齐擎愣了愣，与上次不同，这次的声音多了几分软糯，酥甜到心底。 “夜已经深了，既然如此，我们...歇着吧。” 第35章 洞房 35 屋内的龙凤烛注定亮了整夜，灯火摇摇曳曳，与风缠缠绵绵。 林若在看到那床上铺着的白色绸布，想死的心都有了，原本她以为自己已经做好准备的了，计划好所有，齐擎也是她选择的最佳对象，可是真正面对时，还是不免紧张起来。 齐擎早坐在床边，看着林若如此紧张的模样，握紧她的手。 “来，阿若，过来我身边。”齐擎的声音温柔得很，如同丝绸滑过皮肤。 林若深吸一口气，还是坐了过去，甚至看着齐擎不方便挪动的模样，直接帮忙把双腿抬起来，放置到床上。 “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林若看着那双腿，不由得问道。 她前世也是被陈氏下毒，缠绵于病榻中，到最后都没站起来。 齐擎见林若的眼里只是纯粹的好奇与惋惜，便放下心底的戒心，“很小的时候开始，直至五六岁的时候，中毒太深才被发现，也是普运大师帮忙，才把毒逼到脚上。” “从五六岁开始，就已经不能走路了吗！”林若不由得瞪大着眼睛，怎么会这样，那他得多怨气，想她被陈氏弄得缠绵病榻，那时她无时无刻不在恨着陈氏，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吃了。 而那时的她，好歹也有过一段被父母庇护宠爱的日子，可是眼前的他没有，甚至还是嫡长子，却都没有放弃希望，苦读着书。 “已经过去了，现在早已习惯。”齐擎摸了摸林若的发丝，柔顺得很，一不小心就滑下来。 齐擎看着沉默的林若，直接把她揽在怀里，“今夜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顿时，林若的脸红了红，任由着被齐擎揽着，哪怕故作镇定，可是那身子还是微微发抖，出卖了她的心思。 “别怕，我教你。”齐擎望着乖乖在自己怀里的林若，红衣似火，肌肤赛雪，让他的呼吸都紧促几分。 ... 这个夜晚，外头的龙凤烛亮了一整夜，外头的雨也渐渐稀稀疏疏的下起。 第36章 中馈 36 隔日清晨，露水滴滴答答的顺着树叶往下滴，打破府内的平静。 齐擎一只手支起脑袋，却静静的看着怀里的人儿，昨夜他控制不住，到最后林若直接晕在轮椅上，还是被他抱了回来。 只要他一低头，就能闻到那浓郁的沉香味，一阵阵扑鼻而来。 怀里的女子柔软的贴紧着他，偎依在他怀里，两人的发丝纠缠着，阳光晒进来，他的身子挡住了大部分光线，让对方能在自己怀里睡得很香。 望着林若恬静的睡脸，本来不该叫醒她的，只是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哪怕他再怎么不忍，林若也不能错过今日的请安，更何况还是一家子的人等着她。 “阿若，醒醒。”齐擎轻声唤着，只是林若只是嘟囔几声，却越发卖力在他身上埋得更深，头想找个地方钻下去，躲避所有阻挡她睡觉的人。 见呼唤没效，齐擎笑了笑，直接把林若揽了起来，手开始在她身上游离着，直至林若皱着眉头，他的舌头在林若的脖颈处游离着，一点点的舔着，舔着她身上的沉香味。 林若紧皱着眉头，身子越发的痒着，她实在是无奈才睁开眼睛，却见是齐擎在她身边，她的身子都直接缩在他的怀里。 齐擎一大早的兴致让林若手足无措，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才好，“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林若被齐擎这么一弄，整个人都清醒许多，尴尬得很，身子都僵硬着。 齐擎听到林若的话，才总算收回舌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起床吧。” 被齐擎这么一说，林若才想起今儿她可是有大任务的，连忙慌乱起来，打算从床上下来。 直至现在，两人才开始忙活着，整理好自己的衣着，林若花费的时间要久些，齐擎已经在旁边看着她梳妆着，也是到现在，齐擎才发现她昨天没有戴那簪子，今儿也没有，始终都还是沉香阁的饰品。 “戴上那只簪子吧。”齐擎漫不经心道，从他脸上看不出喜怒来。 林若看了镜子里的齐擎，从梳妆盒中拿出那簪子来，递给了松青。 为林若梳妆的松青心里紧了紧，还是把那簪子小心的插入发中，林若很快换来一身衣服后，站起来与齐擎一齐准备去正厅。 林若看着阿虚走过来，想推着齐擎，林若却对着他摇摇头，自己推了起来。 两人走在前头，婢女们都小心翼翼走在身后，一路上都是安静得很。 “那簪子我不敢在婚礼上戴。”林若一句话算是解释着。 齐擎听了只是拍了拍她的手，“我知道，今天就无所谓。” 大师的作品都是后冠帝冠，她又怎么敢在戴出去，在那种场合。之前是他考虑不周，只想到让林若在那日风风光光，却不曾想到她的顾虑。 的确，普清王府在这时可不能惹事，让人落下话柄，她倒是有心了。 两人如此安静的走了过去，到了正厅，等待了一会的王妃看到林若推着齐擎过来，顿时脸上露出笑容来。 昨夜她硬是等了许久，才总算看到一嬷嬷过来，盒子内那白色绸布上面红星点点的，让她看了都忍不住激动着，努力按压许久才控制住自己不要在如此大喜时刻哭下。 她就知道，这女子算是选对了，今儿齐擎在揭到林若时，眼里那笑意她这个做母亲的怎会不清楚！ 如今看着林若推着齐擎过来，对林若这媳妇她是越发的满意，在心底已经当做是半个女儿般看待。 林若在把齐擎推到正厅中间后，自个也走到齐擎身边，对着王爷王妃行礼着。 “林若给王爷、王妃请安。” 旁边有一嬷嬷在，也是在指引着她认人，还有行礼的。 林若跪下，手端着茶杯，按照顺序递给了长辈们，也幸好没有为难的人，甚至王妃对她十分善意，在喝完茶后都给她一样东西当做是见面礼。 没过一会，林若就收到了许多礼物，当然，跪着的也不少，为了保持姿势，再加上昨夜的折腾，她只觉得整个人都酸软下来。 好不容易熬到早餐，林若因为王妃的恩典，才能坐下来一块吃饭，不然她本来还要在旁边布菜的，吃完一顿饭后，大家伙也都各自散开，齐擎也被王爷叫过去。 王妃这时也留下林若，将她唤至内院处，甚至一路都是牵着林若的手走了过来，还十分贴心的询问她的事情。 “来王府可是有不习惯的地方，随时都可以跟我说，以后你就是王府的世子妃，如若有不长眼的人冲撞了你，都不必客气。”王妃说得霸气，她本就是将门出身，为人最为爽朗不过。 她这种性子的人，林若还是第一次接触到，不过倒也不妨碍林若对王妃的好感，直来直往的，也好相处。 “娘，我知道了，阿若要是有什么委屈，就让娘替我讨回公道。”林若充分的利用自己的优势，小女孩的姿态，与王妃亲近起来。 王妃自从上次相见，便让她感觉出这点，毕竟膝下无女儿，她怕是希望有个贴心的在身边，所以林若才打算投其所好。 年龄对她来说是优势，再者她不过是刚及笄，一小女孩的年纪，初嫁过来，成为人家新媳妇，总还是有些小女孩姿态。 果然，林若这番话顿时把王妃逗乐了，她已经是好久没笑得如此开心，许是齐擎婚事这一块心头大石被搬开，她不由得大松口气，整个人也容光焕发一番。 “既然你嫁过来了，府内的事情就该交给你处理，往日这些事也不算是我打理的，现在交到你手中，可是要看仔细些。”王妃不想打理那些庶务，本身没学过，自个也没那心思去学，索性也就交给范氏打理。 林府对中馈掌管一事争斗得很，这王府反而是王妃不感兴趣，林若笑了笑点点头，“多谢母亲指点。” 这中馈之事对她而言早就是必修课之一，也就王妃这种将门之女才不曾学过庶务。 只要她一日是世子妃，这中馈之权又在她的手中，那她在王府的日子，便是如鱼得水。 这中馈的力量，可是大着呢，怕是王妃都没发现吧 第37章 浴池 37 等跟王妃闲聊后，林若总算疲惫的回去，昨夜她也不知道是几点才睡下的，只知道那轮椅咯得她浑身都酸疼。 松青扶着她，也算是减轻林若的负担。 “姑娘，秦娘已经在整顿屋内的事情了，下人都聚集起来，就等姑娘回去。”松青知道这初来乍到的，林若的事情肯定会比较多，可是姑娘这身子又虚弱，所以能够她们做的，她们会尽力完全先。 林若听完点点头，这事她清楚，刚刚王妃还跟她说过，世子房内没有其他通房，能靠近他身边的也就一个阿虚，所以还在感慨着她能嫁过来，让自己那傻儿子开窍等。 从这番话林若就心里有底，看来那房内的婢女也不足为患，只是总得看看有没有那方面的心，她的房里绝不容下居心不轨之人。 到了房内，秦娘早就等待在那，她是林若的陪嫁嬷嬷，所以过来的地位自然也不低，使唤起那群丫鬟也十分顺手。 “姑娘，他们都在里屋着，姑娘先去换一身衣服，再去看看吧。”秦娘看着林若这一身也挺重的，偏偏却不得不穿着，心里也心疼得很。 林若摇摇头，还是速战速决的好，“没事，反正也没多久，说完几句再去洗漱好了。” 她待会可要好好睡会，今儿可是把她累得够呛的。 也幸好齐擎平日屋内的人不多，婢女更是少得可怜，除了那些小丫鬟，也就两个大婢女红妆和绿抹。 林若这一身行头相当有分量，一走进去便足以震住他们，也不枉她顶着这么重的服饰。 “初次见面，以后都是在一个院内，今儿也是我的喜日，松蓝，先给见面礼。”林若打算长话短说。 这次她带过来的陪嫁丫鬟，还是以前院子里那些，就连桂嬷嬷也跟着过来，还真是难为她一老婆子，都有孙子的人了，还跑过来给她当嬷嬷，陈氏还真是够狠的。 松蓝她们早就准备好东西，现如今林若一说，正好可以把东西发放下去。 每一个人在收到东西后，都乐滋滋的，也齐声感谢起林若来。 林若端起茶水喝了几口，笑了笑，“在我手下做事很简单，院子里的就是院子里的，事情要是流传到外面，那就得查查是谁的嘴不紧了，做事上心认真，别动什么小心思，那我也会护着你们，但是要是被我抓到了什么，那我就别怪我没手下留情。” “我旁边这位是秦娘，以后就由她来管着你们，有什么事也都先通知她。” 林若给了秦娘最高的权利，就是知道一点，她没太多精力来管这个院子里那些丫鬟，她还有更大的目标要做，比如说注定是她的敌人，范氏。 林若要从她手中拿取中馈的位置，范氏要是不闹些事情来，那才奇怪些。 说完，林若也直接累了，让松青扶着她回房歇着，尤其是这一头的发饰，重死了，她早就恨不得全部都卸下来。 秦娘望着那一屋子的丫鬟，心里感激着林若给她的权利，也开始整顿起来，务必要住得舒心些。 直至泡浴泡在热水中，林若才总算松口气，她那一身的服饰早都拿开，也是直至现在，她才有种活过来的感觉，浑身的毛孔都开着，舒服得很。 她看了一下周围，昨晚也是在这里，她被折腾得浑身无力。 如今看来，总感觉让人难为情得很，这屋子和寻常屋子变化很大，都是为了照顾齐擎，就连这浴池，也都变化许多，不仅专门在这修一个浴池，还弄得很大，让她在这里沐浴都觉得舒服得很，都可以在里头游泳起来，只可惜她从没学过游泳。 好像是这样吧？ 林若的手比划着，在浴池内开始游泳起来，手应该是这样，脚应该是这样吧？ 浴池并不深，林若倒像是一个玩水的，在那里扑腾着。 齐擎没有想到，在他从父亲那一回来，看到的就是这幅光景。 他推着轮椅进去，刚刚阿虚刚伺候他换了衣衫，在自己屋子里，他习惯穿得舒服些，没想到现在倒是多一好处，方便许多。 “可是想学游泳？”齐擎进水后便在一旁看着林若扑腾着。 林若被他突然间进水而猛涨的水高给吓到，一看却是齐擎进来，立刻尴尬起来。 也幸好她是穿着薄纱进来，本来她就没这习惯，只是这池子太大，她实在是太过羞涩，才穿上这个，没想到现在倒是派上用场。 只是林若还小，实在是太不懂男人的心思，如今的林若，半遮半掩的，才是最诱人的。 齐擎才刚开腥，又是血气旺的年纪，看到林若如此，只想要搂住她在怀里。 “嗯，觉得在水中挺好玩的。”林若因为齐擎进来，拘谨许多，也安安静静的站在那，没过去。 齐擎见她拘谨的模样，也笑了笑，推着轮椅到她身旁，“来，坐在我怀里。” 一句话顿时让林若愣住了，坐在他怀里？齐擎甚至还拍了拍大腿，示意着林若。 林若僵硬着身子，在反应过来后，手脚无措着，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才好。 齐擎也不急，看着林若，等着她行动。 林若见齐擎那双眼眸满是浓浓的笑意，越看越觉得是在抓弄着她，便咬咬下唇，对着他一行礼，道：“夫君是想沐浴吧，我这就去找阿虚过来。” 如此反击想必出乎齐擎意料吧，林若不由得想着，真是个恶趣味的人，明明只是她一女子对这些最为羞涩不过的了。 林若如此行动反倒是让齐擎笑意越浓，见对方想走开，长长的手臂发挥出优势，直接把林若一拉扯，便自动投入怀抱之中。 “乖，这里头有热水还好，你要是如此走出外面，会着凉的。”齐擎把林若抱在怀里，如同一只小猫般，娇小得很。 。。。 直至总算清理干净，才叫唤着外面的人进来，松青在闻到室内的味道后，头低得更低，只是把衣衫放置好，便匆忙离开。 林若知道齐擎推动他自己还成，如若推动两个人，这轮椅也够吃力的，也就挣扎着下来。 谁知道齐擎却按住她的身子，没打算让她离开，反而双手开始使劲推着轮椅来。 林若一见便皱眉，连忙道：“不用了，我下来就好，你一人太吃力了。” 齐擎没有回应，看到林若想下去，反而用眼神制止，自个努力起来。 由于下来的时候是下坡，如今要推上去，可是上坡，齐擎身上还有林若在，这力气可要不小，而且还必须得一鼓作气而上，不然便半途而废。 林若不由得抱紧他的肩，一脸担心的模样，她知道这个时候她不能下去，男子总算在乎尊严，尤其是在齐擎认真的情况下。 齐擎几乎都青筋暴起，肌肉鼓鼓的，才总算把轮椅推上去。 在他推上去的那一刻，林若比他还开心般，笑得灿烂着，刚刚她都忍不住屏住呼吸，不敢打扰齐擎。 “阿若，虽然我脚不能走...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但是至少这段时间，我不会亏待你的，包括以后，我也会尽我的努力，安排好你的后路，让你嫁过来，是我对不起你了。” 齐擎抱紧着林若，他就是想告诉她，作为丈夫，别人能给的，他也会尽力的给，他这一辈子注定对不起他，可是自己会努力让林若幸福的。 如此一番话，完全出乎林若的意料，心里更是暖得很，想想这男子，心里也有些涩涩的。 “这本来就是我的选择，你没有欠我的。”林若真心道，这是她的真心话，如若不是这样的齐擎，她也不会选择这个。 这样的选择便是她所计划的，她最受不了的，便是看着自己的丈夫纳妾，如若那样，她宁愿不要。 可是她知道，像是她父亲那般，一心一意对着母亲的人太难找了，她甚至没期望找到，而是想把对象对准到齐擎这样的人。 陪着这样的人走一段，更不用看着他抬这个进来，纳那个进来的，身份还高得很，足以庇护她的沉香阁，一切都在林若的计划之中。 只是如今一听这些，反而让林若心酸几分，他堂堂一世子，如若不是因为这个，得有多少女子抢着嫁进来，如今娶她一四品小官的女儿，本就是低娶低得很，却还说是亏待了自己。 林若的如此真心，却让齐擎越发愧疚着，只能紧紧的抱住着林若，许久才恢复理智，问道：“今日娘可有跟你说让你管家的事？” 林若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按照道理，王妃不管事的话，世子妃管事也是无可厚非的。 “嗯，娘有说起这个，只是范氏我还没见过，也不知道会怎样。”林若攀着齐擎的肩道。 齐擎已经拿起桌上的衣服，开始帮着林若一件件穿了起来。 “范氏那人聪明得很，这种事情她是不会让人抓到把柄的，估计今晚吃饭时候，她便会提出把权利交给你。”齐擎对范氏没多大感觉，哪怕这些年范氏在王府颇有地位。 且不说王妃不管事把事务交给范氏打理，范氏自个便生下一男一女，哪怕是庶子，可是王府嫡子就齐擎一人的情况来说，范氏这庶子很有可能便继承了王位。 这些年，范氏很会应酬，在外头的风头几乎与王妃媲美。 “如此聪明的人，你怎么打算？”府内的情况林若在嫁过来之前就已经看得清楚，只是她很想知道齐擎是怎么想的，她不信齐擎没有为王妃打算过。 齐擎笑了笑，衣服已经帮林若穿好，便把她抱到床上，开始穿起自个的衣服来。 “放心，父王他清楚得很，范氏哪怕聪明，可是养出的儿子却太过傲气，心比天高，要是王府到这样的人手中，怕是会就此衰败下去。” 如此一说，那他们有另外的人选了，可是还在观察中？ 林若站起身走了过来，帮齐擎把衣衫整理好，也没多问。 “所以你如果遇上范氏，不必容忍，她要是有什么做错的，你也不必留情，就当她是一般的姨娘就好。”齐擎怕林若委屈了自己，便先把事情说清楚。 林若笑了笑，看来齐擎真把她当成一软柿子了不成，也没辩驳，只是点了点头。 “娘也是这么说的，我看娘也没把她当回事。”林若知道，王妃是真的没把范氏看在眼里，不然也不至于连管家都扔给对方，哪怕主母不会管家，周围总有嬷嬷在，而且，最重要的是，王妃说起范氏的时候，大多数都是不屑，连提都不值得一提的人，可以看出范氏是真的没有威胁力，而不是外面别人私底下议论的那般。 说起娘，齐擎不由得笑了起来，“你是没看到，父亲可疼娘了。” 这倒是让林若没有想到，一个翘眉起来，“哦？我倒是没去注意。” “再过一两天你就知道了，范氏根本不算什么。”齐擎拿起布，开始帮着林若绞干头发。 “像是我对你做的这些，父亲就会对娘做，除了外出打战，不然每天都会如此对着娘。” 既然如此，又为何会有范氏，会有庶子庶女呢？ 林若低垂了眼眸，掩盖住那一些想法，却故作俏皮道：“哦？看来我得抱紧娘这个大腿才行。” 齐擎听她如此一说，便装作凶狠道：“娘子，你要抱的应该是我的大腿才对，不许总是腻在娘那里。” 一句话，便成功把林若逗乐了，正想说些什么，却听到外头秦娘的声音。 “姑娘，一管事过来，说把账本带过来，准备交给姑娘。” 如果可以，秦娘也不想打扰林若，只是这可是到手的权利，秦娘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 “比我想象中还要早一些。”齐擎挑眉道，“不过你接下来可要小心些，哪怕她松手了，可不代表那些人她不能控制住。” 那时给她制造一些麻烦，也够让林若受的。 “先让他留下，让兰橙把账本看看。”兰橙是她身边的二等丫鬟，这些年在李府，学的便是管账本的。 林若打算待会再过去，先把自己打理好，让兰橙帮她过一遍，再过去看看，这样也省事许多。 想来都主动送过来的账本，应该不会出错，如果范氏是齐擎口中那种性子的人的话。 第38章 账本 38 等到林若梳妆后出去，兰橙正在看着账本，一见林若出来，便立即行礼。 “姑娘，这账本一时半会还看不出问题来。” 林若一听点点头，意料之中的事，兰橙既然如此说，便知道这账本做得精细得很，有问题怕是也隐藏得很深。 “兰橙，你继续看看账本，秦娘，让管家进来，我还有事得问问他。” 那管家是负责全府账本的大管家，他亲自过来，林若怎么也得好好见见。 既然齐擎都把范氏说到那种份上，看来这大管家要是识趣些，都不会被范氏收买，来为难她一世子妃的。 秦娘对着林若点了点头，便直接去请大管家进来。 那管家也有四十多岁的模样，留着胡子，腰挺得直直的，脸上带着笑容，倒是让人觉得像是一儒士，而不是一管家。 “给世子妃请安。” 林若见管家如此模样，心中也有数了，“管家不必客气，我刚来王府，很多事情都还需要管家帮忙呢。” “世子妃客气，如果是账本的事，那老奴自当尽力而为。”大管家说得客气，林若又岂会不知道，这内宅这些事，只是大管家打理的一部分，还有包括外宅那些应酬等等，那些才是重要的。 林若笑了笑，也不客气，开始询问起来：“管家，这府内是如何安排人手的？” 每个府邸都有每个府邸的规矩，但是本质上也是差不多的。 “府内就我和我家那位老婆子共同打理内宅和外宅的事，不过基本上内宅的事情都是由着她来负责，府内还有几个管事，分别负责采办、厨房、衣物、人手，也就是四大管事，都是在老婆子手中，至于我底下基本上就是一个管理外出账本，一个打理应酬的，还有一个是负责接待的，三大管事，再往下便是管事手中负责的了。” 大管家讲得很是详细，林若也大概能知道府内的情况，明明知道她最看中的便是他妻子的权利，却只是自个过来，这个就耐人寻味些了。 而且，让人费解的是，这王府的收入是谁负责的，要知道除了王爷的固定俸禄，更为主要的还是那些铺子等，这块才是维持王府庞大支出的保障，可是管家却只字未提，一范氏估计还没法手伸到这来，怕是是王爷不放心，管家也就打算慢慢放权吧。 “既然如此，账本我这就收下了，你们和几个管事，每隔一周过来我这里对账，中馈的银子依旧由你们保管。”林若初来乍到，可不敢给人一贪权的想法，而且一上来便收了人家的银子，怕是管事们也会有所看法。 更何况现如今考验她的，是王爷，那王府的钱是从哪来的，她就不想理会太多，她只想要抓住人手和厨房这两大块，务必人用得放心，东西吃得安心，让自己也舒心些。 大管家许是没想到林若会如此之做，也不要求他们每日都过来报道等，如此倒是省心许多。 “是。” 林若见该了解的都了解了，也对着大管家笑笑道：“下次记得带你妻子过来，得有多美才让你如此藏着，放心，我不会把她抢走的。” 大管家顿时尴尬的呵呵几声，也便点点头告退了。 兰橙的账本也整理得差不多，走了过来，“姑娘，这账本都详细得很，纰漏倒是没看到，只是有一些像是隐性支出。” 做账本的最怕便是这些隐性支出，可是偏偏这部分才是最重要的，甚至有些做假账的，便是为了把这部分掰开粉碎在各个地方，就是不让别人发现出异常。 “把你觉得可疑的列出张单子出来，切记，这账本你只能在我房内看，其他时间用钥匙锁好，秦娘必须在旁边盯着，不要让别人抓到空子。” 林若最怕的便是这账本丢了，或者泄露出去，正如同兰橙所说，这账本都能查出一些异常来，其他人比兰橙更厉害的还有，自然也看得出来，要是流传到外面，那就是把王府的底线交代给别人了。 兰橙认真的点了点头，做账本的人最主要的便是保密，别人也最看中这个，甚至要比你的才华还看中。 “秦娘，最近小心些乳娘，我怕她会在这段日子下手。”林若知道，陈氏让乳娘跟过来，便是想趁机捣乱她的。 尤其是在她刚入王府，根基未稳的时候，林若必须小心翼翼的提防着对方，便因为她是自己的乳娘，所以陪嫁过来也是合乎礼仪，连把人赶走都得抓住别人把柄，不然要是被乳娘倒打一把，坏了她的名声，那就得不偿失。 秦娘点点头，总得把这段日子过了先，等到王府的生活安稳下来，再开始收拾这些人。 “姑娘，你看大概都在这里，看来王府的财产应该不少。”兰橙的手脚麻利得很，心思又细腻，很适合做财务这块。 林若一接手看，便笑了，能不富有吗，聘礼那么多，尤其是那个小盒子。 “秦娘，嫁妆依旧是由着你来打理吧，这段时间就辛苦你了，松青也可以多去帮忙，至于松蓝，这些核心的东西就别让她接触了，就让她在这屋内专心伺候我就好。” 秦娘点点头，沉香阁有陈阳打理着，这一块倒是不用她操心，其他铺子也基本上都是陈阳在折腾，她只需要清点那些物品便可。 “我会在这几日把嫁妆清理好，列出清单给姑娘的。” 林府的嫁妆倒是早在出嫁前就已经整理好，只是李府还有聘礼等，都是需要好好再次清理才行，看看林若到底有多少财产。 “让兰绿那丫头过来，这屋子那些大红的东西都拿下来，需要什么去秦娘那说，把这屋子摆得顺眼点。” 林若之前就想说这个了，这屋子一看便是男人住的，倒不像是夫妻，摆设什么大多数还是为了喜庆而摆上去的。 想了想，林若补充道：“让她注意一些，别摆那些易碎的，屋内的格局也别改它，这东西得区分好，撤下来的摆件放到王府的库房那。” 齐擎已经习惯了这一格局，还是不要轻易更改的好。 第39章 晚宴 39 夜降临时刻，太阳也缓缓下山，收敛一身光芒。 林若这个休息一个下午的人，懒散了一会，还是下床开始梳妆起来，由于这是第一场晚宴，所以她也算是讲究几分，不然去吃个饭罢了，她也不会浪费时间在这里梳妆打扮着。 齐擎一个下午都在屋内静静的看着书，或者是在那临摹着书法，没多出声音，让林若能够安安稳稳的睡觉着。 等到林若准备差不多了，才一块牵着林若的手，往主院的方向而去。 那晚一家子聚集在一块，少了一些王爷那辈的人，顿时少了许多，留下的都是王爷这一支的人，也让林若能够认清楚他们每一个人是谁。 不然如若像是清早那样，二房三房的人都过来，那一屋子长辈都跪到林若腿酸的，她还没那么好的记忆力全都记住。 王爷除了王妃颜氏，还有一些不值得一提的通房，有名分的也就是三个姨娘，其中又以范氏最为得意，生下庶子庶女，其中庶子还是排大，在仅有的两个庶子中，那儿子也算是有几分本事的，再摊上齐擎这样的嫡长子，也难怪她会春风得意着。 接着便是生下一庶子的王氏，她倒是识趣，依靠着王妃，处处听从王妃的话语，也算是较为得宠的一个。 剩下的那个姨娘，身无子嗣，年纪也轻，在三个姨娘中，近年来也是她最为得宠，经常借着这个跟范氏作对，却也不依靠着王妃这边，可以说是个被冲昏头的人，如若不是她是皇上所赐，估计早就被踢到哪个冷宫去了。 林若扫视一眼桌上的人，心里都有数些，那模样再结合装扮，都能够和资料上的对应起来。 推着齐擎到位置上，林若自个坐下才发现，这桌子比自己用惯的高度要低一些，怕是照顾着齐擎而来，所以椅子也特地做低许多。 虽然齐擎好像没多受宠般，可是在王府里头，处处都可以看到照顾着齐擎的地方。 除了大门口必须有门槛在那象征着守财，其他许多地方，就会放置着板子，就是方便轮椅推上推下，不仅是齐擎屋子里头有这些小的设计，能够让齐擎一个人也可以自由的做主，就连花园、这主院的门、桌子、椅子，都是为了齐擎而订做的。 比如他们如今坐的位置，偏偏便空出一地方没放置椅子来，就是腾地方给齐擎的。 而且这腾出地方给齐擎的，不仅是这饭桌，乃至待客用的主厅，都有专门腾出地方。 这些细节都足以体现，齐擎是有多么受宠，哪怕他没有接受王爷的军权，或者进兵营训练。 “阿若来啦，来，直接坐下吃饭吧。”王妃见林若推着齐擎过来，笑得越发开心。 林若看着王妃，点点头，不由得庆幸自己有一个不错的婆婆，至少不会让自己站在那里看着他们吃饭，还得在一旁伺候着，等到他们吃完自个才能开动，吃那些剩饭剩菜。 果然，正如同齐擎所说，范氏不会放过这种邀功表白心迹的机会，连王爷都还没询问起来，她已经积极问起林若是否是适应，账本怎样等等，都在表明她身为一个长辈的担心，还有她对权利完全不留恋的模样。 真是...太急功近利了，连这点时间都等不了。 林若心里不由得看低范氏几分，一个如此在乎王爷的看法，只顾着邀功，却忘记自己手中利益的女人，简直是被爱情冲昏头脑，一味的讨好自己的丈夫。 “我还能应付得来。”林若对着范氏一笑，便继续吃她碗里的东西。 如此兴致勃勃的邀功着，谁知道得到的却是林若不冷不热的回应，王爷也都没有任何表示，就好像没听到般，让范氏顿时心塞几分。 再看看王爷对着王妃那无微不至的照顾，范氏的心更是冷了冷，都这么多年了，她还在期待着什么！ 别说范氏心冷，林若在看到饭桌上王爷王妃那样，她都觉得腻歪着。 哪怕父亲母亲感情好的时候，也不曾如此般照顾着对方，与王爷王妃不同，父母亲好像是那种一眼便能看出对方要什么的人，心灵默契。 只是这王爷王妃，倒是恨不得表现出来，尤其是王妃，如同一小女人般，很享受被王爷照顾的模样。 林若不由得一笑，有些明白齐擎所说的话语，就在她继续埋头打算吃的时候，碗内多了一些青菜，还真是她所喜欢的。 一看却是齐擎，只是对方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般，继续吃着他的饭，自然得很。 好吧，比起王爷王妃那种方式，齐擎的做法显然更对她的口味些。 饭才吃到一半，王妃像是突然间想到什么，对着林若道：“对了，阿若，明日回门让阿擎陪你去，东西我已经让管家准备好了，别着急着回来，你之前不是在李府也住了七年吗，到时候也过去那边，让他们放心些。” 林若还没开口，齐擎点头道：“可以，我明日的时间都空出来，李府确实有些远，如若回不来，我们明晚就在寺庙住下，普运大师想见见你。” 一说到普运大师，王妃立即点点头，十分赞同道：“对，这事还得好好谢谢大师，的确得去他那里，让他看看你们。” 既然都安排好了，林若也顺从的点点头，能去李府还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不过也好，正好去看看外婆。 “等你回来，到时候还有宴会，我要把你好好的介绍给我那些闺蜜瞧瞧，谁家有我这么漂亮的儿媳妇啊！”王妃颇为自豪道，让林若也不好意思起来，她还没有继承母亲那十足的美貌。 不过王妃这句话，意味着要出席宴会的意思，怕是范氏，也不会那么得意了吧！ 林若对着王妃笑笑着点点头，眼睛瞥了一眼范氏，还真是，哪怕也笑了出来，可是那笑容僵硬得很，可见修为还没到家，也难怪齐擎说不用顾忌她，这样的女人，养出来的儿子也难怪王爷都看不上。 第40章 回门 40 隔日，林若起了个大早，洗漱梳妆打理，一切都在耗费她许多时间。 服饰更是由着松青她们一个个比划挑着，明明早就安排好了，可是感觉还能够再完美些。 比起林若，齐擎这个早早起来在那练着书法，悠哉悠哉的，让林若看了有些咬牙切齿。 反观她又是一身的重量，望着镜子里自己的模样，林若叹口气，将各种簪子都拔下来，拿出之前齐擎送的那个。 “只插这个就好，别太夸张了。” 林若可不想今天扶着脖子见人，还是保险点好。 松青一看这簪子，她还以为姑娘不会带出去，看样子是白费那么多时间了。 因为只要那只簪子在，其他的首饰便都无需要，无论戴什么都会变成累赘。 好不容易换好一身行头，林若见齐擎还在画画着，便走了过去。 桌上还有一些画卷，她从未去看过，就如同她自己一样，自己未完成乃至觉得不怎样的画，她都会烧掉，而不是保存下来。 “过来看看。”齐擎却邀请着林若过来，他其实一直都在欣赏一幅画，刚刚不过是想让它更完美罢了。 林若好奇走过去，却看见一幅画着百合花的图画，“这是...堇字？” 她眼睛顿时一亮，这是她的字，堇如，他还真是用心。 “嗯，在你及笄那晚画的。”齐擎补充道，也是因为这幅画，母亲才会选择了林若。 齐擎的话让林若顿时不解，皱起眉道：“及笄那晚？你那时候就...” 其实这个问题她出嫁前，李家林家都还讨论过，为何偏偏人选是林若，答案自然出来了，只是至少现在林若想证实一下，到底是不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是这样，那琵琶男，果真是齐擎？ “嗯，是我向母亲说的。选择你的人是我。”齐擎知道林若很是疑惑，也进一步解释道：“其实我第一次见你，应该是在七年前，寺庙那里，我弹奏着琵琶在普运大师那里，你那时候过去找他。七年后你回林家，我们依旧在那寺庙见面，直至后来在沉香阁，又再度见面。” 果然，正如同他们之前所猜想的一样，林若并没有表现出惊讶，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看来你之前猜到了。”齐擎肯定道。 林若不由得一笑，“之前李家和林家为了这事，还特地在那讨论一番，就是想弄清楚王府为何会选中我，毕竟我很少在京城之中。” 李家并不算在京城内，充其量就是京城附近一城镇。 “可是说我不好了？在你那么小就看上。”齐擎看向林若，眼里浓浓的笑意。 林若一听这话，立即挑眉道：“当然不可思议了，毕竟在他们一不小心的情况下我就被人盯上了。” 这话倒是真的，李府他们早就后悔死了，早知道齐擎会在那里遇到林若，他们肯定严加看护，保护得紧紧的，连只苍蝇都不允许飞过。 “哈哈，我可不是盯上的，那时我在内屋，怎会看到你怎样，我是因为这香味，便是这股浓郁的沉香味，才让我着迷于你。” 齐擎走近林若，低下头，在她的脖颈处嗅嗅着，便是这股味道，让他着迷不已。 只是他没看到，林若那瞪大的眼睛，很是诧异道：“你...你闻得到我身上的味道？” 她之前便确认过，这味道连松青她们都闻不到，怎会就单单齐擎一人闻得到，还是其实还有人能闻得到，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自然，如此浓郁的味道怎会闻不到，怎么了？”齐擎看向林若，一脸疑惑的模样。 林若立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般，笑了笑，转移话题道：“没什么，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 齐擎看了一下天色，也确实该走了，便由着林若推着他出门而去。 今天他们两个是做马车过去，这王府连马车都是定做好的，就连林若都能够推着齐擎上马车，无需让齐擎下轮椅。 马车里头也十分宽敞，林若和齐擎一块，身子都可以伸展开来。 里头乃至还有一小桌子，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点心果盘，就怕他们在路上无聊。 林若一进入马车内，便找一位置舒服的坐下，开始拿起水果吃了起来。 早餐为了这身衣服，她并未吃多少，所以她现在得补回来，趁着秦娘她们不注意偷偷的吃着。 齐擎在一旁笑笑的看着，甚至还帮着林若剥开那水果皮，他向来不喜好这些酸甜的东西，所以吃得也少。 林府离王府并不远，所以林若也没多吃，很快便擦干嘴角走下马车。 她这一下马车，松青便闻到味道，看了一眼林若，却什么都没说。 林若自然当做什么都没看到，推着齐擎走入林府之中。 林府门口堆满了人，连老太太都出来迎接，林若在想想自己以前在府内的待遇，还真是高嫁嫁高。 “都起来吧。”齐擎见他们都行礼着，也笑笑着开口。 一群人进去大厅那，林若与齐擎立即被请坐在高位处，反观林芊她们，只能默默的站着。 如此鲜明的对比，也难怪她们都眼红起来，之前百般不愿的亲事，在看到地位带来的比较后，心里自然也不是滋味。 林若与林府的人自然没什么好谈的，都是礼节性那么过去，很快，场上便冷场下来。 “我想去你以前住的屋子看看。”齐擎突然间看向林若道。 陈氏听到齐擎这话，连忙补充道：“对对对，沉香阁还是原先那样，每天都派人打扫着，就想着有一日会过来。” 林若可不理会陈氏的马屁，看来林若这一嫁过去，她在林府也算是解冻了，看着严氏也知道，她这几日的日子不太好过。 “婶娘帮我们带路吧。”林若指着严氏道，也算是她的举手之劳。 严氏一听林若这话，立即笑着应下，走在前面帮着林若带路着。 林若回自己屋子，哪里需要带路的，无非就是落严氏的面子罢了，这场上谁都看得出来。 别说陈氏，就连老夫人林二老爷的脸色都难看得很，只是林若现如今已经不是那个需要看他们脸色的小女孩了。 沉香阁因为林若的离开，被搬空许多东西，可是那木窗的雕工，随处可见的摆件，还是一如既往的雅致。 齐擎感觉在这屋子内，林若那股沉香味更浓了，果然是沉香阁。 院子里头那花还是照顾得很好，林若扫视一下周围，顿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这地方可以说承载了她最美好的回忆，也一直给她带来好运着。 前世她后来惨遭陈氏下毒陷害，后来也是搬到所谓适合养病的温香阁那，病情才越发的严重。 “这个是什么？”齐擎指着里头一样东西，好奇道。 林若看了看，走过去拿了起来，那是一精致的小盒子，“这是母亲的东西，小时候她就是制造这东西给我，里头放着香水，香味能维持很久，很长一段时间，这小盒子都很香很香的，后来也就淡了。” 那香味是她调不出来的，母亲的调香技术比她要高明许多，还有便是记忆的那种味道，时间的流逝它会变质了，以至于很难再还原。 “带回去吧，我回去装上新的香水。”齐擎从林若手中拿走那盒子，好像怕她不带走般。 林府他们并没有停留多久，反而是李府，让林若越发的舍不得。 如此强烈的落差，自然也让齐擎看出林若到底与哪边比较亲，当年陪葬品的事情他后来也有所了解，对林府的行为自然也是看不上眼。 说林若在李府最舍不得的，自然是她最疼爱的外婆了，所以刚到李府，便叫起他们，自个也直奔外婆的怀里，依赖着不肯起来。 齐擎还是第一次见林若如此这般依赖一人，秦娘她也依赖，可是也很少做出如此亲昵的动作。 那外婆也是孩子心，看到林若也揽在怀里，直呼心肝宝贝的，庞氏早就习惯了她们祖孙两这种相处方式，也就笑笑着站在那看。 李珣和李楷这两个比较少在家的，都只能无奈的摇摇头，把这两个连体娃娃拉扯进李府里头，免得站在门口丢人现眼。 林若一离开，推着齐擎的重任立即便到阿虚手中，阿虚的速度也很快，跑过来推着齐擎，手腕力很大的他也直接把轮椅抬起来，直接跨过那高高的门槛，也让管家匆匆准备好，打算拿过来的板子无用武之地。 李府一向都是王府的支持者，也是投靠普清王府这边，所以齐擎和李珣李楷一谈起话来，全都是关于政治那块，而且还谈得十分起劲，让旁边三个女人都很不能理解，索性自个也抱团开始谈论起自个的事情来。 “舅妈，最近家里可都还好？外婆最近有没有乖乖吃药？”林若很是担心李府的事情，都不放心一一过问起来。 庞氏也乐呵呵的，连连点头道：“好，最近家里都不错，母亲的药都有按时吃，对了，你待会帮我看看，最近我在帮你表哥挑媳妇，都感觉挑花眼了。” 林若一听不由得惊喜道：“表哥要相亲了？这可是大喜事，表哥之前一直不松口的，怎么突然间想成亲了？莫非是有看上的？” “我也是这么想，所以去问了他，可是那傻小子偏偏不承认，硬是给我扯其他理由来，你说他一点消息都不透露，让我怎么给他找个他满意的呀！” 说起这事，庞氏还一肚子火气，如果不是自个的儿子，她还不至于操心那么多，偏偏这小子居然还藏得深，简直就是想让她这个做娘的去猜他的心思。 林若一听，也立刻给庞氏出起主意来，“舅妈，依我看啊，你就干脆，把觉得条件不错的姑娘画卷都拿给他，让他自个选一幅去，什么时候选出来就让他什么时候再成亲，要是实在都不满意，就让他自个画出一幅去。” 庞氏顿时眼睛一亮，拍手大赞，“这主意不错，我就知道阿若肯定有好点子。” “我是看表哥突然间说要成亲，一看便是有看上的，或许是不好意思说，或许是根本不知道人家是谁。这画像就容易多了，方便表哥认人去。对了，舅妈还可以去查查，看看最近表哥有去哪里不，可否会碰到什么姑娘家的，大概就知道是谁了。” 林若颇有兴致的出起主意来，就是想看看李楷的好戏。 要知道李府一脉单传，这娶妻生子是最重要的事情不过，可是他偏偏性子倔，不愿就是不愿，谁也扭不过他，现在倒好，娶个妻子好好在家管着他才好呢！ 这远处李楷的耳朵灵着呢，看到林若和自个母亲在那谈得不亦乐乎的，一看就知道和自个的事情有关，便连忙凑过去，“在说我什么事情呢！” “哪里在说表哥的事了，我们在说外婆呢，表哥就自作多情了，好好回去谈你们的。” 林若笑笑着，便是什么都不说，真可惜她看不到，看来得让舅妈写信告诉她表哥什么反应才好，免得错过这场好戏了。 第41章 解药 41 离开李府回来那晚，他们是打算回寺庙住的。 与总算离开林府的态度完全不同，林若离开李府时那种依依不舍，让齐擎看了都无奈。 好不容易被拉扯着，林若坐上马车离去，还依旧透着车窗望着门口的外婆，可怜兮兮的模样，让齐擎不由得安慰道：“改日有空我会陪你过来看望他们的。” 也是齐擎这句话，让林若叹口气，收拾起自己的形象，摇摇头，“没事写写书信便好。” 哪怕齐擎同意，王府的人也会有意见的，有哪个出嫁女还整日往娘家跑的。 齐擎心里也明白，所以见林若如此，也只是握住她的手，没说什么，乃至默默的给她剥开水果皮。 李府和寺庙距离不算远，他们在马车吃吃喝喝的，也很快便到。 只是要上山便比较难些，本来林若还在担心着齐擎该怎么办的时候，阿虚这个大力士出场，将轮椅底座下抽出一板子来，直接铺在楼梯上，轮椅也轻松推上去，板子也不需要总是换位置，有一小巧机关在，便可以省下许多力气。 只是这坡度有些抖，平地林若还可以推着，这上山怕她推不动，反而砸到自己。 林若这时也下来，走在齐擎的身旁，一路人浩浩荡荡的上了山。 这山也不算高，不过一百多米，也让他们省许多力气。 林若一养在闺阁的姑娘，爬上去已经足以让她气喘吁吁。 一到寺庙，他们便都大松口气，许是齐擎他们经常过来，那里的僧人一见是齐擎便立即开门，还很是贴心的告知普运大师的行踪。 与之前的门禁不一样，这次哪怕他们来得晚了些，天也都快黑了，内门也对他们敞开着。 侍卫都住在外围那块，而林若和齐擎一同到内院去，这寺庙内院有专门一间屋子给齐擎，他也时常过来小住一段时间，所以这次林若跟他住在一块便可。 跟随过来的婢女也只有松青一人，其他都留在外围那，就是怕打扰了人家。 接下来一段路都是由着林若推着齐擎，所以和普运大师一见面，他便乐呵呵起来，尤其是看到这对新人眼里的笑意，自个笑得越发开心。 “好好好。”普运大师高兴得都拍起手了，也是这么多年他第一次如此欣喜若狂。 比起齐擎的淡定，反倒是林若被吓到了，以往普运大师好歹也有几分高人的形象，怎么今日一见，反而越发像是个老顽童。 “来，让我给你把一次脉，看看怎样。”普运大师连连对着齐擎招手，示意他到自己身边来。 林若也想知道答案，也就直接推了过去，根本没给齐擎反应的时间，弄得他笑笑着摇头，还是很顺从的把手腕递给普运大师。 普运大师把着脉，最终还是皱眉摇头，“还是老样子，毒始终都在脚上没排泄出来，如果下猛药我怕对身子会破坏得很重，到时候很难恢复，看来还是得再找找些温和的方法。” 林若一直都对齐擎的病情很关心，她到现在只是知道他的毒都被逼到脚上，其他都一无所知，更不知道该如何帮他。 “现如今是什么状况，既然有方法为何不采取治疗？”林若反问着。 普运大师知道林若应该是第一次听到，也很耐心的帮忙解释，“齐擎现在的毒必须得以毒攻毒，才能够把身上的毒素逼出来，这个不难，关键是方法上，如果采取灌药的方式，他的身子根本无法承受如此强烈的药性，用食疗也十分之难，之前我们试过许多方法，把解药分散成一点点，瓦解那毒素，但是都被他的身子排斥，吐了出来。” 这药必须得内服，外用的效果很少，这些都是让普运大师十分苦恼的。 林若一听，顿时咬一下唇询问道：“解药怎么做？” 或许她有办法，用制香的手段或许可以，毕竟食疗能吐出来，香气你也无法排斥，捂住鼻子也很难做到，又没法一直憋气着。 她的一句话让普运大师顿时惊喜的看向她，“难不成你有法子？” 只是林若却摇摇头，她还不确定，更何况她还刚接触香医不久，不敢妄下定言。 林若的反应也是在普运大师的意料之内，想也知道，她不过是一小姑娘。 普运大师心中还是忍不住叹口气，失望起来，林若一个人的命格发生改变，不代表她就有那么大的能力能改变齐擎的。 “待会我写一张单子给你。”普运大师也不问林若为何需要，如若林若能找出法子来救齐擎，也未免不是一种方法。 林若感激的点了点头，她知道这方子如若他人，普运大师断不会给对方，要知道每张方子都是大夫的命。 只是林若看向齐擎的目光开始复杂起来，这一切已经在渐渐偏离她的计划。 不可否认，这几日齐擎的确感动她不少，在没得知他的病情前，林若还可以自欺欺人让自己放下一切顾虑，与齐擎渡过他一生最后的时光。 只是现在，如果香医真的能找出方法，她也制作出来了，那该救吗？！ 如果救下，这便与她当初选择齐擎的理由相违背，齐擎一旦好起来，未来的王爷，政治，纳妾，林若不敢想象未来的事情，这些都是她不愿去面对的。 她承认自己自私，当初她就是看中齐擎的身份才想嫁给他，只想要拥有那些特权，却不愿齐擎去碰那些，让自己的未来受到政治的干扰。 她甚至可以不用孩子，也不愿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丈夫纳妾，父母双亲那种情况，她知道太难找到，所以她宁愿自己的丈夫如此，以众人认为窝囊的方式，也不愿他展翅高飞，一步步飞离自己的圈子。 林若不由得握紧拳头，如果自己制出解药，那她要眼睁睁看着一条人命从自己手中消失吗。 还是她压根就不用去管，更不用去尝试做出解药，就当一切，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会陪他渡过最后美好的时光，替他孝顺父母，然后好好的活着。 第42章 赴宴 42 隔日一大早，他们便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了京城，这一路上林若都沉默着，齐擎问她也都是在摇头，齐擎也便以为林若是昨晚没睡好。 而事实也是如此，昨晚林若进入空间后，便一直拿着那药方踌躇着，连七彩鸟都看得不耐烦，自个飞回去睡觉了。 林若在那犹豫许久，都没找到答案，直至后来也什么都没做，便离开空间。 “你今天的沉香味好像更浓了。”齐擎不由得说道，他还在确定是否是因为同坐一辆马车的原因，但是后来又觉得不是，才说起。 林若不由得感觉齐擎的鼻子很是灵敏，“嗯，今天可能喷多了一些。” 这是她最近几日刚制作好的沉香香水，就是为了防止齐擎突然间对着松青她们问起自己身上的沉香味，从而意识到那沉香味是只有他一人能闻到。 只是她今日才刚刚喷上去，为何他立即便询问起来，这鼻子也够灵敏的。 “你好像很喜欢沉香，连阁楼都是沉香阁。”齐擎想起林若的闺房，不由问道。 林若点了点头，想想确实，她对这味道很是喜欢，许是因为沉香便代表着她这一生，这种味道也始终陪伴着她，就好像幸运一般。 手中的沉香佛珠，林府的沉香阁，还有陈阳打理的沉香阁，这一世她也是靠这几样东西，才能够改变自己的命运。 “喜欢...很喜欢。”林若说完还补充道，仔细想想，这沉香的味道还真是改变她很多很多。 齐擎见林若如此，眸色深了深，嘴角缓缓勾了起来，好像想到了什么。 马车继续平稳的往前走，直至回到王府，林若下车，阿虚推着齐擎下来，便站回位子，让林若在后面推着齐擎入府。 管家早就在那里等着他们，看到他们过来，也立即过去迎接，陪着他们走到院子那里，甚至跟了进来，把账本递给林若。 这已经快要一周了，所以提前把账册交给林若过目为好。 林若示意兰橙接下，自个便推着齐擎进去休息。 日子就那样过着，林若也渐渐适应王府的生活。 一日下午，她睡了个午觉，才感觉有精神些，开始看起账册来。 兰橙早便都过目一番，基本上没有太多问题，有的还是那些隐形账目，她也依旧按照林若吩咐那般，把那些记录下来，小心翼翼保存起来。 而林若现在在看的，也正是那些隐形支出，大概能猜出几个去向，其他的皆一无所知，这王府也真是够神秘的。 “收起来吧，至于那些账本，也锁起来。”林若相信兰橙的本事，比起她这个什么都必须知晓的，兰橙在这块上更为精通些，术业有专攻，林若也便不搀和进去。 两种账本都锁在不同的柜子里，也没混淆，钥匙都是不一样的，也都是由着秦娘保管。 林若才刚想歇下来，看会书，弹弹琴也好，王妃便已经派人过来，通知她今晚得去赴宴。 那是在皇宫的宴会，由皇后主持，届时许多贵妇都会参加。 王妃颜氏带她过去，就等于是引领林若走入贵妇圈中，给她铺一条路。 如此帮助之她，林若都觉得嫁过来之后的一切很是顺利，顺利到是她之前无法想象的，就连府中的人也不会把她当成冲喜新娘那般。 还有就是也不会瞧不起她不过是一没父没母的孤女。 如若是寻常，林若别说高嫁到如此程度，就连平嫁，找到好的丈夫都难，毕竟她的名声不是很好，父母又双亡着。 林若点头说明自己今晚一定会过去后，就开始准备沐浴，按照宴会的一贯规则，都是天黑不久就开始的，所以她从现在开始就要准备了。 “松青，和秦娘挑好我要的衣服，至于发簪那些，都用沉香阁的。”林若吩咐到，自己便进入浴池那泡澡了。 今晚可是一绝佳机会替沉香阁打广告的，林若自然不会错过。 等到林若这一身打理好，她便坐在那，开始吃些东西垫垫肚子了。 林若慢悠悠的吃完后，看了一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才走到王妃那，开始等着她。 比起林若今天的淡雅，王妃今日倒是华丽得很，许久没出席宴会的她这番精心打扮，倒是让人眼前一亮。 看着王妃今日的风格，林若不由得庆幸自己选对了衣衫，刚刚秦娘还希望她穿得喜庆些，像是个新嫁娘一般，只是林若一向不太喜欢红红绿绿的，也就随意选了套淡雅些的紫色。 现在看来，如若她穿大红色，站在王妃身边这牡丹红，还真是献丑了。 毕竟她年纪还不到，无法如同王妃那般雍容华贵。 “娘今日真是好美，我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林若笑眯眯站在一旁，夸着王妃，直把王妃夸到笑出声来。 “你这孩子，嘴倒是甜得很，我看你也不错，可给我大大长脸了，今日那些儿媳妇的，可没一个比得上你。” 王妃说的倒是真心话，尤其是林若是李氏之女，估计会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林若笑了笑，倒也没谦虚，上前扶住王妃，开始往马车处移动。 与今日林若搭乘的马车不一样，这辆马车显然正常些，也没有那些特别的设计，只是马车里头一如既往的宽敞，两个人坐在里头绰绰有余。 “这两日在府中可习惯些？账册可看得懂？”王妃接过林若倒的热茶，这晚上的天气也够冷的，一杯热茶正好可以暖暖身子。 林若在旁边点头应道：“嗯，一切都好，有娘在，阿若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你这孩子，哎，也亏得你懂那些账本，不然这府里头又是范氏管家，弄得像是我们王府没女主人一样。”王妃叹口气说着，这口气倒不像是捻酸吃醋，只是纯粹一句感叹罢了，甚至对着范氏还带着几分蔑视。 长辈的事情，她还是不要搀和的好，也就在一旁笑笑着点头。 马车通向的可是皇宫，这还是她第一次入宫，本来上次大婚，就该进宫的，但是齐擎那样子，也就没去成。 这次她前往，要面对的可是整个贵妇圈，挑剔的眼神，闲碎的言语，都是她所要去面对的。 第43章 皇宫 43 等到她下了马车，开始走进这座皇宫之时，林若的心平静得很，她突然间有些明白，李氏为何会选择父亲，李家又为何会不希望她嫁入皇室，如此一道道围墙，囚禁着多少女子，更引来多少的怨妇诗词。 她的日子，如若只能在如此狭隘的地方当做舞台，那未免也太可悲些。 如此一想，林若一脸平静，落在王妃眼中，便成了赞赏，看到皇宫还能如此淡定的，不愧是李氏的女儿。 “走，接下来的一段路都得走过去。”王妃也下了马车，让林若走到她身边挽住她的手臂。 这皇宫的规矩多得很，这也是王妃不想过来的一个原因，规矩重，人还死板，都是她所不屑的。 今日皇后举办的是赏菊盛宴，宴会上自然摆满了各色各样的菊花。 许多更是千金难买，现如今都被随处放着，可见宴会其奢侈性。 林若这个空间里头遍地花田的人，对这些也就看不起了，这些花被养在花盆中，还真是可惜了那品种的珍贵性。 哪怕奴仆细心照看，也少了一分天然性。 第一眼望去只有被雕琢了的精致，而不是纯粹的赞美。 而显然，也有一些对菊花不感兴趣的，只是她们大多数都对林若很感兴趣的盯着看，简直是把林若当成花来欣赏着。 林若今天就打算扮作王妃身边的吉祥物，看到谁都笑而不语，乖乖当她的花，被人见面点评一下，自个也微笑一番，其他的任由着王妃出面。 就她和齐擎这两重吸引人的身份，林若还是打算低调做人为好。 今日的宴会由于皇后举办，倒是格外的盛大，崇朝的皇后可是威风得很，只生下嫡长子，刚出生便被立为太子，太子也够聪慧，一直紧随着步伐走着，中规中矩，守成不错，就是少了几分冲劲，这也是皇帝不怎么看过眼的。 而后便是贵妃的二皇子，紧逼其后，名望也甚高，由于贵妃家族的原因，这些年二皇子的名声越发响亮，也做出了几件立功的事。 而皇宫在这两个女人的包揽下，其他尽是一些小门小户的，也没人能和她们抗衡，更别提生下来的，都是女儿，当今圣上的皇子，也就这两个，而公主倒是有七八个之多，可见这两个女人手段之高明，让皇帝明知异常，却也都当做没这一回事。 在子嗣方面，她们都不可退让，甚至这两个女人还能结盟起来，就是为了防止宫内再多一个皇子，皇帝在双方联盟的情况下，也不得不后退。 连林若都不得不嗤笑皇帝的无能，连两个家族都压不下去，却也深深觉得，正是因为皇帝沉迷于制香，才有现在如此盛行的制香风潮，而他本人在制香上面兴趣够足，也够努力，天赋更是有几分，可以不夸张的说，皇帝已经是一制香宗师。 正是因为他如此沉迷于制香，才能够在制香上面有如此成就，相对的，政治上他也无心，任由着这两股势力帮他处理事情，而他只需要稳坐钓鱼台，稳住双方的势力就好。 在王妃的带领下，林若见了许多人，或是一些重臣的妻子，或是妃子，或是公主等，每一个的身份都尊贵无比。 果然是皇后举办的宴会吗，这可是真正的贵妇圈，像是范氏那种想混进来都没办法。 “这便是世子妃啊。”一女子身着华丽走了过来，身后左右紧随着奴仆，单单那份气韵，林若便猜出是谁来。 传言中贵妃艳丽无比，都让女子睁不开眼，如今一看果然不逊色于传言，如此金光闪闪的服饰，她却能够撑住，不被夺走自身的光辉，也难怪能与皇后抗衡。 只是那双眼睛笑眯着，眼角往上勾起，一笑百媚生，这双桃花眼，让皇帝对她一见钟情，也点活了这个如同活在壁画中的女子，更是这双桃花眼，被当初太后一句妖媚，选中了端庄贤淑的当今皇后，而她也只能委屈成为淑妃。 而后太后逝去，皇帝也立即将她抬为贵妃，在后宫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虽然皇帝未尝没有想扶持一个来抗衡皇后的意思，可是这也无法掩饰贵妃其个人的魅力。 “参见贵妃。”林若紧随着王妃行礼，这次的宴会贵妃可谓是张扬，明明是皇后主持，她还是一如既往那般华丽的服饰。 贵妃也从未真正心里上尊敬过皇后，只不过是竞争对手罢了，如若不是当时，她们两个互相陷害，导致双方都伤了身子，如今皇家也不仅这两个子嗣。 “起吧，本宫早就有所听闻，你的制香可谓是绝佳，一点都不逊色于你母亲，可有想要展示一下？”贵妃对着林若笑了笑，哪怕王府一直都支持着太子，却也不阻碍贵妃对林若的欣赏，能够如此嫁给那样的男子，还始终没有一丝怨气的，真是难得可贵。 能够在这里给自己一舞台展现，林若自然不会介意，只是她还是看向王妃咨询一下，得到对方笑笑点头后，才也谦逊道：“不过是雕虫小技，如若贵妃感兴趣，那林若也就试试。” 估计回去，七彩鸟又要生气了，只是为了自己的将来，女子在这个时代还是处于劣势，也幸亏皇帝如此爱香，再加上李氏的闪光在那，林若才想抓住这次机会。 其实她未免不是在想着一事，林府之所以不敢给大房纳妾的一大原因，便是李氏的名声，而非单单的李府。 如若她也能打开自己的名声，是不是王府，也会尊重于她？ 比起寄希望于齐擎对她的忠诚，林若更希望把事情掌握在自己手中，从重生的那一刻起，她就不想把自己的命运交给虚无的命中注定，她更相信自己手中的东西。 既是如此，那她就恭敬不如从命，这样的舞台以后不会再有，林若深吸一口气，她能够如同母亲那般，活出自己的方式。 本来贵妃的存在，已经是巨大的闪光点，吸引着众人的目光，再加上林若王妃在，都让他们成为全场的焦点。 贵妃如此让出空间给林若展示，也让众人把目光都投注到林若身上。 由着几个婢女端来制香器物，林若在跪坐在那垫子上，开始拿起花瓣捣药起来。 她的动作优雅却也速度，捣药时那玉石碰撞的清脆声音，也宛若音乐般，仿佛还附和着节奏。 叮叮咚咚化为山泉的流水声，让整个宴会活了起来，宛若置身于自然般。 有些花瓣是需要捣药碾碎，有些则是得用水煮开，熬成药汁。 林若在一个小炉子那点起火着，便开始熬制起花汁来，那汤底自然不可能是清水，反而是一种香草药汁，有着它在，能更快的融入花汁的香味，届时也更能制作出好香来。 她拿起一玉勺，开始搅拌着花汁，下下去的花瓣都被勺子那么一压，挤出花汁来融入汤中，如此一番折腾，林若便把玉勺拿开，拿起一旁的丝网，盖在上面，炉子的火熄灭，将里头的花汤倒出，将其花瓣干渣滤开，留下那花汤在。 在倒腾这些后，林若便开始加入香料了，刚刚才捣药好的花瓣，也被投入花汤中，很快又再度被捞起，只留下花汁在里头，此外还有用香草磨成的香粉，也都被林若一齐撒在里头，用玉勺细细的搅拌着。 一旁的婢女此刻走了过来，端起一小碗，里头盛着玫瑰露，也让林若倒入一些，此外还有其他几种仙露，一齐在里头搅拌着。 这其中所用的分量，可是相当关键，哪怕林若在她们面前演示着，也极难模仿，更何况林若的一举一动都如此的自然随意，仿佛便是随心调制那般，可是这香味却越发的迷人，让人对林若的本事大为叹服。 接下来便是最为关键的一步，熏香，与用时的熏香不同，这熏香，是让花汤里头多余的水分蒸发开，留住最为关键的香来，这熏香更是需要仔细，温火慢慢熏着，既不能破坏香的品质，也不能影响香的味道，乃至整个调香过程都是表演般，需要极致的美丽。 林若的手扶住那玉碗，放在熏炉上方，开始进行熏香。 玉碗不能被火烤到，更得保证里头的花汤熏得均匀，所以需要手不停的转动玉碗，动作过快没熏入味，过慢玉碗会被弄到，手乃至也会被熏到。 这一切都是需要多年的技巧经验，只是这一过程，对于已经调香多年的林若而言，便是基本功之一，做起来也行云流水般自然。 随着水蒸气慢慢被蒸发，花汤已经隐隐可见其晶莹物体，这便是熏香的最后一步，收火盖香。 这花汤不能被蒸出粉粒那，那便成了香粉，更不能有多余的水分，浓稠的香水，才算得上是香料，再放置香薰中，慢慢的烤着，挥发起味道，才算得上真正的好香。 林若很快便拿起一旁的盖子，一把将玉碗盖得紧紧的，放置在冷水盆中，等待香的冷却，这一步是凝香。 等香水冷却后，再拿出来，便算得上是真正的成香。 所有人都紧盯着林若的那双手，就等着她什么时候拿出香水来，在这冷水中也不能浸泡久，不然这香又会多出水分，一切都在考验着调香师的功夫。 直至林若端起那玉碗，掀开盖子，将香露倒入香薰中后，便点起烛火，盖上盖子，便开始熏香起来。 很快，那香味便挥发出来，这说明香露里头的水分极少，火候够足。 由着皇后鼓掌开始，立即宴会响起掌声，她们仿佛看到又一个李氏站起来。 李氏的一生，是多少女子羡慕嫉妒着，却因为感叹惋惜着的，那短暂却很是灿烂的一生，如同烟花般。 而林若，这个女子，又能够维持多久，还是个谜团。 与她们一同欣赏的，还有站在不远的高处，静静观看的皇帝太子等人，他们不过是偶然间走到这里罢了。 “父皇，您既然那么欣赏李氏，当初为何不纳她入宫呢？”太子看着皇帝的模样，便知道他已经回想起李氏来了。 如今的林若，太子都不由得心动起来，可以了解父皇那时的感受是如何的。 “她们不会入宫的，越是她们这种人，越不能入宫，那你会看到的，只是一被你折断翅膀的人。” 所以他宁愿远远的看着她们，也不愿去破坏这美景，免得让他以后想欣赏都难。 第44章 出事 44 依旧是来时的马车，平平稳稳的驶出这座华丽的囚笼。 林若依旧坐在马车内陪着王妃，脸上一如既往的从容淡定。 单单这份心态，就足以让王妃暗自点头，今天正如同她所说，林若的确大大的给她长脸了。 就连皇后贵妃都对林若赞誉不绝，林若可以说借着今日的宴会，打出她漂亮的一战，也彻底打通了她通往贵妇圈的渠道。 要知道贵妇圈可不是单单一身份就能进入，除了身份，还要人品，至少要能获得大家的认可，不然只能说混在贵妇圈的边缘地带，只是一充数的罢了。 如同林若这般，这还在宴会之中，已经有不少夫人跟她约定下次宴会的，少之极少。 林若也很是聪明，不是什么都应下，挑着人来，都是笑笑着点点头，推说有空便过去。 反正众人也知道她是新媳妇，事情多点更是正常的事情。 “阿若，你今天可真真是给娘长脸了。”王妃不由得拉住林若的手，笑笑道。 她现在看着林若这媳妇，是越看越满意，自己儿子的眼光果然是好，当然，王妃也得意自己下手快。 如若不是林府没能给林若一个平台，李府又对林若遮遮掩掩的，这样的好姑娘，怎么会只是嫁到王府来。 林若的优秀已经足以和李氏相提并论，这是王妃从未曾想过的。 她原本还只是在想着，林若如若有李氏的几分，她也心满意足了。 林若笑了笑，看来王妃今天是开心得很，也难怪了，从她嫁过来到现在，每一样事情都让王妃满意得很，林若也乐于去靠向王妃，婆媳关系这个大问题对于她来说能够如此解决着，也是她的幸运。 “娘今天开心就好，我看娘今晚都喝了几杯，回去好好睡上一觉，可别熬夜伤身。” 林若体贴的靠着王妃，那温柔的声音让王妃笑得合不拢嘴。 这儿媳妇还真是跟女儿一样的亲切，让王妃对林若是靠得越近。 两人依旧如同来时那般，有说有笑的回去，林若送完王妃回去后，也准备回自个的院子那。 今夜的宴会还真是够累人的，前半段还没什么，有王妃挡着，她也只是陪着笑脸，只是到后面，尤其是她那香刚一调好，香味出来之后，许多人都涌向她这边来，开始询问各种事情。 过来示好的也有，询问香露的也有，巴结的更多，还有一些询问她的服饰等等，林若也不免给沉香阁打一下广告。 示好巴结的她都笑笑着接受，至于询问香露的，林若也挑着回。 人只要一多，这一问那一答的，林若也是忙得很，到后来都只能靠着王妃挡一下，才有她休息的时候。 “回去洗漱休息去，今日真是累得够呛的。”林若搭着松青的手，她的身子半靠着松青，慢悠悠的走着。 才走没多久，便看到兰橙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一脸慌张的模样，显然是出事了。 “怎么了，缓口气先。”林若皱着眉头，本来以为回来就能休息的，怎么还有事情没有解决的。 只是兰橙也没能开口说话，便被有人插入，打断了林若的询问。 “哎呦，这不是世子妃吗？刚从宴会回来，还真是光鲜亮丽得很。”范氏也不知道是从哪个角落走来，这副模样倒像是在看戏的。 林若看了一眼范氏，眼神冷得出奇，也没回她的话，让范氏尴尬在那站着。 “世子妃以后出席宴会还是注意些好，别穿得这么素淡，不然还以为王府出了什么事情。” 范氏继续摆她的长辈架子，被林若冷哼一声，这下子是看都不看她一眼。 本来还以为兰橙说的事情跟范氏有关，还以为她会如此愚蠢自己跑出来秀，现在看来倒不像，范氏那般严谨的人，如果是她弄出的事情，早就窝在自己屋内了。 现在看样子倒像是范氏在酸着王妃出席宴会，以后她这个“代理王妃”都不能连同宴会一块代理了。 范氏见林若如此傲气，正想发火，却见一暗卫突然间冒出来，在林若面前跪下。 “世子妃，王爷让你去一趟书房。” 深夜，王爷却去接见林若，难不成是林若在宴会出了什么糗？范氏立即把刚刚的事情搁置一边，心里对着林若不屑起来。 林若却没再去理会范氏，而是皱着眉头，对着暗卫点头道：“我这就过去。” 既然是王爷相请，这事怕是不简单，林若一个眼神，让兰橙跟在自己身后。 这里离书房还有一段距离，正好给自己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连王爷都惊扰到了。 “姑娘，原本账册那的那个清单不见了。”兰橙说话的口气急促起来，显然内心紧张得很，和她面上的从容淡定完全相反。 这些都是李府训练出来的结果，就是防止关键时刻给林若添乱。 林若一听这事，心里咯噔一声，如果丢的是那清单，那可是大事，实实在在的大事。 她这祸还真是闯到天上去了，也难怪兰橙都急昏头了。 “钥匙呢？可还在秦娘那？”林若觉得奇怪，她千叮咛万嘱咐的事情，怎么还是会出差错。 要知道她身边的丫鬟，每个都是仔仔细细的很，绝对不会出现钥匙忘记收，柜子忘记锁这一类的蠢事。 “在，那柜子的锁头也都完好，秦娘说她这钥匙都是贴身保管的，今日也没出什么事，就是不知道这锁是怎么被打开的。” 兰橙知道林若疑惑，都一一解答着，就怕林若不清楚情况。 这锁头都是由着工匠精心打造，每个锁头只配一把钥匙，没有再多，更是难以复制。 林若的眉头锁得更紧，怎会出这事来，难不成是桂嬷嬷他们惹出来的事情？ 可是这一想法还是被林若否决了，桂嬷嬷和松蓝这些年她也没放什么实权给他们，这等重要的事情更是不会经过她们的手。 那到底是怎么没的，东西去哪了，看来只能够去书房找王爷那，才有所答案。 第45章 试探 45 这上书房可是王府运转的轴心，王爷都会在这里处理着大小事情，书房内的东西更是机密得很。 可以说这书房，是整个王府看管最为严厉的地方，暗卫无数，平日如果不是王爷召见，连王妃都不得入内。 可想而知，这样的一个地方，是有多么的森严，简直如同审讯室一般，让林若的心都有些忐忑不安。 到了门口，松青她们都必须得在外头，连入内都不可，只允许林若一人进去。 管家是为王爷传话的，站在门旁，准备为林若引路。 林若看着松青她们一脸担心的模样，便笑着安抚，也对着管家微笑点头。 “那就麻烦管家带路。”看来书房内另有乾坤，都必须得管家带路的程度。 林若可不想尝试一下书房戒备如何森严，所以管家走在前方，他的脚往那里踏，林若也紧跟着。 想必管家也是如此想的，才会迈出的步子都比较小，显然是为了照顾林若，只是他却从未开口让林若跟着。 林若紧跟着管家走了一段，这路也真是够曲折的，恐怕陷阱不仅是这些，这些陷阱毕竟是死的，如果有内应还是能知道步子，可是人是活的，现在盯着她的眼睛怕是不少吧。 林若没练过武，也无法知道这到底有多少人，索性也放开心，不想着这些，紧跟着管家的步伐，就当是散步。 很快，真正的书房便出现在她面前，回字形的院子，而书房便是在回字形院子的那个内口处，四周都留着空间，谁进谁出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管家走到大门口便停下，直接对着林若道：“径直走过去便是。” 他只能送到这里，林若看了一眼那小门，和大门还真是笔直得很，如若是心虚的，也不会径直走过去。 这倒是个好主意，林若不由得看着那小门一笑，哪怕没管家的提醒，她也不会在这里多看，又不是赏风景。 林若径直往小门走了过去，那门是半遮掩的，林若敲了几下，听到里头有人让进，才走了进去。 这书房还真是小巧精致，这是林若的第一感受。 其次便是王爷那张威严的脸，与对待王妃的完全不同，反而收敛起笑脸，面无表情的看着林若。 他生下来就是世子，而后又继承了王位，一个身居高位那么多年的人，哪怕面无表情，也足以给人震撼感。 只是他的震撼感对林若还是没用，有些东西在历经生死之后，便都看清了。 林若现在连死都不怕了，更何况这个区区的威严，于是哪怕她不知道王爷知道什么，她也丢了那么重要的东西犯错，林若也始终淡定如初，不卑不亢的模样，着实让王爷眼前一亮。 “你可知道你为何而被叫来？”王爷坐在那里，看着林若行礼完站起身来。 林若一听，再度行礼回复道：“林若不知，还请王爷告知。” “哦？你刚刚进门的时候，你的丫鬟没跟你说清楚？”王爷轻敲着桌子，开始等待着林若的回应。 果然是这事，“林若只是略知一二，其他的，还是王爷最清楚。” 如若之前林若还有所怀疑，在听到王爷主动问起时，她便已经确定下来。 能在王府中悄无声息的拿走东西的，除了王爷还有谁。 这还要感谢范氏专程跑过来拈酸吃醋，不然林若也还在考虑可能是范氏偷走的可能性。 可是连范氏对这事情都一无所知，可见并没有惊动王府的人，可是东西却实实在在悄无声息被偷走了，而且还是在王府之中。 能有如此的本事的，莫过于王府的人，自然除了自己的丈夫齐擎之外，便是王爷。 可是齐擎又不在这，恰好王爷又唤她过去，那肯定是王爷无疑。 尤其还是王爷如此主动询问起的时候，林若已经十分肯定是王爷了。 “哦？你怎么认定便是本王的？”王爷一听，倒是多几分兴趣，立即好奇询问起来。 之前那么多的猜测，林若也不想一个个回复，只是点出最关键的一点：“王爷的治安还不至于差到能有人在家里随便拿走重要东西的地步。” 更何况还是主人的院子里，那更加是不可能的事情。 确实，王府如果能如此随便被人拿走东西，那他的人头早就不保了。 王爷心里不由得点头，看来这个儿媳妇确实是不错。 “哦？那你能否解释一下这张名单到底是怎么回事？”王爷拿出那张名单，对着林若好奇的询问起来。 其实写这张名单没什么，王爷更好奇的是，这些是林若自己发现的？居然能有如此本事，把这些隐性的账单都找到，不愧是李府教出来的人。 “既然王爷信任我，将账本交于我，那我也不能辜负王爷的期望，自然要将各个账单整理清楚。” 林若问心无愧，她本来也没打算利用这些做什么，只是收集起来，方便处理账册。 因为这些隐性账单都是被掰碎分散到其他日常中，如若有人利用这个去贪钱，那便是账册的漏洞了。 隐性账单的出入还算是固定的，如果不把这些收集起来，统一一下，知道大概怎样的支出，要是被人利用也是难以察觉的事情。 “你倒是机灵，可是看出什么了？”王爷本就没打算追究这事，都把账册交到林若手中了，还哪里会在乎这种事情。 林若便知道，这是王爷对她的考察，果真是如此，刚刚的提问算是及格线的话，那么接下来的回答，便涉及到她能否得到高分了。 “能负担起如此庞大支出的，怕是收入也不少。”林若说得很是委婉，但是足以让王爷明白，林若估计对王府的隐性收入有大概的了解。 只是如果只是这样就满足，那王爷也不会特意叫林若过来，“继续。” 王爷那声音低沉得很，带着压迫感，让林若无奈了一下，看来也不得不全部说开了。 “王府里头，以田地居多，分布于全国各地，其中又以郊外等地区居多，躲开了繁华地段，铺子等倒是少了些，但是也是占据着各个行业，其中更是在几大重要的行业中暂居着领先的地位，这些收入算是王府的主要部分，当然，支出也不算少，除了王府自个的开销，还有幕僚等这些也算是一大支出，乃至送礼回礼等。” 林若可以说将很基础的东西都说开，却也表明她对王府的了解程度。 可是无论是她还是王爷都知道，这不过是一部分，林若知道得更多更详细，只不过是没说开罢了。 “你出嫁前，擎儿可是给你单独的聘礼了？”王爷的身子靠在椅子上，倒是没再继续盯着林若看。 这肯定瞒不过王爷，林若早就清楚，只是知道的人也不会多，甚至有可能连王妃都不知道这事。 “是。”这本来就是事实，林若表现得坦然。 王爷听到林若如此干脆的回答，反而笑了起来，“你倒是干脆。” 什么都表现的坦坦荡荡，原本这些会被人说，甚至可以当成是私密的事情，林若被说开了也表现得坦荡，丝毫没有隐瞒。 这样的儿媳妇，还真是不错，王爷都深深认同王妃之前一直所说的，齐擎的目光很是不错。 “行了，回去吧，那些既然是擎儿给你的，那你也就安心的收下，至于账册的事，以后还是小心些，记在心里的才是最安全的，纸张不过是写给别人知道的罢了。” 王爷拿出之前兰橙一直在寻找着的那个账册，却交给林若。 林若看了一眼王爷，还是点头收下，看着王爷也没什么其他事情，便按照原路离开。 走出小门，管家在外头等着她，林若也依旧紧跟着回去。 松青她们站在那很是紧张的等着林若，看到林若出来，更是直盯着她。 直至林若一笑，也让她们安心下来，走回去院子里。 林若知道，其实刚刚王爷在询问她的那两件事，都是小事，更只是个借口。 王爷想要看的，是她会不会被这阵势给吓到，会不会因此慌乱而出现差错，乃至在面对这些问题时候如何反应，这些才是她要交的试卷。 以后林若要面对这种阵势的可能性大着，能否从容的应对，这才是关键。 不过王爷的指点倒是对的，纸张是写给别人看的，真正的东西，还是记在心里的好。 看来回去，这账册也要烧掉才行。 林若抓紧手中的账册，一个晚上记住这些东西，看来她要拿出在李府对待功课的努力了。 第46章 晕倒 46 昨夜对于松青她们而言，还真是胆战心惊，在得知真相后，才纷纷松口气下来。 林若昨夜所面对的试探，也得到了相应的补偿。 首先最明显的便是管家对待她的态度，包括他的妻子，内院的管家，现如今看得出来，才是真正的服从林若，林若所要知道什么，也不会如同以前那般遮遮掩掩的。 其次便是她的手中，得到了更加多的账册，铺子田地等，不仅是王府里头的，还包括王府的一些产业。 也幸好林若自个的嫁妆不需要打理，沉香阁更是有陈阳帮忙，不然这如此之多的东西需要她来操心，那她准是忙死了。 除了昨晚的试探，昨晚的宴会也给林若带来了许多好的名声。 最能表现的便是那如同雪花般的邀请帖，还有在上流圈传出林若的事情。 不过比起这些，林若更加开心的反而是沉香阁的生意更好了，尤其是昨夜林若那般卖力的替沉香阁宣传的时候。 所以一大早，沉香阁便送来东西，光明正大的，沉香阁是林若的陪嫁他们也清楚得很。 “姑娘，沉香阁最新的推出的饰品都在这，还有衣衫，姑娘可是要看看哪些留下来。” 秦娘笑眯眯的走了过来，显然心情好得很，一个晚上的时间，她最在意的林若名声远扬，还有沉香阁的生意也火了，她自然也高兴着。 陈阳每次都会隔一段时间将新品给林若送过来，让她自个挑选着，毕竟饰品还要搭配衣衫什么的，不能只看单独的，所以都是送过来给林若自个挑选的。 “这些秦娘看着办吧，我相信秦娘的眼光，对了，有适合娘的也留下来，还有衣服，挑选完送到娘那去。” 林若对这些本来就无所谓，她还在研究着昨夜拿到的账册，想背下来试试，以后也清楚些。 而不是如此写下来，那样安全上面确实欠妥了些。 “是。”林若没感觉，秦娘却感慨万千，尤其是如此看着林若的时候，看来夫人也能安心了，如此嫁人顺利，能够美满的生活着，王妃也对她很好，不然林若也不会如此承认的叫娘。 如此一想着，秦娘笑得越发开心，眼里都是满满的笑意，这样便好。 外头的阳光晒得林若懒洋洋的，如同只猫咪般，这种日子还真想让人窝在床上不起来了。 林若在总算记住这些账册后，便有种想回房睡个回笼觉的冲动，却看到齐擎过来了。 “怎么困成这样？”齐擎好笑的看着林若，这些日子也让他了解林若的习惯，成婚之前，他还真想象不出林若会是如此贪睡的人。 林若伸伸懒腰，对着齐擎她的态度最近越发的随意起来。 听到齐擎的话，林若不由得白了他一眼，这怨谁，也不想想是谁昨夜又折腾她了。 明明昨夜已经那么累的回来，还要再应付着齐擎，她昨夜还真是把王府三大重要人物都伺候个够了。 “怎么回来了？父亲那不是留了你吗？” 齐擎现在一大早都是被王爷叫过去的，许是在商谈着政事吧，林若也从未多加了解过。 “嗯，是有些事情，听说你昨夜去了书房？”齐擎并不知道这事，他昨夜也去其他宴会应酬了，比林若还晚回来。 他那些好友一个个都是风雅之人，喝酒更是少不了，所以昨夜也是微醺着回来的。 “嗯，父亲找我有些事情。”林若也很是简单的回了句，她不信齐擎今早上什么都没听到。 只是那毕竟是小事，林若也没放在心里，齐擎知道不知道也都无所谓。 “父亲今早可是夸你了，他可是连我都很少夸的。”齐擎推着轮椅过来，屋内的婢女们早都非常识趣的退下，整个屋子就他们二人，在窗边沐浴着日光浴。 这倒是让林若有些意外，看着齐擎，笑了起来。 “最近林府李府可有向你传送书信什么的吗？”齐擎突然间问道。 “没有啊，怎么了？”林若听着这话怪怪的，之前不是才刚去那两家吗？在她回门的时候，可是发生了什么？ 望着林若疑惑的模样，齐擎靠在林若身边道:“最近朝廷有些事情，太子…今早被皇上训斥了一顿。” 说起这个，齐擎都有些无奈，太子的性子太过温吞，听话乖巧类型，也勤奋好学，跟皇上还真是两种性子的人，皇上那么追求惬意的人，自然有时看不惯太子的太过听话。 由于性格上很难磨合，所以太子与皇上之间的矛盾也不小，偏偏能够起到调和作用的皇后，在皇上面前也只有尊重，根本不得宠，更是很难充当中间的润和剂，由此多次被贵妃她们抓到机会。 林若一听这个，顿时愣住了，她之前在李府也有接触这些，李府既然依靠着王府，那自然也是和王府一起支持太子的，这点也让林若很是赞成。 二皇子的性格未免太过捉摸不定，而且为人太过叛逆，手段也格外的狠，哪怕支持他赌对了，这支持者也未必会得到他的感恩念旧，等他皇位稳定再来肆意妄为的可能性反而更高些。 与其如此，还不如支持太子的好，而且太子不是那种恩将仇报的人，那么跟随者的日子也好过些。 “放心吧，太子毕竟是正统。”林若安慰道，她也清楚二皇子的势力大，可是这些都是需要慢慢来对付的。 林若的安慰却没起到作用，齐擎摇摇头道:“皇上那么肆意的人，未必看重这些。”哪怕皇上也是嫡长子继位的。 还真有可能，以皇帝的性子。 “现如今也只能看一步走一步，只要能熬到最后，或者，自己来结束…”林若简直是说了大逆不道的话，却是实实在在的话。 这里只有她和齐擎在，也就无所谓，在外面林若可是万万不敢说这话的。 林若连这种真心话都说出了，齐擎也不愿再隐瞒了。 “目前二皇子最大的倚仗是贵妃娘家的军权。”齐擎点出最为关键的一点，必要的时候，或许军权才是简单粗暴解决事情的方法。 皇后的娘家是丞相他们，文人世家，底下门生众多，这些都是能够利用的，许多次皇帝对太子发火，都是这些文官在旁边说话，才多次让太子逃过一劫。 至于军权的抗衡，王府便是站在太子这边的对抗，如同李府那样依靠着王府的武官，也是众多。 也是因为这原因，才让太子的地位稳住，如若王府站在二皇子那边，那太子也早已落马了。 “对了，待会给你介绍一人。”齐擎突然间想到这事，今日他正好从外头回京，会过来王府。 哪怕齐擎不说，林若也猜到是谁，“你的堂弟？” 就是那个王府继承人的人选吧，才会在如此重要的时候回来。 林若刚刚说的那些可不是空谈，最近几年皇帝的身子一直不是很好，这种随时的事情，太子要熬的时间也不长了。 “对，就是他，他刚一回来就听到你的事，昨晚还闹着要看看你。”齐擎笑笑道，他并没多想，堂弟小的时候见过李氏一面，惊为天人，所以对于林若十分好奇得很。 “哦，那我也好好见见。”林若笑着点点头，正要继续补充说些什么，却突然间感觉到头脑面前一晃，出现了重影。 齐擎看到林若恍惚的模样，立刻过去抱住林若，紧张起来“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 说完，看到林若紧皱起的眉头，立即对着外头大声叫道:“来人，去叫大夫，快！” 林若都直接晕过去了，倒在齐擎的怀里，顿时让齐擎紧张得有些发抖，林若可千万别发生什么事才好，如若真的出事，那他可绝对不会放过害她的人。 齐擎的一声哄叫立刻惊动了外头的人，秦娘她们一听要叫大夫，也是都急了，纷纷慌乱起来，秦娘走了进来看个究竟，松青早就跑出去，打算叫人去请大夫过来。 秦娘进来一看林若晕倒在齐擎怀中，立即跑了过来，把住林若的经脉，她学制香的多少会些药理，只是这一把脉，顿时让她的脸色变了。 第47章 真相 47 齐擎知道秦娘会一些医术，看到她过来也连忙让她看看林若，只是齐擎在看到秦娘那猛然一变的脸色后，自个的脸色也难看起来。 齐擎直接抱起林若的身子，努力挪动轮椅往前去，秦娘一看也立即过来帮忙，推着齐擎，也让齐擎方便抱着林若，让她躺在床上。 很快，松青便急匆匆叫来大夫，让他快些给林若看看。 秦娘多少知道些答案，还站在一旁，脸色难看的望着大夫，只希望是自己弄错了，只是在她看到大夫那紧皱起的眉头后，便知道自己没把错脉。 与秦娘一样，大夫很是为难，他怎么也没想到，世子妃晕倒过去居然是中毒，而不是之前想象的喜脉。 “怕是中毒，只是这毒是什么，如何解，在下无能，还需要时间了解。”大夫无奈禀告，果不其然，齐擎的脸色顿时难看得很。 这大夫只是负责王府日常的大夫，医术也算是高明，如果连他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毒，那只能请出普运大师看看了。 齐擎想到这，立即怒哄道:“阿十，快去请普运大师过来，拿着我的令牌，阿八，去，好好给我查个清楚，到底夫人为何会中毒，秦娘，立即将院子封锁起来，没我的命令，所有人只准入不准出，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敢来谋害世子妃。” 立即，屋内突然间冒出两个身着着黑衣的暗卫，把屋内的人都吓了一跳，那两暗卫听到齐擎的命令后，立即点头，便再度消失在众人面前，让人仿佛觉得刚刚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 齐擎平日极少黑脸，更何况还是这种怒火涛涛，简直是如同恶魔般，想将世界全部毁灭。 “大夫，阿若什么时候会醒？身子可是有事？”齐擎勉强冷静一些，才问起被吓惨的大夫来。 大夫看到齐擎问起自己，才努力平静下来，这世子果真是不简单，平日温文尔雅的，真正发起火却是如此的吓人，也颇有威严，没看到那些人都开始老老实实做起自己的事情了吗。 “应该今晚就能清醒，这毒凶悍得很，也幸好发现得早，这种毒很难被发现，潜伏很深，能如此早被发现也是难得。”大夫不由得感叹道，世子妃的运气还真是好，要是再晚一段时间，那毒都快侵入五脏六腑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毒，如此霸道，却也难以发觉。 大夫感叹了一会，才发现场上的气氛越发的冷，一看却发现齐擎在那冰冷着脸，顿时再度把大夫吓得不轻。 “大夫留在外屋那等着。”齐擎没理会其他人，只是撑起自己的身子坐在床边，走缓缓在林若身边躺下，紧紧的抱住林若的身子。 早在刚刚抱起林若身子的时候，齐擎就发现林若的身子冷得很，就连现在昏迷着，身子也都瑟瑟发抖。 齐擎身子火气重，林若被他抱在怀里，才总算没发抖着，身子却努力往他怀里缩着，紧紧的贴着齐擎，那如同抱住冰块的感觉，让齐擎倒吸一口冷气，却始终紧紧抱住，没松开。 普运大师的寺庙在城外，所以哪怕暗卫努力赶路着，普运大师到时，也是黄昏时刻。 众人在里头听到普运大师过来，都纷纷让路，也凑了进来，就想知道林若的身子到底如何。 齐擎在里头也听到声响，起了身，林若还是紧紧的抱住他没松手，齐擎也只能无奈的搀扶起林若坐起身来。 普运大师一进来便看到两人抱得紧紧的模样，也顿时让紧跟着过来的众人纷纷移开目光。 “大师快过来看看，阿若的身子冷得很。”齐擎知道他们这样的姿势确实让其他人很是尴尬，却也顾及不了那么多了。 齐擎见普运大师走过来，连忙叫他，普运大师也看到林若的异常，大步走了过来。 林若的手被齐擎抬起，让普运大师把脉，如果齐擎不紧抓住她的手，林若又会整个人缩到他的怀里。 “这是中毒了，怕是阴毒，只是这种毒已经很难见，怎会出现在世子妃身上？”普运大师紧皱着眉头。 这种毒霸道得很，而且还不易让人发现，林若能够发现如此之早，还真是大幸。 如若再晚些，那毒渗入五脏六腑，那之后林若只能一辈子缠绵病榻中，慢慢的等待死亡，如同齐擎那般。 哎，这对夫妇未免也多灾多难些，普运大师不由得感叹道。 之前他在算林若命运的时候，便发觉这是她的一大劫难，无法化解，只能自己挺过去。 现在看来，确实是林若的幸运，能够如此之早发现，而且还能遇到他。 “大师，你应该会有法子的。”齐擎紧盯着普运大师，如若林若只能如同他一般，慢慢的等死，那他又如何承受得住，林若又如何能够承受这灾难。 齐擎的眼神十分坚定，仿佛他如此，也能得到普运大师坚定的眼神般。 普运大师还是第一次见齐擎如此紧张，连对自己的疾病都未曾这样过，也没迟疑，点头道：“只要针灸几次，再服下中药，便会好起来的了。” 这阴毒只对女子有效，女子本性阴，这毒会让女子抽走起精力，最终只能慢慢等死，幸好现在还没到五脏六腑，只需要用针灸，逼出体内的阴毒，慢慢调养，身子也会恢复起来。 只是如此一场大病，抽出阴毒又是需要一个长时间，对于林若来说也是一大折磨。 这些普运大师还不敢告知齐擎，齐擎现在的心态已经不稳，他的身子注定他必须修身养性，不能够有剧烈情感，否则会加速毒的入侵。 所以让齐擎选择娶林若进门，对于他们而言也是一大冒险，而且普运大师知道，比起如此窝囊的活着，齐擎更愿意赌一把，更何况他是找到自己的心上人了。 普运大师的话让齐擎大松口气，如此便好，熟悉普运大师如他，也知道这一治疗的过程不会那般简单，怕是对于林若而言会很痛苦。 齐擎现如今只要想到这些，都恨不得将始作俑者生吞活剥了，这事必须得弄个水落石出，他倒是要看看，谁敢来动他的世子妃！ “那大师，快些针灸。”齐擎掰开林若的手，给普运大师让个位置。 看来他得带着林若到山上养一段时间，不仅是因为山上的空气好，适合疗养身子，还有便是林若的离开，至少能摆脱那些宴会等杂事的纠缠，再者普运大师也不能够长时间的离开寺庙，而接下来的治疗还得由着大师出手才行。 连府上大夫都不知道的毒，怕是稀奇得很，能拥有如此阴邪的毒药的人，到底会是谁，还和林若有仇的。 既然只对女子有效，那就不可能是针对于他，那母亲会不会也有？ 齐擎立即想到这点，如果王妃也被下毒的话，那这毒便是针对王府的，如果不是，那这毒的原因，就还在林若身上。 他静静在那看着普运大师针灸，直至大师将针都一根根收了回来，便见普运大师大松口气，安抚道：“放心，她待会便能醒过来，已经制止住毒性的扩张，再多几次针灸便能够把毒逼出来了。” 齐擎听完点了点头，目光却还在林若身上，只是制止住毒性，林若刚刚便已经多次露出痛苦的神色，那等逼出毒来，她得多疼。 “大师，麻烦去我母亲那把一下脉，我怕是针对王府的。”齐擎对着普运大师道。 普运大师也清楚，处于高位，需要提防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好，放心吧，发现得早，不会有事的。”普运大师拍了拍齐擎的肩膀，也走了出来，在管家的带领下，直接走向王妃的院子那走去。 林若中毒的事情，只是惊动了王爷，王妃那边都被瞒住，就怕她慌张起来，打算等结果出来再通知她。 普运大师每次过来也都会给王爷王妃把脉，所以王妃哪怕看到普运大师过来也不会发现异常。 “世子，在院子内的房里发现了这个。”一暗卫在齐擎跪下，禀报道。 刚刚所有的婢女都集中在这院子内，不准回房去，那房里的东西也在暗卫的搜查之中。 只是他们在其中两个房内发现这东西，是淡绿色的粉末，觉得异常得很，便过来向齐擎禀告。 普运大师已经去王妃那了，可是这也不妨碍齐擎知道真相。 “把这两个房间的婢女带过来。”齐擎转过头看向秦娘道。 既然找到东西，那就问问主人，这到底是什么先。 秦娘显然也很是愤怒，立即点头，将二人带过来。 这两人可以说是在意料之内，便是被陈氏收买的桂嬷嬷和松蓝。 只是谁都没想到，陈氏居然有这种本事，能够弄到那阴毒，还能将毒下到戒备森严的王府之中。 第48章 赐死 48 早在林若突然间晕倒过去的时候，桂嬷嬷和松蓝两个人便都瑟瑟发抖了，她们心里都有数，怕是她们被发现也是迟早的事情。 可是陈氏明明不是那么说的，这毒会慢慢的蔓延开，只要控制好剂量，绝对不会被发现的。 桂嬷嬷她们也信任着陈氏，因为她们暴露的话，那陈氏也会暴露无遗的，对陈氏而言，也很难承受住来自王府的怒火。 只是她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林若居然会提前晕倒过去，这与她们之前计划的完全不一样。 在齐擎以雷霆般的速度，将情况控制住后，桂嬷嬷她们就知道自个怕是逃不出去了，连毁尸灭迹都没办法，因为她们连房间都没办法回去。 如今被带到这来，桂嬷嬷和松蓝早就吓得脸色发白，身子都在颤抖着，许是知道自个命运的到来。 她们两个被带到侧间，齐擎可没那些功夫去处理这事，林若的身子还冰冷着，需要他在身旁，所以询问这事的，变成了暗卫，齐擎知道他们会给自己一真相。 果真是如此，暗卫的手段高明得很，不过是两个丫鬟和嬷嬷，让暗卫出手都算是大材小用了。 不一会，齐擎便知道他想要的真相，只是他却有几分疑惑起来，这林若的娘家人来害她，难道她不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吗！ “秦娘，这陈氏是谁？”齐擎看向秦娘，她是林若从林府带过来的，对林若更是忠心耿耿，齐擎也相信林若的眼光。 秦娘听完早就在旁边皱眉，眼神犀利得很，好像恨不得立即找陈氏拼命般。 “回世子的话，是姑娘的婶娘，如今林家二老爷的妻子，以前在林府时候，也曾多次对姑娘下手，更是因为她侵吞夫人陪葬品的事，才让姑娘回李府住了七年。” 秦娘知道齐擎多半不知道这人物，可是点到陪葬品一事，相信齐擎也多少会知道这个人。 果然，说起这事，齐擎便都明白过来，这林府还真是娶了一惹祸的媳妇，也不知道是什么眼光。 当初在他听闻这事后，还嗤鼻一声，一点脑子都没有，敢在那个时候闹事，现在看来，那个时候还是轻的，居然敢犯事到他头上来了。 “怎么了？”在齐擎和秦娘的交谈中，林若却晃悠悠的睁开眼睛，头疼得很。 她感觉像是做一场噩梦般，整个人想醒又醒不来，只能在梦中挣扎着，也幸好自己找得到暖源，一直借机取暖着，整个人都蜷缩起来。 本来还以为是被子什么的，却不曾想到居然是齐擎的怀抱。 “醒了，脸好红，身子可有什么不适的？”齐擎立即抱紧林若，担心的询问起来。 秦娘早就识趣的退下，反而怕打扰他们两个。 林若摇了摇头，那双眼睛还有些迷迷糊糊的，“我这是怎么了？” 怎么会如此突然间就晕过去，按理而言，她的体质还不至于差到这种程度的。 “只是中毒了，放心，有普运大师在，你能好起来的。”齐擎一想到中毒的事情，不由得揽紧林若，她的那一晕倒，还真是把他给吓坏了。 林若听得有些混乱，“我怎么会中毒呢？” 明明她的日常饮食都是由着她的婢女们检验过的，更何况还是王府的伙食，要是这么容易被下毒手，也太扯了些。 “是你身边的人，陈氏对你下的毒。”齐擎解释道：“是一种名为阴毒的毒药，也幸好是你的身子发现得早，才能救过来，不然普运大师说你的下半生只能缠】绵于床榻中了。” 阴毒？缠】绵于床榻？林若的脸色顿时白了几分，让齐擎也忍不住抱紧她一些，安抚道：“没事的，别怕。” 不，齐擎根本不清楚林若怕的是什么，如此鲜明的特征，也让林若不由得怀疑起来。 自己的前世，之所以生那么一场大病，难不成根本不是因为自己身子弱，又在父母事情上哭坏身子，而是因为这毒？ 她之前也有在怀疑自个为何会如此虚弱，尤其是前前后后换了许多个大夫，自个的病都还没好起来。 如果问题是关键是因为陈氏，林若只要想到这个，便气得发抖，哪怕猜到大夫可能被陈氏做了手脚，所以那些药她到后来也没敢喝，而是却唯独没想到，这病都可能是因为陈氏。 齐擎被林若的表现给吓到了，立即安抚着林若，一边不停的给她擦汗着。 “我没事。”林若知道齐擎被她吓到，“帮我查查，陈氏那毒怎么来的，那毒的毒性是什么。” 林若绝对要搞清楚，前世自己的悲剧，是不是由着陈氏一手造成的！ “好，放心吧，可还要再睡一会，或者起来吃点东西？”齐擎连连点头，林若既然关心这个，那么给她看到又何妨，一个世子妃才不至于那么脆弱。 林若摇了摇头，“没食欲，还是再睡会，头疼。” 睡得不好，让她的精神反而更加不好起来，还是躺躺，她怕都没力气起来。 齐擎也发现林若的身子状态不太好，怕是这毒的后遗症，刚刚普运大师也有说起过，这事齐擎也无能为力，他早就派人去抓药，给林若煮了。 只是那药还没煮好，等药好了再叫起林若起来吃比较好。 齐擎一直坐在床边，看到林若睡熟过去，才小心翼翼坐回轮椅，推着轮椅出房内。 松青一直都站在门口那守着，如今见齐擎出来，也连忙行礼。 “等药好了叫我。”齐擎对着松青道，自个便往外屋挪动着，来到自己的书房那。 桂嬷嬷和松蓝两个早都跪在那里，瑟瑟发抖着，被拷问一下的她们，只能是是林府对她们太好了，从前的生活也太滋润了，导致这种程度便都受不了，早就吓得要命。 现如今见到是齐擎进来，都瑟瑟发抖着，不敢抬头。 齐擎过来也不是为了见他们的，普运大师已经为王妃把好脉，现如今在看着那些剩下的毒粉了。 “大师，是不是这些？”齐擎以防万一，还是亲自过问。 他就怕是两拨人对林若下手，毒性冲在一起，才会导致那些毒性在林若体内提前爆发。 普运大师点了点头，一边还在研究着那些粉末，显然十分感兴趣。 “这毒的毒性还真是强悍，只需要这么一些，便能一次性置人于死地，也可以一点点渗入人的体内。”普运大师都不由得感慨着，能制作出这种毒的，也应该是大师级的人啊！ 齐擎现在可没有功夫来感慨着这毒有多厉害，他只知道林若现在还躺在床上。 “阿十，将这毒粉送到林府，我要看到陈氏亲自服用。”齐擎这次是真的动怒了，既然陈氏如此作死，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至于林府，这东西送过去，哪怕林府有心救陈氏，也不得不忍住，亲自看着陈氏送死。 如果林府想要保住他们的地位的话，就必须牺牲陈氏。 “就这么送去未免太可惜了吧。”普运大师还在感叹着这毒药，哪怕还留一些给他。 把如此珍贵的毒药送到这种人口中，也太浪费了。 齐擎只想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还有，我要知道为何陈氏会有这种药。” 他还忘记林若的吩咐，既然她如此担心，那就让她知道好了。 “大师，这药的药性，就还得你去研究。”齐擎也怕有什么后遗症，“还有，接下来一段时间，还是去寺庙住一段日子。” 怎么也要等林若的身子彻底好了，再回来。 普运大师点点头，本来他就想要研究一下这毒药，他也不能在王府内过夜。 “阿虚，去父母亲那说明一下情况。”齐擎离开得如此匆忙，总要告知声，“秦娘，麻烦收拾一下东西，等阿若喝完药我们就走。” 齐擎对于山上的生活早便不陌生，甚至连东西都是随时准备好的，只是这次再多上林若一个，便需要些时间再好好找一些东西。 “还有，这两个，便送到暗室，不要让她们太过轻易的死了。”齐擎瞥了一眼已经缩在角落的二人，既然有胆子做，那便有胆子承担起后果，他的怒火，可不是那么容易便平息的。 很快，王爷王妃那般便得知情况，只是在他们赶过来想要见林若一面的时候，齐擎这边已经准备出发了。 林若已经在马车内睡熟，那药有安眠的作用，马车也足够的大，本来就打算让她一路睡过去的。 “父母亲，不用担心，只是接下来王府的事情，还得两位多操心。” 齐擎对着王爷王妃点点头，林府那边还必须得有人善后才成。 王爷早便对这个儿子十分放心，也点点头，倒是王妃哭得跟一泪人似的，她本以为自己儿子结婚，就不会如同以前一般，在山上过着苦行僧的生活，没想到因为林若，还是得上去。 “你们可万事小心。”王妃嘱咐着，就觉得呆在山上亏待他们了。 而这边依依不舍的别离着，林府那边，却是一片阴云。 第49章 感谢 49 那日晚上，林若醒了一会，吃了饭又再度睡下。 再度醒来，已经是隔日早晨，也是直至这时，林若才发现自己已经不在王府，而是直接被齐擎带到寺庙上面来。 齐擎手中还拿着汤药，正打算让林若喝下。 一看这黑不溜秋的汤药，林若立即皱起眉头来，这药的味道她可是尝试过，苦得要死。 林若一看齐擎想拿着一汤勺在那喂她，立即反应过来，在齐擎行动前道：“我自己来。” 这么一点点的苦着，还不如一次性喝完，所以林若直接端起那碗，一口气便灌了下去。 齐擎在旁边无奈的笑了笑，还是拿着手帕和糖递给林若。 林若也是含了蜜饯才感觉整个人有些活过来了，这一大清早便是这汤药，也够让她反感的。 “我们怎么到寺庙来了？”林若喝完药感觉顿时精神许多，这苦药对醒神也是很有效的。 齐擎就知道林若要问这个，如今屋内就他们两个，齐擎也顺手把药碗和手帕放置一边，继续躺在床上陪着林若。 “过来躲躲也好，你的身子太虚了，还需要普运大师的调养，这毒得慢慢解。” 林若一听这毒得慢慢解，便立刻瞪大几分眼睛，正想问什么，便看到齐擎无奈的点头。 “对，药还是不能停，老老实实的吃。” 林若一听顿时几分泄气着，不由得埋怨几分下毒的人，也是到现在她才反应过来，该询问一下情况。 “对了，陈氏怎样了？你有没有查查她的事。”林若立即拉扯住齐擎问道。 看着她紧张的模样，齐擎也不逗她，点了点头，拿出一张纸，“你要的都在这了。” 林若瞧着齐擎查出的东西，还真不少，几乎把陈氏的祖宗八代都查出来了。 而问题自然是出在陈氏的家族上，陈家的祖上娶了一没落的制药世家女儿，那嫁妆其中便有这药方。 陈家也将这药方收得好好的，知道它的严重性。 由于药材太难寻找，后来只制出一些，都被陈家家主收了起来，后来陈氏嫁到林家的时候，陈家那时已经没落，也把陈氏当成陈家翻身的机会，自然希望她保住自己的地位，便把药交给了陈氏。 而那些药，便是陈氏这次拿过来对付林若的药。 “药效普运大师还在研究，需要些时间试验。”齐擎只当是林若不放心自个的身子，所以在需要知道，其实不用林若说，这药效他也会弄个清楚，最好查清楚是否有后遗症。 齐擎这一生最恨的莫过于毒，他的一生，也都是被这个字堵得死死的，没有半点出路。 林若点了点头，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齐擎，犹豫着还是问道：“陈氏她...” 她的话还没说完，齐擎已经搂紧林若的身子，在她耳边道：“她已经病故，放心，她不会再有机会对你下手。” 齐擎的做法便是干净利落得很，那药送到陈氏嘴边，她都不得不吞下。 她的身后，不仅有林家在，还有她的两个女儿，这些都是她所不能忽略的。 于是哪怕千不甘万不愿，她还是亲自吞服下那毒。 陈氏...她就这么走了？ 林若顿时有几分目瞪口呆，她从没想过，陈氏会离开得如此突然，齐擎也会为她做到这种程度，让一个四品官员的妻子，说赐死便赐死。 自己重生之后，好像都因为这个男人，而变得不艰辛起来，不必再去为自己的弟弟担忧，为自己的去路担忧，更不必担心李家的事情。 因为所有的事情，在遇到齐擎，他便都主动揽下所有，解决了。 林若很清楚，自从她嫁过来之后，李府因为与王府靠近，自己的舅舅更是被调到王爷的亲兵下，直接隶属王爷的部下。 林宣更是不用她担心，都是由着李府在照顾着，回门时候，林若还见过他，也是托齐擎的福，才在他的学武之路走得顺畅。 尤其是这次，陈氏的离开，让林若顿时有些哽咽，她就这么走了，林若几乎敢肯定那是害她上辈子不得不缠绵病榻的人，如今也比她先离开。 “谢谢...谢谢。”哪怕林若一直觉得说这些生分，可是此刻的林若也忍不住说出来，陈氏这一心头大患就这么简单被除去了，她简直是感动到不知所言。 齐擎对林若都无语了，就这样便感动至此，还真是个傻丫头才是。 哪怕林若一直都做得很好，可是齐擎都不得不几分头疼，林若怎么就没想到依靠王府呢，只想着李府，哪怕林宣也是，都是直接交给李府，哪怕连帮忙都没有对他开口过。 对于以前受制于林府的林若而言，对付陈氏确实不简单，需要步步计划，尤其是陈氏还是林家的当家主母。 可是现在的她已经是世子妃了，却从未想过可以利用这身份，来彻底压制住陈氏的，至少处理掉那奶妈和丫鬟，还不是件容易的事，她偏偏心思重，怕王府误会她似的，一直留着到现在让她们有机会出手。 林若已经是他妻子，名声这东西齐擎便不看重，更何况还是那种忘恩负义驱逐奶娘这样的小事，林若却还有诸多顾及般，齐擎也理解她的顾及，只想着时间会慢慢抚平这些。 却不想事情会到这程度，哪怕现如今能光明正大处理掉陈氏，可是齐擎宁愿不这样的好，林若也不至于中毒。 看来以后还是得多和她聊聊才行，看看有什么心结在，还是会不会有潜在的敌人，齐擎这次真是有些怕了。 “别说傻话了，待会普运大师还要给你把脉，起来洗漱先。”齐擎不敢忘记这事，他们搬到这来住几日，便是方便普运大师治疗。 林若点了点头，松青她们也过来帮忙，把她打理得能出去见人，便自个过去。 她知道，哪怕搬到这来，该是齐擎的任务，他还是没法逃过，反倒是她，能落得几日清闲。 对于林若而言，这些日子才是度假。 第50章 交心 50 林若见齐擎有事要忙活，也就自个出来，松青和秦娘都在身旁，还多了两个丫鬟，是齐擎派过来的，由于秦娘会医，所以派过来的两个丫鬟都是会武术的，就是为了保护林若。 这是在山上，还是内院里头，齐擎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只是嘱咐林若回来继续喝药。 林若几乎是苦着脸走出去的，把松青秦娘逗乐得，捂嘴笑了笑。 普运大师的院子林若已经是第二次来了，之前一次过来，却是七年前的事，那时也还是未嫁时候。 那时还是大病初愈，死里逃生回来，再想想如今，也是生病过来小住一段日子，林若顿时有种时间飞快的感慨。 松青在旁边扶着她，一路上遇见几个僧人，也都是问好行礼，林若有些明白为何齐擎会总是呆在这里，山上确实有种让人心里沉淀下来的魅力。 一路上都是缓缓走着，林若慢慢看着风景，像是在回味着之前的情景。 步入院子时，她还隐约感觉到耳边有那铮铮的琵琶声，一声声的蔓延开来，将她的心头一震。 “姑娘。”松青看到林若站在那里恍惚着，连忙扶住她在旁边叫道，也把林若的神智唤了回来。 林若轻拍了松青的手，示意自己没事，转过头一看，却看到普运大师早已坐在那，笑笑的看着她。 “大师可真是好兴致。”林若笑笑走了过去，坐在大师对面，毫不客气的将她身前的水一饮而尽。 这山上的泉水着实的甘甜，自从第一次来，林若便喜好这里的水，无需泡茶，只是饮水也宛若一饮佳酿。 “看来丫头今日的脸色好很多了。”普运大师昨夜一夜未眠，便是还在研究着那毒，显然是无比痴迷。 “那毒性虽然霸道，可是只要能如同你这这般，在侵入五脏六腑前发觉，便无大碍，好好调理，也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想想也是可惜，能够制作出如此毒药的人，最后家族却是没落了，不过从这也可看出其人的品行，不是拿着药方谋图钱财地位。 只叹其后人不行，还是将其用来害人，还是枉费前人留下药方让他们自保的用意。 “劳烦大师了。”林若为普运大师救自己一事道谢，如若不是普运大师出手，自己也许已经不在人世。 普运大师摇摇头，却解释道:“第一次见到你，我便知道你这丫头的命贵，不是短命的人，只是生有此劫罢了，如此过去也好，日后富贵还在后头。” 只是中毒还好，没留下后遗症便是万幸，这历劫最怕的，就是连累到身边的人。 普运大师没接受林若的道谢，反而说是命运，林若也只是笑笑未答，她信命，也不信命，凡事，三分天定，七分人为。 能认识普运大师，是她的幸，没有普运大师的出手相救，也没法成这命。 “来，我再看看你的身子如何。”普运大师想起林若为何来此，便让林若把手伸出来。 林若也才想起这事，松青上前几步过来，帮着林若挽起衣袖，将手递给他。 一把脉，普运大师对这毒都有所了解，“应该没事了，等喝了药，黄昏时候再把毒逼一次，之后三日后还要一次，应该便差不多了。” 想到接下来几次疼痛，林若在心里已经有些排斥了，却在普运大师面前不表露出来，暗苦在心里，表面还得笑笑着点头道谢。 看到林若面色红润，健康的模样，再想想那日齐擎那震怒的态度，普运大师不由得一叹。 “说起来，我也是第一次见那小子激动成那样，他懂事时已经中毒在身，为了让他能定下心神，他常年住在寺庙，佛经更是常常誊写抄读，之后性子越发内敛，心静如水，可如同那天那般，才让我觉得那小子也是个普通人。” 普运大师感慨着，说到底，他们这些僧人都是无所牵挂之人，来去自由，不像是齐擎，家里有所牵挂在。只不过他一直住在寺庙，倒是让他有了错觉。 林若也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事，看来那日齐擎的反应很是剧烈，不然普运大师不至于说成这样，只是普运大师如此之说，倒是让林若不知道该如何回好，心里却是着实触动到。 除了有对齐擎的反应感到欣喜愧疚，还有便是对齐擎以前感到几分心疼，连情绪都必须稳住，不能激动，过得更是苦行僧的日子，堂堂一世子，却不得不以这种方式来延长自己的生命。 普运大师也没打算她回，继续说着事情:“第一次见到你这丫头，我就知道你们两个有缘，后来你们在一块，也有我的私心在。” 普运大师拿起杯子继续喝水，才继续道:“你的命格带着无限的可能，明明是早死的命，却不知是被谁改了般，也是那时起，我看到了可能，齐擎的命格或许会因为你而改变，所以那时才有意促成你们两个，没想到反倒是齐擎看中了你，也是真把你放心里，才会如此紧张。” 普运大师没有隐瞒，反而把这番事情托盘而出，就怕日后林若知道后误会，还不如他来开口，还有便是齐擎那性子，又因为自己的命格在，恐怕是不会主动表明心意，就怕自己死后林若伤心。 原本普运大师也打算尊重齐擎的意思，可是林若的这一历劫让普运大师看到更多的可能，也让他对齐擎一事越发有信心在，才会如此帮忙说破，齐擎的解药在林若身上，所以还是得从林若下手。 普运大师的一番话说得林若心惊胆战，果真是大师，连这些都清楚，知道她是重生会改变命格的。 只是林若不能说出自己为何命格会改变的原因，包括普运大师把改变齐擎命格的重任放到她身上，让林若不由得想起空间，手握得更紧些。 之前一直都在犹豫的事情，好像突然间心底有了答案，林若始终还是没有办法就那般看着齐擎在自己面前离开，那不仅是一条生命，还是一个她在乎的人。 哪怕结局会出现她所不愿看到的，但是总要找个机会，把自己的心思说开，这算是一场赌博，可是想到齐擎，林若还是决定赌一把。 普运大师看到林若迟迟不答，也以为她是不信，也就没在继续说着命格，反而开始继续为着齐擎说话:“他还真是对你够好的，那臭小子连我都放在一边了，怕你因为他担上克夫的名声，还嘱咐我为你破解谣言，还有今后，你如若是再嫁，王府不肯，也都嘱咐我出面相劝，就连你的嫁妆，都为你准备好了。” 他边说着，边摇摇头，心中的酸苦难以形容，看着自己看着长大的人，现如今开始准备后路，让普运大师这个修佛多年的也是唯心不忍。 一个才不过二十岁的人，居然已经在开始思考着他的后事，甚至连林若的生活都安排得妥当，就差帮林若挑一个好的丈夫，可能齐擎发现，找谁他都看不上眼，更不愿去选。 与他一样，林若更是被这番话给说得，有些难以呼吸过来，连嫁妆都为自己准备好了，他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才会把这一切都处理至此，都为自己考虑到这种程度？而自己能为他做什么。 林若都不由得眼眶湿润起来，自从父母走后，还是第一次有人帮她把事情想得如此细致周到，她从来就没想过再嫁给其他人，除了齐擎。 “多谢大师。”林若努力按压住自己的情绪，给普运大师道谢，如果不是他，估计自己要明白齐擎的心意还需要很久。 普运大师见林若明白过来，心里也满意的点点头，总算不枉他多费口舌。 林若很清楚，普运大师今日如此坦诚说开心事，都是为了齐擎和她。 时间已经不早，林若也站起身来，与普运大师道别。 “时间不早了，那大师，我便先回了。”林若如今有一肚子的话想跟齐擎说清楚，更是把自己的心意全盘托出，在看到普运大师点头后，也便转身往门口走去。 在她快迈出门时，林若却硬生生停住，好奇回头问了句普运大师:“大师，那如今我的命格呢？” 这已经是最后一劫？如果如此，那林若也不用担心其他的。 普运大师却摇摇头:“丫头，你的命格诡异得很，却是逢凶化吉的命，至于其他，就赎我道行不够了。” 这哪里是因为道行不足，分明是林若过于妖孽。 林若却是笑了笑，如此也好，未来多一些可能性，也是不错的，尤其是这种可能性或许能够改变齐擎。 她现在已经在想着，那个坐在轮椅的男人，要是站起来，会有怎样的风采。 第51章 入骨 51 回到院子里头，林若的脚步不由得快了几分，直接挥退松青她们，自个走了过去。 齐擎还在那里回着书信，许是王府的事情，让林若轻手轻脚的走了过来，忍不住想看看齐擎是怎样的反应。 她自然知道瞒不过齐擎，齐擎多少的学过武的人，只是还是想试试。 林若轻手轻脚的惦着脚尖走了过去，到齐擎的身后，正打算出声，便反而被齐擎猛然一回头给吓住，整个人蒙蒙在那，还是被齐擎笑笑着搂在怀里，安抚着。 “顽皮。”齐擎早在林若进来时，便知道她过来，可是听到那与往常不一样格外轻巧的步子，也便配合她一把，继续装模作样在那写着，其实一个字都没动，注意力全在林若身上。 在林若快要凑过来的时候，齐擎果断先发制人，想吓一吓林若，却没想到林若的胆子那么小，还真是被他吓蒙了。 林若也是在齐擎开口后，才反应过来，她也想过齐擎会知道的，只是以为眼前这位还有绅士风度能够装着被她吓了吓，谁知道连装都没有，还如此吓她。 “真是的，连哄我一下都不行。”林若瞪了一眼齐擎，报复性的继续呆在他怀里，赖着不起了。 齐擎也笑笑着搂紧她，别让林若掉下去，才问道：“去普运大师那边怎么说？” 哪怕知道应该没问题，齐擎还是过问了一句。 林若早就知道他会过问，倒是把玩起他的发丝，“哦，没事啊，还是那些话。” 她不信齐擎没听过，此刻的她心思重重，哪里还有再多心情去纠结那些。 齐擎也放任着林若如此发愣，直至等到林若酝酿完，才拉扯一下齐擎的发丝，提醒他回神，不安道：“我听普运大师说，你连我的嫁妆都准备好了...” 明明在普运大师那边那么着急想回来，迫不及待的，想过来和他说清楚的，可是真正到他面前，林若反而变得笨拙起来，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才好，硬是生硬的扯了这么一烂话题，说完林若都恨不得直接把自己的脑袋给砸了。 齐擎一听到林若的话，顿时愣了一下，立即明白林若为何今日如此异常，就在他沉默一会，准备开口解释的时候，却听到林若继续往下说着。 “我...我只要那个盒子，也只认定那聘礼，其他人的我不要。”林若想了想解释着，其实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除了齐擎，还有谁会这般，除了聘礼外还有额外拿那些东西给她，大多数人家连像样的聘礼拿不出来的，都还得遮遮掩掩，箱子里头指不定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只是上面再拿一些装点罢了。 齐擎怎会不明白林若的意思，揽着她的身子越紧，林若不想再嫁，除了他的聘礼，其他人的都不要，哪怕为他守寡也愿意。 真是个傻姑娘，怎会那么傻呢！把自己一生搭在他这样的人身上。 齐擎现如今只恨不得把林若揉到骨子里，低头嗅着的，满满是林若的香味。 林若没想到齐擎这么大反应，也像是被鼓励般，继续说下去，“我不再嫁，你不许赶我走，你的病...我会想方法治好的，大师不是说我的命格能影响你吗，你看我这次的劫难也都顺利度过了，那我把我的好运气给你，你能好起来的。” 林若越说越顺畅，手搭在齐擎的背上，一边顺着他，像是在安抚着他般。 这个男人背负着太多了，让林若看了都心疼。 原来大师把这些都告诉她了，齐擎有些无奈，看样子这下子没什么隐瞒着林若的了。 再想想自己把林若娶进门，最初便是为了那命格，齐擎还是决定说清楚。 “其实...我之所以选择你，也是因为你的命格，我，终究还是不甘。”这还是第一次，齐擎亲口承认他的不甘，林若更是他第一个说的人，他极少把自己心思说出口。 林若好像看到齐擎的不安般，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背道：“嗯，我知道。” 那么骄傲的一个男人，文武双全，哪怕坐在轮椅上，也都坚持每日用拐杖举起身子，锻炼锻炼，而不是舒舒服服坐在那里等待着奴婢去按摩。 如若不是这双腿，不是因为中毒，他完全可以驰骋沙场，如同他父亲那般保卫着国家，而不是窝囊的坐在这，甚至不得不替母亲，替她筹划着，连王府继承人都得选好，甚至如此费尽心思想让林若见上一面。 他那日说的见面，林若怎会不清楚齐擎的用意，只是现在，倒是阴差阳错得很，怕是一时半会见不上了。 齐擎没有想到林若就这么把这个揭过去，而没有指责怪他的别有用心。 他哪里知道，林若从不怪他，如若是因为这原因，那林若反而该感谢才对，是齐擎一直都不信，林若是愿意嫁过来的，甚至是主动想嫁过来的。 再说了，谁家看婚姻不是贪图对方什么，与其说贪图这词，倒不如说是看上，看上对方的钱，看上对方的貌，这些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罢了。 齐擎总是在林若的事情上，显得格外小心，甚至是带着几分不自信，可是今日林若的话，却是着实暖到他的心底去，让他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林若的身子很软，相较于齐擎而言，更是显得娇小。 如今抱在怀里，整个人都是暖暖的，让齐擎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是如此之有活力。 “既然要把好运气带给我，那我得再抱紧些才行。”齐擎话语间浓浓的笑意，让林若的心也暖暖的。 两个人就在那里抱着，哪怕阳光照射不到，都感觉特别温馨。 许久，林若觉得太热了，尤其是齐擎把她抱得紧紧的，才拍了他一下，放松一些。 “你现在的身子怎样？跟我详细说说。”林若立刻想起这事，齐擎的毒她要好好看看才行，如今是齐擎的身子受不了那清理毒素时所带来的破坏，身子的反应太过于剧烈，以至于很难解毒。 看样子现如今的问题，是在于解毒方式上，林若已经在想着，能否用香的方式，让齐擎的身子更能接受些。 毕竟香的方式，是比食疗再温和的手法，如果这都不行，那就很难说了。 “普运大师自从小的时候，就帮我把毒素都逼到脚上，现如今那毒素都麻痹着脚，以至于不能走路，其他倒还没影响。”齐擎说得格外轻松，林若却知道很多事情还没说出来。 现如今的毒素还在小腿部分，可是慢慢的，这毒素也是会蔓延的。 “然后呢？我全部都要知道。”林若认真的看向齐擎，她想试试，试试看用制香的方法能不能解决。 齐擎看林若是真心的，也便叹口气说下去，“这毒素会慢慢的扩散，也不知道哪个时候，便会伤及到心脏去。” 这毒素目前都是用药逼到脚上，那药的药性随着时间越来越猛，目前身子的负担已经算很重，所以才很难接受着毒素的抽离。 只能是齐擎中毒的时候太小了，那时承受不住这种打击，后来更是拖着，直至这几年才找到药方，可是不停的尝试之后，还是没法，才让王府彻底灰心下来。 目前还在继续用猛药压制着，等哪日连药都压制不住了，便会冲到心脏来，那时才是真正的无药可救。 可以说，这是一等死的过程，看着自己的身子慢慢衰弱，虚弱下去，这样绝望的日子，哪来真心的笑脸。 林若几乎是抖着身子，才将齐擎抱得死死的，以前哪怕知道，却还没想过那一幕。 如今仔细想想，如果齐擎真的离开了，可是单单这种想想，已经让林若很是难受，更是难以承受得住。 齐擎见林若抖成这样，只能叹口气将她抱得更紧，学着刚刚林若安抚他那般，安抚着对方。 他就是预料到林若会如此，才那般不愿说出来，已经是无药可救的事情，他早就学会接受了。 有时候死亡这种事情，当事人能承受得住，怕的是身边的人，活着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可他能接受，林若却不行，与他一样的不甘认命，她还有空间在，还有七彩鸟在。 空间里头有各种奇花异草，她一定能想到方法代替那些草药的，还有制香，她也会努力，一瓶不行那就再制作试试，总能制作出成功的，哪怕那成功率不高。 林若已经下定决心了，待会便去空间看看，她要试试才行。 “放心，我会救你的，绝对不会放弃你的。” 林若说得异常坚定，齐擎也只是笑了笑，林若又不是大夫，怎么救他！ 只是他也没反驳，静静的配合着林若点头道，“好。” 纵使日后，林若后悔嫁过来，齐擎也并不后悔娶林若，从未有那么一刻他如此庆幸，他还是决定争取一次，将眼前这个女子纳入怀里，紧紧的抱住，便不愿再松开。 第52章 方法 52 午休时候，齐擎并没午睡，反而有事出去一趟，让林若能够安心的趁这段时间进入空间。 自从嫁过来后，林若便忙得很，晚上更是因为齐擎睡在身旁，都不敢进去空间，就怕被发现。 这次也是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让林若连忙挥退奴婢，自个在那午睡着，进入了空间。 一进空间，七彩鸟果然如同从前那般暴躁，对着林若的脑袋便咳咳咳的啄了起来。 林若疼得很，也拼命躲闪着，可是最终还是躲不过七彩鸟的追赶，让它啄出几个包来。 她疼得厉害，那双眼睛都是泪汪汪的，回望着七彩鸟，也把七彩鸟看得火气全消，傲娇的扭过头去。 “哼，你居然敢这么久不理会本大人！” 七彩鸟一个人在这里无聊很了，之前林若常来还好，现如今居然敢放它那么久的鸽子，自然是急了。 林若也知道对不起七彩鸟，实在是抱歉，来这边后，她的生活作息一下子间全变了不说，毕竟作为媳妇，还得努力去适应，讨好每一个人，对她而言也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更别提来王府后发生的事情也不少。 再加上晚上时候，齐擎都在一旁，根本没有离开的时候，让林若都小心翼翼怕被发现，没能进来。 “抱歉抱歉，因为发生很多事情，我之前不是过来跟你说我要出嫁了吗？然后到那边要适应什么的，还有便是这次中毒了，要不是因为遇到贵人，许是命都没了。” 林若故意说得夸张些，她知道七彩鸟是小孩子的心思，只要转移它的注意力，便不会再追究那事了。 果真是如此，七彩鸟一听顿时急了，扑腾着翅膀飞过来，把林若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让林若继续连忙解释道：“现在已经没事了，放心啦，不是故意放你一个人在这那么久的。” 林若是真的把七彩鸟当成人看了，自己的另外一个家人。 七彩鸟只能呆在空间内，这点也让她没法把七彩鸟带到外面的世界，还真是一可惜的事，林若也打算以后找找有什么法子能让七彩鸟出来的。 这事询问七彩鸟怕是它自个都不知道，林若很是清楚，七彩鸟除了会说话，和知道这些花花草草，对香格外敏感之外，其他特殊的，还真没有。 七彩鸟在听到林若没事后，才安心了一下，却又是一番冷哼着，还是放不下面子，也是林若说着好话才总算恢复以往的性子，跟林若有说有笑起来。 林若可没忘记她这次进入空间的任务，立刻拿出身上的单子，问着七彩鸟道：“你可是知道这几种药草能用什么香草代替的吗？” 七彩鸟比她还要再了解这里的花花草草，所以林若也直接问起它来。 可是林若忽略了一事，七彩鸟是对这里的花花草草了如指掌，可是它却压根没见过药草，说着一名字来问它这事，对七彩鸟而言无疑是在说天书。 七彩鸟鄙视的看了林若一眼，像是在贬低着林若的智商般，“药草那东西我还需要知道吗！” 林若被如此霸气的一句话给噎住，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好，她还真是被弄混了，难不成她得去研究一下这些药草的药性？ 可是这样恐怕还是不行，又不是说同等药性的药草，便可以相互替换的，有些可能是两两搭配出效果，甚至还有更为复杂的。 林若想想便觉得头疼，那么多药草，等她研究清楚，恐怕齐擎也熬不到那时候，普运大师的医术可是在治病上沉浸多年才磨练出来的，让林若单单从书本上去寻找，怕是难于登天。 怎么才刚开始，这第一步便让林若遇到难题了。 这问题如若不解决，怕是都很难再进行下去，林若不由得头疼起来，上次那个制香的事情，还是她托着七彩鸟的福才解决的。 如若不是七彩鸟放那么一片叶子在那，林若都想不到，或许是因为空间的原因，才提高了成功率。 这也是她的最新发现，只要在制香里头加入那颗大树的叶子，叶汁便可，便能够提高成功率。 这可是她独一无二的优势，毕竟其他人也不会拥有空间如此神奇的东西。 也是因为如此，林若才对制香有了几分信心，可是如今刚上手，第一个问题便把她卡住了，林若便在那里坐立不安起来。 在空间内，林若转了转，转了又转，花花草草都无法吸引住她的视线，或者尝试一下新的方向呢！ 林若看了一眼那么多的奇花异草，突然间有了这个念头，其实花草之所以被香医拿来制香，是因为它有香味，可是如若直接用药草那些来制作香呢，哪怕那味道绝对算不上香味，但是最为关键的药效成功了，这才重要。 通过闻的方式，只是让齐擎的身子更容易接受一些，他们的目的在于治病，又不是为了制香，完全没有必要弄得那么香味迷人，虽然那味道也该改善一下，至少不能让人闻了觉得恶心。 如此一想着，林若的心里便有底了，甚至她越想越觉得这种方法可行。 只是...林若偷看一眼七彩鸟，以它的性子，怕是很难接受过来。 要是真拿给七彩鸟看，怕是又会让它抓狂起来，林若抚摸一下头上刚刚被啄的地方，可是还疼着，这次七彩鸟可是毫不客气的，也不知道出血了没。 而且，如若她在空间内完成，那成果，怕是很难解释说是怎么来的，林若可没有信心瞒过王府的追查。 看来真的得在外头完成，让齐擎亲眼看到那香水的制成，他们也才能够放心让那香水给齐擎用上，不然连林若都解释不了来历的东西，她更加没把握王府能如此放任她乱用药。 只是这熬成汤药喝下，和制成香水不一样，首先药的比例上便不对了，这些都需要反复试验调整。 原本林若还想着制作成香，到时候可以让七彩鸟帮忙看看的，可是现如今一想，怕是不行，以七彩鸟的个性，怕是连闻都不会闻的，还会拼命躲开。 看来这事还是得普运大师才能够帮忙，毕竟他也是对这个最为清楚的人。 当然，空间的叶汁还是能够使用的，有了它，能够让各种药效更好的融合在一块，增强稳定性，制香比制作汤药稳定性更差，毕竟是挥发的东西，稳定性尤为重要，偏偏这关也是最难的。 林若之前制香屡次失败，也是因为有些药效过早挥发或者融合不了等原因，这也是制香的一大难点。 想了想，林若还是拿着药方，还是研究起来，这中药多半是苦的，这味道更是难闻得很，她还是得想想，看看香草中有什么能替代的，既然决定找普运大师帮忙，那么这一块他们便能够交流起来。 哪怕苦，也要苦得容易接受些，林若知道最要命的，便是那种腻人的香味，那可是比起苦味更难接受的。 如果可以，林若还是想努力的把这次制香完成好，怎么说齐擎也是她学香医以来，第一个病人，加上这次意义，齐擎对她便更加特殊了。 如此一想，林若便已经决定好做什么了，还是拿着上次那些制香的试试，手艺总不能生疏了，她除了利用叶汁以外，还是得找其他方法，努力的提高成功率才行。 七彩鸟在一旁看着林若依旧拿起上次的材料准备制香，顿时疑惑起来，歪着头看了看林若，飞到她面前道：“不是已经解决了吗？” 它上次还那么帮她，把叶子摘给林若，怎么又在纠结这事。 “总要还得继续练习，香医这一块还是我的弱项。”林若很有自知之明，下午得过去普运大师那里，好好的谈谈才成，趁这时间，多研究一下制香也好。 林若现在进来一趟不容易，自然不舍得现在便走，估计现在走了，七彩鸟也是会抓狂的。 “下次给你带点心，这次匆忙都忘了。”林若看着七彩鸟，手伸过去抚摸它的脑袋。 说起来最近的确很对不起七彩鸟的，看来她还是得冒险试试，既然无论在空间里头呆多久，外头都是没变化的，那她多半也是人在那里。 这个猜想林若早便知道，只是一直以来都不敢冒险罢了，怕要是被人看到，她解释都很难解释清楚，更不想被人抓到当研究的。 可是如果是齐擎，应该没问题，哪怕他真的看到异常，林若也相信他不会说出去的，而且，对他林若是愿意解释的。 总不能老是委屈了七彩鸟，林若知道，对于七彩鸟而言，时间怕是最无所谓的东西，也是最无聊的东西。 可是放任着它一个人在这里，如此放任着时间的过去，对林若而言，无疑是最心疼的。 这也是为何林若每次都如此包容着七彩鸟对她猛抓狂的原因。 “哼哼，你知道就好。”七彩鸟被这番话说得暖暖的，却还不承认，其实只要林若记得它，经常过来就好。 第53章 医香 53 林若在忙活完那制香后，正打算出去时，便看到那依依不舍的七彩鸟，瞧它那委屈的模样，让林若看了心疼。 “我接下来都会过来看你的，放心吧。” 林若已经打算接下来这段时间都会过来的了，所以也安抚着七彩鸟道。 七彩鸟一听果然开心许久，点了点头，也便不再纠结着林若离开的事情。 林若拿着那张药方，也顺利的离开空间，她依旧躺在床上，外头也没人叫她，怕是时间还不到。 她假装睡不着般，起了身，叫了一下外头的人，一直守在外面的松青便走了过来，还问着林若道：“姑娘，怎么才刚躺下，便起来了，可是睡不着？” “嗯，没事，只是突然间有些口渴，喝口水再睡下。”林若一听到松青的话，心里越发有底，看来她下次可以直接试试在齐擎面前进入空间。 松青听了有些疑惑，却也还是倒杯水递给林若，刚刚睡觉前她还问姑娘的，可是现在她反而说口渴了。 松青伺候着林若躺下睡觉后，便依旧守在床边，看着林若真的睡过去，才走到外头等着。 这一觉林若睡得格外舒服，在空间里头她可没少动脑，做了好久的实验，让她的头都疼痛起来。 起来后，她便打算去趟普运大师那，把制香的点子跟他好好研究试试。 松青见林若醒来，也和其他婢女一块为林若梳洗打扮着，有了妆容的点缀，现如今的林若根本看不出是来寺庙养病的，更看不出她此刻还有毒素在身上。 林若光彩熠熠着，尤其是今日心情开朗，整个人倒是柔媚几分。 松青看得都有些睁不开眼，及笄之后，姑娘真是一天天慢慢长开了。 “走吧，去普运大师那，我有事和大师商量。”林若见松青梳洗的时间有些久，也连忙催了催。 她的注意力都在这张药方子上，倒也没注意其他的。 松青听到林若有事，也连忙扶起林若，往普运大师的方向走去。 瞧小姐那样，手中拿着药方，怕是去商讨事情，松青自然不敢耽搁。 很快，林若便到了普运大师的院子，敲了敲门，一推开，便发觉普运大师手中把玩着书卷，正看得津津有味。 他也没想到这几日林若来得如此频繁，见是林若，也没搁下竹卷，反而示意林若自个过来坐下。 在普运大师这边就是不用讲究这些虚礼，林若也是习惯了，便笑笑着走了过去坐下。 每次过来大师这，都有好茶好水喝，这也是林若来的动力之一。 “大师，我今日过来是想跟你商讨一事，这是你之前给我的药方，我在想着，能否用制香的方式，把这药制作出来，让齐擎闻闻，也许他的身子便不会太过排斥了呢！” 林若将药方递给普运大师，其中几味药草还是被她给修改了，只是写在旁边当做参考，具体的还得让普运大师这个开药方的看看，能否可行。 香草这一块普运大师也略有研究，现如今看到代替的香草，便也点点头，一拍大腿道：“或许真的可以试试。” 这还真是个奇特的方式，或许能用香的方式，让齐擎接受一些。 普运大师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他立即想起林若可是个制香高手，当年李氏的才名，他可是略有耳闻，想必林若也不会差，便立即提议道：“我们现在试试如何，制香该如何做？” 普运大师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直接开始了，林若也没想到普运大师会如此激动，便点点头，对着松青道：“去把我那套工具拿过来。” 林若除了空间里头有制香的工具之外，之前秦娘教导她时，也有一套工具，她平日这套工具也有用，不然她这制作出来的香水，怕也被人怀疑是如何制成的。 松青一听便点点头，与其他几个奴婢回去搬过来。 普运大师见还需要时间，已经开始和林若讨论着香草的问题。 “这种涟漪香草或许能够代替，两者的药效是想通的。”普运大师连忙道。 林若也点点头，其实有时候代替香草，不仅仅是为了香味的问题，还有便是有些药实在是无法制香，以至于不得不替换。 这也是调香要解决的一大难点，也幸好有普运大师在，让这些也变得容易些，不至于让林若一点点去查，去研究清楚。 很快，松青把那些道具拿来，林若也站起身来，自个挽起衣袖道:“大师，我先演示一遍你试试。” 普运大师兴奋的看着那套道具，眼睛都发亮了，林若今日可是给他开启一个新的方面，用香来治病，这个哪怕以前有人说过，但是终究还是太难了些，许多人研究终身都没能入门，相对于单纯的中医而言，反而更难些。 这也是香医没落的根本原因，入门难，而且用途不广，代替性强。 只是齐擎居然还能遇到一个会香医的人，连普运大师都不得不感慨，齐擎的命真是不该绝啊！ 林若直接选用她刚刚才在制作的香，由于最近都在研究，调香起来也会熟悉些。 果然，在普运大师看来，林若的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的，顺畅得很，根本没有一丝犹豫停顿，这些都是需要下大把功夫的，哪怕这次调香不成，普运大师也已经对林若刮目相看了。 只是林若练习那么久，又怎会允许失败呢！很快，林若便看着手中的香笑了笑。 刚刚她把香草捣药起来，弄出药汁，有些香草却需要煮开，才能得到其精华，之后再慢慢的将诸多香水按照比例，顺序混合，一个个加入，还要一边控制温度，直至最后将所有香水加入，将盖子盖上，只要闷一会，等到时间够了，打开盖子，只要那股香味出来，第一道香出来，便算成功！ 而很快，他们便闻到第一道香，让普运大师的眼睛亮了起来，闻着那香格外兴奋着，“这个有何作用？” 普运大师知道，既然林若是过来验证的，自然不会制作出没有药效，纯粹欣赏的香来。 林若点了点头，肯定了普运大师的猜想，“这是用来治疗失眠的。” 在香里头，这种药效算是常见的，难度也不算大，所以被林若拿来练手了。 普运大师刚刚一闻，便闻到了一股清香，那是安眠药最经常用的药草，看来医与香医，还是有共同的，当然，不同的也很多。 “这里头有几道香？”普运大师已经捕捉到这一关键点。 林若赞赏的点点头，“这个算容易，所以只是两道香，第一道是有放松，助于睡眠的功效，也就是说入眠更快些，第二道香的作用却是能让人睡得更香些。” 只是它还没达到一般香最普遍最代表的三道香，所以才说它的制作难度不大。 调香得确保它的每一道香味都得出来，香味越多道，对时间便越发苛刻，难度也越发，因为多道香味到后面很有可能被焖住，没法挥发出来，这都是盖子没有掌控好时间打开的原因。 香水也不是非得这般调制出来后，便得立即使用，如果还不打算用，可以加入密不透风的盖子，连让起都不要，也无需再加热，便可保存好，可是不同香水的储存时间也都不一样，这又是一大难题，这也是林若从不调香送到沉香阁卖出的原因，不仅是因为会暴露自己的身份，还有便是意外太多，实在是太麻烦，沉香阁才很少去卖香水。 “看来要通过调香试试，也是件不容易的事情。”普运大师不由得感叹，难度确实不小。 林若知道普运大师是不会放弃的，也不介意点头道:“确实，可是它让身体的排斥性也是最小的，人体对它的抵抗也是最难的。” 这可是不同的两句话，人体对它较少产生厌恶，因此排斥性小，人可以控制不吃，却很难控制不呼吸，所以抵抗也是最难。 普运大师都不由得点点头，这个方法值得一试。 “那我们开始试试，看看这些药草该怎么如何替换才成。” 普运大师说做便做，林若也毫不介意辛苦，开始动手起来，两个人在自己的领域都有说话权，沟通起来有时也多了其他感悟。 林若在普运大师这几乎是呆到天黑，还在那点着蜡烛讨论着，也是齐擎过来找他们，才总算把林若拉回去吃饭。 面对齐擎那张黑脸，普运大师和林若都不得不从，连反抗都不敢，都乖乖听话。 第54章 特殊 54 林若今日一整天都在忙于讨论那制药的事情，连晚饭都推迟了。 齐擎黑着脸过去，尤其是他忙完一天在得知林若到现在还没吃晚饭后，立即让阿虚推着他到普运大师那，把林若给提了回来。 林若也没想到齐擎会如此之做，这还是她第一次齐擎不顾她的意见，如此强硬的方式对待着她。 甚至还怕她不回来，直接是将她抱起回屋里，也幸好林若对这轮椅已经不算陌生，轮椅周围也包裹着绒布，空间也足够大，让林若能躺个舒服，乃至，她连吃饭，都依旧是坐在轮椅上，齐擎真的就差把饭给她喂上了。 “我自己来。”林若看到齐擎拿起饭碗，连忙抢了过来，就怕齐擎真的当着松青她们的面喂她。 松青她们早都憋着笑，就当做什么都没看到，端起饭菜来。 好不容易一桌的饭菜都上齐，她们很是默契齐齐退下去时，林若都有些傻眼了，这么多的菜色，难不成是她一个人都吃下？ “快点吃。”齐擎见林若失神，盯着她看道，让林若不得不无奈的吃起饭来，一边还得努力用碗盛着齐擎夹过来的菜肉。 林若还没有一顿饭吃得如此艰难的，尤其还是这般甜蜜的负担。 她本来胃口就不大，被齐擎这么塞着，怕是她今天得撑了不成。 看着齐擎还努力往她碗里夹着东西，林若连忙瞪大着眼睛制止了，“够了够了，我可不想撑着了。” 也是林若如此抗议，才让齐擎总算放下筷子，看着林若继续吃着。 当他忙完一天回来，看到林若不在的时候，便问了一下，结果却发现林若已经和普运大师在那探讨许久，乃至连晚餐都忘记吃了。 林若不像是那种会忘记照顾自己的人，而她能和普运大师聊得如此欢喜，废寝忘食的，齐擎也心里明白，就是因为明白，所以愧疚，所以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才好。 哪怕林若提出的方法让他们看到了希望，可是越是这个时候，齐擎越是害怕，他不是想着自己或许能够恢复身子，他想的却是万一不成功，他们得该多失望。 这些都是齐擎一点点尝试过来的，只不过当初的对象换成王妃颜氏罢了，当年食疗方法的时候，母亲也是如此的看着他，满怀期待着。 可是这些都在他的身子产生剧烈反应后不得不停止，这种方法也宣告失败。 在普运大师终止这一方式时，那夜王妃也是独自哭了一夜，眼睛都肿了，还不敢出去见人，连齐擎都瞒着。 只是齐擎怎么会不知道，就是知道，所以更为心痛，他不是没尝试过咬着牙继续，只是是普运大师无法再看到他继续自虐下去，才强迫停止他的治疗。 如今，同样的事情再度发生，齐擎也不知道该不该阻止，甚至他不知道如何开口，更加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做。 好不容易林若一顿饭吃完，喝了几口汤，只觉得有些快撑了，也是齐擎夹了那么多菜给她，让林若都不得不吃下去，看来要等消食些才会去睡了。 林若正打算走下轮椅，出去散散步走走时候，却发觉齐擎搂着她更紧，连松开都没有，他的头靠在她的肩上，最终只听到他道：“阿若，别再去普运大师那了，我...我已经放弃了。” 那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丝脆弱，让林若想气都气不起来，只觉得一阵委屈，却只能偏着头，眼睛瞬间便流了下来，却不愿让齐擎发现出异样来。 明明辛苦的是她，明明她那么努力，甚至不惜赌上一切，可是最为关键的齐擎，却跟她说放弃，连病人都失去斗志，那让大夫该如何做！ “为什么放弃？”林若的声音很是平静，平静到让齐擎的心抖了抖。 如果说是不想让林若失望，会不会更加伤害到她的心，齐擎实在是不愿再看到林若与母亲一样，面对着希望破灭时的模样。 与其这样，既然已经注定失败，那还不如一开始就没有希望的好。 齐擎哪怕一开始有想通过娶林若来达到改变自己命运的目的，可是现在，他已经放弃了，只想要就这样，和林若好好的过着，这样也不至于这段最后的时间，能让林若回忆起来的只有痛苦。 正是因为他疼惜林若，才宁愿放弃这希望，不愿让林若承受与母亲一样的痛苦。 “已经这样了，我们后面好好过就行。”齐擎搂紧着林若，像是在她身上汲取着力量般，因为是林若，所以他胆怯畏惧了，就这么两个人好好的过下去，对他而言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了。 这样的结果，齐擎能接受，林若却是不行，她闭上眼睛，眼里只有无尽的失望与痛楚。 “我不同意，这样的结果，你能接受，我不行。” 林若掰开齐擎搂着她腰的手，从轮椅走下站起身来，语气平淡得很，可是齐擎却能看到她一脸的泪水。 “如果没有找到方法，我或许能劝服自己，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可是现在明明有希望在，为何你却放弃了呢？你不是说娶我就是想改变你的命运吗？既然如此，这法子是我提出来的，那就说明我能改变你的命运，我不愿意守寡，我不愿意当一个被人议论纷纷的寡妇，我更不愿意要一个窝囊废的人来当我的丈夫！” 林若彻底爆发开来，对着齐擎一字一句道，明明很是平淡的语气，却饱含着无尽的失望与怒火，让齐擎听了更是一阵心寒。 “怎样？还要放弃吗？我都不怕承受失败，你怕什么？！”林若盯着齐擎，让他丝毫逃避的机会都没有，直接盯着他。 齐擎从未有那么一刻感受到，原来自己一直以为绵软的妻子，身上竟然隐藏着如此大的爆发力。 原来真正承受不起的，却是自己，他还是低估了林若的能力。 “那你能承受吗？那一次次的失望，直至最后陷入绝望。”也许林若说得对，可是齐擎已经失望过太多次了，他乃至都忘记了，那些否定他的人，他可以不在乎，可是他却不能不在乎这些始终没有放弃他的人。 林若对着齐擎，依旧那平淡的语气，可是嘴角却忍不住勾起。 “放弃你的人已经那么多了，你非要把我往那推，就不能让我成为一个对你而言特殊的人吗？” 所以，就让她成为那个特殊的人，对他一生特殊的那个人。 齐擎握紧拳头，却是忍不住笑了出来，要是让母亲知道，一直都是执着的他居然也有被人说服的一天，还不知道该如何笑他才是。 “你已经很特殊了。”已经很特别了，从在寺庙第一次遇见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女人，对他一定是特别的，是上天给他，最好的礼物 第55章 请帖 55 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林若也没想到，一次争执，却让两人的关系便得越发亲密起来。 不仅是齐擎如何对她，连林若都能感觉到，自己对齐擎何尝不是也敢发火，乃至对他发脾气起来。 这些都是林若所嫁过来之前所想象不到的，不是她认为以夫为天，不能抵抗夫君的话，而是始终认为，自己对齐擎没有感觉的话，那他说什么就什么，自己如何做还是依旧自己判断，因为不放在心上，所以争吵也觉得是件不必要的事情。 所以林若一直要求自己的，都是修身养性，就这么默默无言的当个妻子，忍守到齐擎去世，便算是熬过头来。 这些都是出嫁前，林若所想的，却不想，世事无常，竟然变得如此之快。 如今的林若再想想自己原先的计划，只觉得一切都早已脱离所想，乃至偏到一个她从未想过的方向去。 接下来的几日，她基本上每日都到普运大师那报到去，齐擎也只能无奈的看着她每次兴致冲冲的过去，又疲倦的回来，一身香味，刺鼻得很。 多种香草混合在一块，一天林若至少做了十几次尝试，那香味也都混合在一块熏着她的衣衫，要想不熏到齐擎都难。 林若也知道一身的香味，但是每次在看到齐擎并没有对这一身味道而感到恶心，或者有什么身体上不适应的时候，也不免多几分信心来，既然齐擎不会反感，到时候试药时候，想必也会好受一些。 而且，看他今日，也没因为什么香料过敏的，林若也就不用避开什么草药。 好不容易忙完一日回来，林若已经有些头晕，无论是否愿意，这闻了一天的香，也实在是够呛人的，还不是清香，多种味道混合在一块，对于嗅觉敏锐的林若而言，也是一大折磨。 松青见林若脸色不好，提前回来，也连忙搀扶着她坐下，屋内的奴婢也连忙过来帮忙，给林若递水等，就是想让林若的脸色红润一些，而是那般苍白得吓人。 “姑娘可是好些了？”蓝紫急忙走过来，看着林若连忙给她披上毯子，怕她着凉了。 林若本来就没那么虚，只是这几日吸入太多的香气，始终是把脑子熏得有些晕了。 “没事，很快就好。”林若自己的情况她自个清楚，还没那么虚弱。 等到缓过神来，林若喝了几口热水，也感觉好多了，整个人赖在榻上，便不想起身。 这几日她真是被那一股股香味熏够了，现如今每次洗澡，林若都恨不得自己往身上多搓几次，把那身上的香味给洗个干净。 “姑娘，这是今早送过来的信。”松青从一旁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林若，便跪坐在林若身后，给林若捏捏肩。 林若拿过信封一看，上面写着是她的信，也难怪松青会送到她这来，还是林府送过来的，什么时候林府还有如此交情送信给她的时候，不过这不像是一封信，倒像是请帖。 林若突然间皱起眉头，她拆开信封一看，却还真被她预料到了，是一红红的请帖，打开一看，却是婚宴喜宴。 “林芊...”林若看着上面的写着的，不由得念出声来。 松青在后面听着，也不由得几分好奇起来，“姑娘，可是大小姐的请帖？” 林芊在林府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可是让松青记忆犹新。 “嗯，她要成亲了。”林若说道，其实她这个大房姑娘都嫁人了，林芊在这时候成亲也不奇怪，只是这对方，却还是让林若眉头紧锁着。 松青一看林若的脸色，犹豫了一下，道：“姑娘可是在烦些什么？” 这肩膀因为最近的劳累，都僵硬许多，让松青不由得心疼起来。 明明林若好不容易提早回来，却还要为这些事情烦心着，松青都不由得埋怨几分林芊来。 “嗯，没事，夫君什么时候回来？”林若把请帖随手一扔，也不当回事，眼睛闭上，就那般懒洋洋的斜躺着。 有些事情她还不确定，还是等着齐擎回来问问。 松青还没来得及回应，门外已经听到声音，那刻意放重的声音，林若闭上眼睛都知道是齐擎回来了。 阿虚推着轮椅，把齐擎推到内屋，眼睛不敢多瞄一眼，便直接退下。 齐擎没想到今日一回来，便看到林若在，只是她如此累的模样，还是让齐擎担心的过去瞧瞧。 “可是累了？”齐擎握紧林若的手，另一只手抚摸着林若的脸蛋。 松青早已识趣的从榻上起身退下，留下空间给这对夫妻。 “嗯，不过也算有了成果。”基本上材料都已经确定好了，剩下的还是制作过程和火候的把握，这些都还需要林若费心一段时间。 林若一看是齐擎回来了，也往后挪了挪，让出位置，让齐擎自个坐到榻上来，跟着她一块躺下。 她的身子整个都被齐擎抱紧着，头也枕在他的手臂上，甚至可以清晰的听着对方的心跳。 “你可知道三品府尹刘河清大人是谁？”林若看到那请帖上写着的，林芊要嫁的，也正是这位的嫡二子。 如果林若没记错的，应该是二皇子那边的人。 果然，齐擎的话验证了林若的猜想，“他是二皇子那边的，怎么了？” 一句话，顿时让林若头疼的闭上眼睛，“刚刚林府的人给我送来请帖，将二房嫡长女嫁给三品府尹刘河清大人的嫡二子。” 如此的林府，林若都不知道该如何说才是，简直是蠢到无可救药。 齐擎一听，也顿时沉默，估计都没想到林家会如此看不清形势。 “怕是衰败怕了吧。”毕竟，自从大房陨落后，基本上二房是撑不起林家的，林二老爷这些年更是没有什么建树，对于林家这个算新秀的家族而言，无疑是巨大的打击。 林若都无奈了，“那也不能这么做。” 左右逢源得如此明显，是怕别人看不出来不成，如此一想，林若越发头疼着，偏偏还是她的娘家，不能不理。 第56章 毒酒 56 哪怕林若都看得清清楚楚，心里对林家如此踏出的这一步感到无奈，林家却都是上下皆喜，乃至还以为自己做出英明的选择。 齐擎前不久那杯毒酒，真是让林家上下寒透了心，战战兢兢，就怕又做错什么得罪了王府。 这也是他们想再找一靠山靠住，免得下一次那杯毒酒过来的，是林家全部上下都不得不接下的。 哪怕才是个三品官员的嫡二子，可是林芊也还算是满意，如若自己的母亲不那般突然的逝世，她还没意识到她现如今得罪林若是件多愚蠢的事情，可是现在，一个三品官员的儿子，已经足以让林芊安心。 怎么说也算是高嫁，只要离开这个家，林芊已经是怕了，林家连陈氏都护不住，更何况是她，与林若有矛盾的林芊可真怕林若也给她一杯毒酒，如同她母亲一般。 陈氏的结局她看得清清楚楚，乃至最后陈氏都没法入林家的祖坟，还是另找一处地方埋葬下去，孤零零一个人在那，连拜祭扫墓的人都没有，更别说葬礼那些，对外也只说是急病去世。 外头的人哪怕不清楚这事，一听到急病去世，谁心里不掂量几分，也都纷纷不敢多问，那所谓的急病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原本一个四品官员的夫人，还是正妻，林家的当家主母，就这么，宛若没出现过般，也直接消失了，什么都没留下。 想到这，林芊都吓得不敢出闺房，整日躲在里屋，不敢出来，也是到这婚事匆忙定下，这几日便要出嫁，她才有出来走走，可是还是不敢离开林府。 更加让林芊心寒的是，自己的父亲，对于自己妻子如此的遭遇，非但不替她说话，反而亲自将毒酒送到陈氏嘴边，甚至还口口声声埋怨着陈氏的自作主张，头脑不清，让林芊这个做女儿的，只觉得心彻底冷了，只想要快些从林家这逃开。 今日一早，林芊一如既往过去老夫人那请安，她前段时间大病一场后，便断了几天，现如今她也不得不振作起来。 层层的粉遮掩住林芊那苍白的脸色，只是身上那股有气无力的模样，还是让老夫人看了紧皱眉头。 再想想那日的事，也不由得叹息起来，那日王府的人过来，着实是把他们都给吓坏了。 几个侍卫过来，连打声招呼都没有，便直接往陈氏那儿去，手中还拿着一红色托盘，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送礼。 连老夫人也都是莫名其妙过去，却没想到，看到那几个侍卫把陈氏捆绑住，嘴里塞上东西，便直接在那绑住不能动弹。 老夫人和匆匆赶来的林二老爷，一看到这架势，都有些晕了。 那些侍卫好像也是等着他们过来，才动手般，解释了陈氏究竟为何得罪王府后，老夫人和林二老爷只感觉头更疼了。 这林若好不容易能够攀上王府这门亲事，林家巴结还来不及呢，这陈氏倒好，还去陷害。 老夫人和林二老爷只觉得这陈氏真是在不断拉后腿的，早知道会有今日，在她偷拿陪葬品一事时，就该把她给休了才行，他们也是在顾及着陈氏所说的林六少爷，才一直忍到现在。 正主都没来，这些按照吩咐办事的侍卫想求情也没法，老夫人和林二老爷还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才是。 比起已经慌乱的林二老爷，老夫人好歹也经历多些风雨，便定下神来，询问了侍卫林若的情况。 在得知中毒，由着普运大师解救，目前已经在寺庙那由着世子陪同住下后，老夫人的脸色发青。 也难怪王府会如此对待，那这红色托盘里头难不成是... 老夫人不敢想象，而那些侍卫也立即揭晓答案，将那盖着的红布掀开，正是一杯毒酒。 “这里头下的毒，正是世子妃所中，也是由着林二夫人吩咐的那两个下人中找出来的。世子特地要求，由着陈氏亲自喝下。” 那些侍卫一个个都铁面无私，看着陈氏哭成泪人的模样，丝毫不怜香惜玉的站在一旁。 老夫人见他们没有举动，难不成是想让陈氏自个喝下去。 那杯毒酒清澈得可见杯底，如同一杯再普通不过的白水般，只是老夫人看着它却只觉得心凉。 无论如何，既然王府让林家来动手，那么就说明，王府也只打算对陈氏下手。 这事从头到尾都是陈氏自己作死吩咐的，可是与林家无关，更不能够牵扯到林家身上去。 老夫人如此一想着，便走到陈氏身旁，眼睛死死的盯着陈氏，让陈氏都不敢再挣扎，那双眼睛看向老夫人，满满的哀求。 “陈氏，你可听清楚了，今日这杯毒酒你不喝下，那整个林家都会被你连累，你的孩子，林芊林夕，更是别想嫁出去，还有你最疼爱的六子，他的一生，也都因为你这个母亲，而断送前途，你自己酿的苦果，林家可没法替你担下，所以今日这杯酒，你是不喝也得喝！” 老夫人的一番话，顿时让陈氏停止住眼泪，她是彻底心死了，只恨她到头来，还是斗不过李氏母女，让她们永远在自己头上，嘲笑着她。 老夫人的一字一句，都在戳中着陈氏的死穴，她哪怕再不愿意死，却也是不得不死。 正如同老夫人所说，不为了林家，也要为了她的那些孩子，她不得不喝下。 老夫人这番话点醒的，可不止是陈氏一人，林二老爷一听老夫人的话，立即清醒过来。 现如今王府只追究陈氏一人，趁着这个时候，解决掉陈氏，让王府息怒。 不然陈氏要是不死，惹怒了王府，这后果林家可承担不起。 “快...快喝下去。”林二老爷没有丝毫犹豫，拿起那杯酒来，拿掉陈氏嘴里的东西，开始往陈氏嘴边递过去。 那可是几十年的夫妻！她一直尊为天的夫君！ 陈氏都不由得承认自己的失败，这些年她如此针对着李氏林若，哪里没有林二老爷的授意，可是如今这杯毒酒，还是他亲自递到嘴边。 她闭上眼睛，林二老爷已经嫌弃她的速度，连忙把毒酒往她嘴里灌去。 陈氏被林二老爷如此粗鲁的对待，却又是睁开眼睛，死死的盯着他，她本想认命闭眼，可是她不甘心。 直至死，她的那双眼睛始终盯着林二老爷，盯着他浑身发麻，却也只能暗道晦气，让人将尸体拖下去。 那些侍卫见已经达到目的，便也没多留恋的离开。 老夫人不由得闭上眼睛，心里念着佛文，看到这一幕的林芊早已晕倒过去，不省人事，之后更是大病一场，还是叫上大夫，吃了药，才敢在婚礼前恢复过来。 时隔多日，这两人一见，老夫人都不知道从何开口，只觉得林芊那双眼睛，让老夫人不敢直视。 第57章 林芊 57 “芊儿给祖母请安。”林芊那副有气无力的模样，低垂着头，顺从却带着几分丧气，让老夫人想发火却还是忍住了。 这副模样哪里像是一个出嫁女，不知道的还以为林家亏待了林芊，给她找一副坏人家嫁了呢！ 老夫人知道最近林家发生不少事情，可是她对于林芊可是从来没亏欠过。 至于陈氏的事情，那是她自个作死，老夫人那般选择，也是为了保住林家。 “嗯，过来坐下吧。”老夫人见林芊现如今都要身边婢女扶着的虚弱模样，心里越发不喜。 林芊顺从的在下座那坐下，与老夫人早已少了几分亲近感，想起林佳林瑶那两个三房姐妹，对老夫人的亲切感，把老夫人逗得笑不拢嘴的场景，林芊已经觉得自己回不去了。 林芊安安静静的坐下，也便没再开口，与往常简直是判若两人，也让老夫人不得不叹口气，还是体谅她几分，哪怕林芊的表现实在是太让她失望了。 “再过几日也快嫁人了，嫁妆什么家族已经帮你准备好，名单也都交到你手中，但是那些贴身的嫁衣，你也得多操心才行，不指望你动手去刺绣，好歹也多去看看，别整日躲在房内不出来。”老夫人自然很清楚，林芊已经在屋内多日，连出来见人都不敢，林夕这个也才刚嫁出去不久的亲姐姐回来看望林芊，她都不怎么吭声，只是在林夕的怀里哭个不停。 毕竟林夕嫁出去，不知道林家发生了什么，对于自己母亲的事，林家也没告诉她，只说是突发急病死的，她回来时候都下葬了。 林夕毕竟是出嫁了的女子，心里对林府这种行为明白得很，怕是自己母亲做了些什么不能容赎的事，才会连命都丢了。 自己父亲都没出声，林夕想做主都难，更何况她现如今已经是别人家的媳妇，对于林芊也只能安慰着，连住一晚上都没有，便又得急忙忙跑回家里。 林夕是在林若出嫁完没几日就嫁出去的，那个时候也是趁着林若与王府结亲一事，让许多人家也纷纷看好林家，才让林夕有好人家来求娶，林家看到这行情，也没留久，林夕再不嫁出去也耽搁了林芊，于是就把林夕给嫁了出去，是三品大人的嫡长子，也是王府这一边的人。 所以如今林芊嫁给一三品大人的嫡次子，也不算高攀到哪去，只是这林府作死的，还是这如今的站队问题，就连许多围观人都看着林府摇摇头，明明已经培养出一个那么优秀的女子能成为世子妃，又何必还要贪心到去攀上二皇子那边的关系呢！ 只可惜这个问题，林府的人还看不透，他们如今都只怕他们的项上人头和陈氏那般，不知丢在哪个荒郊野岭中。 老夫人的话，林芊不知道该如何回才是，只能点点头，应是。 她现在只恨不得嫁出林府，倒是嫁衣这些她从没去在意过，母亲一生好强，高嫁到林府来，最开始怕被看不起，不也每日都是大红衣衫穿在身上，她嫁过来时更是风风光光，只可惜死时却落个如此下场。 如此一想着，林芊哪里还会去在意嫁衣的事，只是希望自己能早点离开林府，远远地离开。 老夫人见说什么，林芊都是这副死板无趣的模样，也便扫兴得很，直接让她回去歇着了。 在林芊回去不久后，林二老爷也来了荣禄居，让老夫人不由得觉得几分奇怪。 林二老爷平日也很少来这，怎么会在这个时间来，这可是刚退朝的时候。 “可是发生了什么？”老夫人一看到林二老爷满头大汗的回来，让身边的人去帮他擦汗倒水的，也连忙问起来。 她现在就怕发生了什么大事影响到林家，对于接连败落的林家而言，最怕的便是在这可能复兴的时候受到打击，像是陈氏那种事。 林二老爷在缓口气后，也连忙摇头起来，“母亲，你说我让林芊嫁给那家，到底是不是件好事？” 今日上朝时，同僚都在虚伪的恭喜他，弄得他有几分莫名的心虚，尤其是看到最近本来慢慢走近的大皇子一党，今天却都莫名的与他保持距离，就连他主动靠近，也都不咸不淡的几句话便拉开距离，让林二老爷一整天的心都忐忑不安。 老夫人听后也叹口气，这门亲事还是在陈氏那事的隔日便定下的，现在回想起来，这不也是在得罪着王府吗！ 可是事情已经这样，过几日也都快嫁了，王府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再加上昨儿的聘礼刚来，也让老夫人心安几分。 “木已成舟，就别想太多了。” 林家现如今哪怕是后悔，这悔婚的代价也是承受不起。 老夫人说得对，这何尝不是林二老爷所纠结的，还是叹口气，点了点头，“还是得母亲多操劳一些，把婚事打点好，三房...三房那边，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林二老爷如今对三房确实是放心不下，尤其是三老爷攀上李府后，由于严氏对林宣的好，在林宣离开林府后，还时不时带些东西到李府那去，久而久之，这三老爷也在李府手下做事。 那不过是一个庶出，见到他还得低头，可是林二老爷就是不爽，三老爷现如今在李府手下办事，可是风光得意得很，尤其是现如今严氏主管中馈，让林二老爷十分忌惮。 要不是老夫人年事已高，他都还想让老夫人先管家一段日子，那他该不该物色一下，看看有谁，能来接管陈氏的位置。 总不能老是让一庶出的媳妇来管理这个家，林二老爷已经打定主意这段时间好好看看，不介意是否是和离的，这样应该也会有高门第的女子愿意嫁过来。 林二老爷现如今才三十多岁，这年纪也不算太老，再娶也算合理。 “好，芊姐儿的嫁妆我会看着办。”老夫人点点头，哪怕她知道这一点头，意味着她得大出血，从自个的嫁妆掏出补上。 陈氏的嫁妆算不上什么，之前林夕出嫁也都贴过去了，林芊的嫁妆，就不得不中馈出，还有便是老夫人再补贴些。 只是无论是她们哪个，都比不上林若的嫁妆，这也是不能比的。 第58章 调香1 58 山上的日子，让林若过得格外充实，尤其是这些日子，她和普运大师的探讨，也让她对香医多几分了解。 如今齐擎回来，她都能够和他兴奋的说着，齐擎自然也会在一旁默默的听，哪怕就只是如此，单单看两人的画面，也会觉得格外温馨些。 林若知道齐擎是怕她辛苦，又是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缘故，所以林若才如此乐意与他分享起来，把她的兴奋传递给齐擎，让他明白，林若是真心喜欢这事，不仅仅是因为他的缘故。 又是一大早，林若便急匆匆跑去普运大师那，齐擎也只能看着她快速解决掉早餐，目送她的背影离开。 这几日是到最后关头，所以无论是林若还是普运大师，都恨不得抓紧时间完成。 如若不是齐擎在旁边始终盯着，林若都可能在普运大师那通宵忙完。 毕竟就连她昨夜睡觉，都是勉强平静下来睡下，可是还是反反复复，醒醒睡睡的，根本很难安静下来。 也是齐擎看着，她才勉强忍到刚刚，才连忙往普运大师那走去，哪怕她还是始终保持着应有的姿态，可是脚下那明显加快的步伐透露出林若的心急。 等到她走到普运大师的院子时，发现门早已敞开，普运大师更是已经在研究起来，看到林若来时特别兴奋，连忙对着她招手过来道：“快过来，你看看，是不是这种味道？” 他们现在香草部分基本上已经处理好了，也就是说剩下的问题在于如何制作香水上。 这对于林若而言无疑是一巨大的难题，尤其是要把如此之多的香草融合在一块，还能保证其药效，实在是太难了些。 对于这一块，普运大师也从原先的无能为力，到如今还能帮上一些忙。 林若见普运大师早已迫不及待先去处理一些简单的香草后，便走了过来，闻了一下，点了点头道：“对，就是这种味道，进度很快。” 在制香这一块上，林若也算是普运大师的老师，如今的普运大师也如同最初的林若一般，从简单的香草处理开始，掌握好火候时间，一点点的试验着，直至最后真正掌握好，已经到熟能生巧的地步，能保证自己做出来的都能成功，那样才算是真正入门了。 而普运大师最近便在练习这个，这还是他难得成功的一次，林若不由得替他鼓掌起来，真心不容易，林若终于有些明白，为何秦娘说她的天赋很高了。 因为像是普运大师这样的水平，林若花了半个月便入门了，可是普运大师花费的时间，却整整比她多了一倍，而且现在还不算太熟练。 不过拿一老年人来和她这个青春期的比，也确实不太好，林若看了一眼普运大师，果断把这话藏在心里死死的，就当她什么都没想到。 普运大师的好学对林若而言有一好处，便是每天花费在处理这些香草时间少了许多，有时候这些简单的工序，要是放在多种香草中，便是格外的耗费时间。 很多时候林若的准备时间需要很长很长，而前面那部分她甚至已经熟练到不用思考都能直接制作成功，真正耗费心神的，还是把这多种香草一点点的融合在一块，那才是真正决定是否成功的。 从一开始不断的失败，到现在已经成功的融合了多种香草，林若经历这一过程也觉得身心疲惫，哪怕真的很有锻炼效果。 现在他们都卡在最后一步，就是最后的提纯这里，由于要融合多种香草，所需要的水分也比较多，所以最后一步将这些水分蒸发的时候，难度也格外的大。 这也是为何香草使用越多，越难的原因，不仅融合那部分难，还有便是提纯时候难度更大。 林若他们这几日都是卡在这一步上，也在这一步失败了很多次，可是这香水一旦不提纯到极致，发挥的作用也没那么强。 为了能制作出更加完美的香水来，林若不惜耗费一批又一批的香草。 现如今在普运大师这，最不缺的，便是这些香草了。 每天从他们这里倒掉的香水不知道有多少，那些香水最近都熏来不少蝴蝶。 “那这几样让我试试。”普运大师见自己成功了，脸上欣喜得很，看他那黑眼圈，怕是昨晚睡不着在这试验许多次的成果。 林若看了一眼那废掉的香水，不由得头疼起来，这多种香水混合在一块，这味道可真是够醉人的。 “还是去休息吧，这些我来就好。”林若怕普运大师再不去休息，都快过度疲劳。 这个桶好像是昨晚刚清空，现如今已经填充一半了，可想而知普运大师昨晚试验了多少次。 普运大师想了想，自己这一段日子睡得也确实很少，刚刚兴奋集中时候不觉得，现如今放松下来，只觉得头疼得很，也连忙点头，回屋去。 林若看着这乱七八糟的桌子，也叫上松青帮忙，开始整理一番。 那些器皿都得全部清洗一遍，还得晒干，不能余留水分和残余物质，这些都会影响到香水的质量。 所以最近一段时间，松青她们也是够辛苦的，每天都得帮忙清洗这些。 好不容易整理到能开始试验，林若手中也拿着新的器皿，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套了。 所以说这调香师才是最烧钱的，按照这烧钱方式，也不是谁都能够学会调香的。 由于这些日子已经进行太多次，松青已经先帮她把香草都准备好，林若便开始将各种香草所需要的分量准备好，放置在不同地方，便开始按照一样一样处理开来。 这第一步虽说最容易，却也是最繁琐的一步，因为他们要制作的香水，所需要的香草竟然多达二十几种。 也就是说，林若几乎得把这二十几种香草先全部提炼一步，进行初加工，才能接下来进行第二步。 第59章 调香2 59 而如此繁琐的第一步，林若这些日子，已经完成不下百次，尤其是最开始第二步融合这些香草的时候，失败率高得很，所以那段时间，她耗费的香草量也是巨大的。 尤其是这些香草还有几味是比较难寻的，到后来还是林若悄悄从空间内摘一些出来用，才弥补这一空缺。 完成了这么多久，林若现在开始起来也已经不用思考，该如何做都非常熟练。 在进行如此头疼的时间后，林若深深觉得自己该好好培养一个侍从，能够帮她处理这些初级香草的侍从，那她也不用每次都那般辛苦，自个动手。 不过想想，她能够亲自动手的人，也就那么几个，这次主要还是因为齐擎才这般辛苦，而培养一个侍从所需要的精力更是巨大，林若也便打消了这一念头。 那些初加工的香草很快便都完成，有的制作成香露，有的被碾磨成粉，有的被熬成花汤，各种形式都有，林若很快面前就盛放着一个个碗，每一种都必须独立分开盛放。 白色的瓷碗，里头是各种花瓣花粉花汤，林若就在其中，挽起袖子在聚精会神的制作着，齐擎推着轮椅来的时候，看到是便是这一幕。 为了调香，林若身上的服饰都极为节俭，尽量选择轻便的，衣服更是窄袖轻便类型，头发也全部挽起，头上更是没有任何的头饰，浑身上下称得上饰品的也就是耳坠，手腕更是干干净净，林若甚至还把衣袖挽起，就怕耽误了调香。 可是就是如此简便的林若，在齐擎眼里，那认真的模样却格外的吸引人，哪怕略施粉黛，也清丽自然得很，少了那么多繁琐的点缀，还原最真的林若，却是格外让人心动。 齐擎见林若在努力的调香，也学着松青一样，远远站在门口守着，没进去，调香最需要的便是聚精会神，齐擎也不想让林若分心。 在处理完最初的加工后，林若不免拿起旁边的汗巾擦擦汗，这一步最耗费时间了，却也是最不费心神的，可是第二步融合这一块，她还不太熟练，成功率也是五五开，所以需要她越发集中精神起来。 林若将手中的汗巾放下，便开始动手第二步的融合。 熏炉被点燃，林若拿起一玉碗放置在上头，便开始滴入最初的玫瑰香露，这香露可以说是底料，这也是林若才发觉的，哪怕玫瑰香露不在香方上面，可是有了这玫瑰香露的熏制，也能够让后面的那些香料更容易融合起来。 在玫瑰香露的味道挥发得差不多后，林若便开始倒入花粉，缓缓融合在这香露之中，甚至还端起一旁的花汤，开始一点点顺着玉勺倒入。 那花汤不能够一次性全部倒入，那花粉会因为还没融入，到时候会漂浮在花汤上面，可是又不能等花粉全部融合再倒入，那样香露也支撑不了那么久，会干。 所以这时间火候依旧是最主要的问题，林若等花汤慢慢倒入一半后，便停下来。 那花汤还不能够一次性全部倒完，得分两次，接下来是这些倒入其他香露。 林若一点点小心翼翼的调入，那一个个碗空了，香料也都慢慢一点点倒入熏炉上。 等到最后，花汤全部倒入，林若这才把所有材料都放置在里头，现如今才算是快好了，第二步的融合。 只是接下来这一步越发的难，林若看着那香炉的火候，开始用玉勺缓缓的搅拌着，等着那水分慢慢的挥发。 那花汤格外的粘稠，毕竟加入那么多的东西，里头的水分也很少，可是哪怕水分再少，也得试着再提纯些。 林若开始静静的等待着，还不行，得再久些。 她很多次都失败在这里，至今只有一次差点成功，可是失败在最后的冷冻那一关。 失败了那么多次，林若也不免心急几分，要知道这一番顺序她已经试过很多次了。 林若心里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立即将玉碗拿开，用盖子盖上，便连忙放入早在一旁准备好的冷水中。 刚刚那味道，应该也是差不多了，只要冷水这一关没问题，那应该能成。 林若想到这，眼睛紧紧的盯着那玉碗，紧张得很，心里不停的数着时间。 要知道哪怕这种香疗方法有效，也需要制作大量的香露，换言之，林若这次哪怕成功，像是如此成功率低得这样，也还需要大量的练习，准备好足够的香露才能开始给齐擎治疗。 因为一旦治疗开始，这期间所需要的香露可是不能停下来的，而这种成功率根本很难保证。 很快，林若便立即端起水中的玉碗，怕再迟一秒，那香都会报废掉。 旁边有块白布在，林若便立即拿起白布，将玉碗外面那层水给擦干净，便倒吸一口气，看着那盖子。 她犹豫了一下，才总算把手伸了过去，把盖子打开，取出一点放置在蜡烛那，点燃蜡烛，第一股味道便出来了。 这是第一道香味，带着一丝丝的清甜，清爽自然得很，有点类似于春天般，一朵花静悄悄盛开的感觉。 而第二道香味，通常而言会比第一道味道舒缓一些，可是在这次的香中，却并不是如此，反而让人看到了夏季，有着百花齐放的感觉，那花香浓郁起来，让人不免置身于花丛中。 第三道香味，是秋天与冬天的结合，只要这一个味道出来，能够成功，那这制香就算成功了。 都到这一步了，林若不由得握紧拳头，聚精会神的等待着。 随着香味越发的浓郁，林若闭上眼睛感受着，接下来应该是舒缓的香味，悠长而深远的味道，悠悠然的感觉，如同一缕清风般迎面而来。 林若站在原地等了一会，最终眼睛不愿睁开，拳头握得紧紧的，甚至不愿去面对。 第三道味道，终究还是没出来，应该是刚刚在冷却的时候，憋了久些，以至于第三道味道，都来不及挥发开。 她整个人站在原地，这是她离成功最近的一次，可是她却一点欣喜都没有，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第60章 曙光 60 不用推着轮椅进来，齐擎在远处远远的看着，也能感受到林若心里头的失落，哪怕她还是依旧闭着眼睛，没有睁开，脸上更是没有任何表情。 齐擎心底叹口气，这不就是他所不愿看到的吗！ 只是看着这般的林若，让他放任不管也不可能。 齐擎终究还是推着轮椅，到林若的身旁，看着她还是闭着眼睛，身子有些发抖，便直接将她搂住，安抚着。 这下子林若算是清醒过来，眼睛睁开一看，却发现齐擎就在她的面前。 那眼泪一下子便忍不住，直接往齐擎身上蹭去。 齐擎见林若的身子软了下来，也连忙把她抱在怀里，直接坐在他腿上。 林若其实只是哭哭就好，不过是希望太大，如今失望也大罢了，尤其有齐擎在，让她越发难以忍住。 她也总算明白过来，齐擎那时为何要她退出的原因。 这种心情，林若便能真正明白过来，原先她还在骂着齐擎，说他懦弱，明明自己付出那么多了，得到的却是他这样的话。 可是现在，当真正经历的时候，林若终于彻底明白齐擎的心意。 现如今的她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抱着他的脖颈一个劲的哭着，也算是发泄这些日子以来她承受的压力。 齐擎也没开口，只是不停的安抚着林若，紧紧的搂着她。 许久，见林若哭得差不多消停的时候，才开始擦干眼泪，让松青递杯水给她喝了起来。 “可是想放弃了？” 齐擎真的不想看到林若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可是他也知道林若的答案。 果然，林若依旧倔强的摇头，“不，怎么可能，我不过是在发泄一下情绪罢了！” 嗯，就是如此，林若承认自己在齐擎面前哭，实在是很对不起他，毕竟最初把齐擎说得那么惨的，也是她。 可是现在，林若也顾不上什么面子，只知道自己还不能放弃。 “你看，我这次已经离成功又进了一步，怎么可能就这般说放弃就放弃。” 林若是对着齐擎开口，可是却也是在说给自己听的。 这是件好事不是吗！林若如此想着。 打定主意的她，立即从齐擎的怀里挣扎开来，打算第二次的实验。 齐擎早便知道林若的答案，对这个也不感觉到奇怪，只是有的应该是无奈，他宁愿林若不这般执着，他也不会看着如此心疼。 接下来一个下午，普运大师这一睡，便是许久，久到他都没有亲眼看到林若的成功。 许是有齐擎在，林若便有了冲劲，做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的，哪怕接下来她又再度失败几次，可是却也都把东西清理好，废液倒掉，便又重新心平气和的开始。 她的努力也没有白费，在无数次失败后，林若总算闻到了第三道香。 那是秋天和冬天在一块的香，带着希望与希冀，让林若第一次发觉，原来哪怕寂寥如秋冬，也是如此让人激动不已，留下泪水的。 齐擎再度看到林若留下眼泪，没经过专业训练的他，根本分不清什么第几道香味。 他只是看到林若又留下眼泪，紧闭着眼睛，和刚刚一样，让他不由得又是过去，抱住林若，又想安抚着她。 林若这次却把齐擎抱得紧紧的，继续把眼泪都往齐擎身上蹭过去，最后等她哭个够了，才兴奋的给齐擎展示她的成果，把香薰递到齐擎面前，激动道：“你闻闻，闻到了吗？三种味道都有，前味、中味、后味，数十种香料全都在这。” 当再度点燃香薰时，林若已经可以完全肯定，自己没有闻过，真的成功了。 第三道香味还是出来了，她总算是闻到了。 齐擎看到这次是成功的，也让他不由得大松口气，林若刚刚那副模样，他是真心不想再看到了。 成功就好，齐擎揽住林若，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他的病，反而是林若的心情。 看到林若如此欣喜，齐擎心头那块大石也才总算落地，可是他这一放松，却让他的身子再度反射性紧张起来。 脚...他的脚在疼痛着，齐擎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 “阿若，快下来。” 齐擎不由得喊道，林若还坐在他的怀里，压着那双腿。 林若一听到齐擎的话，连忙反应过来，从轮椅上跳下来，紧张兮兮的盯着齐擎那双腿，赶紧问道；“怎么了？可是麻了？” 林若都急慌了头，齐擎的小腿是没知觉，可是他的大腿还是有感知的，这也让林若敢坐在上面。 这每日，也都是林若帮齐擎按摩着大腿小腿，就怕这肌肉僵硬，彻底老化。 “不是，我能感觉到小腿的疼痛，很疼。”齐擎额头都冒出汗珠子来。 他的忍耐力林若是知道的，连齐擎都喊说疼痛的事，林若可不敢耽搁，连忙让松青叫醒普运大师，就怕齐擎发生了什么事。 睡得很香的普运大师，在松青捂住鼻子这一招下，还是疲倦的醒来，随即也被两个爆炸性信息给吓醒，连忙慌张的跑了出来，连外衣都没穿上。 “快，大师快过来看看他。”林若已经紧张到有些哽咽。 普运大师连忙跑了过来，直接拿起齐擎的手把脉起来，“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他才刚过来，什么都不清楚，林若便也几句解释着，“刚刚那香制好后，我拿过去给他闻，会不会是因为这香的缘故？” 林若都不免在怨着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一茬，都忘记如此辛苦的制香到底是因为什么了。 林若也没有想到，一般香水都无比的温和，而在齐擎身上却引起如此大的反应。 普运大师在听到可能是香水的作用后，越发紧张的检查起齐擎那双腿来，看了一会才松口气，道：“应该是好事，齐擎体内的毒因为这香的压制，开始反抗起来。” 林若一听果真是香的问题，连忙眼睛放光道：“那这香果真是有用？” 如此一来，那他们的辛苦也总算没有白费。 普运大师听着点点头，肯定了林若的说法，“确实，不过接下来你估计会辛苦些，因为这治疗已经算是开始。” 所以接下来香水的供应，都不能够停下。 哪怕这完全超乎林若的计划，可是香水对齐擎的病有用这一点，已经足以让她兴奋起来。 能治好齐擎的病，再辛苦的她都过来了，哪怕概率很低，林若也不会放弃，因为，她已经能看到曙光。 第61章 挣扎 61 林若之前刚制作好的香水，已经直接塞到普运大师手中，他们叫来侍卫，将齐擎抬入房内，那是单独的一间房，早已准备好的，就是为了以防万一，也是之前齐擎食疗时候所住的房子，现如今正好继续使用。 由于那病毒会在齐擎体内剧烈的挣扎，所以为了防止齐擎自残，都会将他的身子捆绑起来，嘴里塞着东西，直接捆绑在床上。 比上一次食疗好的是，这一次齐擎除非不呼吸，不然他也不可能拒绝这治疗，上一次他还会将食物吐出来等，乃至拒绝吃下，最后还是不得不被人灌入食物，而那些食物也为了不卡到喉咙，都是做成流质型的食物。 那段时间，齐擎瘦得骨头都出来，看得让人心惊胆战的。 如今再度被架到这个地方来，普运大师心头一酸，齐擎好不容易养好起来的身子，又得遭受再一轮的破坏，只要那毒素没有彻底从齐擎体内清理干净，那这罪，还得继续受着。 林若没见过之前齐擎治疗的时候，只觉得一个大好男儿现如今不得不被憋屈的捆绑在这，顿时觉得鼻子酸酸的，心里却也高兴着这次的成功，见普运大师在，已经开始点燃熏香，她也怕自己失态，直接回去外头，打算继续制香。 可是在林若心情复杂，打算制香的时候，最终还是坐下，沉浸在自己情绪之中。 制香讲究心静，她现在根本无法让自己的心安静下来，只觉得心里还是激动着，难以平静下来。 林若的手都隐约颤抖着，心里头既是激动，又是心酸，各种情绪交融在一块，让她都难以形容。 她现在都坐立不安，乃至手心都冒出冷汗，哪怕齐擎死死的压抑着，可是林若还是能够想象齐擎的痛苦来，她乃至不敢亲眼去看，就怕自己一个不忍心，便不敢再继续下去。 直至此刻，她是真的全懂了，明白了齐擎的心情，明白他那时为何如此的阻止着自己，更明白他的所有纠结。 他的每一次治疗，都是在考验关心他的人的心脏，他不仅也承受的是身体上的痛苦，还有看到自己亲近的人痛苦的痛苦，对他而言，何尝不是一件酷刑。 不知不觉，林若闭上眼睛，早已泪流满面，耳朵还在仔细的听着屋内的动静，那一声声低沉，忍不住泄出的痛苦呻吟，还是让林若的心揪了几次。 忙里忙外间，松青来到她的身边，紧握住林若的手，安慰着她，给林若勇气道：“姑爷会没事的。” 姑娘那么努力，而且秦娘也说过，姑娘的调香手艺已是极好，松青对林若很有信心。 林若睁开眼睛，点了点头，接过松青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眼泪，才道：“王府那边都有通知了吗？” 之前他们早便说好，只要这边有所成就，王府那边也会迅速过来。 所以在齐擎出事后，侍卫也十分自觉的派遣人去通知王府，等待王府的人的到来。 松青点了点头，她们做的事不多，现如今真正煎熬的，还是躺在里头的齐擎。 这次，就连普运大师也没办法，只是在旁边观察着齐擎的情况，看看是否还需要调整配方。 熏香已经点燃起来，林若这次成功的香料，也只够点燃三回。 要如此日以继夜的点燃香薰，林若成功的那点香料，还不能支撑到明天。 这点她很清楚，可是林若的心还是很难安定下去，“等王爷和夫人过来，一定要叫我。” 哪怕林若知道，她这个时候最应该做的，便是回去调香，可是她还是决定等等，以她现如今的心态准是失败的。 齐擎这边就普运大师在，她还是不放心，本来还打算等王爷和夫人过来，她再回去调香的，可是王爷夫人估计也没那么快到。 她还是坐在这等普运大师出来，看看这配方是否还有需要调整的。 林若坐在那里简直是度日如年，在她都等得纠结许久的时候，普运大师先出来了。 “怎么样了？”林若不敢进入，她也知道，齐擎不愿她进去，所以也只能在这时候询问着普运大师。 普运大师擦了满头汗珠，才松口气道：“没事，暂时按照这个配方先试试，看来已经有效果，再观察几天，看看要不要再降低药效。” 他最怕的还是药效过猛，让齐擎的身子受不住。 这方面普运大师比林若有经验多了，她自然是连连点头。 “王府那边离这远，估计王爷王妃得今晚才到。”哪怕是接到消息后立即出发，连夜赶路，也得半天的时间才能到。 普运大师点点头，他心中有数着，“放心，今晚我来守着就好，现如今最主要的，还是调香的事，这药可不能停，还是得辛苦你。” 他也知道，在这个时候让林若定下心神，排除杂念调香，的确是太为难林若，可是他们也没想到会出这意外。 只是一点点香而已，便能引起齐擎的反应，让他们的治疗不得不以如此突然的方式开始。 “我知道了。”林若深呼吸一口气，现如今能够制出香料的也只有她一个，谁也没法帮她，所以这一关，还得林若自个过去。 “我现在就过去那调香，这边都辛苦大师了。” 林若在知道普运大师会守在这后，也点点头，转身看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还是坚定的走回去。 她回到自个调香的地方后，看着那满桌子全都是调香的东西，脑子里头却一下子没了想法，本想排除杂念好好做的，可是第一步最简单最熟练的加工香料，她都能够做得出错，让林若不免泄气几分。 不行，她还是放心不下，她更加难以定下心神来。 回去看看，只要再回去看一眼，她保证只一眼，她便能全心全意回来调香。 林若只是想知道，齐擎现如今怎样了，哪怕他不愿以如此狼狈的方式面对她，可是林若还是想看看。 也许看到他的不放弃，自个也能有坚持下去的勇气。 第62章 赶制 62 这一想法一冒出头来，林若已经来不及压制下去，人已经往齐擎那方向跑过去，连松青都没反应过来。 普运大师正站在门外，注意着齐擎的声音，却看到林若不顾形象的小跑过来，也没去留意他，直接打开房门，冲到齐擎身边来。 如此大的声响，齐擎也睁开眼睛，看了过来，在看到是林若的时候，眼神顿时复杂起来。 “会吓到你的。”齐擎几乎是忍住疼痛，不再痛苦的出声，哪怕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五官不要扭曲起来，可是看上去还是很是奇怪，僵硬得很。 林若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只是在看到齐擎的时候，眼泪忍不住又留了出来，本来想好千万不能流泪的。 她直接坐在床边，手紧紧的握住齐擎的，很是平静的流泪着，一边拿起手帕帮齐擎擦汗，也帮自己拭泪着。 普运大师在看到是林若进去后，也叹息一口气，还是体贴的帮忙把房门关上，留给他们空间。 “别哭了。”齐擎看着林若如此，反而觉得心痛更多。 林若始终都是很冷静那般，此时此刻的她，脑子里所有杂念好像全部消失了般，在帮齐擎擦干净脸后，却笑了起来，才总算开口回复他的话。 “你一定要坚持下去，我也会坚持下去的。” 林若笑着说出这话，手始终在安抚着齐擎，像是两个寒冷的人，彼此偎依着汲取温暖一般。 她的话，还有脸上的笑容，都让齐擎不由得点了点头，他已经没有力气开口说话了，只能够看着林若站起身来，转身离开。 直至林若转身，他的表情才出现狰狞，已经痛苦难忍的程度，他却偏偏要忍住。 可是哪怕如此，他的声音却一点都没发出，死死的咬住牙关。 林若真正走出房门，齐擎还硬是忍了一会，才总算发出低低的声音。 比起之前任何一次，齐擎好像都更加要有能量般，有那么一个人，是和他真正一起作战的，同甘共苦，这种感觉，让齐擎觉得自己不是孤独的。 林若怎会不清楚齐擎强忍得多么用力，才没有在她面前露出异样来。 也是因为如此，她才没有在那逗留，直接说完她想说的话，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会齐擎，便不带留恋的离开。 齐擎已经如此认真在对抗病魔，她也有自己该做的事情了。 林若在离开房门后，便直接往制香的地方而去，下一批香料，她可是要在今天之内制作出来才行。 哪怕她再怎么冷静，林若也清楚，自己的成功率不高，要达到自己成功那一次的水准，还远着。 可是这边时间却不等人，终究还是要进入空间试试。 无论是依靠七彩鸟的能力，还是利用空间与现实的时间差，林若都必须得打起精神来，应付这一次的挑战。 “让我一个人静静，你们就守在门外。” 既然要进入空间，林若也直接先清空人，空旷的院子，只留下她一个人在，就怕发生什么意外。 当她进入空间的时候，七彩鸟如同以往那般，兴奋的扑腾过来，可是它却敏感的发现，林若的脸色不太一样。 还有便是林若身上的味道，七彩鸟对香味极其敏感，立即便发觉林若制作成功三段香料来，而且还是带着药效的香水。 “你怎么了？”七彩鸟虽然对那味道很是兴奋，却也还是看了看林若的脸色，别扭几分开口关心着。 林若也知道自己如今面无表情般，很是吓人，可是她的笑容在刚刚那一刻已经用光了扯嘴皮子的力气。 “没事，七彩鸟，帮我，我要制作成这香，之前已经成功过一次，但是成功率很低，我需要再制作这种香水。” 七彩鸟的嗅觉极其灵敏，再加上有叶子在，林若相信，她的成功率能提高得更快。 林若难得的请求，七彩鸟没想过回绝，反而十分兴奋的点头起来。 林若的调香对于它而言也是一种享受，单纯闻一种花的味道，七彩鸟早已腻了。 反而是林若，通过各种方法，就能够将许多种味道混合在一块，调出一种十分特别的味道来，这对于七彩鸟而言是一件非常神奇的事情。 这也是林若在空间里头调香的时候，七彩鸟都会在旁边观看的原因。 它嗅觉敏感得很，林若只要调出好香让它闻闻，七彩鸟都会觉得这是一种享受的事情。 空间里头依旧有工具在，里头的材料都还没准备好，这让林若不得不花费一些时间在空间里头采摘起花瓣来，仔仔细细着。 每一片花瓣，每一株香草，林若都亲自洗得干干净净，就怕影响香水的质量。 直至准备完毕，在那打算开始调香的时候，林若深吸一口气，才总算稳住心神，开始动手起来。 第一道工序还是一如既往的耗费时间，这次林若调整了心态，做起来也行云流水那般自然顺畅。 虽然花费的时间多些，林若在第一道工序上也完成得相当完美。 第二道开始的时候，也给了林若一些信心。 接下来是把各种香料混合起来，林若搅拌着花汤，小心翼翼的加入着。 而这次，她第二道工序也都完美的完成，操作稳定得很，七彩鸟也诧异的看了林若几眼，这种难度都能驾驭过来，看来最近林若没少下功夫才是。 只是最终，她还是毁在第三道程序中，还是一样，最后的水分没有把握好。 哪怕已经在林若的预料之中，可是接受失败的时候，难免心里还是会灰心些。 林若将手头上那些材料再度整理一次，便打算重新再来。 “水分这一块我来掌握好了，你到时候听我的就好。”七彩鸟看了一眼林若，还是提议着。 它对香的把握出奇的高，这也是林若要七彩鸟在一旁给她意见的原因。 如今听到七彩鸟主动开口帮忙，自然也十分乐意的点头着。 如果要磨练技术，林若选择其他时间来试试，也不愿在齐擎的事情上做赌注。 第三道工序有七彩鸟来掌控时间火候，那她的成功率会高出很多。 如此一想着，林若感激的对着七彩鸟点头，便开始她新一轮的调香。 而接下来的时间，便是林若与七彩鸟的磨合期。 由于这种香料精贵得很，多一秒少一秒都不能将就般，以至于七彩鸟说的时候，林若反应过来立即去弄时，已经错过了，所以这其中的时差，还是让林若无奈几分。 不过很快，他们也各自调整过来，林若大概把握住那个时间，尽快抓紧时间下手。 而七彩鸟也会配合着林若，在感觉到征兆后，立即开口，让林若有反应的时间。 在如此折腾几次后，林若也才总算调制好她的第二瓶香水。 如此一番折腾着，林若几乎是虚脱到瘫软在地上，恨不得就此晕过去。 她之前已经耗费许多体力，才成功第一次，可是现在，还要自己耐着性子，制作成功第二次香水，对她的体力而言，无疑是一次巨大的挑战。 相比起林若这个如此辛苦调制的，七彩鸟也只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在闻到这款香水时候，它还十分舒服的迷上眼睛，享受的闻了闻。 哪怕有药效在，可是这香味也还是相当不错，清新得很，再加上是三段香味，如此难得的香味，让七彩鸟越发兴奋起来，愉快的在空中飞翔一圈。 比起它如此愉快的模样，林若是累瘫在那，完全没力气了。 她乃至直接闭上眼睛，放任着自己就这般晕过去，失去意识。 也幸好空间与现实有时差在，让林若能够安心的睡觉，也不用担心外头怎样。 让她的心神休息休息，林若今日一整天可以说都是处于紧绷状态，如今在赶制完第二瓶香水后，也不由得松懈下去。 林若也不知道她到底睡了多久，只是知道她一觉醒来，头还有些疼痛，显然单单睡觉，还没法补充她所消耗的大量精力。 但是勉强能支撑住的情况下，林若还是选择拿着那瓶香水出去。 她现在还是不放心齐擎那边，必须得去看看情况，也把这第二瓶香水给拿过去。 如此一想着，林若也便离开空间，坐在院子里，由于要给制作香水留一段时间，所以她硬是在院子呆了一会，才出去外头，找到了普运大师，将手中的香水递给他。 普运大师是没想到，林若会如此之快赶制出第二瓶香水来，要知道，他最担心的不是齐擎能否支撑过去，而是林若的香水无法赶制出来。 毕竟齐擎的忍耐力他是见识过，而林若那香水的成功率，也实在让他没多大信心。 而当他真正拿到这瓶香水的时候，再看着林若那脸上无法掩盖住的疲倦，还是叹口气，道：“回去休息休息，明天起来又是需要调香，你早点过去，王爷他们也快过来了。” 普运大师还支撑得住，可是林若一女子，身子骨弱，他怕林若要是倒下，那齐擎便真的药跟不上了。 今晚王爷夫人便会过来，让林若安心几分，点了点头，她也清楚这个时候她还不能够倒下。 万一要是真的生病了，便直接躲入空间，努力的调整好后再出来，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放弃的。 第63章 分家 63 比起林若那边目前算是喜人的进展，林府这边再度陷入阴云之中。 林二老爷不顾深夜，都直接跑到荣禄居这来见老夫人，把老夫人吵醒也在所不惜，无法等到明日的事情，自然是大事。 他手中还拿着一张纸，手都有些颤抖着，就如此彷徨的等待着，让水仙把老夫人叫醒，换上衣服过来。 深夜被叫醒，老夫人本就浅眠，心情自然不好，可是她也清楚，林二老爷非大事也不会特意在这个时候叫醒她，也连忙换上衣服过来。 匆忙间起床，老夫人过来一看到林二老爷的脸色，便知道出事了，也顾不上那些礼节，直接大步走到林二老爷的身边，忐忑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 上次陈氏的事情，已经把林府的人都弄成惊弓之鸟，所以老夫人自然也怕再出什么事情。 “母亲，这是王府送过来的信。” 林二老爷从没想过，林若不过是一嫁出去的女儿，还是大房的，却在林府的事情上指手画脚着，这让他又怒又惧。 他把手中的书信拿给老夫人看，这也是他刚收到不久，便放在他的书房桌上，不走寻常路，却偏偏直接放在那么重要的地方，可想而知，这便是下马威，告诉林二老爷，王府到底有多厉害。 在林二老爷看到这书信后，也才如此匆忙的过来与老夫人商量着，就怕耽误了事情。 老夫人接过书信一看，也是和林二老爷一般，脸色难看几分。 王府送过来的书信中，言简意赅，只提出如若要让林芊嫁过去，那林府便必须得分家。 看似给林府选择，实际上，却已经剥夺林府的选择性。 林芊与对方的婚事早已定下，乃至再过两天便要出嫁，这婚事哪里是能够反悔的，那就是让林府直接得罪对方。 可是如果不悔婚，分家，也意味着分散林家的势力，乃至林若，这个属于大房的人，也不会站在他们这一边。 到时候，林若是大房那边，林二老爷他们是二房的，做什么事情也都毫不相关了。 换言之，他们也无法再依赖王府的势力，王府简直是摆一个大难题在他们面前，是选择王府这边，还是那边。 “母亲，这该如何是好？这堇如居然敢如此对待林家，也不想想当初她是因为谁才有资格嫁入王府的。” 林二老爷不清楚齐擎与林若的事，还以为是因为王府看上了林家，才会在林家中选一女子嫁过去，而林若，不过是恰巧被选上罢了。 早知道怎么也要阻止林若嫁过去，让林芊或者林夕都行，至少就不用如此担心离心的问题。 弄得现在，林府非但没有因为林若带来什么好处，反而都是诸多麻烦。 林二老爷早已经把他这些日子在朝廷中享受到王府一边人的靠拢一事给忘个彻底，只想着埋怨起林若来。 老夫人虽然没开口，但是也没反驳林二老爷，很显然也是如此之想的。 她不清楚朝廷的事，更加不知道林二老爷在林若成亲后所受到的诸多照顾，只是想到陈氏和眼前一事，也对林若心里多几分埋怨来。 “不如我们写信给堇如，让她帮个忙，劝说一下王府也好。” 老夫人提议着，如果有林若来充当润滑剂，估计也会轻松一下，而林府自然而然能够逃避这个问题，不用选择站在哪一方。 林若归根到底也还是林府的姑娘，老夫人不相信林若会袖手旁观。 可是谁知道，说起这事，林二老爷越发的怒火，“娘，不用找了，她如今还在山上修养，和世子一起，我们估计也找不到她。” 说是因为陈氏毒药的缘故，可是林二老爷才不相信这一理由，他还是认为，林若是因为陈氏，才会如此之对付林家，让林家这些日子遇到重重难题。 林二老爷最近在朝堂上可是被不少人看低，让他本就一肚子火气。 他自然不会觉得是自己决策失误，反而全都埋怨到林若身上，毕竟因为王府，他才需要面临诸多选择，烦恼这些事情。 如今更是王府的施压，才让他在这里如此纠结，乃至他的妻子，都是因为王府而死。 “那总得试试，总不能就这样干着急着吧。” 老夫人没想到林若居然没在王府，而是跑到山上去，哪怕不清楚是在哪座山，也总得先把人找到，看看能否想办法。 林家好不容易攀上王府，可不能就这般看着关系给断了。 林二老爷显然也知道目前别无选择，只能依靠着林若，也便点点头，顺从道：“娘，我会去找找的。” “可是，如果找不到该怎么办，或者那丫头根本不想帮林府，那我们到底是要分家，还是退亲？” 林二老爷对林若帮忙一事十分没底，底气不足的问着老夫人，现在他是两个选择哪个都不想，却偏偏得让他来做这事。 老夫人一听这个，也是一个叹气，这还真是一大难题，她也没准。 “这亲事便是在两日后，如今要退亲也没法啊！” 八字早就合了，连嫁妆都早早备齐，就等着时间一到，把人嫁过去了。 现如今便是想收回亲事，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这准是得罪人的事情，这让他们也难以开口。 其实还有一办法，便是找办法，污了林芊的名声，让男方主动退亲。 如若污秽了男方的名声，女方这边还是不得不嫁过去，这亲事也没办法停，毕竟这就是女子高嫁的苦楚。 所以唯一的选择，便是把林芊的名声给玷污了，让男方主动来提出退亲，这样才能挽救与男方的关系。 可是无论是老夫人还是林二老爷，都不是这种会如此果断下决定的人，更何况他们是要把养了十多年的女儿名声给玷污了。 还有一个便是，王府也不会让他们如此之做的，林若也是林府的女儿，那林芊是二房的女子，可是只要林家一日没分家，那还是在一块的。 哪怕林若已经出嫁，可是林芊名声狼藉的事，还是会影响到林若，所以哪怕林老夫人下此决定，王府的人也不会放任着这一消息传播出去。 也就是说，林家现如今也只能够老老实实按照着王府所说的做。 而王府也够绝的，偏偏不提前告知，让林府有准备的时间，比如说还有八字不合等借口，偏偏就是拖到这个时候，让他们骑虎难下。 这不就是在逼着林府分家吗！就是想撇清掉这二房，让王府不再因为林若的缘故，而遭受二房的连累。 这等自作聪明，认不清形势的人，王府是万万不想要了，如果二皇子那边想要，那便去接收好了，反正不过是一四等官员，还不是受宠的，王府丢弃得毫无压力。 相信王府所弄的这一招，也会让想利用林府来抹黑林若的二皇子那边失去机会。 “母亲，要不，还是分家？” 林二老爷试探性的问出这话来，其实他很清楚，现如今最不想分家的，便是老夫人了，她还顾忌着大房那边，就是不愿看到大房就这般没落下去。 可是她不想，林二老爷却早有这般打算，在他看来，大房早已形同虚设，又没有长子，林宣不过是过继过去，还是小孩子一个，撑不起来，所以接下来几年都要依靠着二房这边，就连日常开销，也都是要二房这边来出。 至于三房，不过是庶出，林二老爷从来都没放在眼里。 如果能够趁这机会，将这两房分开，林二老爷也丝毫不介意。 唯一还在犹豫的，怕是因为林若，就怕因为分家，他会失去林若这边的支持。 可是最终，林二老爷还是觉得，林若不会放弃林家，那毕竟还是林家的女儿，林二老爷不相信在林家没落的时候，林若不会去扶一把，再怎么说，只有娘家起来了，她才有地位。 而且目前林宣还小，三房又是庶出，二房是不二选择，这种认识也让林二老爷对分家一事毫无顾忌，还可以减少林府的开销，他没觉得这是一件坏事。 就是由着王府强硬来要求，这点让他格外膈应几分。 老夫人不清楚林二老爷的打算，只是以为林二老爷是在两者中选择较轻的一方罢了。 仔细想想，也确实还是分家的好，不然林家便是要得罪一三品官员，现如今的林家确实受不住波澜。 大房目前形同虚设，三房又是庶出，成不了气候，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老夫人叹息一声，这大房分家出去，可真的是彻底化为虚无了，这林宣说到底，也还不是大房的人。 如果不是林若和林宣总是偏到李家去，老夫人或许做出决定也不会这么快，可是想想林宣都到李府那，这大房在林府早已空无一人，也便点点头，同意了林二老爷的说法。 “如果堇如不愿帮忙，那也只能这样了。” 老夫人到最后还是在指望着林若，如果林若自个都不介意，那老夫人也没那必要再替着大房着想了。 第64章 第送嫁 64 于是两日后，在林家忙里忙外，为着林芊出嫁的事情张罗着。 林若一出嫁女自然没她什么事情，倒是王府管家送上贺礼，完全不用她操心。 由于陈氏不在了，而林府内如今能主持场面的，也就是林二老爷和老夫人两人，男客林二老爷自然会接待不用说，可是女方那边老夫人实在是力不从心，以至于还是得由着严氏出面，来招呼那些人。 所以在这个时候，哪怕林二老爷千不愿万不愿的，还是得去让严氏过来帮忙。 林芊平日对严氏本就瞧不起，如今哪怕惊吓到，性格变得沉闷几分，如今又是得依仗严氏，可是还是没有低头开口。 严氏对林芊这个平日没给自己好脸色看的后辈，也丝毫没放在心上，只是指挥着喜娘把该做好的事情完成，她的任务完成就好。 就连在场给林芊绞面的婆子都看得出来，这两人的关系很一般。 按理而言，新娘子在这个时候都会很紧张，遇上亲一点的家里，新娘子早就哭得不像话，得补好几次妆的那种。 可是林芊只是沉闷不言罢了，一点都不像是个新娘子，哪怕看得出紧张，却一点欣喜都没有，严氏也一直站在一旁看着，没有开口。 直至林芊总算装扮好，坐在那里，就等待着喜轿的迎接时候，那些婆子出去，严氏才看向林芊。 这还是严氏第一次与林芊如此安静的相处着，往常有陈氏在，她们也没有什么交集的，本就不同房的人，严氏在二房面前总是矮一节，与林芊也是井水不犯河水，这让严氏有些尴尬起来。 连同林芊更是如此，恨不得缩起身子，想起以往她如何对待严氏，如今却不得不拜托她，只觉得脸烧得很，恨不得自己就当没看到严氏。 严氏也想要离开这，就等着喜轿过来，快点把林芊给接送走，可是她还有一件事情还完成，这任务艰巨得很，反倒是让严氏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是。 “这个，你先看看吧。”严氏犹豫许久，才拿出一本书来，递给林芊。 这本来应该是陈氏做的事情，如今严氏接手，让她迷茫得很。 本来对上林芊她已经够无言以对的了，更何况还摊上如此棘手的事情。 这女子不管出嫁了没，乃至严氏的孩子都也快出嫁了，可是说起这事还是尴尬得很。 严氏是尴尬，林芊直接是羞得不敢见人，她在看到这书后，连翻开都不用，便心里清楚这是什么。 对着严氏还如此对她的举动，林芊其实心里是感谢的，至少在女子如此重要的时刻，最终陪在她身旁的还是严氏。 “婶娘，芊儿在此谢过三婶娘。” 林芊没有打开那书，反而直接站起身来，对着严氏盈盈一拜。 如若是她自己，林芊自认为没办法如同严氏这般宽容大度，还如此对待她这个小辈。 严氏在这个时候可不敢受林芊的礼，连忙扶她起来，让她坐下。 那头冠可是重着，如今让林芊自个站起来还行礼，怕是待会摔了就是严氏的事了。 更何况这样子可是不吉利的事情，严氏就是再怎么和林芊计较，也不会拿别人这一辈子的幸福开玩笑。 “没事没事，你嫁得好就好。” 严氏对着林芊也是淡淡一笑，长辈的事情，林芊她一后辈怎么能算上去，林芊也不过是没尊重她一长辈罢了。 而陈氏的事情做得更过分，只是死者为大，严氏早已没去计较，反而在看到陈氏那下场后，更加坚定站在林若这边，不想和二房扯上什么关系。 不过见林芊现如今对她如此服软，心里也不由得感慨一番，要是陈氏还在，林芊哪里需要如此对她，说到底，没娘的孩子总归是少了那么一分底气。 现如今林芊都要嫁出去了，严氏自然也不想得罪这一三品官员的儿媳妇，对着林芊也是好声好气着，让林芊对严氏越发感激。 喜轿没有等久，林芊那书都还没翻开，还是羞涩着，不敢在严氏面前翻开看，也就一并带过去，在喜轿上看也行。 严氏在送走林芊后，也就这般目送着林芊上轿离开，心里大松口气，一块心头大石总算落地，这姑娘一送走，就真的不关林府的事情了。 她才今儿一大早就得起床，替着林芊忙活到现在，要是是自己的女儿还一回事，偏偏还是陈氏的女儿，严氏做得也多几分敷衍。 如此好不容易送离开，严氏也打算回房好好去躺一会，歇息歇息。 可是她这一打算，却在看到有丫鬟特地过来找她去老夫人的荣禄居那后，便彻底打消了。 这老夫人还有什么事情，严氏不由得皱着眉头，心里盘算着，老夫人找她向来都没什么好事，可是如此突然过来，严氏也只能小心应对着。 走到荣禄居门前，严氏正好碰上自己的丈夫，彼此都没想到老夫人把他们夫妻俩也叫过来了，严氏心里越发没底，便试探问起。 “老爷，可是有什么事情？” 严氏还特地仔细想了想，最近内宅也没发生什么，那就只可能是外宅的事了，严氏才问起自己的丈夫来。 谁知道三老爷也是一问全然不知情，他还是因为侄女这成亲，才能挤出一早上的时间过来帮忙招揽客人，本想马上回去当差的，谁知道老夫人突然间把他给叫过来了。 “进去先。” 三老爷在想着会不会是因为最近他攀上李府的缘故，让二房那边挑刺到了。 可是这话在荣禄居前他可不敢开口，看了一眼给他们引路的水仙，便直接拉着严氏进去里头。 他哪怕在李府手下当差，也没做什么对不起林府的事情，三老爷心里坦荡得很，只想着待会无论发生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有了李府给他撑腰着，三老爷最近可是有底气许多。 在林府当一庶出，憋屈了那么多年，三老爷也总算抬头挺胸一次，就这般走入内厅。 第65章 第捅破 65 严氏有丈夫在身旁，也有几分底气，直接紧跟在三老爷身后，步入大厅。 老夫人依旧端坐在上位，一如既往高高在上的模样，严氏也是习惯了，和三老爷给老夫人行礼后，便也站在一旁，没有入座。 严氏敏感的看到连二老爷都过来，不去忙活着客人的事，反而坐在这里，就知道怕是有什么重大事情宣布。 以往哪怕二老爷也端坐在那，三老爷只要老夫人没有开口，让他们坐下，便会一直站着的，而严氏更是如此。 可是今日，三老爷在看到二老爷端坐在那后，那在心里憋屈许久的火也一下子燃烧起来，直接拉扯着严氏，在一位置上果断坐下，而不是站在那里，对着老夫人毕恭毕敬，听从她的吩咐。 由于大多数时候，三房多半都是只有站着的份，如今这么一坐下，二老爷和老夫人也立刻敏感起来，也都发现三房如此明显的变化。 二老爷的脸色已经有些变化，却还是按耐住没有开口，老夫人这个老道一些的，对着三房却是越发客气起来。 再怎么说也都要分家了，真正分了就好，她日后也不需要依仗三房过日子。 老夫人如此之想，对三房便也无亲近之意，倒是公事公办的开口着。 “如今阿若和芊芊已经嫁出去，大房又是那样，目前能支撑起林家的，也就二房和你们了，我近日身子也不太好，就想趁着还能说话的时候，给你们安排一下，让你们两房分家。” 老夫人这一开口，顿时让三房的两人给愣住了，这到底怎么一回事，怎么突然间会想要来分家了。 严氏反应迅速，直接拉扯一下三老爷的衣袖，让他连忙反应过来。 如果三老爷没攀上李府，严氏或许还会犹豫几分，可是现如今，她要钱自个娘家有的是，要权也靠不上二老爷那边，分家后她好歹是一主妇，不在这里像是一小媳妇般，做好还得挨骂，尤其是还得是受这府里的白眼。 严氏这才连忙拉扯一下三老爷，就怕他不同意这事。 三老爷哪里会是不同意的人，严氏所受的委屈，他在林府也是同样的待遇，如今有李府那边在，他才恨不得赶紧脱离林家了。 可是老夫人后面那两房分家，还是让他犹豫一下，想了想李府，才开口道：“老夫人，这大房还有林宣在，现如今是不是该去李府，让林宣过来一趟，王府的人也应该还没走远。” 毕竟是三房的人，怎么就让他们两房分家了。 三老爷要是没倚靠着李府，那他也就不开这个口了。 可是他能有今日都是李府的缘故，再加上他心里很清楚，他在老夫人眼中始终都是庶出的，大头的都会给二房这边，多一个人分还是少一个人，其实都没太大差别，尤其是严氏那皇商的娘家。 与其让二房将林府的东西都占为己有，倒不如叫多一大房过来，总不能就这般便宜了二房。 老夫人没有想到，这话却是三房主动提起的，在她想来，三房应该是恨不得少一个人来跟他们分东西才是，可是她却没想到，以她和二老爷这些年在林府中那般对待三房，他们怎么还有指望林府能分多东西给他们。 可是这就去叫林宣过来，老夫人其实是不愿的，再怎么说，林宣只不过是一旁系的人，根本算不上大房的，林若又是嫁出去的女儿，就连这次分家也是因为林若才会有，老夫人哪里还会去帮忙林若。 最主要的还是，二老爷说是去联系林若，可是以王府的严密性，哪里会让他给联系上，尤其是齐擎正是要紧关头的时候，以至于林若根本一无所知，二老爷对着老夫人，也就推说为林若没回信，估计是不愿帮忙。 就是二老爷这一番话，让老夫人对林若是彻底失望，乃至都不愿再提起她，尤其是现在三房都偏向李府，就连林宣都是居住在李府后，老夫人只觉得林若他们都是李府的人，唯有二房现如今才是真正的林家人，她自然也是偏向二房这边。 “不必了，他不过是一小孩子，哪里搀和上这些，还是我们先安排好再说。” 老夫人便拿着林宣的年龄做文章，就是不想让林宣过来，林宣在这个时候是不可能单独过来的，肯定会有李府的人陪伴着，要是让李府给林宣主持公道，那到时候二房和大房的东西就不得不平分了。 三老爷没有想到，以前大老爷在世的时候，老夫人可是极其疼爱这个长子的，尤其是大老爷有出息，大夫人又是名声在外，老夫人不敢怠慢，所以大房的日子一向是最滋润的。 可是现如今，大老爷一离开，老夫人以往有多疼爱这个长子，现如今就有多偏心二房，看样子是连一点东西都不给，这让三老爷不免有几分心寒。 连对家里人都是如此，更何况对待外人，看来这林府走不远，还真是被李府的人给说中了。 只是现如今，三老爷就是想过去通知一下李府都不行，很显然林府是故意选择这个时间，就是不想给他们一个反应的机会。 等到李府后来想为林宣委屈，可是东西都分开了，也没有办法，这是覆水难收，于是林宣也只能是什么东西都没分到，顶多后来老夫人从自己嫁妆中拿出一部分给大房，可是比起二房的收获，那还是九牛一毛。 老夫人见三房都没有再开口，心里也安心几分，给二老爷使一眼色，便开始拿出单子来，让旁边的管家开始一项一项的清理着，从财物上开始分家。 林二老爷见三房吃瘪的模样，心里也是暗爽几分，现如今管家都是他这边的人，分给三房多少，不还是由着他说了算。 哪怕三房严氏曾经打理过中馈，清楚这林家到底有多少财产，可是这些日子也发生不少事情，他完全可以以这些为借口，侵吞掉那些东西，说到底，三房可没那资格跟二房分，哪怕三房有所不满，说出去，不也还是二房的理，毕竟一个庶出，便可以压制三房死死的，不敢有什么怨言。 这许多大户人家，不分给庶子的都有，二老爷如今如此委屈，与三房分家，不也是怕之后李府来找，没有三房这一挡箭牌，就必须得由着嫡出这边分家，到时候二老爷得分给大房的东西更多。 三房的人哪里不清楚二老爷的心思，尤其是严氏，坐在那里一项一项的听着，越发坐立不安起来。 她是恨不得马上分家，至于林府的东西，她心态更是很好，拿多少都是赚的。 可是如今三老爷依靠在李府那边，她也不得不替着李府考虑，要是她这边收下这些东西，到时候李府的人会不会以为三房与二房已经同流合污，来对付起李府来了。 可是这屋子，严氏他们是真真无法出去，除非，让三老爷主动开口说不要这分的东西，到那个时候，这分家也就算是没分成，等李府那边反应过来，大房完全可以以此为理由再分一次，到那个时候，二房这边就真心不得不大出血了。 比起这些严氏根本看不上的东西，她更加在乎的是李府的想法，这钱再赚不难，怕的是三老爷在李府手下做事，丢了这职位。 严氏如此一想，也立刻反应过来，想赶紧提醒三老爷。 可就在严氏拉扯一下三老爷的袖子，打算让他赶紧主动开口的时候，外头却听到声响，好像有人要硬闯进来一般，把里头的人吓得不轻。 很快，门口本就没几个侍卫，也让来势汹汹的人一下子突破重围，进入大厅之中。 在看到来的人是什么身份后，老夫人和林二老爷的脸色立即都发青，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李府的反应速度居然这么快，他们这都还没分家好，李府的人已经带上林宣上门，打算掺入进来。 李楷带着林宣闯了进来，脸色也没比老夫人他们好看多少，盛气凌人而来，身后紧跟着几个侍卫，带刀着，这架势倒像是上门来讨债的。 “林家今日可是大喜，怎么也不邀请李府过来喝几杯。” 李楷冷哼一声，也没向着老夫人请安，直接寻一地方坐下，侍卫都紧随在他身后，林宣更是被他牵着，一并坐下，乃至还主动帮李楷倒酒着，再给自个也倒上一杯，就这般喝了起来。 如此随意的模样，倒不像是在做客，反而是把自己当主人那般，那样的气派，也让林二老爷气得身子发抖，可是在看到那几个人高马大的侍卫后，还是抿紧嘴唇不敢开口。 这李府如此突然而来，林二老爷就已经觉得自己理亏了，毕竟分家都分得如此见不得人，还不是因为他们那见不得人的心思，可是如今被李楷而来，那好不客气的态度像是捅破这一层遮羞布般，让林二老爷也不好意思再开口。 立即，全场都静默无声，就连本在一旁念数着家产的管家，如今更是缩头缩尾的，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藏起来。 第66章 名单 66 李楷是真心被林府这种不要脸的程度给气到了，他没有想到林府居然大胆到这种程度，这要是传出去，不还得笑死人，居然如此欺负大房幼儿，与大房抢东西。 也是多亏王府之前的提醒，才让李楷能够如此快反应过来，连忙带上林宣直奔林府。 说来，还真是得感谢王府的未雨绸缪，连李楷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王府在把书信递给林二老爷的那天晚上，也顺道把一封书信交给李府。 这交予的方式自然不像是对待林二老爷那般打脸，而是直接由着管家派人送到李珣的手中。 李珣今日都在为太子的事情忙活着，也实在是没心思去理会这些，所以也就全权交给李楷，让他来处理此事。 李楷早早就在关心此事，就等着看看林家如何选择，在婚礼这个时候，他都没有听到任何退婚的消息后，李楷心里就清楚，林家已经做出选择。 那么按照王府之前所言，李楷也料定林家没有那胆量敢违背王府的意思，所以他就一直都在等着，还打算看看林府什么时候才能分家。 李楷真心为王府如此干净利落的举动佩服不已，简单明了，直接分家。 这样无论是林若还是林宣，都不会因为林家二房如此愚蠢的行为而影响到。 李楷实在是看不上二房这种自作聪明，左右逢源的事情，偏偏还真把自己当回事。 如此分家也好，省得日后祸患太多，李楷就等着林家选择分家，然后把林若和林宣的事情处理好。 于是这几日李楷还真就在等着，如今婚礼结束，他也没想到林家会如此卑鄙，选择这个时候，他还悠哉的在李府中教着林宣书法。 可是在得知这一消息后，李楷实在是怒了，直接带上几个侍卫便冲上林府。 如若不是王府提前告知他们林府近日便要分家，李楷也没那功夫派人去盯着林府，结果得到的消息居然是这个，堂堂一个林家，居然会如此侵吞小孩子的东西，实在是太让人发火了。 “怎么？觉得李府还不够资格来喝这杯喜酒？”李楷的手一下下的扣着桌子，敲打着，倒是把人的心提了起来，上下起伏着。 林二老爷直接是连开口都不敢，便窝囊的坐在那里，恨不得当一切都没发生。 三房没有想到李楷会来得如此及时，连林宣也一并带过来，心里一喜。 就连严氏也是大松口气，对二房不免多几分幸灾乐祸，什么叫做自作聪明，她总算是见识到了。 林二老爷始终沉默着，老夫人总得开口说几句，对于李楷那冷嘲热讽，她也全当没听到，反而笑脸对着李楷，道：“哪里有这话，亲家过来是再高兴不过的事了。” 李楷再怎么说也是晚辈，见老夫人都如此厚脸皮了，也果断直接开口，而不是如此拐弯抹角的损着林家。 “哦？只是这位管家手中的是什么？你们这是在瓜分着财物不成？” 李楷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一点面子都不给林家。 林家都能做出如此丢脸的事情，李楷又为什么还要帮忙隐瞒着。 他的话直白到让老夫人都觉得挂不住，连两个主人都是如此，那管家便是更加瑟瑟发抖，恨不得马上离开。 尤其是他手中那份名单，简直就是烫手山芋，恨不得马上丢掉。 “拿过来让我瞧瞧。” 李楷见老夫人和林二老爷都说不出话来，直接想将名单拿过来。 管家站在原地还在那犹豫着，李楷却没有给他犹豫的时间，他身后一侍卫果断站了出来，从管家手中直接将名单抢了过来，递给李楷。 按理而言，林二老爷好歹也是一四品官员，在李楷一比他还低阶的武官面前，应该很有威信才对。 可是林二老爷不敢得罪李楷身后的李府，再加上心虚，尤其是李楷身后那几个侍卫，都让他们就这般，安安静静的看着那名单被李楷夺走。 因为提前知道分家的事情，所以李楷早就将林府的财产调查个清楚，自己手中还有一份名单在，详细的列着。 那份名单也长得很，再怎么说林府也算有一些底蕴的家族，财产多也是正常的事情。 而李楷手中的这份名单，显然并不长，乃至李楷心中有数的几个大头，都没有标记在这份名单之中。 很显然，这份名单还只是其中一部分，而剩余那些在哪，那就是不言而喻的事情了。 “噌噌，这份名单如果是林府的家产，是不是也太少了，林府什么时候会穷成这样了，我看这份名单也不够长，怕是底下的人手脚不干净，写漏了一些，不如用这份名单如何？” 这份名单李楷可是随身带着，如今一拿出来，与刚刚那份名单对比起来的厚度，连打开都不用，就足以说明一切。 三房哪怕清楚二房肯定会侵吞一些，却没有想到，二房居然是把他们当成傻子般，敢侵吞这么多！ 林二老爷和老夫人的脸色越发难看，尤其是在看到李楷拿出的名单后，彼此心里都清楚，这李楷怕是有备而来，连林家有多少家产都能查个清楚，这李府怕是不简单才是。 而今日的事情，林家处于理亏，连林二老爷心里也清楚，待会分家产的时候，他怕是要大出血，比大房还分得少些，还补偿大房那边。 如此一想着，林二老爷都肉疼得很，听到李楷如此之说，也连忙摆手道：“我们这哪里是在分家产啊，只是清点一下而已，哪里会分家！” 与其如此大出血，林二老爷更宁愿不分家，只是现在这种形势，哪里是林二老爷想不分家就可以不分家的，王府专程卡在那个时间再通知林二老爷，不也是想让林府无路可选，只能分家嘛！ “哦？三老爷，可是如此？” 李楷把那份名单拿在手里把玩着，瞥了一眼三房那边问道。 如今三房都倚靠在李府这边，林二老爷难不成还指望三房会替他圆谎？ 三老爷本就是在等待着机会，如今一听到李楷的话，也连忙往下接，毫不顾忌林二老爷的面子，道；“没错，今日在送走新娘子后，突然间有人叫我们过来，老夫人说的便是要分家。” 三老爷还特地解释一下其突然性，就是想让李楷清楚，这事不是他们没通知，而是实在是防不胜防。 林二老爷在听到三老爷的话后，也顿时脸黑得很，实在是他太过失策，刚刚的话脱口而出，而没想太多，以至于被抓住把柄。 老夫人在听到这些话后，也对林二老爷有几分无奈，却也不得不替他圆谎道：“分家是我提出的，二房这边确实还不知情，所以才以为是清点财产，既然宣儿也在这，那我们也开始清点一下财产，准备分家吧。” 老夫人的话其实漏洞百出，尤其是在替二老爷解释的时候，三房都知道分家，而二房却不清楚，说起来也着实好笑，老夫人估计自己也觉得不对劲，才有后来的转移话题。 如今李楷都到来，乃至连林宣都牵过来，这分家，已经是势在必得的事情。 李楷也不想去纠结这些旁枝末节，只想要快些将分家事情安排妥当，如今林家自知理亏，待会宰起来，才容易一些。 “既然如此，那便麻烦管家再把这份名单念一遍先。” 李楷点了点头，也算是给老夫人面子，却把他带过来的名单递给管家，很显然是不想如此轻易的放过二老爷。 老夫人现如今也没有办法，只能够顺着李楷的意思来，只希望他能够看在林宣林若的面子上，不要做得太过。 随着管家把名单上的财产一项一项公开后，二老爷的脸色越发难看，而三房更是惊讶得很。 严氏哪怕因为自己娘家的缘故，也没指望从林家分到什么，可是这二老爷也着实过分得很，居然隐瞒这么多财产，基本上很多盈利的铺子田地，都是藏得好好的，就是没有说出。 这些都是哪怕严氏曾经掌管过中馈，也不知道的东西。 毕竟二老爷还是防备着严氏，尤其是陈氏在的时候，这些连陈氏自个都不知道，东西也都放在老夫人那，都是由着老夫人保管。 李楷像是意料之中般，乃至还时不时和旁边的林宣小声说话，完全是把这当做是一场戏般。 今日他还特地带林宣过来，而不是选择让他不要接触这一阴暗面，就是想让林宣多学习一些。 李府接手这么一个和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可不是为了养出一只白眼狼来的。 他们也都是因为林若的缘故，为了林若好，才会如此教导着林宣，乃至还扶持起三房来，从这一点上看，李府着实对待林若真心是全心全意的好。 连后路都为她想好，就怕林若受欺负了。 如果李楷今日没有带林宣过来看个明白，那么以后，有谁在林宣面前挑拨离间，说林府对他多好多好的话，让林宣与李府生出疑心来，那李楷还真恨不得没有养过林宣得了。 所以与其林宣对林府存在幻想，倒不如就用这种形式，把所有的东西都明明白白摊开在林宣面前，让他看个明白，也彻底打破他的幻想。 让他清楚的知道，这就是林府，如此对待他的林府，对比一下李府如何对待于他，林宣也才会感恩，才会真心想着李府，想着林若。 第67章 出血 67 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家族的财产，名单上的东西实在是不少，管家中途连喝水都不敢，全部下来，喉咙都哑了一般，到后面那声音更是像是公鸭一般，难听得很。 李楷早就计算好哪些财产是他所想要的，都写在另一份名单上，上面还分为两样，只有他自个看得懂，一边是必须得得到的，就是无论二老爷如何阻止，这部分财物都必须得得到的，而另一边则是可以替换，但只是替换而已，却不是删除。 换言之，李楷最后会帮林宣争取到差不多等值的财产，也算是李家为林宣谋的一样靠山，一林宣培养的费用李家还出得起，李家也费不着因为这点东西与林宣起争执，索性到时候会全部交到他的手中，让林宣自个学会打理财物，也算是让他锻炼锻炼。 这些后续的事情李楷早早就有打算，有备而来的他，再加上突如其来，都足以打破老夫人和林二老爷的如意算盘。 等到管家念完名单后，老夫人和林二老爷却都沉默着，这份名单实在是太全了，全到有些田地铺子可能太久远，他们给忘了，这份名单里头都还有，记录得清清楚楚。 他们两个不开口，李楷也没催，真的如同来喝酒那般，一杯一杯的喝了起来。 三房两两对视一眼，严氏拉扯一下自己丈夫的衣袖，催促着，就现在这种局面，与其等到后来与二房他们争执，还不如早早表明自己要什么，拿了心安，至于拿少那也是肯定的，可是严氏还真看不上这些。 被拉扯着的三老爷却什么都没说，继续在那端坐着，严氏无所谓，他可不想要做个靠妻子吃饭的小白脸，而且李楷都没有什么表示，三老爷更加期待的是，等到大房二房争执起来时候，他这个三房渔翁得利。 最终，沉不住气的老夫人还是先开口了，在林二老爷不断的使眼色中：“按照我的想法，三房是庶出的，分少也是情理之中，二房将来是继承林家的，分多也是合理的，大房现如今就阿宣和阿若两人，阿若更是已经嫁出去，所以届时这大房的财物，也都是让阿宣继承，那我们就按照大房三份，二房六份，三房一份的比例，把东西给分了吧。” 这比例才是重要的，而不是东西，其实无论是田地还是铺子，都会折现，不是真的换成真金白银，而是在市场上的市值是多少，这名单都会注明，到时候就按照这注明的，分了就好。 当然，还是有一些区别的，比如说同样市值的东西，可能这一样发展前景更好，这也是之后需要再继续斟酌的事情。 三房他们就那般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听到三房才一份的时候，也没说什么，庶出相较于嫡出，实在是太没地位，有些人家可能连东西都没给，直接清理出门。 三老爷有李楷在，也默不出声，心里却在盘算着，到时候会不会是4：4:2的结果，到那个时候，三房分的肯定比较多，但是无论如何，二老爷既然一开始想拉三房下水，把三房当挡箭牌，现如今就没有借口把三房的那一份被侵吞的道理。 无论如何，，三老爷最少还有一份东西在，只是，这一份东西最终会不会变成两份，就得看看李楷与林二老爷交涉的结果了。 “哦？二房与大房都是嫡出，哪里有二房的东西居然是大房的一倍之多的道理，继承林家？将来是谁继承林家也还不一定，老夫人或许是相岔了，这都是分家了，林府又没有爵位，哪来的继承林家！” 李楷毫不犹豫直指出来，说什么继承林家的，其实哪里真是这么回事，有无爵位那嫡出之间或许区别还很大，可是这官员人家，尤其是分家，哪来什么继承林家，真正的本家，可还是在乡下，主管族长之位的，也应该是林凛才对。 老夫人听到这话，也顿时哑言，这种说法是私底下的说法，家族也多半会如此分配，可是说开就不是那么回事，如今她这么一说出，还真是被李楷抓住了把柄。 “可是老夫人日后是要跟着二房的，算上这点，二房怎么也得比大房分多东西。” 林二老爷立即抓住这点，老夫人的分配比例他其实心里还是不满意得很，可是他很清楚，如果最终能有这种结果，那他真该偷笑了，尤其是二房能分到一半的时候。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日后我是要跟二房这边的，我的嫁妆也所剩无几，怎么都得由着二房来出，这对于二房而言，负担实在是太重了。” 老夫人在听到林二老爷的话后，也连忙补充着。 李楷不想与他们争执这些，他看中的是比例，不是这些原因，现如今林家还得看李府的脸色，那他又何必浪费时间在这里纠结这些。 “老夫人打算跟着二房，这点我们自然不反对，遵从老夫人的意见，至于老夫人日常的开销，老夫人再怎么说，也是阿宣的祖母，三房的嫡母，所以老夫人日常用度，自然日常会给出银子交到二房手中，一同承担起这个。既然如此，二房就没有理由再多分，大房与二房平分便是，都占据四份，至于三老爷，严氏之前好歹还管家过，这次林二小姐出嫁，也是严氏在安排，分给他们两份，也算合情合理。” 李楷直接一番话，把老夫人的借口给驳了回去，反正不是这分家的时候，分多一些给二房，那日后侍养老夫人的事情就没有大房三房的事情，毕竟孝为先，要是三房与大房真的不理会老夫人，那到时候才会被人戳着脊椎骨说闲话呢！ 与其如此，那李楷就万万没有让二房把名声与好处一并占有的道理，见三老爷至今没有开口就知道，哪怕媳妇是皇商，可是钱财大家都很是看中。 李楷也打算用这一份算是收买三房，反正与其便宜了二房，还不如拿来给三房，至少三房还是站在李府这边的。 老夫人没有想到，他们的如意算盘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李楷给打乱，毫不客气的直言，还是让老夫人慌乱了几分。 如今李楷都说得如此直白，最好的办法便是接受他的意见，毕竟再这般纠缠下去，对林府实在是太不利了，万一王府的人要是来给林宣撑腰，那到时候恐怕连这种比例都没有。 所以老夫人看了一眼林二老爷，就是希望他能够放下心里那些情绪，接受这一事实，毕竟，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老夫人愿意息事宁人，可是林二老爷心里却是一肚子火的，他原本还在想着，自己还能够有一半多的财物，可是谁知道，被三房如此一说，他连一半都没有了，这让林二老爷怎么甘心。 这大房明明只有两个小孩子，三房更是庶出，按照道理而言，二房都应该分多才是，尤其是老夫人还在这边。 可是被如此一说，就连三房都有分有两份，这简直是在往他身上割肉，恨不得连三房都不给东西。 可是碍于他之前的打算，现如今三房的东西是想不分都不行了，林二老爷的脸色白了白，大房的东西他没法抢，那三房的他总有办法吧！ “三房毕竟是庶出，这比例是不是还是太多了些？”林二老爷看了三房一眼，总觉得三老爷现如今早已在心中偷乐起来了，就等着看他笑话那般，便继续道：“不如还是二房五分，大房四分，三房一分如何？老夫人终究还是住在二房这边，而且之前日常的交际，这些对二房都是极其需要的。” 林二老爷开始哭穷了，总之，林家的财产他就是想要一半，再怎么也不愿分给三房。 三老爷本在李楷提议的时候，心里就还在窃喜着，果然，就不该按照严氏刚刚所示意的，那样的话，他可能连一份都拿不到。 可是现在，因为李楷的缘故，他或许能有两份财产可以拿走，这让他欣喜不已，简直是白拿过来的。 李楷没有想到，直至这个时候，林二老爷一嫡出的，居然还有脸皮和三房抢东西，他已经不想再耽搁时间下去，再怎么继续下去，怕是连午饭，他都必须得在林府解决。 “那都是二房的事情，二房没有理由分比大房多，还是按照之前的比例，赶紧的，把东西分成那样等份，手脚给我麻利些。” 李楷直接绕过林二老爷，果断吩咐他带过来的管事，口气甚是不耐烦，一点掩饰都没有，让林二老爷只能讪讪的闭嘴，心里再不爽又如何，尤其是在看到李楷身后那几个侍卫，对方乃至连管事都是自备而来，林二老爷还有什么底气能够继续说出按照刚刚的比率。 老夫人就知道，这多半还是得顺从着李楷的主意，心里不由得深深叹口气，虎父无犬子，瞧瞧李楷这果断的态度，直接把林二老爷忽略个彻底，在林二老爷开口的时候，老夫人就知道，他的提议怕是不可能了。 现如今，老夫人也只能是用眼神安抚住林二老爷，让他稍安勿躁。 林二老爷总是拿着老夫人来说事，其实实在是太不要脸了，别人是看在老夫人在场的面子上，没想过去拆穿他罢了。 老夫人当年再怎么也是出身名门，这嫁妆也是多得很，如今哪怕给林芊林夕添妆，大部分也还是留着，尤其是铺子田地这些。 单单老夫人的这份嫁妆，她就能够自己养活自己，乃至有时候接济二房都非常轻易的事，可是偏偏，林二老爷还打算用老夫人的名义来抢多一些东西，也难怪李楷都懒得跟林二老爷说下去。 很快，李楷带过来的人手脚麻利得很，立即把东西分得妥当，这林府李楷是一刻都不想再呆下去，直接拉起林宣，就想告退了。 “这名单就这般定下，那我们先告退了。” 与来时突然一样，李楷走得也十分迅速，在他离开之后，三房也连忙告退，握紧手中的名单，就怕东西被二房给换走了。 林二老爷在看到李楷走后，心里不由得大松口气，可是随即，他的脸色一变，立即拿起名单来看个究竟，可是这一看，他的脸色便彻底黑了。 他之前隐而不报的一些财物，现如今他可是连一半都没有，真是，彻底大出血了！ 第68章 倒下 68 也幸好是有空间在，林若在调制完最后一瓶香料后，也总算大松口气，像是在沙漠中走了很长时间的人，在看到水源后那一刻，内心的放松与身体的劳累，一并而来。 林若浑身都还在冒着冷汗，而且还是在空间里头，七彩鸟紧张得上下乱串，倒是林若还努力打起精神，安慰着它：“没事，已经搞定了，让身子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就行，我先回去了，过几日再来陪你。” 林若真心感谢还有空间这个地方在，才让她能够那般，哪怕时而还是会被负面情绪影响着，可是还是能够调制出香来，赶上用香的速度，才不至于耽误了治疗。 几乎是用爬的方式，林若已经疲惫到不得不从空间出来，整个人直接狼狈的躺在地上。 因为空间的缘故，所以她调香的时候身边都不能有人在，所以哪怕林若如此躺着，外头的人也根本没有发觉。 林若虚弱的对外喊了几句，就希望松青或者是谁能够听到，赶紧进来搀扶起她到内室去。 她如今是真的一点都走不动了，身子像是脱水那般，软绵无力得很，手却还紧紧的握着刚刚成功后的一瓶香水。 看来等齐擎好了，她却要病下了，这是林若晕倒时最后一个念头。 紧接着，她便不省人事的躺在地上，浑身被汗水濡湿，衣服湿哒哒的紧贴着身子，在院子外，被寒风吹着，脸色苍白到看不见血色。 按理而言，林若哪怕挥退奴婢，外头也不应该没人守着的，偏偏，松青和秦娘怕打扰到她，在听到齐擎可以出院子的时候，都很是兴奋的过去看着，打理着原先齐擎和林若住的屋子，打算接齐擎回去。 这次的治疗可以说非常顺利，不仅齐擎的配合度很高，而且这香料的药效也很快，虽然痛苦程度超乎普运大师的计算，可能是香料过于浓郁的缘故，且更容易被身体消化的原因，还有便是药效作用快，不必等时间，闻到身子便有反应。 这点，也是普运大师所预料不到，才会以那般匆忙的形式开始这一次的治疗。 原先普运大师最担心的还是香料供应不上，谁知道这几日林若真是拼了命那般在调香着，倒掉的香水比之前以往还要再多，也才总算供应得上。 不过就林若那般拼命，普运大师已经可以预料到，等到齐擎好后，他是这对新人的身子都得一齐好好调理才成。 齐擎的身子也一样虚弱得很，经受那么长时间病魔的折腾，他的身子其实内里已经伤痕累累，需要时间去痊愈。 可是齐擎的精神却是出奇的好，已经感受到痊愈的感觉，这一次也总算是治疗成功，这让他格外欣喜。 本来已经不抱希望的事情，却因为林若，而最终成功。 真是正如同普运大师所说，林若就是他的命中福星。 王爷和王妃在齐擎治疗的当晚便连夜赶到，也在这里守了一两天，最终，王爷还是因为朝廷的事情，不得不离开，留下王妃在这里守着。 而那个时候，齐擎的治疗已经初见效果，这也让王爷王妃都非常安心。 尤其是在得知齐擎之所以能够治疗成功，还是得多靠林若的调香时候，再加上亲眼目睹林若的辛苦，不仅是王妃，就连王爷对林若这个儿媳妇也是满意得很，越发肯定齐擎的眼光。 所以齐擎总算从那间屋子出来的时候，还是在普运大师的搀扶中走出，第一个看到的便是王妃颜氏，这个已经哭成泪人的母亲。 齐擎环视了一眼，都没有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人，望着自己的母亲哭成这副模样，也不由得伸手揽住她，拍了拍后背，眼睛却还在寻找着另一个人。 站在一旁看着的秦娘自然清楚齐擎在找谁，在看到齐擎这寻找的举动后，心里也着实替林若高兴着。 这说明自家姑爷对姑娘好，懂得感恩，才能够如此想着姑娘。 可是颜氏还在那里哭成那副模样，秦娘也很清楚婆媳关系的难相处，也就没有开口回答。 齐擎聪明如他，现如今哪怕着急着见林若，也只是先安抚好颜氏，才故意寻找一下林若，道：“阿若呢？怎么不见她来？” 明明他之前已经寻找过一次，确定林若不在这的了。 也到这时候，秦娘才告知道：“姑娘还在院子那调香，都不敢过去打扰。” 颜氏一听到林若和调香二字，也连忙擦干眼泪，笑开眼道：“这次堇如可是大功臣，你身子要是撑得住，不如我们过去看看？” 齐擎已经治疗到这种程度了，其实最后一瓶香水也只是保险而已，还有便是让他体内的那种余毒彻底清理干净，但是其实，那些已经不多，对齐擎身子不会有太大影响，这也是齐擎能够现在就出来的缘故。 “好，我们过去瞧瞧。” 齐擎见阿虚已经把轮椅推过来，自个也坐了上去，按照以往那般，想快些去到林若那看个究竟。 他的腿哪怕已经可以动弹，也恢复知觉，可是齐擎也太久没有走路了，需要时间来恢复。 换言之，他要如同小孩子一般，重新学会走路，这期间还需要很多时间，所以暂时，齐擎还必须得继续使用轮椅。 可是这一次使用轮椅，齐擎的感觉已经不一样了，有种总算能够摆脱它的感觉，还有便是他的寿命，林若的香料，可以说改变了齐擎的命运，彻底把他的寿命给延长了。 接下来一段日子，只要齐擎继续在普运大师这调养身子，将身子恢复好，那便与常人无异了。 颜氏也知道，齐擎刚出来，这会去见林若，肯定是有很多话要说，她知道齐擎没事，康复了就好，也便不跟随过去，反而转身，与普运大师开始聊起接下来调养身子等事情。 齐擎在阿虚的推动下，迫不及待的往那院子而去，秦娘也紧跟其后，松青已经去收拾屋子，齐擎治疗期间，那屋子都没有住人，还是得收拾好一些，待会直接可以迎接齐擎和林若的到来。 那几个丫头也直接紧随着松青而去，所以当秦娘他们到院子门口的时候，那门口站着的不过是两个小丫头，都还是不熟悉的，怕是被临时叫过来。 齐擎在看到那扇紧闭的大门时候，已经嘴角勾起，眼里满满都是笑意，秦娘主动过去推开门，让齐擎能够进去。 可是当齐擎刚到门口那时，在看到地上躺着的一人后，眼里的笑意顿时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堂皇。 “阿若...阿若！” 因为林若躺的地方被一桌子挡住，也是齐擎发现那一抹不易察觉的青色衣衫，才发现林若在那，再细看，看到林若的伸出一小节手臂来，看样子林若分明就是躺在地上。 齐擎急促的叫声立即惊扰了秦娘和阿虚，秦娘在顺着齐擎看的方向望去，也立即发现躺在地上的林若，立马跑了过去，搀扶起林若来。 “姑娘...姑娘醒醒！”秦娘试图叫唤着林若，可是她触碰到林若那冰冷的身子后，彻底慌了。 齐擎也在阿虚的推动下，直奔林若那儿去，在看到林若那虚弱的模样，整个人慌张得很，直接从秦娘手中抱住林若，恨不得人揉入怀里，给她足够的温暖。 “快，快去叫普运大师过来。” 齐擎直接抓住林若的手臂，手指按住她的脉搏，还好，还能感受到脉搏的跳动，这也才让齐擎安心一些。 他在看到林若躺在那里的那一刻，几乎快要落泪般，如今也将额头抵住林若的额头，才堪堪忍住眼泪。 齐擎无法想象，要是林若在这个时候离他而去，那他得有多奔溃，甚至，他会认为这条命，是林若换来的，如果真是那样，那他宁愿自己没有痊愈。 由于这两院子距离不远，所以在阿虚慌慌张张叫来普运大师的时候，实际上才过不久，可是对于齐擎而言，却是漫长到让他心惊胆战。 “大师，快来看看她。” 齐擎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抱着林若的手臂都在颤抖着。 普运大师想过林若的身子会很是虚弱，却没有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倒下，这齐擎可才刚好一些呢！ 与齐擎刚刚一样，普运大师熟练的给林若把脉后，才大松口气，看样子应该没事。 “放心，只不过是疲劳过度累坏了身子，接下来还要努力调养身子才行，赶紧把她抱去温泉那，换一身干衣服，我怕应该会感染风寒。” 在如此阴凉的地板上躺着，也不知道过多久，又恰巧是身子虚弱的时候，不生病怕也难。 普运大师的话让齐擎反应过来，他也没假他人之手，直接示意阿虚推着他去他们的院子那。 那里的后院是有温泉在的，也是为了齐擎之前那双腿而开凿，所以齐擎才会一到山上，就住进那间屋子。 现如今，他只想抱着林若，好好在温泉内，让她的身子暖和起来。 这个延续了他生命的女人，又怎能离他而去呢！ 第69章 温情 69 与之前在王府时候的温泉一样，里头都是特意建造，让齐擎哪怕坐在轮椅上，也能够行动自如，无需要其他人帮忙的。 所以在齐擎揽着林若，往温泉那推去的时候，松青再怎么担心，也还是得按耐住急性，把准备好的衣物放在一旁，便悄悄退去。 林若都被冻得，哪怕在睡梦中都还瑟瑟发抖着，之前被齐擎紧紧抱在怀里，都拼命缠住他，不愿松开般。 可是一到温泉，先是热气腾腾，让林若的身子不由得放松些，颤抖的幅度也小了很多。 当齐擎推着轮椅进入温水里头的时候，林若的身子整个泡在温水中，眉眼才算是舒缓起来，身子也没缠着齐擎那么紧，颤抖更是没有。 齐擎看到林若如此，也心安一些，开始给她抚摸着身子，活活血脉，就怕身上还有哪个地方还是僵硬的。 尤其是肚子这一块，女人的根本都在这里，齐擎按摩得很是用心。 久病成医，说的就是他这种，所以照顾起来，也不像是毫无头绪般。 等到觉得林若的身子已经开始泛红，身子暖起来后，齐擎也不敢在温泉呆久，怕湿气太重让林若头疼，也很快从温泉出来，将她的身子擦干，便让林若躺在床上，盖上厚厚的棉被。 等到齐擎把自己打理好，出来的时候，才叫着松青她们进来。 “姜汤可是准备好了？”齐擎知道，这个不用吩咐，松青也会去准备。 果不其然，松青进来的时候，便备着一碗姜汤，由着齐擎搀扶起林若，一点点灌入。 好不容易一碗姜汤都喝了差不多，松青她们也很是识趣的退下，没有打扰这对新人。 齐擎还紧紧的搂抱着林若的身子，棉被里头刚刚还是冷的，他也随着林若一起，钻入被子里，无需他紧紧揽着，林若已经紧紧的往他怀里钻去。 两人就这般睡了一觉，这一睡便是睡到那天晚上，齐擎还是由着秦娘叫醒的。 晚饭时间到了，总不能睡太久，耽搁了吃饭。 齐擎看了一眼林若，她的眼皮底下还有很明显的青黑色，最终还是摇头道：“别打扰她，就让她这般睡着，夜半要是饿了，记得随时准备吃食。” 好不容易林若睡得这么香，齐擎也该去了解一些，在他治疗这段时间内，究竟发生多少事情了。 哪怕少了齐擎这一热源，也幸好被窝还是暖和的，让林若依旧沉睡着。 两人都是小心翼翼的走出房，轻声关上门。 齐擎也看了一眼秦娘，才道：“秦娘，你守在这吧，饭菜就摆在书房那，我直接去书房。” 耽搁了这么久，要他处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齐擎可不能再拖了。 走到书房的时候，齐擎看着那一些饭菜，不由得有些没胃口，转念问起侍卫来，“这几日世子妃的作息给我看看。” 他们这些人的日常作息，都有专门的人记录着，尤其是这段时间。 由于时间算是久，所以当侍卫拿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厚厚一叠纸。 这一张张纸，都记录一个活生生的人的日常，可是当齐擎仔细一看，却只觉得莫名心酸。 不得不说，在煎熬的时候，林若那句话，的确给他许多勇气，也是那句话，让他能够支撑下来。 而在那之后，他便没再见过林若，直至走出那间屋子。 可是他没有想到，林若的日子，居然是这样的，他也不是没有亲眼见过林若制香，更知道那香是多么难调制，可是林若却要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保证她要提供的香水数量。 乃至她最后的倒下，都是因为调香，她的手中，还握紧着一瓶刚刚制成的香料。 齐擎只觉得一阵心酸，幸好他坚持下来，幸好他成功了，不然怎么对得起林若如此的苦心。 “把这些吃的撤下吧。” 在看完那些之后，齐擎哪里还有心情吃得下去。 “世子，你之前吩咐林府的事情，已经有着落了。”侍卫小心翼翼的瞧了齐擎一眼，只觉得自己说的好像不是时候。 可是这些，是之前齐擎吩咐，他一出来便要知道的，侍卫不敢不禀报。 “哦？怎样了？”齐擎还记得这事，这整一件事情，他都还没和林若说过。 在见识到陈氏原来是如此恶毒的女人后，齐擎对林府已经毫无印象，尤其是二房那边。 后来林府那般作死，齐擎也只能尽可能的，让林若摆脱林府的影响。 只有分家这一法子，才能够一劳永逸，脱离二房的影响。 “已经分家成了，林府本想避开李府，自己分家，谁知道后来李府的人还是发现，搀和进去，最终大房二房都得四份，三房两份。”侍卫只觉得齐擎有先见之明，才会提前去通知一下李府，才有李府后来那么及时的发现。 齐擎早便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也不意外，既然林若对林家割舍不下，尤其是对林宣割舍不下，那么为林宣图谋多些，让他有更高的起点，将大房继承下去也好。 “世子，之后李府送来东西，说是那份家产的一半，东西之前都送来了，可是要退还回去？”侍卫想起一事，之前他们都在忙活着其他事情，齐擎更是没法理会，所以那些东西便一直搁置着，等待齐擎来处理。 李家居然还送东西过来，齐擎不由得一笑，瞧瞧，这就是两者的区别。 “不必退还，既然是李家送来的，抬到世子妃那，将此事完完整整告知世子妃...不了，先把东西放着，这事，我还亲自告知。” 哪怕齐擎这边还一大堆事，可是齐擎还是觉得，这件事情还是由着他亲自告知的好，毕竟本身就是他的主意，还是瞒着林若进行的。 “世子妃要是醒来，第一时间告知我。”齐擎开始拿起桌案上的公务，处理起来。 这些担子，哪怕齐擎身子不好，也一直都处理着，也正是因为这份交权，让齐擎在王府的地位，始终不减，更没人敢小瞧。 第70章 站起 70 林若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睡那么久，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隔日快中午的时候，可见是累惨了。 最后还是齐擎叫醒她，她才总算醒过来，起来吃了午餐。 林若的身子还是虚弱得很，这一次可以说对她的身子损耗很大，让她一觉醒来，哪怕睡了那么久，也还是觉得头昏昏沉沉的。 下床的时候，也是齐擎眼疾手快扶住了她，不然林若也都快直接腿软瘫在地上。 “去请普运大师过来。”齐擎连忙将林若抱回床上，对着外面的人大声说道。 林若却是紧握住齐擎的手，摇了摇头，“没必要，之前普运大师不是过来看了吗，多休息就好。” 自个的身子林若自己知道，这次是累狠了，需要时间调养才行。 “你陪我在这坐坐就好。”林若已经不想再睡了，索性便拉扯着齐擎坐在她身边，她整个人把齐擎当靠枕靠着，想就这般说说话。 她也是第一次发觉原来睡觉这么累的，林若微皱着眉头，往齐擎身上蹭了蹭。 “好。”齐擎将被子拉了上来，就怕冷到林若，那日她冷得脸色苍白那一幕，齐擎还记忆犹新着。 既然林若想聊，齐擎正好也有一些事跟林若说说。 那日分家的事情，他也当成一闹剧那般，讲故事似的说给林若听。 林若没有想到，才短短几日的功夫，便发生这么一大事。 齐擎为了她，还特意插手林家的事情，让其分家，这让林若的心暖暖的。 尤其是在听到现如今已经分家好，而林宣更是依旧住在李府那后，不由得笑了起来。 果然是一干脆的法子，她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如此，大房也不用被二房那些自作聪明的举止所连累到，林若也安心许多。 “那分家后的东西，李府送来了大房的一半，就放在院内，你可是怎么想？”齐擎揽紧着林若的身子，现在就看林若对林宣看得多重。 林若本就是在替林宣着想，哪里还会想要这些东西，她嫁妆之前都是父母早早便备下的，底气十足得很，又怎会去贪这些东西。 “舅舅怎么把那些东西送来了，还是送回去的好。”林若靠在齐擎身上，又有几分困意。 齐擎早就知道，林若被娇养得，对黄白之物并不看中，只是这般直接送回去可是不行，齐擎心里已经有所计较。 “好，我去安排。”到时候换个名义送回去便是，这可是林若疼爱弟弟的举动。 齐擎揽着香香软软的林若，她身上总是有股沉香味，明明昨日还是齐擎亲自帮她沐浴，沐浴后也没擦什么东西，可是林若身上的香味还是那般的浓郁，让人忍不住沉醉着。 “真香。”齐擎已经把头埋入林若的胸前，亲昵的蹭了蹭。 林若怎么也没有想到，齐擎会像是一只小狗一样，在她的胸前嗅了嗅，一股热气喷到她肌肤上，把她弄得身子发软。 “哪有。”林若撇开话题，这沉香一事，还是她独有的秘密，不想说出。 只是她不想开口，齐擎却是越发好奇起来，他的手脚已经开始不规矩，在林若身上来回游离着，把林若弄得身子都发烫。 “越来越香了。”这事齐擎并不是没发现过，每次与林若亲昵的时候，她身上那股沉香味便很是浓郁，尤其是她激动的时候，那通红着脸，咬紧自己下唇，感受他之时，身上那股香味越发浓郁，让齐擎情动不已。 本来齐擎也以为是那些香露什么，只把这个当做一情趣，却没有想到，他亲自洗得干干净净的娇妻，如今身子那股沉香味却还是这般浓郁。 “阿若，你可是身怀异香？”也只有这个可能，才能解释这一切。 哪怕有些人，长期使用一种香水用久之后，那香味也会渗入体内，可是却不至于不擦还如此浓郁。 林若没想到齐擎会自个先寻好理由，却也不敢点头，她现在一点头，是能够解除所有的疑问，可是松青那边可是瞒不住的。 松青她们伺候她多时，也是之后被齐擎发现，林若才开始使用沉香味的香水，林若是不是身怀异香，她们最清楚不过的了。 就怕日后齐擎与松青她们通气后，无意知道，那这问题之后还是会被解开。 索性，林若也当自己没听到一般，咬住自己的唇瓣，忍着齐擎那无理的举止。 这从身子传来一股股刺激感，还真是要了她的命。 也幸好齐擎还算是识趣，疼惜她大病未愈，没真动林若，林若也气喘吁吁的靠在齐擎身上，舒缓着气息。 “最近太子被囚禁，二皇子更是看中了形势，奋力想往上爬，朝中之事不稳定得很，父王的意思是，让你我继续在这山上小住一段时日。” 这本就是王爷的意思，他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而齐擎便是最好的人选。 因为齐擎病腿的缘故，哪怕太子兵败，二皇子的人也不至于拿齐擎出气。 只是齐擎却是不甘，别说他已经痊愈，就算是没痊愈，他也是不甘心，只能在旁边看着。 可是现如今，他有林若在，他又得替林若着想，就怕林若不支持他，前去打拼一次。 林若怎会听不出他的心思，齐擎的抱负，她最为了解不过，这个男人连病魔都能战胜，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万事小心，只是有一点，我要与你一起。” 林若不想就这般让齐擎把她安置在普运大师这，既然已经嫁过来了，她也没打算独善其身。 单单这一番话，就让齐擎把林若揽得紧紧的，始终不愿放手。 果然这天下，最了解他的莫过于林若，这个妻子，可以说给了他第二次生命。 “好，不过你也得把身子养好，不然我可不带你。” 齐擎故意说笑着，亲了亲林若的唇叶，这两片红唇，如今因为病中而显得发白，他便要一点点把它吻红了。 既然齐擎故意调笑她，林若也不甘示弱，直接娇气道：“药呢，快去伺候我喝下，要是身子好不了，就是你没伺候好。” 如此娇气的话，倒是让齐擎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得扬眉吐气一般，紧紧揽着林若。 这个男子，可总算从轮椅站起来了 第71章 回府 71 既然都决定回去了，在林若的身子已经算是不那般虚弱后，齐擎他们便一行人打算回王府。 最近朝廷的风头很是不妙，尤其是太子被囚禁之后，二皇子倒也是沉得住气，什么都没表示，反而一如既往那般紧靠着皇上，当个孝顺的儿子。 可是谁心里不清楚二皇子的打算，谁就那般相信二皇子没有那野心。 就连皇上自个也心知肚明，他之前那般以真爱的名义，费尽心机把淑妃给扶到贵妃这位置来，不就是为了压制皇后，毕竟皇上那时能够上位，主要还是皇后的娘家给了他支持。 而这段日子，一向都是靠在贵妃这边的一言官却突然间弹劾了皇后的娘家，还是其中一嫡次子，说他败坏家门，在国孝时候还玩弄妓女，整日寻花败柳，乃至最后还患上了花柳病，更是打死了不少无辜百姓。 这事一被揭开，朝廷早就议论纷纷，也让国丈不得不亲自动手，处理自己的儿子，把他送到别庄，与皇上请罪。 国丈本就是一国之丞相，他也以自己告老还乡为缘由，也算是一场交易，放过自己的儿子一命。 这花柳病是谁害上的，大家心知肚明，那嫡次子再怎么贪玩，也还是不会去弄那些不干不净的玩物，除非是有人故意要害他，国丈也心知肚明，可是把柄在人手中，再加上他年事已高，也不得不退居二线。 皇上自然是批准他这一请求，只是恰在这个时候，又是那名言官，弹劾的却是太子。 能够让皇帝都下狠心将太子囚禁起来的，自然是因为弹劾太子有谋反之心，乃至从太子府中搜出不少违禁之物，让皇上大怒之下，将太子囚禁起来。 可是之后，皇帝便开始后悔了，这两件事情都齐齐而来，想也知道这是二皇子那一党派的手笔，如今他一怒之下，打压皇后这边两次，二皇子那边肯定是得意洋洋得很，这也让皇帝后悔起来。 可是在看到二皇子这边如此老老实实的时候，也让皇帝安心几分，却也在寻觅着机会，把太子放出来才行。 哪怕从太子府中搜出那些东西，可是皇帝却丝毫不认为这是太子的错，如此愚蠢的举动，如若是太子做出，那就枉费太子一直以来在皇帝身边所受的教育了。 连王爷这边都看得出来，如此一弹劾，对太子根本受伤不大，可是二皇子却也不趁胜追击，反而便安分起来，这也让他们都觉得十分奇怪，在想着二皇子他们下一步的举动。 毕竟这实在是太不符合寻常了，把这两个把柄齐齐掀开，却只是给对方挠一痒痒，这说出去谁信。 眼下便是一场博弈之时，王爷与众多幕僚更是已经在书房那呆了多时，商量对策着，就连之前齐擎治疗的中途，他都不得不离开，后来也只是得知齐擎治疗成功，大喜罢了，却还是抽不出空来去那看看齐擎。 谁想到，没过几日，王爷他们便听到齐擎他们一行人回来，不久之后，便看到齐擎进来，还是坐在轮椅上，可是看脸色已经好了很多，看这模样是连屋子都没回，直接便往这边而来。 齐擎的确是没有回屋内，只是在抚慰一下林若后，便立即往这边而来。 听管家说，王爷他们已经在书房那呆了几日，连睡觉都没走出大书房，都是歇在旁边的屋子那，来往的信鸽与暗卫更是多着呢，就怕错过了什么。 眼下的确是紧要关头，齐擎也连忙过去，想多少了解一下情况，出一份力。 这通往书房的路本是看步伐落地的，可是有齐擎在，于是又开辟了一条新的路，由着里头的人按下机关，这通道上的机关便都全收了起来，齐擎坐在轮椅上，也能够如在平地那般，直接推入书房之中。 书房内大大小小的纸条一大堆，更是有几个核心幕僚在，以及坐在正中央，一脸疲倦的王爷。 王爷在看到齐擎来的时候，也连忙站起身来走过去，仔细端详一下齐擎，尤其是看了看他的腿，看看是否真的是恢复了。 “放心吧父亲，毒已经解开，只是还需要时日才能够走路。”齐擎这几日都有在复健，他本就是那种会忍耐的人，所以收效也颇高，如今他不用其他人旁边，也能够站起身来，乃至勉勉强强走几步，可是要如同普通人那般疾步如风的，恐怕还需要一个半月时间。 而这样的估算，还算是快的，有着普运大师的特方，再加上齐擎的坚持，这想不快也难。 王爷在看到齐擎脸色红润，便已经心中大安，再听到这腿以后还能走路，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齐擎这个病，也是王爷的心头大患，如今听到齐擎能够痊愈，心中更是大喜。 明明有嫡长子在，却不得不去从旁系中找一男子来培养成为接班人，这种痛楚又岂是常人所能理解的。 如今齐擎已经痊愈，自然不再需要，反而可以成为齐擎的助手，日后辅佐着齐擎，稳坐王爷之位。 “那就好那就好。”王爷已经彻底认定林若是一福星了，不然怎会她嫁过来不久，就连齐擎的病都治好了，或许，连这皇位之争，也可能帮得上一二也说不定。 齐擎知道他们在商讨着什么，也看向父亲道：“父亲，我来之时，普运大师曾言，让我们宽心，且等待时机。” 普运大师的话，就连皇帝也信奉为天意，更何况是王爷，在听到这样的话后，心中更是大乐。 大师能够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已经纯属不易，怕这其中，也有这一对小夫妻的事。 既然都说让他们等待时机，相信这结果也应该不会是他们所不希望看到的那般，不然普运大师也不会如此提点，而应该让他们尽早从这些事中抽身出来才是。 “好好好，快快过来看看，你既然身子痊愈，这些事情以后你也要接手。”王爷毫不忌讳的开口，这里都是他的心腹，既然齐擎的病已经痊愈，这王位自然也只有齐擎才适合。 众多幕僚更是连连点头，想来也是如此认为的。 之前哪怕坐在轮椅之中，齐擎的才华也惊艳无数人，如今他从轮椅上站起来，也会引领着王府在这风波中站稳脚跟，守住荣华。 第 72章 赌博 72 案桌上那些传递过来的消息极多，众人也都开始在一一分析着，尤其是二皇子的情况，更是极其关注，就想着看看能否看出二皇子的心思来。 只可惜他们也算研究了许久，却迟迟没看到结果，这二皇子着实是老奸巨猾得很，难不成二皇子最近真的毫无举动不成！ 齐擎却走了过来，这些消息对他而言都是第一次看到，所以也便全部细细一看，一边听到王爷和那些幕僚的探讨，心中有数几分。 看样子二皇子最近是夹着尾巴做人了，只是如此平静总觉得不对，才让王爷他们这般不安起来，明明感觉到有异常，却迟迟排查不出到底是哪里来，这时间的追赶实在是太让人揪心了。 齐擎倒是聚精会神还在看着最近朝廷上的人事调动，直至看到一张纸条，不由得紧皱眉头来。 “父亲，或许便是这个了。” 齐擎的话立即吸引住周围的人过来看看，这纸条上到底写着什么。 他的手点在那纸条上，齐擎也方便大家，念了出来：“这是一京城郊外那山贼作乱而引起的士兵调动，调动的人数倒也不多，才几百人，据里面说是为了彻底歼灭山贼，而那些山贼的人数也有一百多人。” “前些日子饥荒，这山贼作乱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可是这里头写着的是普运大师那一块，那附近哪里有那么多山贼在，至少这一路过来，我可没看到，哪怕是因为王府的原因，可是我们那时才几十人，如果山贼真有一百多人，那又怎会怕我们区区几十人，毕竟那可是大羊，他们按理也不会放弃的，除非他们的人没那么多，也就是说朝廷上有人虚报人数，从而让这一百多个士兵能够转移地方来。” 齐擎的话面面俱到，也的确是如此，况且正如同齐擎所说，在普运大师寺庙那一边，也的确不可能有那么多的山贼，且不说寺庙的僧人多有慈悲之心，会去救助那些灾民，且如果真的那么多山贼，那这经常前去上香的达官贵族早就心慌慌的，可是至今却没有听到有谁出事的。 反而上报的时候，说的那些人不过都是一些过往的商队，小鱼小虾而已，只不过数量一多，看上去便颇为吓人。 这本与二皇子无关，这上报之人更不是二皇子那边的人，自然也不算大皇子那边，是一直都站在皇帝这边的一不大不小的官人，且这次的士兵调动，调动的更不是二皇子的人，也依旧是皇帝手中的普通士兵。 虎符也都牢牢掌握在皇帝手中，二皇子也是没权调动这些人的。 所以他们一开始的时候，才都认为这是一桩小事，没怎么去理会。 可是现如今被齐擎说起来，还真是疑点重重，都需要好好思考着到底怎么一回事。 “难不成那些士兵早就是二皇子的人，包括那官人！”其中一幕僚说出大家都在思考的问题。 这个问题细想也十分恐怖，皇帝其实自个便总在平衡这两边的势力，他自个本事不大，身边又没有招揽到亲信，也让他不得不在这两个皇子中做出选择。 瞧瞧皇帝如此干净的后宫，便可以明白皇帝的地位有多低了。 皇子只有两位，一个来自皇后的肚子，一个来自贵妃的，其余的便都没有再出生一个皇子，无非就是不想要给皇帝新的选择权，更不想让对手有多一选择，所以才导致多年来，后宫的皇子才两个，而公主却有数十个的原因。 这些年后宫各种阴私的事情更是层出不穷，皇帝在发生是皇后与贵妃联合谋害他的皇子之后，也曾经气过，却还不敢明面反抗不满，只能够越加小心均衡他们二者的实力。 乃至皇帝为了自己的后代不受这两股势力的控制，还曾经多次前去外头播种，就想知道能不能种出一新的来，结果后来他便发现，这一方法根本行不通，因为那些他临幸过的女人，也都被这两股势力牢牢控制住，根本无法节外生枝。 他也试过让一皇子男扮女装，看看能否躲过一劫，或者是将女子纳入他的圈子，细心保护着。 可是后来这些方法，也都在各种干扰中失效，不用说，自然是他们的手笔，皇帝也无可奈何，只能气愤自己。 而这一折腾下来，便让他已经快步入中年了，两个皇子更是大了，乃至他，皇帝都怀疑自己这几年是不是被人下了药，才会最近几年皇宫都没见到有一人怀孕的。 可是哪怕如此，皇帝始终都在积极的发展自己的势力，只是这股势力未免过于微弱，只能够在两股大势力中夹缝生存。 直至后来，皇帝也开始思考着这两个儿子来，由于他的别无选择，所以这两个儿子他也必须选出一个来。 不过他不得不承认，如此少量的皇子，却也意味着质量高，全都是精心圈养过来。 无论是大皇子还是二皇子，都各有建树，乃至除了政事，在琴棋书画上更是都颇有成就。 如此优秀的皇子，也让皇帝有些担心自己被取而代之，以至于他这几年对于如此优秀的皇子，是想爱而爱不得，每次都是一棍子伴随着一糖果。 对于太子的处境，王府他们也不用担心，皇帝在均衡势力上颇有心得，自然不会就这般看着太子不理的，只要再等上一个月，皇帝也会迫不及待的将太子放出。 而王府他们现如今最担心的，便是在这一两个月中出事，二皇子趁着太子囚禁，做出什么事情来，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齐擎，你想想，二皇子如此调动人手，到底是为了什么？”王爷紧皱着眉头，却是难以舒展开。 这疑团已经困扰着王爷许久，就是想不通二皇子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哪怕是在京城郊外调动人手，可是也才区区一百多人，这皇宫的禁卫可是有两百多人在，更别提这驻扎在京城附近的兵马，也都是皇帝的兵马，这也算是双方的一共识，能够让皇帝安心几分。 “父亲，既然已经出现兵事调动，就说明二皇子最近肯定有行动，倒不如就按这方向开始细查，看看二皇子的军马到底已经在哪，再查看他到底想怎样！” 齐擎已经有所预感，二皇子到底要做什么，仔细想想或许还真是那般，以皇帝那惯会平衡的性子，什么时候能够打压住太子那边实在是难说。 双方都是在熬着时间，哪怕势力差不多，可是太子却不怕，他有着太子的名义，连上位也变得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可是二皇子与他势力相当，又怎会甘心这般看着对手坐上宝座。 且不说他甘不甘心，就算他甘心，太子也不一定甘心让他能够活得好好的，继续保持现如今的权势。 所以二皇子必须得搏一场，在皇帝驾崩之前，看看自己到底还有多少分胜算。 被齐擎这么一说着，王爷顿时明白过来，这些人手虽然对付皇帝难，可是对付太子，可也还是容易的，毕竟太子府的规格可不比皇宫，也才一百多人罢了。 如果二皇子要对付的是太子，那么只要太子一死，皇帝就算是多不甘，也不得不传位给二皇子来，那个时候胜负已定，谁也改变不了。 “那快，得赶紧找人保护太子。” 王爷想到有这种可能，顿时急了，太子如今被囚禁在太子府中，就等同于把靶子给立在那里，动弹不得。 那两件事情，一件是打压丞相，让太子出事的时候，他没有机会能够为太子求情，也让皇帝在当时的怒火下，直接将太子囚禁起来，没有人阻止，而后一件，则是让太子老老实实的呆在太子府，等着二皇子的兵马过去。 众多幕僚也都纷纷行动起来，尤其是王爷，打算直接带头先往太子府，去看看太子。 可是齐擎却拉住王爷的手腕，摇头道：“如果现在过去，只会打草惊蛇，对于二皇子而言，无非便是取消行动罢了，可是这一机会，对他们而言是等待许久的，对我们而言更是如此，只要抓住二皇子谋害兄弟这一把柄，到时候兵乱起来，二皇子出什么意外也不是一件奇怪的事。” 听到后面，王爷的眼睛也是一亮，的确，他是关心则乱，毕竟现如今王府的赌注都压在太子这边，太子一输，对他们而言也是输。 “那该如何做，总不能就这般坐以待毙。”王爷皱着眉头，在想着如何在二皇子行动之后，又有足够的兵马能够压住他。 王爷给忘记了，齐擎却怎么也不能忘。 “父亲，别忘了易容术，之前太子贪玩时候，不是还特意找一男子当替身吗，就让他呆在太子府，把太子安全送到王府来，至于兵马的，父亲，薛叔叔那边该好好动一动了。” 薛叔叔的兵马可便是皇帝驻扎在京城附近的兵马，虽然他只是这兵营中一营长，可是能带动的人马也恰好是几百人，如今也是时候该让他表个态，做出选择来了。 毕竟在这一场赌博中，在赌场的人，哪个没有在赌，有的是不得不赌，有的是迫不及待的赌，都是赌，有输有赢，全看个人。 第 73章 阵亡 73 接下来的这一晚，估计撼动了整个京城，谁也无法入眠。 整个官僚圈都疯狂起来，一个个赌徒都恨不得快些揭晓答案，看看自己到底是输是赢。 连齐擎他也没有想到，二皇子的速度居然如此之快，在他离开书房，刚到达房内，打算梳洗的时候，便已经听到外头的声响，便知道这场比拼，也算是开始了。 林若本来还在绞干着头发，听到都这个时候了，外头还突然间灯火大亮，让林若不安几分，走到齐擎身旁来。 “可是发生什么事了？你可要出去？”林若多少猜得到是那些事情，只不过齐擎回来之后还没时间能够和林若说这些罢了。 齐擎点了点头，这个时候他出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如果他能够站起来与别人拼一场的话，或许还可以。 只是他也总得过去问问，看看太子是否被安置在王府内了，还有那边到底状况如何，二皇子又在哪，这些都是齐擎急切想知道的。 “放心，我去去就来，明日便都结束了。”齐擎安抚着林若，揽紧她的身子，抱了抱，便拍了拍她的后背道：“你先过去睡下，今晚别等我了。” 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来，还是让林若不要等他的好。 可是林若怎么可能不等，明明大概猜出今晚要发生什么事情，可是她还是那般贴心的点点头，帮齐擎准备好衣物给他穿上。 直至看着齐擎离去的身影，林若才紧皱着眉头，既然睡不着，她也想找一些事情来做，总不能就这般干看着，索性她也拿出字帖来，开始想静下心写字着。 可是才写没几个字，林若便后悔了，瞧瞧她都写成什么模样了，实在是不堪入目。 心里没有平静下来，写出来的字更是丑到她都不忍直视。 林若看了看外头的灯火，这一片地区住的都是达官贵人，富贵险中求，怕是今晚也睡不着的人也多着呢！ 想了想，林若也便走了出去，却正巧，撞上了齐擎他，许是从外头回来，身后还有一陌生的小厮，是林若之前没看到的。 齐擎见是林若，也大松口气，外头现如今注意力都聚集在太子府处，薛叔叔已经带着兵马前往太子府，与二皇子现如今便在开战之中。 “放心，没事的。”齐擎见林若的手有些在抖，连忙过去安慰着，“有皇上在，今晚很快就结束，这是太子，你把他带到我们房内去，小心一些，等今晚一过便安心了。” 林若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软弱的时候，对着齐擎一点头，握紧他的手道：“好。。” 至于齐擎身后的太子，林若已经彻底忽略了，现如今她只关心齐擎的安全。 齐擎拍了拍她的手背，便抓紧她，与她一块回房。 外头的事情他已经帮不上忙，现如今只要不让二皇子找到太子，就没法对太子下手，那这次行动的失败，也变得理所当然起来。 如此大的举动，皇上肯定没一会便发现，禁卫也会过去制止，可以说再躲过一会，二皇子的阴谋便是注定失败的了。 明日早朝时候，已经如此证据确凿的事情，皇上想包庇二皇子也没法，尤其是二皇子还是动用了军权。 齐擎本还想抱着林若，让她在自己怀里放松一下，别身子一直紧绷着的，可是有太子在旁边，他也没敢放肆。 一直都穿着那小厮服的太子也笑眯眯的看着他们两个，倒也不觉得奇怪他们的感情为何如此之好。 早在那时林若进宫的时候，还秀了一把调香的好手艺。 那时太子与皇帝正好在不远处看着，把这些看在眼里，从那个时候开始，太子便对林若感兴趣起来。 不仅是因为李氏的缘故，还有林若自身的缘故，也才有他问出那句话来。 他在问着皇帝那句话的时候，何尝又不是在给自己一答案呢！ 只是他没有想到，皇帝也曾经有那般心思，只是那些话，还是让他歇了那心，对于太子而言更是如此。 如今在看到齐擎与林若过得滋润的时候，也心里彻底把这心思给掩埋起来，藏得死死的。 林若这样的女子，柔弱却不软弱，可以依靠男人，没男人可依靠也能够独立起来，这样的女子，对于太子而言，的确是过于新鲜，尤其是那一手调香手艺，更是为林若加分不少。 三人进入房内后，刚刚林若随便涂写的几个字还摆在书桌上，却被太子拿起来看着，这让林若不免尴尬几分。 “齐擎，你瞧瞧你媳妇得有多担心你，这字写得都在发抖。” 太子对书法可是有所研究，一眼便看出来林若这字写得如何。 齐擎拍了拍林若的手，也不免一笑，这也是当然的事情。 倒是太子的心态够强，外头都有一大堆人马在努力寻找着他，偏偏他在这里还能够如此泰然处之。 也不知道是太过放心齐擎他们，还是对自己太自信了。 外头的声音越来越响，如今的战争，可是时间上的斗争。 在皇帝反应过来之前，二皇子必须得先找到太子才行。 于是二皇子的人在逃脱薛叔叔那对人马的纠缠后，便是开始盘算在何处。 二皇子没有想到太子府里头囚禁的那个，居然是一假太子。 可到底真太子在哪，他扫视一下这周围，也立即对准王府过来。 只可惜王府的人反应速度也很快，再加上二皇子身后紧追不舍的人，还真是把二皇子他们堵得无路可退。 今日是由着王爷带兵，从沙场历练过来的他，行动也迅速得很。 在看到二皇子被他们的人都团团围住的时候，直接下命令速战速决。 一旦皇帝的人搅和进来，那想要对二皇子下手也就难了。 所以王爷的速度极快，一百多人围住二皇子身边只剩下的几十个侍卫。 谁都看得出来，二皇子今日是必须得栽在这里了。 而那边，太子在王府里头，与齐擎林若他们静静的坐着，等待着消息。 不久之后，王爷便传来消息，二皇子已经阵亡！ 剩下能够继位的，除了太子便无他人。 齐擎与林若也立即反应过来，直接在太子面前给他道喜，王府这一赌注，也算是胜利了，而与此同时，这京城中输了的人，怕是更多。 第74章 结局 74 几乎是一夜之间，在二皇子直接死于街头小巷后，结局也已经注定。 次日，哪怕皇帝还稳坐皇位之时，贵妃却已经直接请辞，去了皇家的寺庙，带发修行。 原本还意气风发，与太子相对抗的二皇子一党，也因为二皇子的逝去，而一切成为泡影。 这一夜之间便发生的巨变，连皇帝都没办法阻止，尤其是这场巨变，还是由死去的二皇子先动的手，这一切都让太子登基变得名正言顺起来。 原本还一直利用这两个党派的均衡来保证自己皇位的皇帝，这次也感觉到了危机，整个朝廷宛若被太子所掌控般，只要他提出的意向，全都会被通过，哪怕皇帝不愿，也有几乎是全部的大臣全跪在地上，请求皇帝三思。 这简直就是在逼皇帝让位，可是无论如何，皇帝直至现在才想要扶持自己的势力，也为迟已晚。 在尝试过几次如此被阻后，皇帝也直接叹息一口气，宣布让位给太子，自己便悠哉当起太上皇来。 他现如今退位，卖给太子几分人情，相信太子也不会亏待他，至少吃喝不愁，美女佳肴更是少不得，就是少了几分意气风发罢了。 皇帝的这一让位，也让王爷看在眼里，再想想已经在逐步复健的齐擎，在经历这次巨变后，也想好好歇歇，出去游玩山水，将身上的重担放下。 于是在一封书信，一次请旨下，王爷和王妃颜氏，也果断的出走，只带了几个奴仆和足够的银两，也没打声招呼就走了，留下哭笑不得的齐擎，不得不被强硬着逼上梁山，接下王爷一任，开始辅佐太子。 林若也紧随着丈夫齐擎，从世子妃进阶成王妃。 在争夺皇位一事上，齐擎很清楚，王府出了大力，所以太子重用他也是自然的，可是到了后来，他也学会了偷懒，开始慢慢懈怠着，将事情推给其他太子看重的人，自个也乐得清闲。 正是因为齐擎看得太清，所以他明白，身处高位，有太多不可奈何，与其任人猜忌，倒不如退后一步，大家乐得其所，齐擎也有很多时间来陪陪他的妻儿。 早在他康复后不久，林若也紧接着怀孕，怀孕前，林若还前去佛寺那专程让普运大师算了一卦，却没想到卦象会是那般的好，也让林若安心许多，对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多几分期待来。 在顺顺利利的生产之后，王府多了一世子，至于老王爷和王妃他们，也专程回来一趟，在看望自己的孙子后，闲不住一个月，便又再度跑了出去，那悠哉的日子，让齐擎看了都羡慕不已。 刚出生不久的小世子的日子也是相当滋润的，尤其是在学会爬后，基本上整个王府都能够看到他的身影。 一开始是在自己屋子内爬来爬去，有几次乃至趁着丫鬟她们不注意，还爬到屋外去了，也幸好那路上的砂砾什么都扫得干净，地板也洗得很干净，不至于让小世子的衣服立刻脏兮兮，他倒是也没去注意这些，自个到处爬个开心。 等到丫鬟发现他不在屋内的时候，脸色都吓青了，急急忙忙通报林若，让林若派遣整个王府的人去找，还以为被贼给偷走了。 直至后来，林若无可奈何的在自己屋内找到笑得一脸开心的小世子，还一身脏兮兮的时候，她才无奈的笑出声来，将小世子抱起，给了这个未来的王爷第一个乳名，乌龟。 这老是爬来爬去的，不正是乌龟吗！ 还有便是普运大师算卦的时候，还特地强调这个小世子寿命很长，一生清闲得意，却是个不务正业之人，想必日后不像他爹一般，还能上朝替君分忧的那种。 林若也没去在意，只要她的儿子能够过得开心健康就好，一生顺顺利利，不必出仕，王爷这一爵位早晚都是他的，又何必出仕给自己锦上添花呢！ 因为这出书，这个少爷命的小世子，也便冠上一乌龟的昵称，被林若整日乌龟乌龟那般叫着，哪怕满岁的时候，齐擎给他作了名字，乃至后来他还有了自己的表字，林若却始终乌龟乌龟那般叫着，亲昵得很。 哪怕林若生下乌龟的时候，都是顺顺利利的，齐擎却好像被生产时候，那一盆盆血水给吓坏了般，到后来都不肯让林若继续生了，哪怕他极其渴望有个女儿，却也不敢让林若再生了。 林若倒是无所谓，也没去在意这个，孩子不再多，出色要紧，再说了，乌龟一个小顽猴已经够调皮的了，让她费尽心思。 过了几年，长大成人的林宣在李府的支持下，前去考状元，倒还真的被他考出一武状元来，赐下状元府邸，也算是把林家大房这一脉给传承下去。 三房依靠在李府那边，因为林宣出色，也经常来往，后来乃至严氏的儿子，还都在林宣底下做事，两家人的关系倒是一如从前。 只是被撇下的二房却叫苦连天，他们没有想到，这两边都讨好的结果便是两边都不讨好，林芊更是因为夫家而受尽了苦楚，最后她的夫家也算是皇帝开恩，都保住一条命，却都贬为庶民，靠一些小生意谋生。 至于嫁出去的林夕，更是到最后不得不与娘家隔断关系，却在夫家那边越发伏低做小，就怕被休弃了。 而二房的其他人，尤其是老太太，越发不甘心，李府王府林宣这几家全都被她找了个遍，最后求门无路，王府他们也被折腾得烦，索性将林二老爷给贬职了，让他们一家子不得不搬迁到偏僻之地，出了京城，也算是眼不见为净。 老太太本还想趁机霸上三房那边，用孝道拿捏着三房，可是三房却不理会，直接把分家一事搬了出来，林宣更是直接看淡，没去理会老太太。 早在老太太孤立大房，想将家产都留给二房的时候，她就应该想到这一点了。 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天气，林若站在窗边，看着乌龟在那放着风筝，齐擎还在书房那里处理一些事情，婢女们都跟在乌龟身旁，林若身边倒是都让人下去。 许是今日天气好，让林若不由得笑了起来，这几年她的日子滋润得很，人看上去倒还是那般，只是多了几分韵味。 林若突然间在想着，她这一生，都是因香而起，没有这串沉香佛珠，她便不可能重来一次，更不可能救下齐擎。 她所走的每一步，都与香息息相关着，比起依靠丈夫，依靠孩子，她真正的依靠，好像才是这串沉香佛珠。 只有这串佛珠，才是真正完完全全属于她的，至于丈夫和孩子，都只是占据她的生活大部分罢了，哪怕齐擎没有任何妾室，哪怕她只有这个孩子。 她，始终都是，香依为命。 这才是她一辈子，都不会说出的秘密。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sabbaty】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